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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林妹妹就是好的,再來個薛姐姐,自然也是不同。”

賈母如何看不出王夫人的心思,竟是找不到和敏兒獨處的時候,到時候再說說聯姻的事情了。

王夫人知道自己的妹妹是看重寶釵,好生教養著。便想著讓寶釵壓過了林黛玉才好。這般的盤算就在心中,麵上是眼觀鼻鼻觀心,冷清柔和的神情。

賈母年紀大了,便有疲色,眾人便不多耽擱,紛紛退下了。

迎接嬌客便辟了客院,喚作桃香院,東進的屋子住了賈敏,下人住在西邊的小屋,因著林宣汐的年紀小,主臥裡的外間,讓林宣汐住下了。

林宣汐洗漱罷,披散著長發到了主臥內,“娘。”

賈敏打量自己的女兒,一雙柳葉眉舒展,杏目如同秋水般澄澈,小巧瓊鼻並著櫻桃小口,十足的美人胚子,通身的書卷氣,何必和那被人偏疼著的寶玉在一塊兒?她家的姑娘可是需要教養著,而不是伺候人的。

“你在想什麼?”林宣汐看著賈敏的目光放空,便開口說道。

“沒什麼,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嫂子的性格看上去和往昔相比軟和了不少,卻隻是麵上的。”賈敏微微一笑,“說起來那薛家的丫頭聽著嫂子說她的好處,我便想看看是否如同我家玉兒一般了。”賈敏雖然歇了女兒和寶玉木石情緣,卻也難免對王夫人口中天人一般的薛寶釵好奇起來,在她的眼中女兒的蕙質蘭心世間少有,有誰能敵得過?

薛寶釵和林黛玉還真可以說是不相上下,此時林宣汐說道:“在路上到底沒有休息好,娘早點休息,等到薛姨媽她們到了,便知道薛姐姐生得怎樣了。”

“原本還精神著,你這般一說便讓我也困倦了。”賈敏掩著手倦倦打了一個哈欠,“玉兒也歇下吧,後日裡看看什麼安排。若是晴好的氣候,晚上無事,我帶著你去看花燈。”賈敏說道。

林宣汐的眼睛一亮,“真的嗎?”

“自然。”賈敏頷首說道,“京都裡的華燈比旁得地方都要漂亮,據說偶爾還會有宮中的皇子還有公主這一日出宮,在燈會上出現。”賈敏眨眨眼。

林宣汐對這個時代的皇宮的人有一絲的好奇,此時見著賈敏的神色疲憊,也並不多耽擱,就退下了。

來的時候正是正月十三,第二日京中也是天氣晴好,明日裡就是正月十五了,林宣汐想著晚上的時候可以和母親去逛燈會,臉上帶著笑,寶玉見著她也笑著說道:“妹妹今日裡的氣色很好。”

林宣汐對著賈寶玉行了個禮,“昨日裡歇得好,哥哥的神色也好。”

“敏兒,林丫頭來得真好。”賈母笑著說道,“明兒是十五,咱們去清虛觀裡打醮,據說琢磨出來了新戲,咱們好去瞧一瞧。過年熱熱鬨鬨一大家子都去。”

鳳姐連忙說道:“之前就訂好了的,我頭幾天打發人去了,把那些道士都趕出去,樓打掃乾淨,掛起厚簾子升上炭火,坐在裡麵不會冷。”

賈敏已經知道了榮國府中是王熙鳳做主,笑著說道:“這樣也不錯,在家裡你又不得舒舒服服。原本想著晚上的時候,帶著黛玉去燈會,那裡可是京中最熱鬨的所在,之前我的身子不好,許多地方都沒有帶黛玉去過,少不得一一補上。”

鳳姐笑著說道:“姑媽是有心了,不過道觀裡也會起燈火,臨近道觀的地方有條小河,不少人家晚上都放燈祈願呢。這樣豈不是也比城裡的燈會有趣兒?”

林宣汐這時候就說道:“在河邊放燈也是好的,飄飄蕩蕩就順流而下了。”

“就是這個道理。”賈母笑著說道,“讓這潑猴準備好煙火,在府中放煙火也是提心吊膽的,還是在郊外快活。”在府中放煙火自然擔心煙火墜落染了自家的屋子,郊外不少農民還是茅草房,豈不是更容易生火災?林宣汐並沒有開口,隻是靜靜聽著。

既然這般說了,自然約好了明日早晨便去那道觀。

今日裡賈母這裡並沒有王夫人,探春是個活潑的性子,此時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起來也許久沒有見到史姑娘了。”

賈母想到本家裡的那個小丫頭,對著林宣汐說道:“我去修書一封打發人過去把她接過來,咱們熱熱鬨鬨的。那丫頭性子活潑。我記得花朝節便是你的生辰,索性多留幾日,給你辦個生日宴。”

鳳姐笑著,鬢發的流蘇都隨著她的笑聲輕顫,“這可好。”

眾人繞著林宣汐的生日熱熱鬨鬨說了一會兒,這讓林宣汐想到了原本大辦的生日是薛寶釵的,心中又不得不歎一次原本的林妹妹受了委屈,無外乎總是垂淚。

賈敏最終同意了,不過口中說道:“之前沒有想到在外待這麼久,等到過了生辰了,便不可耽擱下去了。”

“自當是如此。”賈母笑著說道。

既然明日裡要去道觀裡,今日裡賈敏便想著帶著林宣汐在京中一遊,“讓寶玉陪著,下了課和學堂裡認識的幾個朋友常在京中玩耍,也算是熟悉。”

賈敏自然不願,說道:“我這廂也難得回到京城,這個時候我記得京中是最熱鬨的,帶著黛玉逛一逛,看看兒時記憶的地方是否還在。”這般說著,最終推辭掉了賈母的好意。

“你可和那寶玉玩得到一處?”在馬車上,賈敏問道。

“他年紀長我,瞧著心性不比我。”林宣汐的這番話逗樂了賈敏,“玉兒這話說的老成。”

“可也是實話。”林宣汐笑著說道。

賈敏聽著林宣汐的話,便知道女兒對賈寶玉是無意,“你這個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自然是娘的。”

“和你爹爹在一塊兒的時候,便說是隨了你爹爹,這會兒見著我了,又這般說。”賈敏故意逗著林宣汐,“你可讓我怎麼相信你。”

林宣汐又賴在賈敏身上撒嬌。

在揚州林府的馬車是低調卻舒適,馬車內的軟墊看著樸素,馬車的防震卻是很好,坐上去舒適恍若平地,感覺不到車轍的滾動。賈府的車輿在平穩上林府的馬車一般,可無論是外麵的裝飾還是內裡的擺放的物件,無不用得精細。

“現在和前些年怎能一樣?”賈敏喃喃自語,前些年聖恩眷顧賈府,寧榮二府的祖上更有開國的功勳,可現在這幾個大姓宛若成了帝國的毒瘤。如果收斂府中人的氣焰,低調行事,再加上府中出現拔尖的人才,方能有好日子,可現在這三樣何嘗占了一樣?賈敏不由得歎一口氣。

林宣汐伸手撫平了娘親的眉頭,“可還沒有出年關呢,娘要開開心心的。”

逛了會兒東邊的琉璃廠,挑了幾個物件,便登上了這裡的茶樓,隱隱有絲竹之樂,見著往來有意氣風發的書生,錦衣玉食的公子,更有帶著頭紗的嬌客,賈敏吩咐了馬車晚些時候再來接她幾人,拉著林宣汐的手進了茶樓。

小二說話也是柔聲細語,似乎怕聲音大了驚擾了貴客,“原本是隻剩下一樓大廳,樓上原本預定的雅座剛剛取消了,幾位是否上二樓雅座?”兩人的衣物發飾,還有舉手投足可斷定出自書香門第,見到賈敏頷首之後,小二引著兩人上樓。

二樓的雅間也不過是用屏風圍著,繞著中間的大廳,倚靠著街邊可見這街道的風景,另一邊正對著中間搭起得台子。這樣的地方正中間的雅座,卻是難得。有古琴聲在鬨市中錚錚然,洗滌人的心靈,林宣汐呷了一口茶,琴音乍一聽是高山流水風雅孤傲,細聽就可以聽到欲得人賞識的渴望,便讓琴音打了折扣。

一曲罷了,賈敏說道:“原先這裡的茶樓便是京中有名的,這般做了,更是門庭若市。”

既然是高雅之堂,也並無人托盤來求各位的打賞,反而是有穿著廣袖三繞曲劇,臉上遮著麵紗的少女捧著宣紙和筆墨求在場的墨寶。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玉兒。”賈敏喚林宣汐來寫。

略一沉%e5%90%9f,落筆欲寫的時候,便聽著靴子踩在樓梯的聲音匆匆過來,一大滴的濃墨落在了宣紙上。

原本那少女想換張宣紙,林宣汐的筆在墨滴上塗抹,綻放了一朵梅花,最後完成了一副雪梅圖。錚錚鐵骨的雪梅圖三字,更讓畫麵多了些冷感,在燒著炭盆的茶樓裡都覺得泠泠然。

“這畫和琴音也是相和。”賈敏說道,“原本是想你作詩,你竟是畫畫了。”賈敏打量著林宣汐的畫作,心中欣喜,想著女兒是得了林如海的真傳了。賈敏在畫作上的眼力見兒隻能說是平平,若是林宣汐的畫作和林如海的放在一處,林如海的畫作是抵不過的。

林宣汐放下筆,笑著說道:“我也知道作詩做的不好,想著再試一試,誰知道一滴濃墨低落,便可說是天意了。”林宣汐想著此番回去了讓爹爹起字,刻上印章,此時便可以印上了。

“我瞧著小姐的畫作極好。”少女的聲音也如同黃鶯出穀,“若是今日裡最好的作品,可獲得彩頭,送到小姐要送得地方。”

說了榮國府的弟子,少女半蹲著退出,腳步輕快如同跳舞一般。這時候見著小二上來,說道:“實在是抱歉,原本今日裡這位置是預留給北靜王的,他曾打發下人說了今日裡不過來,誰知道這會兒竟是又打發人過來說,要把這位置留給妹妹。”

既然是北靜王,他的妹妹自然是皇親國戚,賈敏和林宣汐相視一眼,賈敏溫言說道:“可有旁的位置?”

“您看這樣可以嗎?在大廳的角落,給您二位支起屏風。”

林宣汐見著小二急的頭上皆是汗水,這時候說道:“娘,我們就在下麵坐一會兒吧。喝杯茶吃點點心,等會兒再去酒樓吃飯便是。”

“屏風就不必了。”賈敏站起身子,此時更有其他小二過來幫忙很快就整理乾淨了桌麵,鋪上了新的桌布。順著樓梯而下的時候,抬眼便見著了領頭的男子約摸是十多歲的少年,身邊跟著同樣是錦衣少女。想來就是北靜王一行人了。

一行人避讓開了北靜王,到了前方的座位,水溶見著林宣汐的樣貌多看了一眼,京都中未曾見過這般出色的少女。

在大廳裡,賈敏覺得有些不自在,隻是略坐了坐,便攜著林宣汐離開了。

所以並不曾知道等一行人走了之後,這寒梅圖由少女捧著供人賞析,北靜王是常來這裡了,“許久沒有見過畫能拔頭籌的了,許是白發蒼蒼的老者方有此筆力,可知道執筆者的來曆?”

水溶再看了這幅畫彩頭要送的便是榮國府,一時想不出榮國府什麼什麼有如此才華之人,那捧著畫卷的少女說道,“聽說是個六七歲的孩童。”

“孩童?”水溶腦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臉上帶著笑的小姑娘,風姿卓越,再看看寒梅圖三個字錚錚然,便覺得女子習不出這般的字,徐不定是賈府那個銜玉而生的哥兒做得,睫毛輕輕扇動。

“這畫看著人覺得冷冰冰的。”水鈺也就是皇五女說道。

水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