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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長得奶,圓圓的鹿眼看過去就很無辜,雖然小奶膘已經消退,但是小臉還是雲朵一樣軟綿綿,看著就有種未成年小孩的感覺,不然也不會被拍到個紅眼睛就惹哭粉絲了。

長得奶,打得凶,野王氣場一開就把對麵野區當後花園,這種反差感讓他圈粉無數。祁嶸不知道他性格其實不算軟,而且挺有主見,第一眼看到他就被激起了保護欲,除了顏延的拜托,也多了一份自己的意願。

“顏延和我簡單說了情況,但是具體的還需要我們當麵溝通,要請程先生先說一說。”祁揄係正利。嶸翻開筆記本,拿起鋼筆準備記錄。

程澄不自覺坐正了,說:“我和戰隊的合約明年才到期,但是我想提前解約,在NTC我待不下去了。去年俱樂部讓我轉到旌旗分部,當時我不想轉,但是經理態度特彆強硬,我不同意他就直接官宣。轉型旌旗遊戲之後,雖然打得不錯,但是隊友太……太爛了。”

程澄說到這頓了一下,祁嶸注意到,他似乎因為自己對隊友的負麵措辭而有些羞愧,真是個善良乖巧的小孩。

“爛在哪?不配合比賽?”

“也不算是直接不配合,但是他們心思根本沒在訓練和比賽上。這裡隔音好嗎?”

祁嶸點頭:“你放心說。”

“四個隊友,兩個戀愛腦,射手和輔助偷偷談戀愛,兩個人就連上了賽場都喜歡黏一塊,很影響戰術發揮。一個渣男,一有空就約這個主播那個粉絲,夜不歸宿天天找人打掩護,操作極其下飯。”程澄說著怕祁嶸聽不懂,解釋了一下,“下飯就是菜的意思。”

“也就隊長正常點,但偏偏他是個老好人,這個體諒,那個不說,糊弄糊弄就過。我二十二歲了,電競選手的職業生涯就那麼長,再打幾年我就得退役,我不想和這樣的隊友再耗一年。”

祁嶸的表情八風不動,心裡卻有些驚訝,他二十二歲了,原來真不是未成年小孩。

“這些如果沒有實證支撐完整的邏輯鏈,很難被法官采信。我們再詳細說說轉型沒有征得你同意的事,當時你有簽署同意的文書嗎?”

“沒有。”

“口頭溝通中有給過肯定的回複嗎?”

“沒有。”

“但是你實際行動上是執行了俱樂部經理的決策的。”祁嶸邊問細節邊在筆記本上書寫,他的字很漂亮,灑脫有力,程澄看過去很驚豔。

“合同帶了嗎?給我看看。”

程澄把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原件和複印件一起遞給祁嶸。祁嶸接過,見他還準備了複印件,對他的印象又多了一個——看著嫩,其實周到。

祁嶸仔細翻看合同,重要和相關條款邊看邊標記。空間內一時安靜下來,程澄百無聊賴,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祁律師就是坐在那一個人看合同,也是脊背挺直,很有範兒。他拿鋼筆的右手中指上有薄繭,是常年握筆留下的,學霸專屬印記。程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就沒有……

“合約簽了五年,有按照約定條款漲薪嗎?”

“漲薪?有這個條款?”程澄驚了。

“這條。”祁嶸把合同翻轉過來,拿筆點給他看。

那條款挺長,祁嶸說的薪資約定夾在裡麵,程澄看了一下沒看到。祁嶸是倒視那合同,字又小,想劃線都不好畫,他正要拿回來做標記,程澄見狀直接起身,坐到了他身邊來。

程澄拿著那份合同複印件重新擺在祁嶸麵前,指著問:“這段?這麼長,我當時根本沒仔細看。”

祁嶸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程澄湊太近了,他身上清新的香氣瞬間縈繞在他鼻端。不是香水,像是洗滌用品在衣服上的留香,和他的體溫糅合之後,變得很好聞。

“嗯,這裡。”頓了一下,祁嶸才重新開腔,劃給他看,“這是一份製式合同,合同條款對職業選手的權益是有保障的,但是聽你剛才的語氣,你們俱樂部恐怕沒有如實履約。”

“這樣……”程澄的聲音小了下去,這下輪到他尷尬了,祁嶸的聲音太近了,簡直像是在他耳邊說話,讓他很不自在。不自在到五感都加倍敏銳了起來,甚至聞到了祁嶸身上淺淡的男士香。

他心跳亂了一拍,趕緊退開,結結巴巴問:“這個漲薪,合同是怎麼說的。”

“你簽的合同期是五年,那麼按照合同條款,俱樂部需要每年重新評估你的商業價值,從而確定第二年的工資收入和商業活動提成比例,確保與市場行情基本一致。看來你對這份合同的內容並不熟悉。”

程澄點頭,有些羞赧地笑了:“簽約的時候剛十八歲,我也沒上過大學,這方麵意識比較低……幾頁紙我看都看睡了……”

祁嶸沒有指責他,反而誇他:“十八歲就經濟獨立,現在功成名就,你比我們上過大學的厲害。”

程澄被他誇得一下紅了臉,側頭看他時眼睛亮晶晶的,小動物一樣,純粹又柔軟。

祁嶸隻覺得心像被什麼撓了一下,眼前男生的臉頰像染了花汁的嫩豆腐,讓人想掐一把。

第76章 番外·橙子2

程澄說他看合同不仔細, 祁嶸乾脆讓他就這樣坐旁邊一起看,從頭開始,重點看甲乙雙方責任與義務及違約條款, 很耐心地一條條給他解釋, 問他相關情況。

問著問著, 程澄突然說:“祁律師,你人真好。”

祁嶸一笑, 不置可否, 在成年人的世界,一個人很難用簡單的好壞去定論。他對程澄展現的,遠遠談不上好,隻是在拿傭金的基礎上看了一點師弟顏延的麵子。

“所以你每天訓練時長是多久?”

“下午一點開始, 到晚上一點, 有時候是兩三點,去掉吃飯的話……”

程澄還沒說完,祁嶸已經蹙起眉頭打斷了他:“肯定是超過十小時了。你知道去年出台了《電子競技行業管理法》嗎?”

“聽說了,但是我沒看, 打比賽都忙不過來。”程澄對上祁嶸的視線, 越說越心虛。

要是延哥在這肯定會嘲諷他了, 他都能想象那個語氣,他肯定會說:你怎麼那麼能呢?怎麼現在要解約就想起來找律師了呢?你怎麼不繼續埋頭乾啊?

程澄有點怕祁嶸罵他, 明明是他來請律師, 他是花錢的, 按理說花錢的怎麼能怕收錢的, 可是祁嶸氣場太強了, 盯住他的時候像嚴厲的長輩, 感覺隨時可以管教他。

但祁嶸沒有罵他, 他隻是說:“電競管理法出台以後,對於行業規範提供了大量的法律依據,比如在肯定了電競行業彈性工時的基礎上規定,電競選手每周至少1天休息,每月休息天數不低於6天,法定節假日因賽事或訓練安排不能正常休息的,必須補休。”

程澄嘴巴長成了O型,說:“可是大家沒這麼乾的……我看其他戰隊也都很拚。”

“理解成自願加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打解約官司,那當然是要依法維權。”

“噢……”程澄感覺到這他已經有點懵了,他心眼直,真沒把加訓這回事往這上麵想過。

祁嶸又說:“電競管理法對每天的訓練時長也有要求,原則上不得超過八小時,重要賽事突擊訓練階段不能超過十小時。”

“那不能夠啊,這點時間不夠,基礎訓練做完,訓練賽都打不了幾場。”

“所以才年紀輕輕就得退役。國家規定運動員29歲前退役,美國有些運動員40歲才退役,但是電競運動員的平均退役年齡在24歲,真的隻是因為身體在24歲就反應速度跟不上了嗎?”

“不是嗎?”程澄訥訥反問,問出三個字又趕緊閉嘴,感覺祁嶸的臉色雖然還算正常,但那目光有點冷。

“過度訓練帶來的身體損耗,不正常的作息和飲食,都在消耗你的職業生涯。”

“咕嚕……咕嚕……”程澄的肚子不爭氣,祁嶸話音未落就響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在送證據。

祁嶸抬腕看時間,程澄的目光不自覺去看他的手表,是他不認識的手表品牌,銀質表鏈、白色表盤,深寶藍色的指針,簡潔大方又雅致,就像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才十點半,沒吃早餐?”

“嗯。平時沒起這麼早過,我忘了……”程澄完全不敢在他麵前撒謊。

聽到他的話,祁嶸直接收起鋼筆,蓋上了筆記本。合同原件交還給他,自己拿上那份複印件起身。

“祁律師?”

“先吃飯,下午再談合同的事。”

“我沒關係的。現在這個點吃中飯太早了,十二點再說吧。”

本已走到門邊的祁嶸回頭看他,一個眼神就讓程澄閉上了嘴,他感覺自己再說一個字,祁律師就會當場生氣給他看。他生氣會怎麼樣,不會不接他的官司了吧?

程澄連忙把口罩戴上,帽子帶回去,動作太急,頭發都弄得亂糟糟。他趕緊跟上祁嶸,走到門口,祁嶸卻不動,反而指了指他的頭頂,示意讓他弄一下頭發。

程澄完全沒理解他的意思,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被人拍到我來律師事務所不好。最近網上就在傳我和戰隊不合,雖然我不懂法律上的事,但是我知道這些事摻雜了太多輿論很容易被動。祁律師你彆介意啊,我也不是故意鬼鬼祟祟的。”

祁嶸確實不認同他不顧惜身體的做法,被他一說又心軟了起來,他就一心性單純的小孩,工作這麼努力,為什麼要怪他呢?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這是他的委托人,他這個代理律師為這個事動氣,合適嗎?

“我是說你的頭發弄亂了。”

“哪裡?”程澄一邊問,一邊越弄越亂。

“彆動。”祁嶸無奈伸手,先給他把帽子扯下來,然後用手指捋順他的頭發,最後再一手壓著他的發頂,一手幫他把帽子好好戴了上去。

程澄麵紅耳赤,男人的掌心很溫暖,指節有力,擦過他頭皮時、覆在他頭頂時,帶著無法抗拒的掌控感。祁嶸手一拿開,他趕緊低下了頭,完全不敢多看一眼。幸好有口罩擋著,不然他完了。

“既然不方便來律所,那我們下午換地方談。”祁嶸說。

程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隻要彆讓他抬頭,祁律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去哪你方便?”祁嶸邊說邊拉開了門。

程澄想也沒想,脫口回答:“我家,回我家吧。”

門外走廊上站了兩個同事,聞聲望過來,笑容微妙。祁嶸停住腳步,把程澄擋在了身後。

程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顧自說:“家裡最安全了,不怕被拍,祁律師,可以嗎?”

那兩同事的表情頓時更加微妙,一副吃到了大瓜的樣子,眼睛裡八卦的光芒擋都擋不住。

祁嶸蹙眉,微微偏頭說:“再說,我去叫顏延,先去吃飯。在這等我。”說著,祁嶸不容分說地把他推回會議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