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有道理,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對吧對吧?”
柳暗花不忍看他唱獨角戲,捧哏道:“大黃思路清奇,倒也在理。”
“你少在那裡顛倒黑白!”林鶴亭氣急攻心,恨不得撲過去給黃搞一腳,“兩個男子如何相配,簡直荒謬至極!枉你二人熟讀孔孟之道,數典忘祖,逆天而為!不引以為恥反倒在這裡大言不慚,惡心至極!”
謝湘厲喝道:“林鶴亭!”
其實謝明燭大可以命令林鶴亭“禁言”的,隻不過,有些事說說也好,這些指指點點本就是他們該麵對的。
況且他也想聽聽林鶴亭究竟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林儘染坦然處之,既然決定了在一起,便早就做好了千夫所指的準備。
隻是事到如今有些意料之外,因為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並沒有破口大罵的,有些人震驚,有些人平淡,還有些人對黃搞的論調讚不絕口。
【若能以此解決仙魔不兩立的問題,那真是震古爍今的一大壯舉,謝容與和林畫楓是千古功臣了?】
【男男相配在仙道這邊讓人不容,在魔道那邊卻是屢見不鮮,本質也沒什麼,就是喜歡一個人,然後交歡罷了。】
【這倆小夥子一路走來,難免日久生情,倒也能理解。】
【以前怎麼沒發現,謝公子和林公子居然還挺配,郎才郎貌,十分登對嘛!】
林鶴亭%e8%83%b8口劇烈起伏,拳頭攥的死緊。
謝湘又叫了他一聲,可他沒有反應。
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終究還是變了。
曾經的他在青城百花宴上,隻因那書生嘲笑林儘染的麵容,他就能認真的維護,誠懇的講大道理。
他不該是那種歧視之人,他本該心%e8%83%b8寬闊,樂觀闊達。
“惡心”這樣侮辱鄙夷的詞彙,放在以前,是斷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柳暗花淡淡道:“亭公子是否太過激了?”
林鶴亭渾身一顫。
有掌門起頭,後方的流霜派弟子都是被虞美人言傳身教的,一個比一個開明。
“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沒什麼不好。”
“亭公子是要棒打鴛鴦?人家謝問天掌門都沒說什麼呢,你卻在這裡主持公道?”
“單說罔顧倫常這點,我們都是外人,本不該多嘴,還是交給謝問天比較好。”
“道友所言甚是。”
眾人七嘴八舌的嘀咕起來,林鶴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都瘋了!這群家夥全都中了林儘染的毒!
“你們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縱容魔種在我仙道肆意妄為,當年扶搖門之戰流的血還不夠多麼!”林鶴亭怒不可遏,指著柳暗花罵道,“流霜派更是一群白眼狼,虞美人慘死魔尊之手,你們不為師父報仇也就算了,居然跟其兒子稱兄道弟的,柳暗花你簡直……”
林鶴亭越說眼前越暗,直到最後伸手不見五指。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傳來。
“怎麼回事,天黑了?”
“都說蠻荒之地氣候千變萬化,果真不假。”
“誰有夜明珠,給個亮!”
“不對!”
林儘染抬手揮了揮手,真元在指尖流轉,可依舊漆黑一片。
不是天黑了,是眼睛瞎了!
“風沙有毒。”林儘染連退幾步,伸手在空中招了招,“明燭!”
很快就碰到一隻手臂。
【我在。】
林儘染取出一個瓶子,倒出液體在手上,然後抹到眼睛上,再把藥瓶遞給謝明燭:“洗眼睛試試。”
藥液滲入眼瞳,傳來灌辣椒水一樣的刺痛。
林儘染忍著灼眼繼續清洗,緩了片刻,眼前出現模模糊糊的光影,看不清楚東西,人畜不分。
“如何?”林儘染問。
【還是看不見。】
“有光影嗎?”
【沒有。】
林儘染想自己畢竟是醫修,用藥見效快是其一,劇毒之物的效果也會大大減弱。
解毒的藥還需調配。
【回來了。】
林儘染想問什麼“回來了”,風沙卷著濃烈的妖氣撲麵而來。
是那個樹妖!
謝明燭感覺到了大妖逼近,柳暗花等人自然沒那麼遲鈍。
“遭了遭了遭了。”黃搞亂揮幾下佩劍,以壯聲勢,“樹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太不要臉了!”
林儘染手腕一鬆:“明燭?”
謝明燭的腳步聲走遠兩步。
【彆擔心。】
林儘染定了定神,說道:“我會儘快煉出解藥的。”
【嗯。】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傳出每個人都能清楚聽見的嗓音:“骨碎!”
林儘染看不見,隻能感覺到肆虐的妖風如鞭子般抽在臉上。
四麵八方傳來眾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腹誹,他們拿著劍,一身力氣沒地方使,想出招又因為眼瞎,害怕傷到自己人。
為今之計,也隻能指望謝明燭的言靈之術了。
林儘染往遠處躲了躲,後背冷不防撞上石頭,他索性半蹲下來,打開袖內乾坤取出瓶瓶罐罐。
柳暗花等人也摸黑找了過來。
“有需要幫忙的,隻管吩咐。”
林儘染還真需要,說道:“藥練出來得有人試藥,可以嗎?”
柳暗花想都不想:“沒問題。”
眾人紛紛附和。
【他們是……仙道修士?誒,哥哥等等我!】
林儘染怔鄂。
心音是從正前方傳來的,距離自己大概七十步遠。
【恩公!?】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妖。
林儘染猛站起身:“戒備。”
黃搞:“咋啦咋啦?”
柳暗花:“有妖靠近……狐妖!”
“恩公是我!”
林儘染猝不及防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他努力眨眨眼睛去看,隻見兩個矮矮的小小的,個頭隻到他腰部的身影,雖然模糊的不行,但“是倆小孩”的身份還是可以辨認的。
“您不記得我啦?我是小焦!”
另一個孩子急道:“我是小瘸啊!”
林儘染瞪目結舌。
居然是小焦和小瘸!?
林儘染不可置信:“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跟小瘸本來就生於十萬裡蠻荒呀。”
原來如此!
黃搞忍不住插嘴道:“邪醫,熟人?”
柳暗花:“他們好像能看見?”
林儘染篤定道:“這風沙之毒對妖修無效,是吧?”
小焦:“是的恩公,不過不用擔心,風崖草對解毒有奇效。”
小瘸:“我現在就去找,超過十個時辰就治不好啦。”
林儘染朝遠處喊了聲:“明燭!”
風更大了,黃沙糊臉,呼吸不暢,極其難受。
模糊的身影從天而降,撈起林儘染的手,提氣縱躍數丈。
“你沒事吧?”林儘染問。
【沒事。】謝明燭頓了頓。
【有狐妖?】
林儘染欣喜的說道:“是小焦和小瘸。”
謝明燭呆愣一瞬,恍然大悟。
遠處,狐狸精釋放出大片大片的濃霧,阻攔了樹妖追擊,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到人群最前:“好了,現在跟我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狐狸精前方帶路,領著一串瞎子走出荒漠。
小瘸回來的極快,將風崖草搗碎擠出汁液來,滴在眼睛裡,不到半柱香就複明了。
視力突然恢複,眾人還不適應,避開強光閉目養神。
林儘染看這倆小狐狸,跟五年前比沒什麼變化。當時它們被天劫劈去了半條命,直接化為原形,聽它們闡述,也是今年春季才剛剛能化人形的。
小焦興高采烈道:“我跟哥哥一回故土,就聯手殺了隻興風作浪的蛇妖。”
林儘染有印象了,毫不吝嗇的誇誇,把小焦誇得眉飛色舞。
小瘸:“恩公來這裡是,尋寶?”
林儘染原本還想著找女媧鏡,必定要耗上十天半個月,萬沒想到驚喜來的太突然,居然遇到倆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本地狐。
說起女媧鏡,小瘸和小焦自然不陌生。
“我知道,它在十萬裡蠻荒的正中心,我小時候還路過過呢!”
小焦說完這話,一旁從入定醒來的柳暗花奇道:“你來這兒,隻為了看過去和未來?”
林儘染:“你不好奇嗎?”
柳暗花想了想,道:“好奇。”
黃搞:“來一趟蠻荒險境,若跟傳說中的女媧鏡擦身而過就太可惜了!一起走著!”
黃搞向來大嗓門,周遭群眾全聽見了。
女媧鏡素來隻記載於古卷殘本之中,把那傳說中的石壁誇得神乎其神,是個人都好奇,如今機會擺在眼前,可不得去一睹為快?
眾人立即敲定,共赴女媧鏡。
而同一時間遠在萬裡之遙的西海樂遊州,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南雀長臂一掃,將遞到眼前的茶杯狠狠打翻,茶湯撒了一地。
老童子目光冷下去:“本座看在你是邪醫生母的份兒上才對你禮遇有加,死丫頭,彆不識抬舉。”
南雀微微眯眼,眸中殺氣叢生:“幻城綁架我不滅神都的孩子,還好意思在這兒頤指氣使?”
老童子:“邪醫將唐濟寄養在這裡,怎麼就成綁架了?”
南雀拍案而起:“那好,本尊現在就帶唐濟走。”
“那不行。”老童子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小家夥在幻城做客,本座就要好生招待著,等邪醫回來親自將孩子領走。”
南雀不想做無謂的口舌爭辯,乾脆開門見山直白的問:“你是成心要跟本尊作對了?”
老童子不以為然的笑笑:“同為魔宗,同氣連枝,本座是不想跟你大動乾戈的,可若你欺人太甚,本座也不會任人宰割。”
南雀是何人?
是唯我獨尊的女梟雄。
稍不順意都要發一發瘋,更何況老童子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若是能一笑了之善罷甘休的回不滅神都,那變態阿九都能立地成佛慈悲為懷了。
“好,本尊就來搶!”南雀一步邁出,人在瞬息之間躍至海岸。
一身血光猙獰的老童子緊隨其後!
二人對了一掌。
千丈海浪直衝雲霄,連天空都陷入刹那之間的昏暗!
南雀眼底充血,盛怒的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招招都是奔著讓老童子魂飛魄散的目的去,肆意張狂的魔氣在大半個樂遊州橫衝直闖,無數生靈慘遭株連,腸穿肚爛。
“不把人交出來,本尊血洗你樂遊州!”
“好啊。”老童子目光凶惡,“那本座也拿你不滅神都陪葬,咱就試試吧!”
南雀怒極反笑:“就為了一個小孩?”
“本座一諾千金。”老童子看向茫茫滄海,“儘染將小不點托付給本座,本座自然護他周全。”
這話聽在南雀耳裡,如遭雷轟。
“林儘染不在幻城是嗎,他去哪兒了?”
老童子當然不會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