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關閉,咱們都出不去了!”
手劄?
謝明燭從袖內乾坤取出一卷竹簡:“這個?”
黃搞:“……”
他想罵娘,那群蠢貨拚了個你死我活,拚了個寂寞!
*
在秘境的最北側,蒼鬆藥仙最開始極力勸架,險些被殃及池魚,乾脆不管了,愛打打去。
爭的頭破血流的這夥人,有彩霞穀的弟子,有穹頂山莊的弟子,還有幾個青雲榜上有名的散修。
二三十人你爭我搶,全然把一開始說好的“誰找到就開誠布公的分享”拋之腦後。
合歡宗的水蓉小師妹勸了幾句無用後,也懶得多費口舌。
倒是謝湘鍥而不舍,召出君歡,素手撥弦,淩厲的琵琶音闊出去:“都住手!”
可能她地位超然,又可能是她一手琵琶威力十足,纏鬥的眾人真的停下來了,各個累的呼哧帶喘,有幾個都衣不遮體了。
謝湘:“爾等身為仙道修士,鬨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我隻是想借來一閱,是彩霞穀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僅藏私,還不顧仙門體麵,不惜同道相殘。”
“你放屁!大家可都眼睜睜看著呢,你那是借閱嗎,你那是明強!”
眼見又要打起來,跟在謝湘身旁的林鶴亭喝道:“夠了!方才秘境無故震動,非同尋常,你們還鬨騰什麼?”
畢竟是離鏡公子,又在青雲榜上位列榜眼,他說話還是好使的。
眾人心有不甘,也隻好咬牙忍下。
林鶴亭朝遙望上空的林芳年躬身道:“父親,您看……”
林芳年麵色凝重:“大事不妙。”
林鶴亭:“我們出不去了?”
“可能比這個還要糟糕。”林芳年道,“亭兒,你放出紙鶴,將大家都叫到這裡來。”
“是。”
林芳年召出佩劍,散出一道劍氣直衝雲霄。
劍氣落在烏雲密布的蒼穹,非但沒將結界轟開,反而被層雲吸收,使得結界更加堅不可摧。
眾人都不信邪,紛紛效仿之,幾十道劍氣衝擊蒼穹,儘數被結界吸入。
“萬不可再強攻硬闖!”林芳年眉心皺成“川”字。
隨侍在身邊的靈芝十年如一日的膽小,強忍著害怕沒吱聲,唯恐給離鏡丟人現眼。
彩霞穀的弟子慌張道:“怎麼辦,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嗎?”
林芳年說:“既然是驚擾了秘境內的“靈”,隻要將其斬殺即可。”
謝湘恍然大悟:“父親說的是……古往今來葬身在孟女秘境的修士殘識嗎?”
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皆大驚失色。
為了尋寶而葬身在秘境之中的修士,殘識不散,成百上千年困在這裡出不去,怨煞之氣積鬱成災,逐漸化成惡靈,以戾氣為食。
他們方才為了孟女手劄爭相鬥狠,這不,驚擾了沉眠的惡靈,他們這些“盤中餐”出不去了!
穹頂山莊的弟子嚷嚷道:“區區邪祟惡靈,膽敢耀武揚威!都滾出來,本大爺殺得你們神魂俱滅!”
“就是,一群死了的家夥有什麼可怕的!比之當年扶搖門血戰的場麵,這都算個屁!”
大概是被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激怒,一團接著一團的黑氣從地底冒出來。
眾人紛紛握緊兵器,一擁而上。
同樣的神識,活著的時候和死後化為惡靈,能耐是截然不同的,修為至少暴漲三倍。
兩個修為並不弱的劍修被惡靈掀翻在地,不等爬起來就被惡靈裹住了腦袋,不過瞬息之間就吸成了乾屍!
方才還士氣高昂的修士們大駭失色,輕敵是致命的,這群惡靈絲毫不比魔修遜色!
四麵八方陸續傳來“乒乒乓乓”的廝殺聲,林芳年凝神斂息,金燦燦的元神之力鋪天蓋地的掃蕩,一些境界低弱的惡靈當場灰飛煙滅。
逃過一劫的後輩晚生們心有餘悸,可是更多的惡靈還在源源不斷往出冒。打算回到師父身邊的方圓肩膀一痛,竟是被邪祟咬住整個提溜起來。
方圓雙腳離地,大片大片的鮮血宛如炸裂的煙花,體內真元像黃河決提似的往外散。
心係大弟子的林芳年一時情急,險些被後方衝來的惡靈咬到脖子。
及時出手的居然是嚇得快要屁滾尿流的靈芝。
同一時間,七八個惡靈將林芳年團團圍住。
林芳年心急如焚,被高掛空中的方圓快要被撕裂了!
突然,一道冷徹劍光將邪祟刺個對穿。方圓肩上一輕,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下墜,謝湘忙放出一道真元將人接住,回頭叫道:“堂哥!”
林芳年好懸鬆了口氣,朝前快走兩步:“明燭賢侄,多虧你……”
腳步驟然一僵。
林儘染跟著謝明燭過來,目光所及之人讓他渾身一顫,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落荒而逃。
後方跟來的靈芝先是一愣,繼而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脫口叫道:“公子!?”
林儘染心口被錘了一下似的,真想逃之夭夭了。
可秘境封閉,能往哪兒逃?逃也逃不掉。
他隻能硬著頭皮,宛如飛蛾撲向烈陽,被燒的魂飛魄散。
他踏遍四海,橫行十三州,自詡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懼。可唯有林芳年和謝明燭兩個人讓他無可奈何,讓他連見一麵都不敢。
“儘染。”
林芳年這一喚,讓林儘染心臟都哆嗦一下。
“過來。”
吉祥大叫:【不要過去啊!他肯定要殺你,要搶回天聽,你會死的啊啊啊啊不要去!】
林儘染邁步上前,走到距離林芳年三步的位置停下。
這麼近的距離,隻要林芳年想動手,決不會失手。
他既沒拿著清秋防身,也沒有做任何倉皇而逃的準備,就這麼坦坦蕩蕩、規規矩矩的站著。
林芳年一向嚴肅的目光在林儘染身上渡了個來回,從上到下,從下到上。
良久,他輕輕說道:“瘦了啊!”
林儘染一怔,當場被這三個字惹紅了眼睛。
第107章 人質
“聽說你昏迷了三年。”林芳年眼中透著關切, “身體如何?”
林儘染低聲說:“沒事。”
“嗯。”林芳年沒再說話。
林儘染忍不住道:“……您身體還好嗎?”
“很好。”林芳年的目光遙遠了許多,肅穆的麵容依舊不苟言笑,“舊疾早已痊愈。”
林儘染總算舒心了, 薄唇輕啟,嗓子卻緊得很,隻能勉為其難說出寥寥幾字:“那就好。”
“林儘染?”
歸來的林鶴亭瞳孔緊縮, 立即召出靈武無悔:“你還真敢來啊!”
林儘染右手虛握, 清秋扇出現。他能在林芳年麵前束手就擒,卻絕不可能任林鶴亭宰割。
林芳年也驚了一跳:“亭兒!”
才要出劍的林鶴亭怔鄂, 對林芳年的疾言厲色很不理解:“父親,您……”
林鶴亭咬咬後槽牙,說道:“父親養育此賊十七年, 兒子理解父親的傷心, 可天聽是離鏡代代相傳的至寶, 事關林家也事關整個仙道, 若父親不忍下手,就讓兒子代勞吧!”
林芳年:“亭兒, 不許胡鬨。”
再給林鶴亭兩個腦袋,他也想不到自己如此有理有據的行為, 怎麼就成胡鬨了?
莫非林芳年不打算要回來不成?
這難道不荒謬嗎,自家的靈寶被魔尊之子揣著,這像話嗎?
林鶴亭忍無可忍, 朝林儘染喊道:“林儘染, 你可還有羞恥心?霸占著天聽不還,還口口聲聲叫我母親為“娘”, 你也配?”
林儘染理都不理他, 朝林芳年躬身道:“您若要的話, 我雙手奉還。”
林芳年卻道:“不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兩個字就像九霄雷劫,劈的林鶴亭老半天緩不過來神。
遠處有老者退下來,呼哧帶喘道:“離鏡的諸位,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惡靈還在霍亂,已經有百十多個修士被活活吸乾了。
謝湘封住方圓幾處%e7%a9%b4道止血,他的右肩膀被咬爛,慘不忍睹,整條右臂半掉不掉的懸在那裡,謝湘幾乎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方圓的右臂會掉下來。
林儘染雖然也懵,但眼下不是深思熟慮的時候。
見林鶴亭沒有動作傻站在那裡,林儘染跑到謝湘邊上,後者麻溜兒的讓地:“有勞楓哥哥。”
林儘染從袖內乾坤取出瓶瓶罐罐,先用真元將方圓衣服劃開,傷勢嚴重,創口處更是駭人,那嚼碎的骨頭混在血肉裡,胳膊和肩膀藕斷絲連,林儘染輕輕一碰,斷掉了。
方圓:“啊啊啊啊啊啊!”
林儘染拿一塊絹布塞住他的嘴,將斷肢撿起來看看創口,取一支鑷子,將裡麵的碎骨挑揀出來。
然後對準方圓肩膀的創口,正要騰出手拿東西,大把大把的冰魄香露就倒在了接口之間。
林儘染轉頭一看,是靈芝。
靈芝倒完一瓶,又打開一瓶接著倒,眼底含著淚花,咬著下嘴唇強忍眼淚,最後撿起冰魄神針遞給林儘染。
最好的藥童,最得力的助手。
林儘染先紮一針給方圓止疼,餘光瞥見靈芝淚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道:“都多大了還哭?”
靈芝抹一把眼淚,吸著鼻子道:“我,我很想公子。”
語氣裡委屈巴巴的。
林儘染心裡一軟。
“公子呢?”靈芝問,“公子有沒有想……”
“師父!”
靈芝一愣,回頭,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屁顛屁顛跑來,在林儘染麵前順理成章的一跪:“拜見師父!”
靈芝整個人都傻了。
看看小崽子,再看看林儘染:“公子,他……他是您的?”
林儘染:“我徒弟。”
靈芝怔鄂,蹭的一下站起身,宛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憑什麼啊!?
這小崽子何德何能,憑什麼能成為公子的徒弟?
自己跟在公子身邊那麼多年,自己都沒拜公子為師,這瘦骨嶙峋跟個猴似的小屁孩憑啥!憑啥!
嫉妒之火快要把靈芝燒成飛灰了,他戳著唐濟的腦袋樹威:“我跟在公子身邊煉丹製藥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就算是徒弟,你也是二弟子,排在我後頭的,知道嗎!”
唐濟被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忙不迭點頭。
林儘染溫柔的看向愛徒:“彆聽他瞎說,他就一藥童。”
靈芝:“……”
那劈裡啪啦的聲音,是心碎的聲音嗎?
心不心碎林儘染沒聽見,倒是九霄雲天之上,謝明燭那華麗的劍式攪的人心曠神怡。
劍修打起架來六親不認,雖說劍鋒不是對著自己,但造成的威壓也不容小覷,許多人已經出現了頭暈眼花等諸多不適。
柳暗花和謝湘兩個樂修自然而然擔起撫慰神魂的職責。
突然,琴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