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直接卸下一支金釵:“諾,恭喜恭喜。”
唐濟小臉通紅。
雖然金釵很漂亮但是——他用不上呀!
柳暗花說:“仙門道宗的目標是孟女遊曆十萬裡蠻荒的手劄,方才聽說被霽光公子找到了,一起去看看?”
林儘染雙臂抱%e8%83%b8:“小花,你邀我前往,就不怕我殺人奪寶?”
柳暗花一臉鄙夷:“得了吧,還殺人奪寶呢!你呀,就薅藥田的能耐!”
林儘染噗嗤一笑。
柳暗花見他麵色發白,忍不住關心道:“聽說你昏迷了三年,身體……”
林儘染:“一個打一群。”
柳暗花失笑,真是多餘操這份心。
林儘染所想的卻是,雖然無憂鎮是塊窮鄉僻壤,但消息總是不脛而走,在那裡發生的事情,短短幾日傳的修仙界人儘皆知。
不過這也從側麵印證了一句話,他林儘染當年是萬眾矚目的鬼才,時隔四年,依舊是備受關注的風雲人物。
優秀的他,想不被人注意都……
一個空中飛人打斷了林儘染沾沾自喜的思路。
那白發魔修宛如一道流星劃過天痕,當真耀眼。
“幻城的?”柳暗花愕然,身邊卷起一道微風,是林儘染拔地而起衝了過去。
臨走前還留下一句:“小花你幫我帶下孩子!”
柳暗花眼角抽搐,低頭看向那個滿臉崇拜大聲嚷著“師父法力無邊,壽與天齊”的小孩。
這一套套的,跟誰學的?
林儘染幾個呼吸間抵達戰場,果然是仙道修士跟阿九他們乾起來了!
阿九修為不弱,麵對幾個門派修士的合圍也遊刃有餘。
至於他那些手下就有點力不從心了,飛出去一個之後,又一個被打飛了。
林儘染肝都疼了,飛出一道真元接住那魔修。
阿九聞聲回頭一看:“邪醫來救我們了?”
林儘染:“救個屁,我的書啊!”
這群魔修的袖內乾坤裡全是絕世孤本,無價之寶啊!
這要是死了,袖內乾坤就沒了,承載在裡麵的東西也殉了。
造孽啊!
暴殄天物啊!!
“那是——”紫薇劍派弟子駭然,“邪醫林畫楓?”
“那個外門弟子說的果然沒錯,林畫楓也來孟女秘境了。”
燕蘭瞳孔驟縮:“林儘染!”
各路修士聯手擺開劍陣,霎時罡風四卷,衣袍翻飛。
遠處的青年口中念念有詞,釋放出三道符篆:“久聞林儘染大名,還請討教兩招。”
林儘染從容掐一道相克的符篆過去,提氣上前,右手掌心澎湃的真元呼嘯湧出,震得青年幾次招架不住,嗆咳連連。
眾人皆是猝不及防。
那是真元,不是魔息,他沒有修魔道?
一個壯漢跳出來喊道:“邪醫,您救過俺娘,請不要為難俺!”
合歡宗的弟子道:“邪醫,斬妖除魔,乃我輩仙道修士應儘之責,還請邪醫莫要阻攔!”
流霜派弟子道:“林公子對流霜派恩重如山,可若公子站在幻城那邊,我們……”
林儘染聚精會神的給一個魔修把脈,魂魄將散,沒救了。
既然如此……
林儘染一掌掏入魔修的袖內乾坤,在他咽氣之前,把裡麵的古書藥材全倒騰出來。
眾人:“……”
以洛珊珊為首的劍陣,威力不容小覷,阿九從一開始懶洋洋的賣單兒,到後來不得不正色起來應對。
阿九懶得用什麼技巧,使蠻力強攻洛珊珊所在陣眼,當劍陣分崩析離的那一刻,他勾唇獰笑,正要叫林儘染一起離開,冷不防後腰位置劍氣刺骨,竟是神出鬼沒的扶搖門弟子補上了洛珊珊的位置。
那人一聲令下:“九萬裡禦靈劍訣!”
其後跟過來的扶搖門弟子乾淨利落的擺設第二道劍陣,阿九措手不及,被數十道劍氣刺個正著,大片血跡濺在地上。
受到重創的阿九非但不慌,反而興奮的冷笑起來,揮手一揚,滿地的血液升騰而起。
洛珊珊大驚失色:“不好!”
這是血咒中的“移花接木”,能將自己受到的傷全數轉移到彆人身上,和當年在赤霄峰上那位三舵主使的一模一樣!
不,阿九的血咒遠比那人強得多!
就在扶搖門弟子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之時,一道真元湧入背心,僅僅靠著蠻力就將血咒頂了回去!
阿九咬牙切齒:“謝容與。”
霽光公子可不好對付,好漢不吃眼前虧,走為上計。
“邪醫。”阿九幾個起落回到林儘染邊上,“咱們走!”
“慢著!”喊話的是一個蒙麵女子,露在外麵的雙眸寫滿了緊張和焦灼,“林公子留步!”
林儘染反應了一下:“你是……燕蘭?”
燕蘭驚喜若狂,福了福身道:“正是小女子。”
林儘染:“五行山掌門之女,有事嗎?”
“不是我,是家父。”燕蘭咬了咬嘴唇,道,“家父自扶搖門血戰過後,傷病久治難愈,今年過後更是不好了,如今已臥床不起,時時咳血。”
燕蘭閉了下眼,毅然決然的跪了下去:“求邪醫聖手,救我父親一命吧!”
且不說她一個女子在眾目睽睽下下跪,就單說她的身份,堂堂掌門之女,青雲榜排名第五,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望的千金,這一跪,是連自尊也不要了——跪的還是魔尊之子。
畢竟是為了父母疲於奔命,搖尾乞憐,是個人都無法鐵石心腸,更何況是懸壺濟世的邪醫呢……
“不救。”林儘染轉身就走。
眾人:“???”
燕蘭臉色煞白的抬起頭:“林公子!為,為什麼……”
林儘染冷冷道:“虧你好意思提扶搖門血戰,要不是燕非,我娘也不會死!”
這話一出,彆說眾人了,連謝明燭都有一瞬間的茫然,但他很快就想清楚林儘染的意思。
當時的燕非極力拖住林儘染,致使林儘染分身乏術,無法抵擋身後偷襲的路鶴亭,這才導致素練過來擋招,香消玉殞。
“那,那隻是個意外。”燕蘭急切辯解,“林夫人無辜仙逝,家父也痛心疾首,但林夫人之死也不全然是家父的責任啊!”
頂多算個間接導致。
可就是這個間接,林儘染受不了。
說他遷怒也好,蠻不講理也罷,隨便。
燕蘭生怕再辯駁下去適得其反,隻好一頓猛誇:“邪醫是個好人,懸壺濟世,宅心仁厚……”
“停停停。”林儘染漫不經心道,“少給我灌迷魂湯扣高帽子,我才不是好人,好人會給妖魔二道治病嗎?”
燕蘭啞然。
後麵有修士看不下去了:“林儘染,你身為醫者,當真要見死不救嗎?”
林儘染氣的一樂,雙手叉腰道:“我就是見死不救了,你奈我何!?”
眾人竟無言以對:“……”
林儘染突然發現,當壞人有當壞人的好處,如果他還是離鏡的公子,那必然要被諸多因素所綁架,不得不救人。
現在可好了,想不救就不救!
第106章 殘魂
燕蘭藏在袖袍中的素手緊緊握緊, 一不做二不休,她膝行上前,不發一言, 隻將頭重重磕在地上。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十步範圍內。
心音接踵而至。
【小女願代父向邪醫賠罪,任憑邪醫處置,隻要邪醫高興。】
【隻求邪醫解氣之後, 救我父親一命!】
林儘染略有動容。
她倒是真心實意, 沒有公然將想法說出來,免得給他按上“逼孝女受儘折磨”的帽子。
但林儘染並不領情。
“我折騰你乾什麼?冤有頭債有主, 你還替不了你爹,一邊涼快去。”
這都不能讓林儘染鬆口,燕蘭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眼淚簌簌往下流。
同行的師妹心中一亮, 竟朝謝明燭走近, 躬身哀求道:“霽光公子一向跟邪醫交好, 請公子為我家小姐說說話吧!”
謝明燭後退半步,麵無表情的寫道:
—我做不了他的主。—
燕蘭吸了吸鼻子, 堅持不懈道:“林公子,您究竟怎樣才能救家父, 無論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承擔,您隻管提要求。”
林儘染冷笑一聲:“燕非口口聲聲除魔衛道,在扶搖門血戰時對我喊打喊殺絕不留情, 真是鐵骨錚錚。我想他寧願死也不希望被我這個魔尊之子救命, 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他啊!”
燕蘭心神大震, 忙不迭爭辯道:“林公子誤會了, 家父當時並非是要殺你, 隻是忌憚你身為魔尊之子,怕你日後跟魔尊聯手對付仙道,他隻是想幫離鏡取回天聽,僅此而已啊!”
林儘染:“那他為何不自己來求我?他是病的下不來床了?那就讓弟子抬啊,隻要有誠心必能辦成事,求神拜佛求救命,要的就是虔誠。”
林儘染背過身去:“讓你一個女孩子來卑躬屈膝搖尾乞憐,將我架在火堆上下不來台,當真狡猾。”
燕蘭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軟在原地。
林儘染淡淡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我不出診,我賜藥,給他一粒極樂丹,讓他沒有任何痛苦早死早超生可好?”
眾人一片駭然。
極樂丹?
是傳說中那個極樂丹?早已絕技修仙界,失傳幾千年,居然真的被林儘染煉製出來了?
林儘染和謝明燭擦肩而過時,忍不住看一眼他。
他們曾在扶搖門的小屋子裡促膝長談,作為醫者,應當懷有一顆慈悲同情的心,解救百姓之疾苦;不論病人是富貴、貧賤、親朋還是仇敵,都當一視同仁,全力以赴。如此,才有資格稱之為蒼生大醫。
反思自己,終究不是聖人,做不到以德報怨,對於仇敵彆說醫治了,不衝過去補一刀都算不錯了。
“明燭。”林儘染有些彷徨的喃喃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見死不救。”
謝明燭:【正因為你有七情六欲,所以你是人。】
林儘染:“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我說過,做你想做的事,走你想走的路,隻要你不後悔,都好。】
不等林儘染眼眶溼潤,謝明燭猛地轉頭看他:【為何不告而彆?】
林儘染正不知該如何解釋,腳下踏的地麵忽然巨震。
晴朗的天空被大朵大朵烏雲籠罩,好好的豔陽天刮起狂風來。
“容與!”禦劍而來的是紫薇劍派大少爺黃搞,喝了一肚子西北風,臉都青了,“大家都在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與此同時,有白發魔修縱風回來,在阿九麵前單膝跪地稟告道:“堂主,秘境關閉,我們出不去了!”
阿九麵色驚變:“怎麼搞的?”
黃搞一邊喘氣一邊道:“一群蠢貨為了孟女手劄打起來了,也不知怎的驚動了秘境裡的殘魂,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