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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絕色 玖寶 4405 字 6個月前

路鶴亭宛如被雷劈中,整個人陷入失神的癲狂:“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要殺你,不是這樣的……”

素練身體一軟,倒在林儘染懷裡。

刺鼻的血腥氣讓林儘染恢複了些神智,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愣是不敢觸碰血肉模糊的心臟,六神無主道:“七枯鹿血丹……然後神針度%e7%a9%b4,不對,要先止血……止血,怎麼止血……”

素練嗆咳一聲,鮮血從口中溢出,她不加理會,隻目不轉睛的看著林儘染,溫聲說:“彆怕,彆擔心。”

林儘染眼圈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出湧:“您先躺好。”

他把素練放平,自己盤膝坐下,施展靈虛陣。

“不,要。”素練虛弱的叫道,“你身上到處都是明傷暗創,這個時候施展……靈虛陣,會……傷到你自己的。”

林儘染仿佛聽不見,一門心思以自己的金丹去修補素練乾涸的金丹,以自己的氣血去填補素練的虧空。

漫長的半柱香,如同千萬片刀子在靈脈割啊割,劇烈的疼痛讓林儘染連呼吸都是奢侈。

“夫人!”

林儘染睜開眼睛,是林芳年過來了。

他沒空理會任何人,隻驚慌失措的看向素練——%e8%83%b8`前的血洞還在,心臟已經碎了,回天乏術。

不用說林儘染是個醫修,即便是後來趕到的外行人見了,都知道沒希望了。

方圓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你是人不是神,師娘已經……”

“閉嘴!”林儘染喝道。

突然想到什麼,林儘染整個人都亢奮了一下:“罪歌,對,罪歌!快去找……”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林儘染恍然意識到,就算現在將罪歌雙手奉上,自己也無能為力。

“罪歌……”癱軟在地的路鶴亭渾身一震,“我去找罪歌!”

林儘染覺得天昏地暗,事到如今,他連給素練以命換命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啊!

林儘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為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兒子,為什麼要舍命救我!”

素練靠在林芳年懷裡,眼底噙著淚,染血的雙手顫唞伸出,疼惜的捧住林儘染的臉龐:“你就是我的兒子。”

林儘染一怔。

素練笑的溫柔慈愛:“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怎麼可能不認呢?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素練的兒子,你就是我的孩子。”

林儘染心如刀銼:“娘。”

“唉!”素練笑著應答,“乖孩子,你永遠是為娘的驕傲。”

林儘染握緊母親的手。

素練:“芳年,我沒機會再教導亭兒了,你要好好教他,不要讓他心懷怨恨,知道嗎?”

林芳年抱緊妻子:“嗯,你放心。”

素練回握住林儘染的手,語重心長的念叨:“都會好的,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年少輕狂,萬不可因為這些事就一蹶不振,消極度日,你的未來還很長,娘會一直看著你的。”

素練眨了眨越來越沉的眸子,容顏卻染上了一層好看的紅潤:“咱們的兒子,還是囂張狂妄一點的好,這樣才朝氣蓬勃,才像儘染啊,他爹,你說呢?”

林芳年端著滿臉淚痕,笑著道:“是啊!”

三月小陽春飄起了雪花,紛紛落落,茫茫大地一片素白。

第90章 扶搖門血戰

謝明燭幾個起落飛過來, 看一眼抱著素練失聲痛哭的林芳年,轉身,將暈死過去的林儘染抱起來。

林芳年餘光看見是謝明燭, 沒有阻攔。

“師父!”方圓突然叫一聲。

林芳年仰頭一看,不禁一愣,謝明燭抱著林儘染, 筆直朝魔尊走去了?

林芳年心裡咯噔一下, 那是黑鳳凰!

果不其然,“謝明燭”解開幻形, 一身墨色的黑鳳凰走到魔尊麵前,先福了福身,然後說道:“傷得很重, 恐怕……”

“死不了的。”魔尊銳利的眸子狠狠瞪著遠處林芳年, 以及屍體都涼掉的素練, “天人永隔, 活該啊哈哈哈!自己兒子殺死自己老婆,林芳年, 你活該!”

黑鳳凰:“尊上。”

魔尊收回目光,心情極好的笑了笑, 看一眼氣若遊絲的林儘染,說道:“他體內寄存著上古靈寶,就算他想死, 靈寶也不會同意。”

老童子借著風飛來, 目光直接鎖定到林儘染身上:“他怎麼樣?”

“好著呢!”魔尊似笑非笑,“城主老當益壯, 被六個長老圍攻也能全身而退, 本尊佩服。”

老童子:“魔尊以一己之力對抗扶搖祖師, 不也遊刃有餘?”

這一波大戰下來,誰身上還不受點傷掛點彩,魔尊自然不會毫發無損,隻是她不說罷了。

魔尊朝黑鳳凰吩咐道:“把林儘染送回神州。”

“是。”黑鳳凰提起披風一揚,人就化作一團黑霧飛走。

老童子一看林儘染都走了,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再說返回神州路途迢迢,可彆在半路上出什麼事兒。

“阿九。”叫上九堂主,老童子追著黑鳳凰走了。

與此同時,扶搖祖師乘風而來。

魔尊有些意外:“本尊以為你會去追黑鳳凰。”

扶搖祖師氣定神閒的說:“無妨,即便‘天聽’在林小友體內,他也不會以此對抗仙道,助紂為虐。”

魔尊恍然:“原來那靈寶名喚天聽——老人家,您未免太自信了吧?母子之間血濃於水,儘管現在我跟那孩子有些誤解和陌生,但你要知道血脈的力量有多強大,它可以化解一切矛盾。”

扶搖祖師揮了揮佛塵:“貧道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魔尊目光一冷:“你活得太久,太礙眼了!”

靈武“南雀”劈來,隨著持有者的意念自由伸長或是縮短,變粗或是變細。

此時此刻,鞭子如同一條巨蟒,不僅將佛塵的毛毛撕成碎片,更是將佛塵的手柄折成寸斷!

扶搖祖師逆風而上,攀上雲端。魔尊殺氣騰騰的趕到,一掌劈出,扶搖祖師將護體真元逼到最大,雙臂交疊抵擋,卻還是被衝力撞出,重重跌了下去!

下方是波濤洶湧的滾滾滄海。

扶搖祖師擰緊花白的長眉,在墜海的刹那,雪白的仙鶴振翅飛來,穩穩當當接住扶搖祖師。

扶搖祖師在仙鶴脊背上借力,如同一道閃電直衝雲霄!

魔尊微微眯眼,謹慎起見先將護體的魔息調動起來。

壓迫感並不強烈,魔尊有些失望,豈料,在扶搖祖師逼近的一刹那,震撼的威壓鋪天蓋地的直麵壓來!

魔尊猝不及防,要不是多年的廝殺經驗形成肌肉記憶、迫使她往後一避,方才那一下勢必要重傷!

扶搖祖師手中多了把劍。

從來沒人見過扶搖祖師出劍,因為以往與其交手之人太菜太弱,根本不值得他出劍。

對於扶搖祖師所懷靈武始終是個謎,在長留州乃至整個四海,都是供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可笑的是,那被民間吹得神乎其神的“巨劍”,竟然隻是一柄其貌不揚,要多無語有多無語的木劍!

是的,隻是一把木劍!

民間招搖撞騙的老道士人手一把的那種木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至少外表是這樣的。

魔尊也算開了眼界:“這便是你的靈武,大同?”

此名出自《禮記》,天下大同,指沒有差異沒有戰爭,是“仁”的最終歸途。

扶搖祖師:“無量天尊。”

兩位當代大能惡鬥,山水天地全都難以幸免,隻見那高山傾倒,河水倒流,怒海翻濤,雷鳴閃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個長留州為之撼動!

終於,天昏地暗,日頭徹底被烏雲掩蓋,殘風肆無忌憚的卷席著流雲,血煞衝天,滾滾悶雷越走越近,一道閃電劈空,如同蛛網朝四周曲折蜿蜒的炸開!

謝問天瞳孔驟縮:“不好,天劫!”

聞言的人無一例外全都變了臉色,修士最怕什麼,怕天劫啊!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一招遭雷劈,管你修為十年百年還是千年,全都劈的渣都不剩!

霎時間,人人自危,哪裡還有空管什麼仙道魔道,全都拋下對手不管,先竭儘全力保護自己以對抗天劫。

第一道雷劫劈下,吞雲掩日,千裡桃源淪為火海!

天劫這種東西,除了在修士突破境界渡劫之時會來臨;便是無休無眠的戰爭,殺戮血腥和怨煞之氣瀕臨頂點之時,天道會降下處罰,懲戒這群不知天高地厚肆無忌憚毀壞大自然的人類。

第二道雷劫劈下,整座扶搖仙山夷為平地!

“快跑!”

也不知道是誰喊的,反正不管是誰,眼下誰也沒空打架了,全都趕著逃命吧!

第三道雷劫劈下,是奔著神州去的!

想不到天道還挺雨露均沾,沒逮著扶搖門一家霍霍,也給了罪魁禍首一下子。

魔尊臉色鐵青。

三道雷劫結束後,天道這才稍微平息了怒火,翻滾的流雲也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

魔尊嗆咳幾聲,眼中怒意濤濤:“殺光他們!趁此機會拿下扶搖門!”

扶搖祖師禦劍飄來:“魔尊,到此為止吧!”

“什麼?”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再打下去隻有一個結果,全軍覆沒,同歸於儘。”

“那又如何?”魔尊獰笑道,“你怕死是嗎?”

扶搖祖師不答反問:“你不想活?”

魔尊不語。

扶搖祖師又道:“此戰血流成海,天妒人怨,你不為長留州的生靈考慮,也該想想魔界自家吧?”

長留州、神州和樂遊州同在西海,這麼大規模的仙魔交戰,豈能不被波及?

況且那一道天劫劈去了神州,也不知道自家後院啥情況了。

魔尊咬了咬後槽牙:“也罷。”

此番戰役的地點在扶搖門,扶搖門損失慘重,給他百年時間都緩不過來。

再加上離鏡狸貓換太子之亂,掰扯下來還是她魔界大獲全勝。

思及此,魔尊心情大好:“扶搖祖師,來日方長,這隻是剛剛開始。”

魔尊下令撤退,魔修們無一不從。

魔界這邊退了一步,仙道修士求之不得。

一場龐大且殘酷、將事無巨細永久納入史冊的大戰,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開始、又得之不易的走向了落幕。

人們或痛哭、或憔悴、或頹廢、或彷徨、或慶幸。

有人在一夕之間長大、有人在一夜之間麵目全非、有人隨風逝去、有人萬念俱灰。

晚風吹起孤零零的小野花,這個春季特彆的冷。

*

在那之後,各門各派各回各家。

天機穀所撰寫的史書,也是反複修正考察,終於在三個月後才麵世。

幾乎九成以上的修士都是此次“扶搖門血戰”的親臨者,看與不看都沒差了。根據天機穀記載的戰後損失,仙魔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