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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絕色 玖寶 4446 字 6個月前

迎麵砸過來的龍頭杖擋開。

謝明燭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林儘染趕緊將他背起來,召回清秋扇,走為上策。

落地的左使內府巨震,將湧上喉嚨的鮮血生生咽下去,怒火衝天:“想跑?”

她雙手結印,朝著逃跑中的二人狠狠打去。

突然,一道淩空而下的魔息將她的魔息打散了。

左使目光一厲,猛地尋著那方向看去,神色微怔:“黑鳳凰?”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影閣閣主,黑鳳凰。

他從頭到尾都是一身黑,黑的頭發黑的錦袍黑的靴子,臉上還戴著黑色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

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也沒人好奇,可能是毀容了,也可能是單純長相恐怖所以不敢見人。

但左使覺得不然。

外人不知道不滅神都的事兒,她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很多秘密。

黑鳳凰就算不是豐神俊朗的美男子,也不會是歪瓜裂棗麵目可憎,畢竟魔尊很中意他,二人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魔尊出身影閣,念舊,這是第一;第二,便是跟影閣閣主之間不單純的關係;這就導致了魔尊對影閣很寬容,明明都是不滅神都的附屬門派了,卻還留著他們“魔界三大派之一”的排麵。

黑鳳凰站在天河下一塊凸起的礁石上,身形修長,風度翩翩,嗓音也是細膩好聽:“左使大人是氣糊塗了?”

左使不喜歡黑鳳凰。

靠著爬魔尊床上位的男人,叫她怎麼佩服的起來?

“你敢妨礙我?”左使眼底溢出殺氣。

黑鳳凰聞言輕笑:“豈敢,小可隻是提點您老一句,這世上之人隨便您殺誰都行,但那位林小公子,不行。”

左使:“何時輪到你命令我做事了?”

“小可人微言輕,自然比不上您老人家。”黑鳳凰靦腆的笑笑,“可若因此激怒了尊上,那就不好了。”

左使勃然大怒:“你少拿尊上壓我!”

“這也是尊上的意思。”

“……”左使何嘗不知。

黑鳳凰雖然疑似是男寵,但為人相當低調老實,並非仗著魔尊喜歡就作威作福狐假虎威,更不會假傳聖旨,為自己謀私。

所以他這麼一遭,必定是魔尊不讓她動林儘染。

可是,要她堂堂魔界使者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扶搖祖師也就罷了,她現在是敗給了一個兔崽子!一個年僅十六歲的死小鬼!

黑鳳凰慢條斯理的說:“您老何必動怒,那謝容與也並非無名小卒,若連他都一蹶不振,那仙道才是真的要完了。”

左使閉了閉眼,勉強壓下這股滔天怒火。

罷了。

總歸也沒有太吃虧,她是受傷了沒錯,但謝明燭也重傷了。

而且在最後關頭,她這顆老薑也埋了種子——不出意外的話,謝明燭醒不過來了!

第70章 心魔

林儘染花了三個時辰給謝明燭處理內傷, 金針度%e7%a9%b4加上以真元疏導堵塞的奇經八脈,按理說早該醒了。

天色已經大亮,山澗尚有晨霧彌漫, 凝結成冰的露珠順著枝頭滾落在地。

林儘染先升起篝火取暖,燒開雪水,用樹葉捧著喂給謝明燭。

可是謝明燭嘴唇抿的死緊, 根本灌不進去。

林儘染無奈, 乾脆用一種不怎麼友好的方法——捏住謝明燭的鼻子,迫使他為了喘氣而張嘴。

結果可倒好, 他寧願憋死也不張嘴。

這是深度昏迷啊!

“謝明燭。”林儘染拍拍他臉。

沒反應。

身體上的創傷能治都治了,看來是神魂上的問題。

林儘染打算以元神探入謝明燭的識海:“你彆攔我哦!”

閉目凝神,才要探入就被衝了出來, 震得林儘染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險些一頭栽倒。

“不是讓你彆攔我嘛。”林儘染扶額, 無奈得很。

這八成是跟柳暗花那次一樣, 困在心境裡出不來了!

幸好!

他有存貨清魂香。

把香點上,等謝明燭被熏“迷糊”了, 林儘染順順利利的闖進去。

入眼所見的是雲舟仙渺。

正逢夏季,百花鬥豔, 鳥語鶯歌,紫雲繞頂。

林儘染才想著去哪兒找人,就看見從遊廊儘頭遙遙而來的謝明燭。

他每走一步, 身體都縮小一點, 等走到跟前擦肩而過之時,他已經縮小到了五六歲左右的年紀。

“少掌門?”

林儘染叫他一聲, 他果然沒反應。

林儘染不敢冒然來硬的, 免得像上次對付柳暗花那樣, 被不講道理的震出去。

小小的謝明燭邁著小短腿朝前跑,林儘染情不自禁被逗笑,尾隨而至殿外,發現小家夥沒進去,而是暗戳戳的躲在外麵聽牆角。

殿內站著一群人,有謝問天有謝夫人,有林芳年有素練,還有妙算真君。

謝問天的表情相當吃驚:“這……”

謝夫人站出來道:“哥哥,天意如此,授予三生石命定,可莫要棒打鴛鴦壞了這良好姻緣。”

林芳年一臉為難:“兩個男兒豈能婚配?”

“若他們互相不喜歡,那就罷了。若他們心意相通,緣分天定,那麼夫君,”素練笑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林芳年和謝問天的目光都柔和下來,二人目光交彙,一切儘在不言中:“罷了罷了。”

小謝明燭聽不真切,想把腦袋伸的更遠。

“喂!”肩上一沉,嚇得他一個激靈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嬌俏稚嫩的小臉,比姑娘還要精致,漂亮的雌雄莫辨。

“你是誰啊?乾嘛在這裡偷聽?”隻是這人脾氣不太好,頗有些頤指氣使,盛氣淩人,一看就是被家裡慣壞的那款熊孩子,缺少江湖毒打。

“謝明燭。”他回答。

熊孩子先是一愣,然後喜出望外道:“你就是我未來媳婦兒?”

“?”

“快,叫聲夫君來聽聽!”

“……”

林儘染看著七步遠外兩個交談甚歡的小豆丁,無語了。

小時候的自己這麼能嘚瑟的嗎?

雖然他現在也很能嘚瑟。

林儘染繼續靜觀其變。

*

“他們說,我們緣分天定,你怎麼想?”小謝明燭走在前麵,偶爾回頭看一眼熊孩子跟沒跟上。

“挺好的呀。”熊孩子快跑兩步,上下打量著小謝明燭,還學著話本裡風流闊少的樣子,捏起小謝明燭的下巴調侃,“勉強配得上我吧!”

“……”

“小哥,給爺笑一個?”

“……”他一巴掌拍開熊孩子的手,健步走遠。

熊孩子還來勁兒了,不僅跟上來廢話連篇,還賴在雲舟仙渺不走了。更過分的是他粘人,走到哪兒粘到哪兒,甩都甩不掉。

“憑什麼甩我?咱倆緣分天定,名正言順,父母都默許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奸情,咱倆光明正大!”熊孩子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張開小短胳膊把他摟個結實不說,還在他臉上啪嘰一口。

驟然被又抱又親還弄得一臉口水,小謝明燭驚呆了,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

是的,他們緣分天定,名正言順,親朋祝福,光明正大。

——天黑了。

小謝明燭跑到殿外,還未探出頭去,就聽到裡麵傳出的暴喝聲:“荒唐!妙算真君你是老眼昏花了嗎,這算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結果?”

謝夫人道:“哥哥,天意如此,授予三生石命定,可莫要棒打鴛鴦壞了這良好姻緣。”

“恕在下難以苟同。”林芳年道,“謝兄,此事萬萬不可。”

“沒錯。”謝問天道,“同性相配,罔顧倫常,乃妖魔二道離經叛道的邪門之術,我等身為名門正派,豈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供天下人恥笑!”

小謝明燭心底震顫,他從未見父親發這麼大的火。

“喂!你是誰啊?乾嘛在這裡偷聽?”

他抬頭,下意識回答:“謝明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哦。”跟他年齡相仿的小孩點點頭,眼神並不怎麼友善,好像挺討厭他的。

沒多說一句話,小孩邁步進殿了:“爹,娘,什麼時候走呀?”

過了一會兒,那一家三口出殿,林掌門和林夫人麵色沉沉,小孩跟在後麵一語未發,頭也不回。

他沒忍住跟了過去:“林儘染……”

小孩聞言回頭:“叫我乾嘛?”

“我……”

“我討厭你。”

“什麼?”

“我爹總是說我不如你,天天拿你管教我,我討厭死你了!”

“還說什麼緣分天定,天造地設?幸虧黃了,不然我這輩子都得嘔死。”

“多看你一眼都煩,走開!”

他被推了一把,踉蹌後退三步,不知所措又茫然委屈,眼睜睜看著小孩怒氣衝衝的走了。

*

林儘染一巴掌照著“自己”臉上呼過去。

打到了空氣。

打了個寂寞!

娘的,這熊孩子是他嗎?不是!

雖說他小時候確實挺討厭謝明燭的吧,但是不至於這樣。

如果當時真的見到謝明燭本人了,他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那必然是笑著跟謝明燭打招呼,笑著跟謝明燭說再見。

他不會氣急敗壞的惡語相向,因為這種表現落了下乘。正因為比不過人家所以惱羞成怒,所以氣急敗壞。

而林儘染從不認為自己不如誰,所以,必然是嘚嘚瑟瑟的嬉皮笑臉,說不定還會套近乎,以彰顯自己“普度眾生”的“王者之範”。

“這麼劣質的表演你都信啊?”林儘染無奈得很,端著下巴看謝明燭每走一步都拔高一點的身體。

他長到了十六七歲的年紀。

踏著夜色回殿,才一進門,迎麵跑來一個熱情洋溢的少年,輕車熟路的投懷送抱,這一套動作已經周而複始不知多少日月了。

他從以前的心驚膽怕,變成如今的習以為常。

“方才聽你爹說,等過了年就把咱倆的事兒辦了。”少年一邊說,一邊遞出剛剛烹製好的藥茶。

他心中一亮,以抿茶的動作來掩飾揚起的嘴角:“嗯。”

——天亮了。

他回殿,才一進門,迎麵飛來一張紅彤彤的請柬。

少年端坐著,說道:“等過了年就把我倆的事兒辦了。”

“雖然你很討厭,但誰讓我那麼喜歡謝湘呢,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少年回眸,露出花好月圓的微笑:“大舅哥。”

謝明燭敞開請柬,上麵是鮮紅色的字體。

不對,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林儘染,你……”

“嗯?”少年抬起姣好的鳳眸,裡麵流淌著天真無邪,“我跟你堂妹不配嗎?”

“……不是。”

“那就好。我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