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反正我有心悅之人了。”林儘染急著說,“少掌門乃人中龍鳳,必定也有很多才貌雙全的女孩兒傾慕於你,膩不妨也給自己尋一門好的姻緣……”
【不可能。】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林儘染:“……”
救命,他好像中毒已深,扳不過來了!
謝明燭起身要走,大受打擊的林儘染忘了攔,不料謝明燭又轉了回來,定定的看著他道:“獎勵。”
“什麼?”
謝明燭:“經脈梗阻,氣血詭行,血液滾燙似沸水,燒穿經絡——回答正確的獎勵。”
林儘染想說你還記著這茬呢?
邪醫雙臂抱%e8%83%b8:“獎勵就是給我當工具人,被我紮針。”
被耍了的謝明燭非但不惱,反而一笑而過:“何時施針?”
被整不會了的林儘染:“……”
“那個,等,等通知。”林儘染揮揮手,等謝明燭出門了,他才身心俱疲的癱倒在床。
這可咋整?
*
樂遊州一役,修士們傷得都不輕,虞美人身為掌門,流霜派的事情也多,不便在扶搖門就留,傷勢還未全好就帶著門中弟子回南海了。
方圓就麵部較嚴重,用了藥也痊愈了,帶著離鏡等人告辭。
雲舟仙渺的弟子也陸續回天外天。
林儘染看著能跑能跳,內傷卻也嚴重,在扶搖門住了將近兩個月才好利索。
且說臨彆之時,黃搞跟謝湘沒完沒了的說廢話,千叮嚀萬囑咐,各種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嘚啵嘚,還聲色並茂的念了首酸詩,且錯彆字連篇。
等完事了之後,留給路鶴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柳暗花:“師妹,彆讓師父等太久了。”
“好。”謝湘回頭看去,眼底湧上濃濃的不舍。
路鶴亭心裡一陣泛酸。
雲舟仙渺和流霜派不比扶搖門鬆散自由,尤其是雲舟仙渺,門規一千多條,其中就有非師門之令,門下弟子不可隨意外出的金規鐵律。
此一彆,不知何時再見。
路鶴亭嗓音發啞:“謝姑娘,需知勞逸結合,不要太拚命了,注意身體,多保重。”
謝湘用力點頭:“你也是。”
七月盛夏,鳥語鶯歌,清風攜著花草的芬芳撩動少男少女的懵懂之心。
怦然悸動,一發不可收拾。
“謝姑娘!”路鶴亭不受控製的緊追兩步,謝湘忙駐足轉身。
路鶴亭百思繞腸,百轉千回,最終隻空虛的吐出兩個字:“再見。”
謝湘微微一笑:“再見。”
送走了謝湘,路鶴亭就像個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下午。
當天晚上,他送了隻紙鶴回雲舟仙渺,請示師父,又隔了一天,謝問天回信,應允了他的請假。
彼時林儘染正在喂仙鶴,也聽到信件內容了,隨口問道:“這下妥了,你可以去流霜派找謝湘了。”
路鶴亭臉一紅,一陣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跟師門告假,並非是為了追謝姑娘。”
“那是乾嘛,探親?”
“我隻有爹娘,八歲之後爹娘病故,我就沒親人了。”
“抱歉。”
“無妨。”路鶴亭笑笑,“眾生疾苦,孤兒也不止我一個。不瞞林兄,我是想去北海天機穀走一遭。”
林儘染拿著雪頂百靈果的手頓了頓:“去批命嗎?”
“是啊。”路鶴亭說,“我想找妙算真君,為我跟謝姑娘算一算八字。若我二人今生無緣,八字不合,縱使我再不舍得也要忍痛放棄,免得耽誤了謝姑娘,害她不得善終。”
林儘染發現他看事情總是很悲觀,不像自己,總是嘻嘻哈哈調皮搗蛋愛咋咋地。
但換言之,路鶴亭這樣細心體貼,處處為謝湘著想,林儘染還是極有好感的。
這樣尋思著,一道靈光突然在林儘染腦海中乍現!
他豁然起立:“你說得對啊,八字不合就不能強求,免得耽誤自己,也禍害他人。”
“林兄?”
林儘染欣喜若狂道:“你什麼時候啟程,我和你一起去!”
“啊?”路鶴亭猝不及防,“林兄也要批命?給誰批?”
還能給誰,當然是自己和謝明燭啊!
既然扳不過來謝明燭的毛病,那就隻能另想辦法,讓謝明燭死了覬覦自己這條心!
一旦妙算真君金口玉言說他們八字不合此生絕緣,不信他謝明燭不死心。
林儘染激動得不行,當天晚上就叫靈芝收拾東西。
林儘染並非歧視或者什麼,若兩廂情願,他不介意冒天下之大不韙、被整個仙道戳著脊梁骨罵離經叛道數典忘祖。可關鍵是,謝明燭那朵落花有意,他林儘染這條流水無情啊!
他一不是斷袖,而不喜歡謝明燭,強扭的瓜不甜呀。
靈芝:“公子,您不跟謝公子道個彆再走?”
“不用,他也挺忙的,走吧。”
林儘染跟路鶴亭彙合,算上靈芝總共三人,用一天一夜的時間離開了西海。
天機穀位於北海的赤水州。
再持續往北走,走到最深處,便是十萬裡蠻荒之地。
且說赤水州,因為背靠天機穀,這裡彆的不多,就屬說書人最泛濫!
天機穀明部記載修仙界曆史,當地居民自然掌握一手最新消息,往往史書還沒發行,民間就先廣為流傳十多個版本的曆史了,說的天花亂墜,甭管真假,當個樂嗬聽聽也不賴。
林儘染才進赤水州,沿途就經過十幾家說書攤,他們明明在講一件事,卻又好像不是一件事。
彆的不提,這裡就書多,好多好多的書,幾乎攬儘天下。
仙道魔道妖道鬼道、各種符咒心法經文秘術、還有話本,寫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要不是有些主人公林儘染認識,還真的信了它的鬼話!
“林兄,包子你吃什麼餡的?”
“隨便隨便。”林儘染正看的津津有味,雖說這上頭鬼話連篇,但看書就圖個樂嗬,管它咋編,搞笑有意思就行了。
笑著笑著,林儘染笑不出來了。
——邪醫被布條捆住了雙手,蒙住了雙眼,因為他的竭力掙紮,白皙細嫩的腕骨溢出了暗紅的勒痕,越發旖旎。
——他鼻尖微紅,嗓音透著哭腔:“不,不要。”
——少掌門被蠱了心,入了迷,輕輕為他逝去眼角的淚水,柔聲哄道:“你行醫十載,豈不知最有效的療傷方式便是雙修?”
——“不哭了,隻要七次,你的傷就好了。”
“???”
“……”
“!!!”
這特麼什麼玩意兒!
林儘染唰唰唰的翻到首頁,筆者是誰,筆者是誰!
林儘染凶神惡煞的冷笑,這個叫“玖了個寶”的混蛋,等著吧,早晚暗殺你!
小販左看看右看看,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公子好眼光,這位筆者專門寫禁書,很受歡迎呢!可惜啊,進去了。這就成絕版孤本啦,我手裡還有幾本,若公子喜歡,我割愛賣給您呀?”
林儘染把書一摔:“自己留著吧!”
第57章 最親的人
靈芝一口一個蟹黃包, 吃的滿嘴流油。
林儘染則捧著一本遊記,一邊走一邊看。
路鶴亭真的很好奇:“什麼書這麼有趣,林兄走路都舍不得放下。”
林儘染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才不是看書呢, 他是不想看人!
誒,怪他本人太過美貌,隨便一瞥, 就引來過往路人側目紛紛, 然後心音就波濤洶湧的衝過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哇,這小哥真好看。】
【麵若冠玉, 俊美絕倫。】
【看我了看我了,天哪,他不會喜歡我吧?】
【北海中心, 赤水之州, 一遇公子誤終身。】
當然除了這些, 還有那種不經意間對視的。
【黃臉婆不讓我納妾, 我跟她同歸於儘!】
【真的不想去書堂,先生好凶啊!】
【爹娘偏心, 什麼都是我的錯,我恨死你們了!】
【要我嫁給那個腦滿腸肥的飯桶, 我直接三尺白綾吊死算了!】
【你瞅啥?】
人心醜惡的一麵赤摞%e8%a3%b8的擺在眼前,他被迫接受大家的戾氣,牢騷, 埋怨。
難怪林芳年說, 聽得多了,容易走火入魔。
任誰垃圾話聽多了都會瘋掉的。
林儘染不想聽, 隻能低著頭誰也不看, 可那樣太奇怪了, 隻好拿本書當擋箭牌。
尋一家客棧住下,先給天機穀送上拜帖,等了一晚上,次日清晨有天機穀弟子專門來接。
剛好是老相識,展陽。
展陽身份暴露後進了明部史記組,後來發現自己對占星之術很感興趣,天賦也極佳,深受妙算真君喜愛,如今已改頭換麵,跟著妙算真君學批命了。
天機穀穀主神機子率領暗部,基本不露臉不見人,林儘染和路鶴亭到的時候本想拜見,聽聞穀主在閉關,隻好作罷。
一進天機穀,就見漫山遍野的紙鶴飛來飛去,弟子們負責接收來自四海十三州的消息,雖然忙的不可開交,但絲毫不減混亂,有條有序,各司其職。
由展陽引領著見到妙算真君,比起林儘染四年前見到的他,這位學識淵博神通廣大的老先生更添蒼老憔悴。
斷乾坤,判生死,批紅塵大劫,扭轉陰陽,這等窺探天機的大逆不道之舉,注定了他寡親緣絕情緣,久病纏身,不得善終。
“林小友遠道而來所求之事,本君已曉得。”妙算真君素來板著臉,看著相當嚴肅嚇人。他本人確實不愛說話,不喜熱鬨,脾氣也不怎麼好,但這些毛病對林儘染是例外的。
因為林儘染的名字是他給取的,冥冥之中就有了不同他人的緣分。
“我不著急,前輩先給我這位路兄看看?”
被點名的路鶴亭忙深深一拜。
妙算真君今日心情不錯,默許了。
路鶴亭先說謝湘的生辰八字,再說自己的:“晚輩生於九月,九月初一,辰時三刻。”
妙算真君一如往常,把他的家夥事都掏出來,一字排開,又是龜殼又是星盤的。
林儘染實在好奇:“前輩,命格這東西怎麼看的呀,您是能看見未來嗎?”
“本君若有那麼大本事,早飛升成神了。”
林儘染喋喋不休:“那您是怎麼算出我命途多舛的?根據什麼算出來的呀,您是能看見我未來的種種經曆?”
妙算真君閉眼不言。
林儘染打破砂鍋問到底:“我知道了,前輩是隻能看到一連串的‘凶’字,對不對?您掐指一算,斷我未來大劫小劫心有千千結,大難小難九九八十一難,對不對?”
妙算真君:“展陽!把他給我轟出去!”
“誒,彆介呀!”林儘染被“請”了出去。
這老頭,說翻臉就翻臉,脾氣忒差了。
展陽笑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