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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絕色 玖寶 4369 字 6個月前

茶水裡有股彆的味道,是一種甜甜的香氣。

可茶水是赤霄子準備的,那必定是藥茶,是好東西。

問那麼多乾嘛,喝就完了。

誰曾料想這裡麵有貓膩啊!

眩暈感襲上腦仁,歐陽老夫子回頭看向神態自若的赤霄子,既難以置信又怒火滿腔:“你,為什麼!”

他沒有聽到答案就暈了。

赤霄子近前一步,縮在袖袍裡的五指攥緊成拳。

“算你懂事。”何首烏從遠處走來,抬腳踹了踹地上橫七豎八的人,朝赤霄子投以讚許的目光,“做得很好,隨我下山通知二舵主上來吧。”

赤霄子環視眾人,突然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

何首烏催促道:“愣著乾啥,走啊。”

赤霄子斂起心神,跟著何首烏下山稟告。

不滅神都的二分舵舵主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二人趕到,麵色稍緩,沉著嗓音問了兩句,二人忙不迭稱是。

何首烏:“醫修二百零九,來看熱鬨的修士九百一十三,總共一千一百二十二人,全部落網。”

赤霄子腦子轟的一聲。

他想起來了!

林儘染和謝明燭還在他屋裡“自便”呢!

真是忙中出錯,急中生亂,他滿腦子都是千日醉都是左右為難,居然忘了那倆小孩。

赤霄子心急如焚。

不過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漏掉他們了,那也無妨。

憑他們兩個少年能興起什麼波浪?倒是希望他們聰明一點,返回宴上發現不對勁後趕緊跑,而不是留在那裡坐以待斃。

二舵主上山,後麵跟著烏泱泱的二分舵徒眾。

赤霄子提心吊膽的跟上去,每走一步他那顆心都七上八下的抖一下。

何首烏跟二舵主走在最前麵,還在嬉皮笑臉的跟二舵主邀功。

魔界三大派,影閣,幻城,不滅神都。

就在十年前,不滅神都收編了影閣,如今的影閣名義上還是“魔界大三角”的其中一角,可實際上,它是不滅神都下屬的部門。

不過魔尊相當尊重閣主,雖說是下屬,但對他禮敬有加。不滅神都在明,威風赫赫,影閣在暗,從內部瓦解仙道諸盟,兩個門派這麼多年來合作愉快,相得益彰。

“小的不求彆的,隻求二舵主能在尊上麵前美言幾句。”何首烏點頭哈腰,“聽說五舵主之位一直空懸著……”

影閣壇主雖說也很體麵,但跟不滅神都的舵主相比,那就有些不夠看了。

二舵主看他賊眉鼠眼的德性,冷笑道:“若神醫宴能圓滿功成,我自會如你所願。”

何首烏驚喜若狂:“謝二舵主賞識提攜!”

“二舵主放心,神醫宴準保萬無一失,那一千多號人被千日醉毒倒,各個都是案板上的魚,任其宰……”

何首烏笑容僵在臉上,麵前的一幕讓他如遭雷轟。

那些本該裡倒歪斜躺一地的人,不見了!!

二舵主麵色一沉,猛地看向何首烏。

何首烏渾身一激靈,宛如被劍狠刺一個血窟窿,膝蓋一軟直挺挺跪了下去:“不,不可能的!赤霄子,赤霄子!”

後麵跟著的赤霄子擠出人群,一看眼前一切也傻眼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他娘還想問你呢!”何首烏跳腳起來,“是不是你乾的,肯定是你!我早知你心有反意,你做了什麼手腳,你個挨千刀的叛徒!”

赤霄子百口莫辯,就在這時,雪光長劍破空而來,二舵主掀開黑袍,徒手一抓,隻覺清冽寒意徹骨,心中恍然這不是普通的靈器,不得不將魔息推送到極致。

赤霄子麵色一白:“洗塵?”

二舵主大喝一聲,寶劍在他掌心之下寸斷!

碎片並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化成青煙,原來這隻是劍氣化影,並非洗塵劍本體。

二舵主有種被戲弄的怒意,朝左右一看,那些本該暈死過去淪為待宰羔羊的修士們,這會兒各個手持兵刃,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怎麼會……”赤霄子還是不明白。

路鶴亭站出來,把一片狼藉的阿才推到前麵。

而謝明燭左手拿著鋒芒畢露的洗塵,右手拿著足以讓赤霄子瞳孔大震的千日醉藥瓶。

赤霄子一時不知是悲是喜:“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把藥換了對吧?”

何首烏有種吐血的衝動:“你們一起演戲?”

“當然不是。”歐陽老夫子說,“影閣暗探無孔不入,或許我們這些人之中還隱藏著你們的暗樁,暈還是要暈的,戲要做足。”

“他們喝下的是我的一夜眠。”蒼鬆藥仙站出來道:“此藥是我為老母親所煉製,專治失眠之症,很好用。但想醒過來也很簡單,聞一聞薄荷葉就成了。”

計劃落空,二舵主卻不見驚恐和挫敗,他氣定神閒的一笑:“是嗎,無妨。”

何首烏立即理解了二舵主的意思。

沒錯,就算被這群仙道修士提前預判了那又如何?

一群醫修,隻會煉丹製藥弄些筆墨紙硯,修仙界公認的戰五渣!他們一個打十個,綽綽有餘。

至於剩下那些圍觀群眾,二分之一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唯一可惜的就是,打起來難免傷亡,可惜了靈根和金丹。

二舵主召出自己的靈器,這裡頭唯一值得下功夫的,也就了禪和尚,以及那個身懷靈武的少年。

二舵主握著三叉戟指過去:“你,名字。”

謝明燭並沒有搭理他。

忽然,紙鶴從天邊一隻接著一隻飛來。

二舵主餘光瞥見,揮手一揚,紙鶴收到魔息開啟,爭先恐後的傳出聲音來。

“舵主大事不好,赤霄峰左側山腳有仙道修士!”

“這裡是赤霄峰右側山腳,仙道修士圍上來了,是流霜派弟子!”

“屬下認出來了,為首的是流霜派掌門弟子姓柳的,百夫長被他殺了!”

“舵主,神醫宴大計暴露了,屬下看見影閣內鬼展陽了!”

每聽一句,何首烏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二舵主用力一捏,數十隻紙鶴被鬼火焚燒成灰。

赤霄子震驚的同時,心裡湧出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

原來他們不是跟蹤自己到廚房,才洞悉的秘密。

原來他們早就從展陽那裡知道神醫宴惡計了!

“壞了大事”的不是自己,是展陽!

二舵主惱羞成怒:“斬儘殺絕,一個不留!”

魔修群起而上,聲勢浩大,澎湃如山。

不滅神都的魔修氣勢不是吹的,隻懂治病救人的醫修們各個被嚇得臉色發青,手腳發軟。就連路鶴亭也心裡犯怵,回想當初在幽山麵對五舵主,說白了,那隻是五舵主和他的幾個手下,而不是五分舵。

“都怕什麼!醫修就不是修士嗎?就算沒有靈器,拿著搗藥杵也給我上去乾!”吼出這句話的居然是金針散人,連歐陽老夫子都嚇了一跳。

彆看他嘴賤,關鍵時刻還挺英雄好漢的。

仙魔混戰,一時天上飛的地下跑的,刀光劍影,廝殺一團。

赤霄子發現少了個人。

不僅是他,連著金針散人、了禪大師、歐陽老夫子以及等等等等,都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

林儘染人呢?

謝明燭在混亂的人潮中找到路鶴亭:“可看見林畫楓了?”

路鶴亭喘口氣道:“他在後山藥田!”

謝明燭:“?”

路鶴亭:“林兄說了,待會兒打起來肯定會殃及那些寶貝仙草,他得趕緊去收割!!”

路過的一個劍修喊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破草?人重要還是草重要!”*思*兔*在*線*閱*讀*

“必須是草!林兄說放任它們不管,那是暴殄天物啊,是造孽啊!”

醫修們:“……”

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混戰的時候,輪到的對手都是隨機的。

路鶴亭運氣極好,他修為平平,遇到的魔修也是小兵小卒那個級彆的,還真叫他斬殺了兩個,建功立業。

而這種大場麵是出風頭的好機會!

按理說林儘染不該放過的,可是他左右權衡,在“出風頭搶人氣”和“後山藥田的美味仙草”之間來回橫跳,最終,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風頭這個東西嘛,暫且留給謝明燭吧!反正人多的地方就有紛爭,不滅神都又不會嘎嘣一下死絕了,以後有多是機會當英雄。

但是藥田不能等啊!一把火燒光了就毛都不剩了!

彆說那四四方方的枯萎蘭了,就算隨便哪個田地裡長出來的普通草藥,眼睜睜看著它毀掉,林儘染都肉疼。

藥田的麵積著實不小,林儘染一人收割忙不過來,沒辦法,隻能挑有價值的采摘了。

將枯萎蘭全部占為己有,偶然發現了七葉花,好在他袖內乾坤地方足夠大,林儘染忙活的熱火朝天,前山那頭打得烏煙瘴氣。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飛過來,不偏不倚剛好砸在藥田地,壓倒一片七葉花。

林儘染這個火氣啊,蹭的一下就竄上頭頂!

他二話不說抬腳就是一踹,眼睜睜看著那片七葉花被壓彎了腰,有幾朵都癟了,敗了,謝了。

林儘染真恨不得給他一刀——啊,不是!

壓死七葉花的是赤霄子。

那沒事了。

這片藥田再怎麼珍貴,那也是人家赤霄子種的,人家糟蹋自己的東西,隨便。

赤霄子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林儘染伸手喝道:“稍等!”

在赤霄子困惑的注視下,林儘染貓著腰把存活的七葉花采摘下來,一邊收入袖內乾坤一邊說:“等我收割完這些東西,咱們再打。”

“……”赤霄子一下子哭笑不得。

他腿瘸了一條,踉踉蹌蹌的往邊上挪了挪,坐到一個石墩上。

林儘染看他很是配合,心下稍安,繼續忙著“乾農活”。

這麼兩兩無言的有些奇怪,況且林儘染最怕無聊,看赤霄子慈眉善目的樣子,乾脆跟他聊聊天:“你跟那個姓何的說話,我都偷聽到了。既然心有不忍,何必執迷不悟?”

赤霄子自嘲的笑笑:“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我彆無選擇。”

林儘染:“神醫宴邀請天下醫修,唯獨沒邀請我,我之前以為前輩和那些庸人一樣,嫌我古怪刁鑽,不配為醫。”

赤霄子:“不邀你來,原因有二。其一,你姓林,不滅尊上曾說,離鏡是影閣的天敵,往往一個眼神便洞悉影閣暗探的真身,我便不敢邀你來了。”

其二,赤霄子卻不說了。

但答案早就在他眼裡藏著了。

他很欣賞林儘染,如果可以的話,實在不想他英年早逝,天才隕落。

“林小友。”赤霄子道,“你能否告訴我,你們林家究竟有什麼神通,能讓影閣如此忌憚?”

林儘染起身,試了試額間的汗:“我們火眼金睛唄!”

赤霄子失笑:“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