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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過於艱難的時刻,現在他有專業的團隊,更不能隻顧忌一個人的想法。

酸甜的魚肉放入口中,是沒有刺的嫩滑。寧染一邊聽著秦放的輕聲訴說,一邊點頭,將她大學時刻對秦放認知的空白補充一些。

在秦放說他作為陪襯的一部現代劇時,寧染睜了眼睛,“我知道那個,我看了。加班的時候作為背景音樂看的。”

秦放微笑著訴說的言語停頓,溫柔的視線落在寧染身上,聽她興致勃勃地開口,“你演了特彆扯的那個職場都市劇我也看了,還有仙俠師尊的我中間看了一點點。”

寧染不好承認自己當初是為了看他演龍套的落魄笑話才看的,隻能將這個動機美化,“我們要根據你們的劇寫劇本,所以需要看很多東西。”

寧染擺擺手,毫不在意的模樣。反倒是秦放有一些不確定地開口。

“那你工作的那幾年,其實一直都能夠看到我?”

寧染點頭,不知他為什麼在意這個,很是誠實,“主要看你的劇爆不爆,其實今年你的量才慢慢多起來。”

秦放微微皺眉,“可……你不是說了討厭我嗎?”

因為這個原因,他高中畢業後有幾次想要聯係的心情都暗淡下去,更彆說他那個時候過於忙碌狼狽,實在是人生中少有的不堪時刻,他也不願被寧染看到。

在掃樓時見到對方,寧染也完全假裝不認識的模樣。

寧染被秦放凝視,她緩緩開口,“可是總不能一直討厭吧,畢竟我也要繼續生活下去。”

和厭惡相比,更令人懼怕的是遺忘。

“一開始當然還是有氣的,因為你明明知道自己要成為明星,還是和我隱藏了想讀的專業,”寧染抿了一口茶,“拜托,學音樂和學表演完全是兩個未來吧,學表演的那個未來……明明就沒有我。”

即使過了好幾年,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寧染依舊能夠感知到自己知道秦放報考的專業時心口的震顫。

秦放沒有說話,他幾乎要猜測到寧染後麵的言語。

“可是後來再和你接觸的時候,我發現我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生氣,也沒有我以為的那樣難過。”寧染微微皺眉,“雖然也會想到一點過去,可已經能夠平靜對待了。”

人會因為恐懼而不斷想象無法處理的難題,真正觸碰到反而會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慨。

甚至於寧染當著秦放的麵,說出自己的感覺,她甚至有一種輕鬆感。

和寧染想象中一頓飯泯恩仇,之後大家再相見就是好朋友的美好氛圍不同。

秦放在寧染說出她現在麵對秦放心中越來越平靜後青年反倒有一種古怪的克製。

他似乎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笑容的麵具被轟|炸開裂,然後細碎的麵具殘片依靠長期以來的慣性所維持著。他是笑著的,深色的眼瞳之中卻隻有涼意。

“那個時候?祁昀在嗎?”秦放輕聲詢問。

這是寧染完全沒想到的問題,她睜大眼睛,不知道秦放到底在問些什麼,“什麼?這和祁昀有什麼關係?”

秦放則是依舊執著開口,“祁昀不是你的男友嗎?那時候他說了什麼?”

寧染認真思考了一下她和秦放重新遇見的時刻。是在祁昀失憶之後。

雖然她和祁昀交往的時候,祁昀確實有一些暗暗地將秦放相關的劇刪掉的小動作,但是她一直以為那是戀人之間的小不滿,可能是祁昀覺得她在追星。

“沒有,”寧染搖頭,真誠地看著眼前青年,“那時候我和祁昀已經分手了。”

“嗯?分手了?”

細碎裂痕的麵具瞬間修補好,秦放抬頭,容光煥發。

寧染想起她之前為了避免麻煩和秦放說了謊,現在沒有維持謊言的必要。

寧染:“嗯,我提的分手。”

秦放微微皺眉,抬手抿了一口茶,有一種真心實意為兩人感情生活不順的惋惜,“誒呀,這真是太可惜了。”

第49章 跑

秦放自小是被偏愛著的人, 無論是他的父母,還是與他相處過的人,即使知曉著這樣內斂溫柔的人心中有著被人寵愛的驕縱, 也隻覺得他本該這樣。

因為他原本就足夠優秀,人們對又漂亮又有一點小脾氣的人總是很寬容, 秦放很少受到冷遇, 他也對於周圍的一切報以積極的態度。

寧染也是偏愛他的一員, 即使她並不知道秦放在開心什麼, 可在對方的神色一瞬間明亮的時候她也感受到愉快。

寧染高興,秦放也就跟著更為放鬆。

秦放並不準備再多做冒進的行為, 他知曉越是明顯的靠近, 越容易激得寧染後退,他今天的邀約已經算是比較出格。

調整心態之後, 秦放已經能夠微笑著重新看她, “那我們至少還是朋友吧。”

在寧染沒有出聲之前, 秦放補充, “而且我還能告訴你一些圈外人不容易知道的八卦。”

寧染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擇日不如撞日, 你今天就趕緊告訴我兩條秘聞。”

*

秦放將寧染送至小區門口, 人群走動,即使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也不適合在這個地方多待。

寧染還在掛念著這一頓飯吃得確實不錯,站在路邊讓秦放給她報老板的手機號碼。飯店的老板娘年齡大了不習慣網上訂餐,用的依舊是最傳統的電話預定。

秦放說了幾個數字, 寧染本能地跟著重複一遍, 兩人站立在被路燈照亮的夜色之下, 影子矮矮地貼在腳下, 仿佛回到上學時候。

那時候也是,每天隻有晚上才能見麵,而路上也隻有十分鐘的時間卻要把一天的話都講完。

秦放不知寧染如何能說出“再次見麵心中已經平靜”的言語,明明少年時期就纏著他,又哭泣著放手的人都是寧染,此刻心中悵然的卻隻有他一個人。

寧染處於著一種看上去被動,但每一個關鍵節點都是她在掌控的微妙位置。

她似乎是柔軟的,被動的,更能讓男孩子心中的保護欲鼓起,控製不住地做些傻事想要在她麵前證明自己。

寧染還低著頭在手機上存老板的手機號嗎。秦放戴著口罩的臉輕輕低下,麵龐隔著口罩輕輕蹭過她的發頂,像是鳥雀在枝頭得以兩秒鐘的休憩。

寧染未曾發覺他的小動作,秦放遺憾之餘又覺得自己應當慶幸,然後他抬眼,看到站立於小區綠化旁的陰暗之處站立著的人。

那人身上的黑色風衣幾乎將他與黑暗融為一體。

自從秦放將祁昀與記憶中的人貼合,他倒是越來越知曉那人是怎樣一個落魄的存在。

甚至於,套上虛假外殼子模仿彆人的家夥,最後也被遺棄。像是童話故事裡反派會受到懲罰那樣。

站直身體,秦放知道那人也在看著自己。但他不會過來。

就像是高中時期時候那樣,秦放是站立於寧染身邊的耀眼的,甚至給她帶來麻煩的光明正大的那一個。

祁昀便出現在秦放未能出現的角落。他很早就有著自知之明,也不冒然出現。

秦放伸手觸碰到口罩,並未將掛在耳朵的繩子摘下,而是將口罩整體下拉,露出口鼻。被粉絲們吹捧的英俊容顏,是不用去爭奪就總能得到一切的溫和。

他並沒有戾氣和狠意,卻有著本就該是他的自然態度。

在寧染未能看到的地方,秦放張開唇齒,無聲地朝向祁昀開口。

【你怎麼不過來?】

幾乎稱得上是挑釁的言語,依舊是平和溫柔的模樣。

祁昀並沒有挪動腳步,依舊神色沉沉地看著兩人。

寧染存好手機號,抬頭看向秦放,說了一些什麼。

秦放抬手將口罩重新攏起,側耳傾聽。

秦放呆的時間不能過長,寧染笑笑,與他再見。

她轉身走向小區大門的方向,略有些不自在地,寧染抬頭,看向小區圍牆的方向。那裡的牆壁內部冒出幾支枝葉,在牆外落下一片陰影。她還以為有人在看她,也許是錯覺。

祁昀下午時候給寧染打了電話,寧染依舊是見顧客時靜音的習慣,未能接聽。

她一邊走一邊按下撥打鍵,第一次沒有打通。

寧染已經走到電梯裡,電梯信號不好,她先把手機放到口袋,等到電梯上去她再打第二次。

電梯的數字鍵逐步上升,電梯門緩緩打開。

鈴聲響起,寧染一邊開門一邊接電話。

是祁昀打過來的,他說,“我剛剛沒看到你的電話。”

寧染嗯了一聲,她將手包放到入口處的櫃台上,專心致誌通話,“下午是怎麼了嗎?”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祁昀卻問,“為什麼你給我打了電話後,我再給你打,你好久才接。你是不是不想接我的電話?”

寧染覺得祁昀這個問題很是有趣,甚至有一些好笑,“我剛剛正好進電梯,如果你沒有給我打,那我就會給你撥第二次。”

對麵沒有聲音,寧染卻知道他在聽。

寧染能夠聽到青年細微的呼吸聲,安靜綿長。祁昀似乎站定好久。

他才緩緩開口,“今天下午雪下的好大,我想起你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就是想看一看她。

祁昀去五樓找寧染的時候,工位上沒有人。

寧染抬了唇角,她是真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如果被對方聽出笑聲怕是會生氣,“你不是不喜歡下雪天嗎?為什麼想起我?”

祁昀這一次依舊回答得緩慢,“嗯,想起你了,又覺得不高興。”

寧染眨眼,有些疑惑,也未能開口。

她隔著手機再一次聽到呼吸的聲音,以及其他的聲響。像是角落安靜的樹木,陰暗之處寂寥的葉片被風吹拂的沙沙聲響。

寧染開口,念他的名字,“祁昀。”

“嗯?”

“你不高興嗎?”

“嗯。”

寧染說,“那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一切變得更為安靜,就連輕淺的呼吸聲也一並停止。

寧染等著,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有的聲音。

“你……”

青年第一個音節就未能成功發聲,哽在咽喉又吞入唇舌的字眼。

最後變成泄氣。

“你還是彆來了。”

第50章 跑跑

“你還是彆來了。”

寧染聽到祁昀這樣說, 她因為對方“下雪天不快樂”的理論抬起的唇角微微收斂。

寧染並不是會過多插手彆人的生活的人,在祁昀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停頓幾秒, 然後溫和地笑笑,“那好吧, 如果你覺得這樣會更好一些的話。”

通話結束。

寧染將包包掛好位置, 換了拖鞋進入房間。

燒烤的味道會比較大, 所以寧染先去洗了個澡。

熱氣在浴室中蔓延, 衝洗了一天的困乏,寧染洗好之後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看到被她放在角落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