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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依舊學到了很多。在手術台旁邊觀摩的收獲就不說了,光說清創、縫合、輸液、紮針這種小操作,他都已經十分熟練,不輸於那些積年的護士。

他在外麵實習這件事,學校裡的老師也是知道的。如果是普通學生,他們當然不讚成這麼揠苗助長,因為通識課也是非常重要的,操作方麵學校也會儘量為他們創造機會,不必著急。

但任澤霖這麼優秀,學習進度遠超過老師們課堂上講的東西,他能自己找到機會,學習操作方麵的內容,大家也不會反對。

偶爾也有人說一兩句酸話,但是現在的任澤霖,從各方麵看都足夠優秀。最初時那種陰鬱的氣質,已經徹底從他身上褪去,變成了閃閃發光的校園男神,同學們都會自覺地維護他。

學習上按部就班、十分順利,生活上就更不用說了。

跟琳琅定情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謂是突飛猛進,既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溫馨,也有熱戀情人的甜蜜熱情,即使是日常相處,每個眼神和動作似乎也帶著火花。

王詩文第一個受不了,決定搬出去住。

她之前跟琳琅一起住,主要還是不放心她。畢竟這家夥需要人操心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但現在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任澤霖去操心,王詩文也就可以功成身退。這樣她可以不必天天狗糧吃到飽,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也方便琳琅和任澤霖二人世界。

不過由於外賣比任澤霖的手藝差了很多,她還是隔三差五地過來蹭個飯,順便跟琳琅商量工作上的事。

在這樣幸福平靜的生活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年九月,到了新生入學的季節。

任澤霖從醫院回來,才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各係的學生會組織了學生在門口迎新,很多商家(尤其是手機運營商)也抓住時機,在門口借場地搞起了各種活動。拖著行李箱的學生和家長混在其中,臉上的表情興奮又茫然,很快就被上前詢問的學長學姐們帶走。

這熟悉的一幕,讓任澤霖不由莞爾。

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獨自一人過來報到,當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孤單、頹喪、茫然,看不清楚未來在什麼地方。

才過去了一年而已,但他現在的心態,卻已經大不相同。當時的那些情緒,回想起來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穿過人群,向小樓走去,心底都充盈著滿滿的喜悅和愛意。

回到家時,琳琅正在二樓的回廊上站著拉小提琴,看到他,琴聲陡然加快,變得激昂了許多。任澤霖不由露出笑意,朝琳琅揮了揮手,才走進屋裡,換了鞋子上樓。

這時琳琅已經拉完了最後一個小節,琴聲戛然而止,下一瞬她就拎著琴走了進來,“今天怎麼這麼早?”

任澤霖迎上去,一邊接過琳琅手裡的東西,一邊低頭偷了一個%e5%90%bb,才答道,“今天輪轉到普外了,沒那麼多病人。”

他在醫院,是跟著實習生們一起輪轉的,各個科室都會走一遍。之前在急診,那真是每天從早到晚沒個休息的時候,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吃飯也是大家輪換著隨便扒兩口。

琳琅挽著他的胳膊,覺得他今天格外地高興,便問,“不在急診,這麼高興?”

“不是為了這個。”任澤霖失笑。

他其實挺喜歡急診的,因為忙、人少,所以他們這些實習生才有動手的機會。

不過其他科室也很好,上手術台的機會多,在旁邊觀摩的機會當然也多,也是偷師的好機會。有些小手術,他現在已經可以上去做二助三助了。

“我隻是回來的路上,看到來報到的新生,想起去年的事,有點感慨。”任澤霖側過頭,用額角蹭了蹭她,“要不是遇到你,不知道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對於這一點,他始終心懷感激。

所以這一生他絕不貪圖彆的,惟願全心全意去幫助彆人,以此回饋自己曾經得到過的這份禮物。

“真正強大的人,無論處在什麼樣的逆境之中,都一定會找到辦法改變局麵的。”琳琅說了一句之前就說過的話,“我相信你。”

任澤霖不太讚同,他現在相信,很多改變都是琳琅為自己帶來的。如果沒有她,也許自己要經曆許許多多的磨難,才能最終學會成長吧?可是即使能掙脫逆境,又如何呢?

如果沒有琳琅,他的生命將隻剩下一片荒蕪。

任澤霖隻是想一想那樣的場景,就覺得窒息。他將手裡的小提琴掛好,忍不住回身抱住琳琅,“可是隻有在你身邊,我才會快樂。”

琳琅也張開手臂環住他的腰,在心裡想,希望你以後也能記得這句話。

……

雖然琳琅很想給任澤霖更多的時間,看他變成厲害的大夫,像他自己想過的那樣救死扶傷,但是因為牽掛著下一個世界的情況,她最終還是在生活穩定下來之後,選擇了脫離這個世界。

再睜開眼睛,她處在一片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之地。

不遠處,服務生打扮的人扶著一個身著西裝、看起來似乎是喝醉了的男人,匆匆離開了宴會廳。

琳琅一邊邁步跟上去,一邊在心裡調侃係統,“下個世界一定會變好的?”

“已經夠好了。”係統據理力爭,“這次他是豪門長子,集團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而且最後也確實繼承了公司。”

“是啊,隻是先被所有人聯合背叛,失去了一切,然後黑化了。”琳琅翻了個白眼。

“經曆坎坷是靈魂破碎所導致的厄運,另外也有小世界意識在推動,又不是我能插手的。”係統說,“而且他重生了,現在還什麼都沒發生!”

“你也說是重生,雖然現實中還什麼都沒發生,可他是有記憶的。”琳琅反駁,“對他來說,那一切就是他親自經曆過的真實。”

不過這卻是不是係統能決定的,所以琳琅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見服務生扶著男人進了電梯,琳琅連忙緊走幾步,先一步通過消防樓梯上了三樓。

理論上,她這樣爬樓梯,是不可能比電梯更快的。但一方麵琳琅能在係統的幫助下讓自己身體變輕,速度變快,另一方麵服務生扶著一個喝醉了的大男人,走得也很慢,所以她從消防樓梯裡出來時,電梯剛好抵達。

琳琅甚至還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擺和頭發,然後邁步直接迎上了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兩人。

服務生看到她,有些緊張地停了下來。這樣一來,琳琅的動作就更順利了,她上前幾步,扶住了醉酒男人的另一條胳膊,用力掐了他一把,“老公,你怎麼在這裡?”

整個人壓在服務生身上的男人倏然睜開眼,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很快又被隱去,恢複了朦朧迷茫。他艱難地抬起頭看了琳琅一眼,似乎沒有認出人。

服務生聽到這句話,更是猛地睜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收了錢,給男人的杯子裡下了東西,又把人弄到這裡來,接下去隻要將他送到某個房間,交易就完成了。孰料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不但認識男人,甚至嘴裡還喊著“老公”,實在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對方明明說好會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人過來打擾,這又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扶著的人已經被對方給搶了過去。

這男人沉得要命,服務生扶著的時候隻覺得十分吃力,但這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看起來似乎很輕鬆的樣子,扶著人站穩了,還有空對他說,“真討厭,明明不讓他喝酒,又醉成這個樣子。真是麻煩你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

服務生摸著口袋裡的房卡,想到自己已經收到的一半定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女士,我無法確認你的身份,不能把人交給你。”

“真麻煩!”琳琅皺著眉頭,不太高興的樣子,又掐了男人一把,“老公,老公你說我是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男人再次艱難地抬起頭,這一次,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張開手臂抱住琳琅的肩膀,頭也自然地擱在她肩上,“老婆,你怎麼才來?那群人又灌我酒……”語氣十分委屈的樣子。

服務生無話可說,隻好放手。但他留了個心眼,看著琳琅扶著男人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從男人口袋裡掏出房卡刷開,記下了房間號,這才離開,去聯係找他交易的人。

而這一邊,琳琅一關上門,靠在她肩上的男人就迅速直起了身,冷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來幫你的人。”琳琅也不意外,她打開了燈,從容地朝男人伸出手,“沈闕,你好。我叫琳琅,是個公關人員,應該能幫得上你的忙。”

“女公關?”沈闕靠著門,嗤笑了一聲。

他身體裡的藥物已經開始生效。對方也是夠狠的,一杯酒,給他下了兩份藥。一份發作比較快,讓他渾身無力,隻能任人宰割,等這份藥效過去,第二份才會生效,讓他變成欲-望的奴隸。

所以此刻,沈闕看著對方的眼神複雜難明,“你要怎麼幫我?”

“是危機公關。”琳琅的臉色沉了下來,“至於我要怎麼幫你……”她上前一步,猛地伸手抓住了沈闕的衣領。沈闕原本應該是可以躲開的,但是現在身體狀態不對,反應也變慢了很多,居然連掙紮都沒能掙紮,就被她拽進了浴室裡。

花灑被琳琅打開,蓮蓬頭裡猛地噴出一股涼水,將沈闕從頭到尾澆成了落湯雞。

“清醒了嗎?”琳琅迅捷地鬆開手,及時後退,一滴濺出來的水花都沒有沾到,清清爽爽地站在一邊問他。

沈闕:“……”

他抬手擼了一把臉,隔著迷蒙的水霧,終於把這個囂張的女人看清楚了。

是個標致的美人,三庭五眼都恰到好處,皮膚白皙、線條優越,仿佛大師精心雕琢出的作品,美得甚至帶上了幾分攻擊性。

——是沈闕最厭惡的那種長相。

淋著冷水,身體裡的燥熱消退了一些,理智也重新回到了沈闕的腦海裡。他沒有掩飾自己態度的冷淡,自顧自地脫掉已經濕透的上衣,一邊彬彬有禮地道,“林小姐,不介意的話,能否先出去稍等,讓我整理一下?”

“放心,花錢請我我也不看。”琳琅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語氣中的輕鄙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她說完,不等沈闕做出反應,就快步走出去了,還體貼地替他拉上了門。

沈闕沉著臉衝了個漫長的冷水澡,感受著那兩條支撐著自己的、強健有力的雙腿,不由得短暫地陷入了失神之中。直到那種熬人的感覺徹底消退之後,他才裹好浴袍,帶著一身冰冷的氣息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房間裡已經沒人了。

沈闕微微一愣,還沒等他思考對方的動機,就聽到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那個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