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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牽著她,穿過堆滿雪的道路走往小樓走。但還沒有靠近,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黃助理。

他皺了皺眉,還沒等作出反應,就見黃助理一看見他,就一溜兒小跑向停在路邊的黑色汽車,躬身對著車子裡說了一句什麼。而後他拉開車門,任長生就從車裡下來了。

這是任澤霖第二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太操勞了,他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的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看起來疲憊了很多。

這大早上的跑過來,又是鬨的哪一出?

任澤霖很快收回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琳琅先送回家去。這個人發呆的時候,是根本不會考慮環境的,讓她自己站著,她能一直站到天黑。

“站住!”見他明明看到了自己卻裝作沒看到,甚至還打算直接從車子旁邊經過,任長生眉頭一皺,立刻中氣十足地喝到。

任澤霖腳步都沒停。

任長生自己又不能去攔人,隻好瞪了黃助理一眼。

黃助理連忙跑過去,擋在兩人麵前,“任少爺,您看這……任總親自登門拜訪,您總要給幾分麵子。”

“那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吧,我先把人送回去,順便放個東西。”任澤霖說。

黃助理隻好讓開路,苦著臉過去彙報。

好在任長生並不在意,隻是盯著琳琅。他是聽黃助理說過的,任澤霖現在在給人家當保姆,真是不夠丟人的!尤其是現在一看琳琅,見她傻呆呆的,那麼多人說話,她卻連頭都沒抬過,心下更是嫌棄。

他任長生的兒子,就是每天照顧這麼個傻子?

所以等任澤霖從小樓裡出來,聽到的就是任長生的嗬斥,“你放著偌大的家業不肯回去繼承,就是為了留下來給這傻子當保姆?”

任澤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反唇相譏道,“她比你聰明一百倍,你這種人又怎麼會懂?”

他以前總聽人說,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當時不以為意,覺得能起來的,多少都有點能力。現在看任家,又覺得這話說得也沒錯。如果不是時運來了,就任家人這種智商,哪能坐擁偌大家業?

不過,也可能先祖很出色,隻是子孫不肖。

任長生更不高興,明知道任澤霖這個兒子從來沒給過他麵子,但他還是會生氣,“你這是在自毀!就算是為了跟我作對,你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

任澤霖氣笑了,“您是世界的中心嗎?全世界都繞著你轉?”

但是他也懶得跟任長生周旋,就直接問,“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做早飯了。”

“做早飯”三個字又將任長生氣得不輕。他篤定了這個兒子是為了跟自己作對,才會這麼折騰,但當下,他迫切地需要有人幫自己分擔一下壓力,所以隻好忍辱負重地道,“隻要你回到任家,我可以讓你立刻進公司,甚至可以轉給你一部分股份。”

他頓了頓,又提醒道,“這是我的底線。”

所以任澤霖最好見好就收,不要繼續不識抬舉。否則,任長生就要考慮是否采用暴力方式去對付他了。

任澤霖聽到這一句,終於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任長生皺眉。

任澤霖卻笑得越來越厲害,好一會兒,直到任長生繃不住要發怒了,他才慢慢停下來,隻是臉上猶帶著幾分痕跡,“我當然是在笑你。雖然沒有高看過任總,但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讓人失望。”

這話簡直是在戳任長生的肺管子,他絕不能容許彆人這樣評價自己,何況說這話的還是親生兒子?

他眉一豎,就要動怒,但任澤霖已經道,“古人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您卻還當我是幾個月之前的那個任澤霖嗎?”見任長生皺著眉,很顯然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他歎了一口氣,搖著頭道,“您就沒打聽一下,常東旭新開的那個公司,股東都有誰?”

任長生一愣,心裡冒出來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立刻轉頭去看黃助理。黃助理連忙掏出手機,上網搜索。現在網絡上可以搜索到每一家公司的注冊信息,其中就包括股東。很快,黃助理的手抖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任澤霖一眼,又擔憂地看向任長生,一臉欲言又止。

“拿來!”任長生直接劈手奪過手機,低頭一看,頓時愣在原地。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從心底冒出來,他也像黃助理那樣,忍不住看了任澤霖一眼。

他就是常東旭的合夥人,這怎麼可能?

任長生當然知道常東旭最缺少的,就是創業資金。當初得知他直接買下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任長生還以為他是拉到了投資,卻沒有深究,因為並不覺得這麼一個新公司,能對任氏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是現在得知另一個股東就是任澤霖,那就不一樣了。這是任澤霖在挖他老子的牆角,想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

任長生怒極反笑,把手機丟給黃助理,憤怒地看著任澤霖,“你以為這樣就會有用?就算你有一家公司,對上任氏也沒有任何勝算。何況常東旭也不會陪你犯險!”

“那就不勞您操心了。”任澤霖輕描淡寫地道,“我隻是想讓你相信,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回任家,接手你的公司的打算。”

任長生一方麵心裡的預感很不好,另一方麵卻也覺得自己身為父親和長輩的權威被冒犯了。任澤霖為了不回任家,甚至弄了個公司跟他對著乾,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而且這件事之中,惹人疑竇的地方其實也不少。比如……

“你哪裡來的資金?”任長生皺著眉頭問。

任澤霖本來想說“不關你的事”,不知怎麼突然靈機一動,笑著說,“當然是我對象給的。”

“你對象?”

“是啊,剛才您老不是也見過嗎?”任澤霖故意笑得十分甜蜜。

任長生立刻被惡心得不行,不敢置信地問,“為了跟我對著乾,你……你賣身給一個傻子?!”

“那又如何?”任澤霖說,“至少不需要我開口,她就願意把全副身家都給我。就衝著這一點,她就比你們任家的人強幾百幾千倍。”

任澤霖說完,直接轉身就走。任長生氣得發抖,也沒有再讓人阻攔他。

“咳……”等轉入通往小樓的那條小徑,任長生終於沒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又開始心虛。今天這番話,一定不能讓琳琅聽到,要是讓她知道自己說她是傻子,肯定會生氣的。

“你笑什麼?”麵前突然有人問。

任澤霖一抬頭,才發現前麵已經是院門,而琳琅就站在門口,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

他更加心虛,眼睛都不敢看琳琅了。正要絞儘腦汁想個借口,就聽琳琅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任澤霖差點兒直接跳起來,“怎麼可能!我隻是……我,好吧,我認錯。但話不是我說的,我隻是順著任長生的話說了幾句,故意氣一氣他而已。”

“他說了什麼?”琳琅沒有給他開門,隔著籬笆問。

任澤霖隻好老老實實地交代,任長生以為他為了錢賣身給琳琅了。

“嗯?難道不是嗎?”琳琅聞言反問。

任澤霖乾咳了一聲,眼神飄忽,“是倒是……但是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在想事情嗎?他看到了,以為你是個……傻子,所以氣得夠嗆。”

本來就不是那麼滿意的私生子,又為了錢委身於一個傻子,任長生不氣才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琳琅瞪著任澤霖,伸出手想打他一下,結果任澤霖自覺得很,見她一抬手,就立刻低下了頭。於是琳琅打人的手,就變成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歎了一口氣,“傻子,進來吧。”

任澤霖開門進屋,又聽琳琅問,“你是故意氣他的吧?”

的確如此。本來按照任澤霖的想法,常東旭一開新公司,任家隨便一查,肯定就知道他在背後弄鬼了。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任家人發難呢。誰知道今天一見,任家任先生貴人事忙,根本沒有關注這麼一個小小的變化。

害他不得不親自站出來,揭開這個謎底。

不過平心而論,親眼看到任長生氣得要命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還是挺爽的。

接下來,就是等了。

任澤霖跟常東旭說過,他們肯定不會主動去招惹任氏,但是任氏對他們動手,那反擊就變得理所當然了。所以,現在就要看看,任長生能不能忍這一時之氣。畢竟現在任氏內部已經是問題重重,說不準他會暫時按捺住火氣,先把內部的問題解決掉。

不過,也就是等多久的事,反正任長生肯定不會放人任澤霖用這種方式在他眼前蹦躂的。否則以後走出去,人人都知道他兒子為了錢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傻子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任澤霖是他兒子,但他也丟不起這個臉!

……

事實證明,任澤霖的眼光不錯,任長生果然沒有那麼能忍。當著任澤霖的麵,他沒有表現得很激烈,但是一上車,就忍不住大發了一陣脾氣,回到公司、回到家,越想這件事他就越是生氣,最後一拍板,決定趁著常東旭的公司還沒有站穩腳跟,給他來一下狠的。

他也完全不覺得這麼做對不起常東旭,對方既然能跟任澤霖攪和在一起,恐怕對任氏也沒那麼忠誠。

這樣的人,及時鏟除也是好事。畢竟這時任總終於想起來,常東旭在任氏任職多年,可是知道很多機密的。現在他出去開了公司,誰知道會不會利用這些來對付任氏?

此時他才後悔當初態度過於輕慢,沒有直接出血把常東旭給留下,又沒有簽競業協議,給了他可趁之機,現在竟是給自己培養出一個對手來了。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要趁早把他們打壓下去。

不得不說,任家人的腦回路都差不多。任長生在會議上將情況一說,大多數人都讚成。

當初常東旭離職的時候,還有一部分人挺高興,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但常東旭轉頭就開了自己的公司,雖然規模比不上任氏,但也十分可觀,這就讓人眼熱了。

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現在眼看著發展得比自己更好,這些人心裡早就嫉妒瘋了。現在任長生主動提起,他們當然不會反對。

也有少數幾個反對的,他們覺得常東旭跟任氏多少有幾分香火情分,他肯定不會主動來對付任氏,沒必要給自己樹敵。但他們才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就被人指著鼻子罵是不是連常東旭都怕了,便也沒人再吭聲。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常東旭早就已經嚴陣以待,見事情果然如任澤霖所說的發展,便也不再客氣,迅速回擊。

這場商業競爭持續的時間比預想的更短。

常東旭其實並沒有做什麼,隻是讓任家沒能拿到一個計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