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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三年,居然沒有因此退縮,而是繼續幫助其他人,這種精神怎麼能不讓人感慨?

其實聶光自己,在看到警察的瞬間,就有點後悔了。

服刑人員釋放之後,是要定期到轄區派出所去報到的,好確定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態,免得因為生活遇到困難又重操舊業。

所以這兩個警察是認識他的。

雖然那天腦子一抽,跟牧小可說話的時候曝光了自己有案底的事,但是店裡都是熟悉他的人,反而是同情他的人多。可是外麵的人,就不一樣了。

而且說實話,聶光本來沒覺得自己是多麼有正義感的人,更不想因此節外生枝。

隻很自己當時反應太快。

於是他尷尬地站在原地,等著接下來社會性死亡的現場。卻沒想到兩位警察看到他,微微一愣,然後就笑著打了招呼,明顯是跟他認識,但卻沒說出是因為什麼。倒是讓其他圍觀群眾都以為是他經常見義勇為,看他的視線更加讚賞了。

聶光:心情複雜。

經過這事之後,他也沒什麼心情閒逛了,想了想,上了一輛公交車。

車子開到市中心的CBD,聶光下了車。

本市絕大部分的公司都集中在這一片,錢家的公司也不例外。他們家的生意做得大,單獨租了一棟寫字樓樓的其中三層,掛在外麵的招牌巨大而醒目,彰顯著公司的實力。

因為有金錢帶來的巨大的勢,所以他們可以顛倒黑白,買通醫生,把原本很輕的傷勢運作成重傷。

聶光站在辦公樓下,仰頭看著那一麵被陽光照得亮堂堂的巨大招牌。

而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比他們更大的勢,為自己翻案呢?

從頭開始補習初高中的知識,估計至少要一兩年才能學完,上大學要四年。但就算畢業了,彆說是普通的工作,就算創業,也很難讓他在十年內積累下這麼大的財富。

還有他說要娶琳琅的話,雖然彆人都不當真,可是聶光自己知道自己是認真的。但現在,他看琳琅,卻隻覺得完全看不透,至少要有能夠跟她匹敵的實力那一天,才有資格說這種話吧?

學習是琳琅對他的要求,而且也確實隻有學習,才能夠讓他真正接近琳琅,所以這一點不能放下。

可是按部就班的人生,明顯也並非他所期待的。

到底該怎麼做呢?

……

下午聶光就回來了,跟人打了個招呼,就自覺地鑽進了教室。

暗暗留意他的人見狀都有些驚訝。連過生日都不忘學習,聶光好孩子的人設立得頓時更穩了。

直到下了班,琳琅親自去敲門,他才從教室裡出來,跟大家一起去吃飯。聚餐的地點選在了一家自助火鍋店,沒辦法,人太多了,吃彆的眾口難調,還是自助更合適,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因為人多,他們直接包下了附近一家味道不錯的小店,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而聚餐嘛,怎麼能不喝酒呢?

因為聶光今天就滿十八歲了,所以男員工們都在攛掇他學喝酒,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白酒。

聶光下意識地看了琳琅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他自己也確實好奇這種成年人才能喝的飲料,就端起來抿了一口,然後被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好難喝!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酒呢?聶光簡直匪夷所思。

見他這樣的表現,眾人都大笑起來。

雖然酒真的很不好喝,但倒都倒了,而且自己也喝過了,總不能讓彆人喝剩下的。所以聶光還是咬著牙,把那一杯酒都喝完了。雖然分了好幾次,喝一點就要吃點飯菜壓一壓,但是一杯白酒下肚,他還是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臉上紅得發燙。

又坐了一會兒,連頭都開始暈了。

飯已經吃飽了,人越來越暈,聶光就盼著趕快聚餐結束,回去睡覺。不想這些人吃完了飯,還打算去唱歌。

連蛋糕都要帶到那邊去切。

剛才吃飯之前,所有人就都已經把禮物送了,裝滿了聶光背後的書包。所以他身為壽星,現在也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隻好跟上。

隻是在火鍋店裡,他們就已經夠鬨騰了,到了這邊,房間是隔音的,更是恨不得把屋頂都給掀翻。聶光非常不習慣這種嘈雜的環境,所以切完蛋糕之後,就離開房間,找了個有窗戶的地方透氣。

風一吹,人果然就清醒了很多。他想著既然出來了,就順便去個洗手間,沒想到才走到門口,就見兩個男的把琳琅攔在洗手間門口,其中一個人朝她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捏他的下巴。

聶光一見這情景,再次身體比腦子更快地做出反應,一陣風似的衝過去,直接把人撞開,凶狠質問,“你要乾什麼?”

很顯然,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琳琅是個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攃的狠人。

她剛才沒動手,隻是在思考這種情況下要是把對方打進醫院,要不要賠償的問題。這會兒見聶光衝了出來,便主動後退一步,把主場讓給他發揮。

“臭小子,彆管閒事!”那兩位也喝高了,就算聶光個頭比他們高很多,臉上的表情更是十分凶惡,他們也夷然不懼,“再不走開,連你一起收拾!”

聶光隻覺得血氣上湧,“你們可以試試!”

他都這麼說了,兩人自然不會客氣,直接衝了上去。三分鐘之後,又都躺在了洗手間門口的地上。

其中一個立刻拿出手機,“有種你彆走,我叫人過來收拾你!”

聶光這時還是很冷靜的,聽到這話啼笑皆非。打贏了還不走,是等著對方叫更多的人過來圍攻自己嗎?

他拉著琳琅的手,轉身就走。

然而才走了幾步,前方不遠處一個包間的門突然打開,匆匆湧出來一群人,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兩個,頓時大驚失色,一些人過去把人扶起來,另一些人直接圍住了一看就是罪魁禍首的聶光二人。

“打了我兄弟就想走?”被人群簇擁在中間的黃毛吐了一口煙圈,表情囂張地問。

看清他那張臉的瞬間,聶光抓著琳琅手腕的手指猛地用力收緊。

就算是燒成灰,他也認得這張臉。這不就是當初欺負牧小可,後來被他一板磚打成“重傷”,最後害他進去了三年的那個小混混麼?

很顯然,三年過去,小混混的排場也今非昔比了。

更可笑的是,他沒有認出聶光。

仿佛三年前那件對聶光而言刻骨銘心,幾乎毀掉他一聲的事,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所以也無需記得受害者的模樣。

第59章 生日禮物

“錢、多、多!”聶光一字一頓叫出這個名字,這一瞬間,腦子裡幾乎理智全無,提著拳頭就要上前。

肩膀上突然按下來一隻手。

看起來柔柔弱弱,其間的力道卻完全不容反抗。

聶光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沒能掙開,整個人倒是清醒了一些,意識到自己是在什麼樣的場合,身後站著的是誰,從而冷靜下來。

倒是對麵的黃毛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錢多多就是他從前的名字,父母愛財,給他取這個名字當然是寄予了美好的祝願,可惜這個名字不怎麼上得了台麵,以至於從小到大,他的名字一直是同學取笑的對象。*思*兔*網*

說起來,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少還跟這件事有點關聯。

因為不想讓人嘲笑自己,他一開始自己打架,後來學會了收買狗腿,在學校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效果立竿見影,從那以後,所有人見了麵都繞著他走,絕不會有人敢在他麵前放肆。

錢多多很享受這樣的敬畏,但有時候也不免苦惱。比如他喜歡的女生,同樣也對他敬而遠之。

沒錯,他喜歡的人就是牧小可。

被拒絕之後,因為感覺自尊心受傷,他才帶著人去堵牧小可,想嚇一嚇她。最好是嚇得她答應當自己的女朋友,實在不行,在她麵前耍耍威風也不錯。

怎麼能料到,中間會殺出來個程咬金,讓這件事變得複雜了無數倍。

出了那件事之後,父母終於替他改了名字,他現在叫錢斌,文武雙全,同樣是個寄望美好的字。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錢斌已經養成了壞習慣,一時半會兒轉不回來。何況他明明闖了禍,父母卻沒有責怪,反而替他掃尾,把打了他的家夥送進了少管所,無形中也助長了他的氣焰。

他上高中之後,比以前更囂張了,不但身邊的小弟人數急劇擴張,甚至還跟一些校外不良青年有了來往。

今天他們到這裡來,就是請這些社會青年吃飯,維持關係的。

如今錢斌春風得意,以前的事當然不會回想。所以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忘了之前還有另一個名字,此時當著所有小弟的麵,這個名字被人脫口叫了出來,他頓時生出一種強烈的羞恥感。

他盯著聶光,眼神十分不善。

但這一盯,反而終於把人給認出來了,“你是……”

他頓了頓,一時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索性隻用了一個指代,“你是那個坐牢的?這麼快就從少管所出來了?難怪多管閒事的毛病還是改不了。不過你現在已經滿十八歲了吧?要是再進去的話,可不是那麼簡單了。”

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死死戳在了聶光的死%e7%a9%b4上。

見聶光驟然變了臉色,更是得意,把腦袋往前一伸,指著自己的腦門道,“有本事你再給我這兒來一下,你敢嗎?”

聶光把自己的拳頭捏得哢哢響。

但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那個自己了。三年前的他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隻有一腔無處安放的少年意氣。可是現在,他有了一個家,有了關心他在意他愛護他的人,而她就站在他身後。

把錢多多打一頓當然沒問題,就算他還帶了七八個兄弟,聶光也絲毫不懼。

可是想到琳琅,他翻湧著的怒意就再次被狠狠壓了下去。

“哈哈哈!”錢斌見他陰沉著一張臉,卻根本不敢動,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倒是不算蠢嘛,看來坐了三年的牢,還是有點用處的……”

“啪——”的一聲,是巴掌扇在臉上的聲音。

這清脆的響聲讓周圍霎時一靜,原本還十分囂張的錢斌更是傻了眼。這一巴掌並不算痛,卻把他完全打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片刻後他才意識到,動手的並不是聶光,而是站在他身後那個女人。

琳琅冷下臉的時候,就連聶光也會覺得微微心寒,何況是錢斌這種欺軟怕硬,打架從來隻敢群毆的廢物?

對上琳琅的視線,他突然抖了抖,猛地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慘叫,轉頭瞪了一眼跟著自己的那些狗腿子們,厲聲喝道,“你們還在等什麼?有人打我看不到嗎?給我一起上,狠狠教訓他們一頓,再把那女的抓住,我要讓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