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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麵前,你怎麼一分都不露呢?”

殷素蘭坐在小凳子上,邊看那兩文錢,一邊樂滋滋地聽她在裡麵叫罵,“罵吧,罵久一點,等你嘴皮子乾的時候,記得向我買水喝,一碗水五文錢喲!”

裡麵立馬沒聲音了。

廖月珍先把荷包放好,然後背對著柴房門坐下,殷素蘭不說還好,一說她不僅餓,還渴得厲害。

但一碗水都要五文錢,廖月珍寧可渴死也不會買的!

這個黑心的,一碗水都要五文錢……

廖月珍抬起手抹了把眼淚。

殷母一路快步往廖家去。

巧的是今兒廖母老毛病犯了,所以在家沒下地,這會兒正在一邊歎氣一邊捶著自己的腰,希望早點好,才能跟著一起忙地裡的活兒。

看見大孫子撅著屁股在牆角處玩什麼,廖母哎呀一聲,連忙喚了一聲他的小名,問他,“你在那做甚?”

大孫子轉過身來,露出靦腆的笑,然後舉起了手裡的泥巴。

廖母見此也沒管了,農家孩子哪個不愛玩泥巴的,隻要不往嘴裡塞就好。

她想回房躺一會兒,不想剛起身呢,就聽見有人在院子外叫罵。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你家的姑娘!才進門幾天啊,就插手小姑子的婚事,我真是作孽啊!我和他爹還沒死呢!她就敢插手我姑娘的婚事,太過分了!你們廖家就是這麼教姑娘的嗎?”

聽到廖家兩個字的時候,廖母慌了神,趕緊扶著腰來到院門口,結果就見幾個老婆子圍著哭泣不已的殷母在那說話。

殷母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們兩個還沒死呢,她姑娘就敢插手小姑子的婚事,我們要是死了,那不知道會把我的錦娘和蘭娘嫁去何等人家!”

廖母聽得眼前一黑,她家可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姑娘呢!

“親家母,這是怎麼了?有事兒咱們進屋說可好?”

她趕緊去拉殷母,希望對方不要把事兒鬨大了,廖月珍有什麼沒做好的,她們進屋細說去。

可殷母怎麼可能如她的願,一把就將人推開!

“你姑娘好大的威風啊!進門才幾天,就想把我姑娘嫁到那種陰險人家去受折磨,隻為了收高一點聘禮,我告訴你,有我和他爹在,你們的算計就彆想成!都是有姑娘的人,你到底是怎麼教她的,她害了我家姑娘,你家未出嫁的姑娘又如何?”

“我告訴你,人我已經關在柴房了!我沒打死她,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心軟,但是不代表我就能忍下這口氣!今兒我來就是罵你的!你管教不好姑娘,那我就管!左右也是我的兒媳婦!”

說完殷母便抹著眼淚走了。

聽見罵聲出來湊熱鬨的幾個婆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見殷母人影都不見了,隻能去扶倒在地上的廖母。

“哪有人家爹娘在就插手小姑子婚事的?這事兒……是月珍沒做對。”

“何止沒做對啊,殷家的說得沒錯,她就是心軟,要是我大兒媳婦敢打我閨女主意去討聘禮,我打不死她我!”

廖母被說得臉色蒼白,她一把推開人,直接進了院子,然後叫一臉茫然的大孫子去地裡把他爹還有爺爺叫回家。

大孫子趕緊去地裡找人了。

不一會兒廖父和廖大哥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怎麼了?”

“娘,您是不是腰疼得難受?”

大孫子到底年紀小,隻知道把人喊回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廖母麵色蒼白道:“你妹妹那個沒腦子的,嫁過去就敢插手她小姑子的婚事!殷家的過來把我痛罵了一番,說人月珍已經被她關在柴房了,這個事甭管怎麼說都是月珍惹出來的,當家的,你和老大趕緊拿著賠禮去殷家走一趟,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她、她怎麼敢的!人家還活著呢!”

廖父冷汗都嚇出來了。

“我們家還有兩個妹妹待嫁,她這麼做,可彆連累了妹妹們!”

廖大哥也急,“爹,趕緊收拾,我們要是能追上殷嬸子最好!”

“快快快,”廖母也催促著。

他們拿了一刀肉,還有幾斤白麵,十幾個雞蛋,裝在背簍裡後便,父子二人便去追殷母。

殷母早知道有人會追上來,所以上了大路後就坐上牛車歸家去了。

廖家父子緊趕追來也沒個人影,他們也不敢停,埋頭繼續往前衝。

殷母回村子後又是一路哭,惹得同村的人疑惑追問,殷母就說廖月珍如何如何算計自家姑娘的婚事,還說他們早就看好的何家小子,對方都要上門提親了,她還橫插一腳說人誤會的話,好在何野是個腦子清楚的,才沒有被她蠱惑。

與此同時何野請的媒人也到殷家了,見家裡隻有殷素蘭一個,趕緊讓她去把殷父請回來。

殷素蘭跑得比兔子還要快,殷父得知媒人到家後,看向何野,何野臉紅紅地繼續乾活兒,殷素錦羞得不行,跟著殷父還有妹妹回家了。

何野等他們走後,乾活兒更加賣力,王大牛瞧見後疑惑道:“何家小子,你和錦娘的事兒我們心裡都有數,怎麼有人上門求娶,你還這麼高興?”

不等何野回答,王大牛的媳婦兒就狠狠打了他一下,“你傻啊!那說明請媒人上門求娶的,就是好何家小子!”

“是嗎?”

王大牛滿臉疑惑地看向何野。

何野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旁人瞧見後也笑,紛紛恭喜何野,隻等他們日子定下後,去幫忙乾點活,再討杯喜酒喝。

殷父在和媒人說話,殷母在外麵扯著喉嚨說廖月珍欺負人。

殷素蘭跑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她在那激昂罵人,於是大聲喊道:“娘!媒人到家來了!是何大哥請來的!”

“哎呀!我可盼到了!不瞞你們說,我真怕這事兒被老大媳婦兒攪和了,我們可不是眼高手低的人家,隻要對我錦娘好,我們是一百個願意的!”

殷母擦著眼淚道。

“彆哭了,快回家招呼媒人去吧,我們村裡誰不知道你們家中意何家小子?也就新嫁娘不知道,看你家錦娘顏色好,所以起了歪心思!”

七嬸還出來點撥了一下大夥兒,見殷母母女走後,有人圍著七嬸追問,“那新婦想把錦娘嫁到何處去?”

“她一門心思撈錢,自然是選那種給聘禮高的人家,甭管是什麼貨色,隻要聘禮給的多,就會把人嫁過去。”

聽七嬸這麼說,有閨女的婦人紛紛露出厭惡的神情。

“錦娘那般好顏色,必然是會被人看中的,我可聽說縣裡那些有錢老爺,隻要把人瞧上了,就是幾百兩都願意給的!”

“那些都是老頭子,長得醜還一把年紀,但凡有些良心的人家,都不會把閨女嫁過去。”

“而且有錢人家多是做妾,這妾是可以送人和買賣的,哪裡有平常百姓家自在快活。”

“這新婦心也太毒了!也不知道殷童生知道不。”

“必然是不知道的,”七嬸趕忙道,“既然通知了廖家人,那就不會驚擾大郎,畢竟讀書要緊。”

“是這個道理,我倒要看看廖家人何時上門。”

“虧有美名,卻不想有這般毒心腸!我呸!我絕對不會讓我兒子娶他廖家姑娘的!”

七嬸聞言還是為廖月珍那不知情的兩個妹妹說了句話,“這一個是壞了心的,另兩個肯定會被好好教導,這事兒我們倒不必擔心。”

眾人一聽也覺得對。

這邊殷母她們回到家,媒人熱情地跟殷母說起他們剛才翻看下聘禮的日子,殷母看過後直說好,親自把媒人送出家門,然後喜氣洋洋地回到家。

“待會兒廖家的會來,當家的,你可得拿出氣勢。”

殷母道。

殷父看了一眼柴房,原本帶著喜色的臉也沉了下來。

殷素錦深深吸了口氣,殷母讓她和殷素蘭去地裡幫忙乾活。

可彆讓何野一個人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得虧地裡的活兒不多了,不然他們還真不想在廖家人身上耽擱。

廖家父子進村後,就感覺好些人看他們的眼神不對勁兒,廖大哥苦著臉低聲道:“這事兒怕是鬨大了。”

“珍娘何須如此啊!”

廖父氣得不行。

到了殷家院門口,廖父狠狠地搓了搓眼睛,然後垂著頭快步往裡麵走,一邊走一邊高喊著自己教女無方。

“親家、親家母,我來賠罪了!”

廖父拱著手不停賠罪,廖大哥把背簍放下,直接在殷父他們麵前跪下了。

殷母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廖大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錯了呢。”

廖大哥無措地看向廖父,廖父一咬牙想自己跪下,被殷父扶住了。

“親家公,我們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你這要是跪下了,我們於心何安?”

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

廖父忍著憋屈,一個勁兒地擦著眼睛說自己沒把姑娘教好,還請他們多擔待,隻管教訓就好。

聽見父親和哥哥的聲音,廖月珍扶著柴堆起身,跌跌撞撞地來到柴房門口,剛要拍門大喊的時候,就聽見父親和哥哥的告罪聲,甚至聽出父親為了自己要跪下。

廖月珍一咬牙,收回了手,然後在聽見廖父說多擔待,隻管教訓時,她立馬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喊著自己錯了,再也不會插手兩個小姑子的婚事,求公婆原諒自己一次。

聽女兒聲音還算不錯,廖父便覺得對方沒受大罪,心裡鬆了口氣。

殷母和殷父對視一眼。

“這次我們也是氣狠了,”殷父把她怎麼接近何野,又說了什麼話,然後被他們逮回家後,依舊在那說是為了給家裡換更多聘禮的混賬話。

“你也是做大哥的,要是你媳婦兒背著你讓你妹妹舍棄爹娘為她選好的人家,轉而為了錢嫁給那種給錢折磨人的人家,你會怎麼想?”

被問到的廖大哥張了張嘴,怎麼想?他能把人打死!

見兒子說不出話,廖父趕緊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是我沒教好!是我和她娘的錯,隻求你們好生管教她,若再有下次,我親自過來打!”

“下次?”

殷母冷笑,“我兒若是考上秀才,就她還犯第二次,我直接讓我兒把她休棄回家!”

“是是是。”

廖父擦著額頭上的汗,低頭哈腰地賠罪。

“要不去柴房看看她?”

在他們準備告辭的時候,殷母問了一句。

廖月珍也滿是期待,讓爹和大哥看看自己的狼狽,也知道公婆不是那種良善人!再低聲告訴他們自己沒做那事兒,隻要爹回去告訴娘,她就一定會為自己說話,那個時候傳出去的話就不全是指責她的了。

但她期望落空了,因為廖父覺得她聲音那麼洪亮,一定沒受什麼罪,所以直接拒絕,帶著老大就走了。

溜得賊快。

殷父去地裡了,殷母冷笑著來到柴房門口,“聲音挺大?那說明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