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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 北途川 4584 字 6個月前

是你,我剛剛就不會生氣,把你按在牆上親得喘不過氣,你想走我不讓你走,反反複複親你,親得你麵紅耳赤急於逃走,還走不掉,堵著問你還敢不敢了,不回答不讓你走。”富貴兒看的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桑尋慢慢瞪大眼,滿臉寫著:可以這樣嗎?

但他還是誠實回答,“我不敢。”

對她實行暴力,那差不多是一個小孩要打泰森,螞蟻要踹翻大象……

沒有人會在了解她之後還想挑釁她。

她的力量表麵看起來好像並不強大,但那種溫柔但全麵的力量,幾乎是毀滅性的,讓人連反抗都無能為力。

景春想了想,好像也是,她配合演戲也挺累的。

“生氣了可以理論可以爭執,甚至可以吵架,到最後也不能解決問題還可以分手。”

桑尋眉心頓時皺起來,渾身肌肉緊繃。

他對這個話題向來敏[gǎn]。

景春掐了下他手心,“當然,我不許你這樣。我隻是說,你有表達一切情緒的權利,不要擔心有些話說了沒用,有些事做了沒用,隻要你去說、你去做,你總能離自己想要的更近。”

桑尋側頭,看著她。

景春笑了笑:“如果對象是我,你會發現,你不開心我會哄你,或者陪你一起不開心,你生氣了我可能會哄你,可能會比你更生氣,也可能看你生氣更惹你生氣。你不一定會得到想要的反應,但你會發現,無論我給出怎麼樣的反應,我都是愛你的。”

心臟好像有根弦,被輕輕地撥動著,桑尋呢喃一句:“你是……愛我的。”

景春捏住他的耳朵,附耳說了句:“是的,我愛你,笨蛋小樹,聽到沒。”

“聽到了。”他輕聲回答。

嘴角不自覺揚起來,甚至帶著一點驕傲。

兩個人轉到書店。

景春下午來還要買書,還沒開始挑就被叫去29處了,這會兒扯著他一起進去,順著書架一排一排閒逛,間或低聲說句話。

商場鬨哄哄的,這家位於拐角的書店卻安安靜靜,似乎進來的人都自動安裝了消聲係統。

景春突然看到一本珍稀樹木養護指南,抽出來指給他看,低聲說:“再過幾年,我也能寫出來一本,隻寫你一個,指不定比這個還厚。”

而且這世上大概也隻有她能研究明白了。

這棵小樹心思多到可怕,腦回路也不正常。

桑尋:“……”

景春說著,掏出來手機,改自己的微信昵稱:001號珍稀樹木研究員

然後又從他口袋裡摸出他的手機,給他改昵稱:編號001

桑尋沉默片刻,明知道但還忍不住問:“情侶名嗎?”

好像猜得到,和親耳聽到,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景春點點頭:“不明顯嗎?”

桑尋忍不住笑了下。

是滿足感。

他問:“所以你研究出來什麼了?”

景春裝模作樣掰著指頭數了數:“太多了,數不清,比如最近在研究小樹的發倩……”

小樹自己摸自己的成就還沒達成,他不好意思,她也沒強求,說好讓他主動的。

桑尋笑容頓時僵住,捂住她的嘴,“好……好了,彆說了。”

耳朵又紅了,還真是純情。

要是求歡被拒絕,那不得直接難過到自閉。

仔細想想,她好像真的沒有拒絕過他,從前就沒有,或許是見麵的時候並不算太多,他也並不是太重欲——至少表麵上不是。

因此她總是很縱容他,偶爾胡鬨一下她也由著他。

還真沒讓他碰過壁。

隻是隨便腦補了一下。

沒想到沒多久就真遇上了這種事。

景春的身體真的越來越垮了,她覺

得體內像是有一個黑洞,在不停吞噬她的靈力。

以至於她這麼久了,傷沒恢複一點,反而更虛弱了。

她每天都很困頓,仿佛隨時都要陷入沉睡。

這天一回家,桑尋就自己去寫作業了,景春待在客廳的沙發上拿平板看新聞。

富貴兒坐在另一邊打遊戲,時不時瞥她一眼:“你這嗜睡得也太離譜了吧!難不成也懷了?”

景春翻了他一個白眼。

富貴兒眼珠子轉了轉,自我否定:“你生不出來,天道擇定扶桑生育,就不會再允許你孕育新生命。而且人類懷孕才嗜睡。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景春放下平板,掐了掐眉心:“我可能需要把桑洛的封印打開一部分了,她在瘋狂吸納我的力量。”

她把神力封印在她身上,一方麵保護桑尋,一方麵給她提供養料,但她沒想到,她連她身體裡的都在吸納。

富貴兒遊戲也不打了,頓時坐直了。

其實扶桑最開始的計劃就是桑洛吸收他的力量,然後長出新的軀體。

是複活,也是新生。

因為他這種能力是逆天而為,談得上禁術,基本是一換一。

而景春說是用神力把桑洛封印在他體內,其實不過是做一個嫁接術,原本靠著吸收桑尋身體的力量,改成吸收她的。

她現在等於在用自己養著桑洛。

之所以她可以做到不被吸乾,是因為她是春神。

但好巧不巧,她剛跟辛暘大戰過一次,身體虧損得厲害。

富貴兒心裡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進入快速生長期了?”富貴兒難得嚴肅,“你能不能行,不行我幫你想辦法,你踏馬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扶桑都不是自毀了,我感覺他真的能暴走毀滅全世界。”

桑尋最近的變化真的太明顯了,儘管他自己不覺得,但富貴兒覺得他幸福得都要冒泡了,景春有意引導,他似乎開始真正感受愛和被愛同樣重要。

桑尋以前並不覺得自己得到愛,也並不配,付出愛是他全部的使命,他可以把自己當做蠟燭,燃燒到最後一滴。

他可以枯等三萬年。

可以在輪回裡陪她經曆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他可以設定好一個狀似圓滿的結局,然後慷慨而死。

但這短短幾個月的幸福之後,富貴兒卻覺得他不可能再經受一次失去了。

但凡景春出一點事,他都可能當場崩斷。

景春抬了抬手:“冷靜,慌什麼。”

“我能不慌嗎?連老子都覺得天要塌了。”他一下子撲到景春身邊,“你說實話,還能撐多久?”

景春嫌棄地把他扯開,“放心,我至少死你後邊兒。”

金烏一族壽命以億計算,富貴兒鬆了口氣,可還是擔憂地看著她。

景春懶得看他一副等著哭喪的嘴臉,起身回房間去。

她感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堆裡,搖搖晃晃,世界顛倒晃動。

她一頭栽在床上。

桑尋進來的時候,她正如墜夢中。

他低頭親她,以為她做噩夢了,安撫她。

景春回%e5%90%bb的動作幾乎出於本能,可更多的意識,已經沒有了,隻內心深處焦灼地告訴自己,不能讓他發現了,這小樹對她的事高度敏[gǎn]且不理智,萬一做出點什麼就不好了。

他門就那樣%e5%90%bb著,%e5%90%bb得天昏地暗意亂情迷。

桑尋企圖進入她身體的時候,被她打斷了,她掙紮著最後一絲清明,親%e5%90%bb他額頭,說了句:“睡吧!”

桑尋沉默地收回流瀉而出的旖旎和欲望,緩緩地穿上衣服,背對她躺著,有些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而小心翼翼:“我……做錯什麼了嗎?”!

第66章 大樹

景春並沒有聽到,她的意識像一朵凋零的花,碎成無數的花瓣,每一片都朝著不同的方向飄去。

她好像靈魂已經脫離了軀體。

又好像經曆了第二次的隕落。

可神的隕落,是一種完全意義上的泯滅。

靈魂歸於虛無,肉身泯滅成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她並沒有,她還有意識,她像是魂歸萬物了,這一刻,世上的每一株草木都附著著她的意識。

“春生萬物,萬物為春。”

很多年前,青帝這樣告訴她,她笑了笑:“萬物是萬物,它們是它們自身,我也是我。”

青帝笑著點點頭,像個慈父,溫和地注視她,“你這樣理解,也沒有錯。但你是你,可你又不是你,萬物從無中有,從有而無,是流動而變化的。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是誰,不取決於你自己,你做出的每一個選擇,最終都會回饋於你自身,這世界就像是一麵鏡子,你給它什麼,它就給你什麼。時間會給你答案。”

景春在這一刻,倏忽想起這句話。

或許,這就是因果吧!

她俯仰無愧天地,唯獨是個不大稱職的母親,和不太體貼的愛人。

桑洛出生的時候,她在戰場上,並沒能親眼看到,她抽取了雲崖生靈的記憶,目睹她是如何落地的,天降異象,是個不凡的征兆。

可惜她抱她的機會都很少,第一次見麵,桑洛怯生生躲在父親身後,警惕又渴求地看著她,既欣喜,又膽怯。

渴望母親的愛,又害怕不被喜歡。

小孩子,哪裡懂什麼呢!那時她隻當相處少。

後來想想,大概是她給扶桑的印象就不好,扶桑的心態,直接影響到了桑洛。

以至於桑洛像父親一樣,都害怕不能討她歡心。

那麼小的孩子,卻要承受那麼多,最後竟然去爬天梯。

如果人類有十八層地獄,那通往雲虛天的路,大概是神族的地獄。

每一層都是極致的折磨,景春後來沒追問,但不代表她沒有想過,痛過。

她其實理解扶桑打算給她第一次生命的決定。

沒有人可以看著自己的孩子經受這樣的折磨,遊

離在三界之外,做個無法和周圍調和的矛盾體。

恢複記憶之後,景春替三界除了害,替扶桑報了仇,和桑尋又談了一場還算美好的戀愛。

她對女兒的辜負,最終又回報在自己身上,如果桑洛借著她的力量重生,應該也算是一種意義上的圓滿。

她好像聽到誰在叫她,聲音悲切。

是小樹。

真讓人不省心。

他會很難過吧!景春一想到他低垂著目光,悶著不說話的樣子,就覺得心臟針刺一般的疼。

她親手養大的小樹,卻沒養好,她對萬物都足夠耐心和寬容,對他卻缺乏一點關注。

她掌管天下的樹木,可親手養大的這棵,卻沒管好。

這算不算一種失職呢?

她剛教會他自瀆,學會欲望和愛一樣正當,她要是出事了,他恐怕又要自閉了。

說不定富貴兒說的會成真,他會發瘋,變成一棵失去理智的樹。

——它的靈體本身就帶著幾分邪性。

-

富貴兒睡到半夜,發現一整個彆墅都崩塌了,巨大的樹木刺破天穹,枝葉像是利刃一樣生長,劈開阻攔的一切障礙物。

巨大的力量像是水波一般向四周擴散,周圍所有的生物都被壓得奄奄一息。

貓咪從睡夢中驚醒,驟然躍出窗戶,夜色頓暗,血一般的圓月掛在中空。

它咆哮著化作混沌巨獸,然後撕開一個足夠的空間將他塞進去。

或許差一點,扶桑就能把周圍的空間全部絞碎。

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