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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彆的人家已經成功平反,那麼以時仲家當初不算嚴重的問題來看,他家得到平反估計也是早晚的事。

如此一來,她就要考慮清楚該如何對待這件事,以及她和時仲的未來。

樂善心潮翻湧,最終向伍叔道出她當初的打算,“看他吧,如果時家真能平反,到時候看時仲的選擇,我這裡不會攔著他,但是不論怎樣,孩子都會是樂家的,這個不能變。”

這樣即使時仲最後選擇的是離開,她好歹還有兩個寶貝,也不算虧。

反正他倆沒扯證,孩子上的是她的戶口本。

伍叔聽得眉頭直跳,倒沒有想到她對此早有盤算,還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樂善表示她早設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如果能和平分開,她也不想和孩子爸爸鬨掰,彼此都體體麵麵的多好。

伍叔不免勸慰道:“具體怎樣還沒個定論,現在說這些太早,叔隻是想提醒你一聲,你心裡有數就好。”

“謝謝叔,我明白的。”樂善領情感謝。

談完這番話回到飯桌旁,大寶和貝貝已經乖乖地吃飽飯,問樂善他們可不可以出去玩了。

外麵現在正熱鬨,兄妹倆想去找爸爸和爺爺。

樂善還要在家收拾飯桌殘局,就讓伍叔帶他們出去看看,彆亂跑。

伍叔接下這個任務,帶著歡呼雀躍的兩個小家夥出門瞧熱鬨。

院裡很多鄰居都像他們一樣跑去看情況,路過樂善身邊時看到她在慢悠悠收拾碗筷,還發出邀請想拉樂善一塊去。

樂善笑著婉拒,將剩下的飯菜收起來,整理出的碗筷拿到廚房刷洗,不想理睬外麵的動靜。

時仲稍後回來了,興衝衝地和她說著平反那一家的消息。

據說他們是被上頭專門派車接回來的,以前住在這邊的小洋樓,現在房子已經被人住滿了,隻能給他們清理出其中的兩間屋子暫時安居,以後估計要把小樓還給他們。

至於裡麵的人,肯定得遷出來。

時仲講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他家在城西的四合院,不知道到他們家平反時能不能也一樣物歸原主。

這幾年中他曾去悄悄看過,昔日精巧雅致的院子裡麵塞了好幾戶人家,住得滿滿都是人,院中亂搭亂建一片擁擠,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但即便如此,時仲也想將這個打小長大的地方收回來。

而做到這一步的前提是,時家能像現在外麵那家一樣順利平反。

雖然想也知道這件事不會很容易,但有現成的例子在,總歸讓他看到了希望不是。

時仲因此不免心潮澎湃,都沒發現樂善情緒上的不對勁,猶自在那兒激動不已。

樂善挺能理解他這樣的反應,也替他感到高興,但是心裡的失落仍舊不可避免。

她掩下情緒,問時仲打算怎麼平反,如果需要她的話儘管說。

時仲搖頭,道這件事不著急,現在剛看到希望,他們必須得穩著來,所以平反這事必須私下悄悄來,並且不能牽扯到樂善這邊,以免被人釣魚截斷後路。

稍後,樂善得知時父在偷偷聯係曾經的故交好友,為時家平反全力奔走。

樂善幫不上什麼忙,也不能在明麵上出手幫,隻好接過照顧孩子的活,給那父子兩個留足活動的時間。

然而這件事就像時仲說的那樣急不來,如今想要平反的人家那麼多,卻不可能一下子就讓他們全都撥亂反正了,所以得一個個慢慢來。

時家不想當出頭鳥,時父和時仲經曆那麼多也深諳低調的道理,因此即使活動到位後也沒指望立即能平反,而是先打通關係向上頭提交了意向,然後慢慢排隊等。

忙活一波,看到時仲某天回來露出輕鬆的笑意,樂善便知道平反的事八成是成了,不由得問他大概在什麼時候,她好做個準備。

“最慢不超過明年開春。”時仲心情很好地從背後擁住她,頭埋在她的頸項中。

幾年過去,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長得比她還要高,擁抱時需要低頭才能耳鬢廝磨鼻息相聞。

樂善驀然發現這件事,心中感慨又惆悵,卻沒有在此時掃興地問他到時離不離開的問題,隻想時光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舍不得孩子們長不大,更舍不得時仲的希望落空。

所以她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用心銘記著這樣溫馨的一刻,或許餘生都要靠它來回味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感情和生活上的事還沒理清,廠裡的工作又迎來一場波動。

劉部長近幾年因為身體原因早已露出病退修養的意思,但是瞧他始終在那兒撐著,時間一久大家就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人家來真的,還那麼突然。

就在樂善一家默默等著平反的好消息能傳來時,劉部長的病退申請先提交了上去,廠裡像是早有預料,不僅準了還讓他儘快選出個接班人。

於是大家不禁都把目光轉向在劉部長手下工作了好幾年的李秘書和樂善身上。

若是說幾年前樂善剛升任秘書之職的時候,碰到這樣的好機會,她肯定沒有與李秘書競爭的能力。

但是現在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沒多少資曆和經驗的小白了,在劉部長手下工作這麼些年,無論是資曆還是經驗,她也不差李秘書什麼。

大家就想看看劉部長手下的這兩員大將如果競爭起來,最後會鹿死誰手。

幾年前時仲便跟樂善分析過,劉部長其實更看好李秘書,拿他當自己人和接班人培養,不是她能比的,她的主要戰場在副廠長那邊。

樂善明白這一點,但要她放著一塊吊到眼前的肥肉不試著咬一咬,她不甘心,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萬一能吃到嘴裡呢。

而且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也想借著這件事忙起來,免得整天想東想西的。

時仲瞧她一副躍躍欲試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樣,倒也沒有非要攔著,在一旁積極給她出謀劃策,幫她競爭生產部長之位。

樂善拋開雜念全力以赴,最終明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行的,劉部長顯然更看好李秘書,培養了他那麼多年,其中也有利益與姻親糾葛,不會白白讓彆人摘了桃子。

所以最後的結果不出所料,成功接班劉部長的人是李秘書,樂善隻當了個陪跑的。

樂善接受良好,至少她努力過,不成就算了。

李秘書倒是對她多有誇讚,說她成長起來了,如果不是他跟劉部長的時間久,比她關係親近,怕是這位置屬於誰還不一定。

因此結果出來後他對樂善鼓勵一番,很看好她的樣子,有種想拿她當第一助手的意思。

其實當不上部長,被新部長看重也不錯,大家隻有羨慕的份。

李秘書也是這個意思,做生不如做熟,何況樂善基本算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有半師之誼,培養她當自己人再合適不過。

可惜樂善早被預定,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因為新任李部長正式遞出橄欖枝之前,副廠長先派人找樂善談話。

樂善早和時仲談論過此事,對於副廠長叫她過去的目的有些猜測。

果然,她人才到,百忙之中的副廠長就開門見山道:“小樂同誌,之前讓你去劉部長手下主要是為了曆練,現在已經達到目標,你願不願意調到我這裡來?”

副廠長都親自開口了,樂善身上又早已打上他這邊的標簽,當然不會拒絕。

想想生產部長的秘書和副廠長的秘書,哪個位置更好,傻子都清楚。

於是就在新任李部長意氣風發地接下了部長之位,準備招攬樂善的時候,突然收到副廠長那邊發來的職工調令。

看好的下屬突然沒了,李部長也是懵了一瞬,方才想起樂善當初是怎麼進他們部的。@思@兔@網@

人家本就是副廠長點名栽培的人才,哪有他摘桃子的份,可人又是他親手帶出來的,真要說起來,分明是副廠長摘了他的桃子才對。

李部長想想就鬱悶,連成功當上生產部長的愉悅都沒了。

等到樂善拿著調轉書來讓他簽字,李部長更是差點心裡滴血,極力挽留道:“你去副廠長那邊估計還要從頭做起,留在我這邊當二把手不好嗎?”

樂善微笑微笑婉拒,“多謝部長的看重,隻是我想換個新地方多學一些東西。”

深耕幾年,生產部已經沒有能讓她再多學的了,這才是她答應副廠長調崗的主要原因。

如果能當上部長,她還可以留下接觸更高層次的東西,但是現在嘛,繼續呆在李部長手下即使再看重,和以前也沒多大區彆,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不如換個環境學習新知識。

打鐵還需自身硬,隻有不斷充實自己,將來才會有更多可能。

尤其是在將來時仲有可能離開的情況下,樂善更要夯實自身實力,為自己也為孩子們提供良好的生活基礎。

李部長不知道她這番心理打算,但是對於她表現出的學無止境的態度挺讚同的,挽留不成後隻好利落放人,祝福她能在副廠長那裡有更好的發展。

樂善順利拿到調轉書,才出部長辦公室就被文秀攔住。

“善姐,你真的要走啊?”文秀依依不舍。

樂善彈了彈調轉書,有這個東西,離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還能有假嗎。

文秀頓時慌張,“那我怎麼辦呐?”

樂善了然,與其說她不舍得她走,不如說她在擔心她走後沒人再罩著她,擔心以後前途未卜吧。

看在共事那麼久的份上,樂善安慰她說:“沒事,新部長你也熟悉,工作上的事又都熟練,按照往常一樣根據領導需要認真去做就是了,怕什麼。”

文秀期期艾艾,問她能不走麼。

樂善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文秀非常失落,小尾巴似的跟著她回去收拾東西,邊幫忙收拾邊一眼又一眼地偷瞄她。

樂善收拾完見她眼睛都快撇抽了,忍不住嘴角跟著抽了抽,直接道:“趁我離開之前還有點空,有什麼想要問的趕緊說。”

文秀不好意思,鼓起勇氣:“善姐,你看我競爭你現在的位置怎麼樣?”

樂善一走,她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文秀自認有這個資格和能力接班,想讓樂善幫忙向新部長推薦一下。

樂善都要走人了,並不打算再摻合舊崗位的選拔。

如果上頭的還是劉部長,說不準她還能幫忙推一推,可是現在連部長都換了,以後說白了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新部長肯定是要培養自己人的,以前的舊人要不要接收全看人家自己的意思,彆人哪有置喙的餘地。

樂善便推辭道:“這要看李部長的意思,你跟他也熟,既然有這個想法就直接去跟他說,想來李部長是不會拒絕的。”

“真的嗎?”文秀眼睛放光。

樂善:“你去試試嘛,成不成到時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