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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時仲來辦,自己隻在一旁輔助。

時仲沒她搶貨的力氣,就開動聰明的腦瓜子不去非要跟人搶,他直接托關係從內部拿,隻要人情和錢票到位,東西都能送上門。

這樣倒是省了兩人不少事,隻花了去年一半的時間就把家裡家外都填滿了,該買的煤球在廚房門口摞著,該買的冬菜在地窖裡堆著,該做的辣醬鹹菜都做起來。

不知不覺忙到冬月過去,臘月來臨。

臘八那天,樂善在家煮了一鍋臘八粥,給相熟的人家都送去一份,剩下的他們自己吃。

伍叔的依舊由樂善親自去送,順帶給他帶過去不少過冬的東西。

伍叔看到後責怪道:“你給我帶這些乾啥,我自己買的都有,戰友們也寄來很多,你今兒個不過來,趕明兒我也要給你送一些過去。”

樂善倒是沒拒絕,“叔給我的跟我給叔的不一樣,您就收著吧,您要是不要我的,那我也不要您的。”

伍叔無奈搖頭,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樂善幫他把東西都搬進屋放好,又提上他給她收拾出的各種海貨營養品等稀罕物準備離開,出門迎麵碰上周建軍回來,身後跟著李蘭和三個孩子。

“樂同誌過來了啊?許久沒見,近來可好?”周建軍看到她立馬停住腳步問候。

樂善聽說他在公安局混得不錯,隨口應了一聲,立馬對上李蘭看過來的警惕目光。

“…………”

樂善都不想說啥,李蘭以為她當寶貝的,彆人都會稀罕嗎?

樂善沒有馬上離開,視線故意在她和周建軍之間掃個來回,猶疑道:“你們這是好事將近?”

周建軍沉默了一下,沒有開口。

李蘭迫不及待地肯定,“對,前些時候我不小心掉進冰窟窿,是建軍大哥救了我,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決定以身相許報答他!”

然後警告地看樂善一眼,走到周建軍身旁抱住他的胳膊宣示主權。

周明明三兄妹徑直進了屋,像是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也接受了李蘭的存在。

樂善見此也不做那個破壞他們一家和諧的惡人,乾脆道賀:“恭喜啊,辦酒的時候記得通知一聲,到時必定去捧場。”

說完,她就走了,根本沒把李蘭暗自炫耀出的得意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他們倆能修成正果在一起正好,不用再禍害彆人了。

臘八之後,年貨陸陸續續供上,時仲借著上次打通的供銷社關係,跟倉鼠一樣把想到的過年需要用的東西都挨個往家搬。

越臨近過年,天氣越冷,大雪開始簌簌落下,映照著大紅的窗花剪紙,使得年味越來越濃。

就在這個時候,錢曉荷突然跟梅姐請假,準備去火車站接她對象。

樂善義不容辭地將她的活攬過來,鼓勵道:“加把勁,等你們的好消息。”

錢曉荷羞澀地紅著臉離開。

第二天,錢曉荷就回來銷假繼續上班了,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而是被一位身穿綠軍裝的解放軍戰士送來的,臉上明顯帶著喜色。

樂善等人離開後悄聲問她:“咋樣啊?”

錢曉荷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打算過兩天讓雙方爸媽見下麵,到時親事應該就能定下來了。”

樂善給予了祝福,希望她能得償所願。

但好事往往多磨,兩天之後,錢曉荷再過來卻是紅著眼睛悲憤交加,恨恨道她爸媽跟男方家要了一大筆彩禮,不給就不放她出嫁。

樂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父母。

嫁女兒要彩禮很正常,但一般人都會視男方家境而定,或者根據習俗該多少就多少,完後有些人家會截留一部分當做女兒的孝敬,有的則比較疼女兒,往往會全部返還給女兒帶走用在他們新建的小家上。

像錢曉荷爸媽這樣的雖然有,但很少,因為怕被人戳脊梁骨,說成‘賣女兒’。

“你爸媽都不顧忌名聲的嗎?你之前不是說你有個弟弟還沒娶媳婦?”

難道他們不怕這事兒傳出去壞了名聲,會影響到寶貝小兒子找老婆嗎?

錢曉荷難過道:“就是因為想給小弟湊彩禮,他們才獅子大開口,把主意打到我頭上。”

樂善聽明白了,錢家爸媽這是為了兒子連臉麵都不要了。

樂善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確定那樣給錢曉荷支招對不對。

告訴她之前,她先確定:“曉荷你真的決定和他結婚嗎?據說當軍嫂會很辛苦。”

“確定,我不怕辛苦。”錢曉荷堅定點頭。

既然這樣,樂善就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得錢曉荷的眼睛瞬間掃去陰霾,變得晶亮起來。

之後錢曉荷找來婦聯幫忙,以大領導都說過婚姻需自主為由抗議父母索要高彩禮‘賣女兒’的行為,最終成功把彩禮談到一個比習俗稍高但能讓人接受的數目,且這筆彩禮錢暫時會先放在錢曉荷的手裡,待她結婚後回門再交給爸媽。

錢家父母被‘尚方寶劍’鎮著,又有婦聯在一旁勸解,隻好答應下來。

於是沒過幾天,樂善就見錢曉荷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起來,還給她送來了婚禮的邀請。

樂善忙不迭應下,保證到時肯定會去參加,給她包個大紅包。

就是沒想到錢曉荷結婚那天也是李蘭嫁給周建軍的日子,兩家同一日辦酒,還都給樂善遞了信,她該選擇參加哪個?

樂善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參加錢曉荷的婚禮,至於周建軍那邊,讓時仲跟著伍叔去一趟就行。

反正他們主要是給周建軍麵子才去的,時仲比她更合適。

隨後小樓院也接連辦了幾場紅白喜事,整個臘月中旬,樂善和時仲基本不是在吃席,就是在趕往吃席的路上,隨份子的紅包不知掏出去多少個,要不是兩人底子厚,這樣的人情往來還真撐不住。

好不容易撐過這段時日,錢曉荷的爸媽突然鬨到廠裡來。

眼下年關將至,廠裡都要放假了,突然發生這事,劉部長很關注,派梅姐過來和錢曉荷談話。

樂善當時陪錢曉荷坐著,對麵就是梅姐。

錢曉荷首先慚愧道:“梅姐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敢鬨到咱們廠。”

梅姐搖頭,“問題暫時不大,你先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錢曉荷交代了當初她和父母的約定,但是等彩禮到她手中後,她就沒打算再給父母,所以三朝回門她根本沒提這事。

她爸媽因此一直在追著她要,要不到才把主意打到廠裡,意圖逼她一把,看她是要錢還是要工作。

如果要工作,那筆錢必定得給他們,不然就天天來這裡鬨,鬨到錢曉荷服軟為止。

梅姐聽完皺眉,她單知道錢曉荷父母不靠譜,沒想到不靠譜到這種程度,這不是坑女兒嘛。

梅姐問錢曉荷怎麼打算的,是準備拿錢消災還是怎麼樣。

這關乎到廠裡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梅姐讓她考慮好再說。

錢曉荷不用多做考慮,已經打算好了。

她準備年後隨軍去。

樂善驚訝又佩服,要知道部隊駐軍的地方肯定沒有他們這裡繁華富裕,去隨軍八成要吃苦的。

而且食品廠辦公室的工作崗位多難得啊,能掙不少又體麵,錢曉荷居然說放棄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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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空缺

梅姐對於錢曉荷的決定不覺得意外, 但是有一件事需要提醒她。

“我記得你愛人暫時還沒到家屬能隨軍的級彆,你過去應該住不進部隊家屬院吧?”

錢曉荷點了點頭,“所以我和他商量過了, 去之後會先住在部隊外的小鎮上, 他會努力建功立業, 早日接我進去,在此之前我們平時在他方便出來的時候也能見上麵,部隊對住在鎮上的軍屬很照顧,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在做下隨軍的決定之前, 她已經把方方麵麵都考慮清楚,現在剩下的就是把她的工作處理掉,年後和丈夫一起離開, 擺脫掉娘家那群吸血鬼。

她就不信到時他們還能追到部隊去鬨。

部隊可是和食品廠不一樣, 食品廠需要顧忌名聲什麼的, 部隊卻隻會維護自家的戰士和軍屬, 尤其還是在他們有理的情況下。

梅姐知道了她的打算,準備去給劉部長彙報。

錢曉荷叫住她, 試探著問:“梅姐,我的崗位能自己處理嗎?”

梅姐懂她的意思,明言道:“大概不行,這項工作不是隨便誰來都可以的, 最起碼也得是初高中學曆, 像樂善當初一樣有一定的學識基礎。”

不然也做不來。

錢曉荷打著想把工作崗位賣掉換以後生活資金的主意, 現在聽梅姐這樣一說, 她也不甘心放棄, 轉而說如果她能找到符合條件的人, 是不是可以優先選擇讓對方接手, 屆時她會做好交接再走。

梅姐表示可以幫她請示一下劉部長。

劉部長得知前因後果和錢曉荷的決定,看在她成為軍嫂並不怕隨軍之苦的份上,答應給她這個權限,但前提是人選必須是食品廠內部員工或家屬,不能將崗位外流。

他不說,錢曉荷也不會選擇讓外麵的人接手,雖然那樣能夠賣更高的價格,但是很容易引起眾怒,她不想離開前跟大家結怨,畢竟她夫家還在這裡,往後總歸會有回來的時候。

談過這件事之後,梅姐開始將目光轉移到樂善身上,打算重點培養她,錢曉荷忙著物色合適的接班人選,對樂善被看重的事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偶爾樂善遇到難題了,她還會幫她解決,積極傳授經驗。

樂善感激她,不免為她以後擔憂,“你去那邊沒了工作怎麼辦,總不能隻靠他的津貼養吧?”

女人沒有工作會心虛氣短,在家庭地位上自然矮一截,以後彆說當家作主,就是想買個針頭線腦都要伸手要錢看人臉色。

那樣的生活,樂善想想就很難過。

錢曉荷想得開,“我都打算好了,等到了那邊我先試著找找工作,能找到的話最好,找不到也沒事,你知道我手裡捏著那筆彩禮錢,把工作賣掉又是一項收入,再加上以前攢的積蓄,未來兩三年手裡都不會緊巴巴的,我可以趁機生個孩子,等他提乾了拿到隨軍資格,到時就有部隊來給軍屬安排工作了。”

所以她對過去後能不能有工作是半點兒不擔心。

樂善看她心裡有數,徹底放下心來。

晚上回去,時仲突然問她:“你們辦公室那邊是不是要空出來一個崗位?”

“你怎麼知道?”樂善納罕。

他們明明沒把這件事往外傳,以防引起人心浮動,錢曉荷物色接班人選都是私底下悄悄進行的,消息怎麼還是傳出去了呢,竟然連時仲都聽說了。

時仲攤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錢曉荷既然找交易對象,那就肯定瞞不住。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維修部有同事家裡正好有快要畢業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