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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看不出來孫清清對孫浩是真有情,並不隻是孫浩欺負她那麼簡單。

孫母掩飾不過,索性就認了孫浩引誘她女兒的事實,所以她才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一怒之下捅傷他。

她講得有理有據,前後也都圓上了,可惜孫清清不認。

剛才時仲的那番推測她都聽到了,知道孫浩並沒有想拋棄她,隻是打算換一種方式遮掩他們的關係,不禁流下眼淚。

“他說過會娶我,隻要我改回親爸的姓,把戶口遷出去,我們就能換一個地方結婚,他親口跟我承諾,他不能反悔,不能嗚嗚嗚。”

孫清清說到最後哭起來,然後又開始大笑,癡癡癲癲的,明顯是陷入迷障,瘋了。

大家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心酸又難受。

好好的一個姑娘變成這樣,該怪誰呢,怪孫父孫母當父母的管不好孩子?怪孫浩道德敗壞不負責任?還是怪眼下這個世道?

他們想不明白,不過孫浩被捅一事顯然已經明了。

孫清清雖然心智崩潰變得瘋顛,但她承認是自己捅的孫浩,因為那樣他就不會背叛她了,她願意跟他一起死,隻是最後被孫母及時發現並攔住。

事已至此,孫母就是再想替女兒擔罪也不成了,孫清清很快被革委會拖下去交給公安局,孫母踉踉蹌蹌地追隨而去。

兩人相繼離開後,台上就剩下灰頭土臉的孫父在那兒被眾人異樣的眼光看得抬不起頭。

出了孫浩這事,以後他彆說抬頭,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更彆提想象中的升職加薪。

孫技工最終被革委會帶走做思想教育,因著他還有個重傷昏迷的兒子需要照顧,想來應該不會被關多久,但他的工作很快就沒了。

機械廠在大會後以孫家父子品行敗壞影響惡劣為由,將他們全都停職察看,之後會慢慢邊緣化他們,直至最後開除出去。

孫技工現在顧不上這些,他一方麵要應對革委會的思想課,另一方麵還要時刻關注獨子的傷勢,兩件事分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哪還有時間注意工作不工作的。

等他之後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和變成廢人的孫浩已經被廠裡開除,分給他們的房子也被收回去,他們變得一無所有,隻能自願支援邊疆建設將功贖罪,去大西北投奔親戚找活路。

樂善得知這些消息時,那兩人都坐上開往西北的火車走了。

錢曉荷有朋友在孫浩住的醫院當護士,知道一點關於他的傷勢內情,悄悄告訴樂善那家夥的腰子被孫清清捅沒一個,以後都乾不了重活,而且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壽命,不然革委會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

畢竟是亂那啥哎,這樣影響惡劣的事必須要嚴懲的。

樂善覺得他活該,叫他誆騙小姑娘,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結果他竟然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妹妹,雖然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繼妹妹也是妹妹啊,都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他怎麼下得了手。

這些暫時都是後話,眼下樂善從批*鬥大會上回來,雖然狠狠打了一下孫技工的臉,但心情總體來說也不算多麼愉快。

實在是孫清清母女倆的下場太慘了,讓人很難不動容。

時仲勸她道:“姐彆為那種人耗費心神,一個巴掌拍不響,孫浩既然能引誘成功,可見她也不冤枉。”

樂善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響起啪的一聲脆響,問他:“響嗎?”

時仲:“……響。”

樂善白他一眼,自個兒想開了。

算了,這種風雨飄搖的世道誰能管得了誰,她隻要把自己的小家護好就不錯了。

時仲被懟了一下也不生氣,巴巴地做了鮮嫩噴香的雞蛋羹來討她歡心。

樂善給麵子地乾掉一大碗,吃完日子該怎麼過照樣怎麼過,隻是孫家那件事到底太過奇葩,在小樓院乃至廠裡傳了許久才散去。

彆人愛咋傳就咋傳,樂善全都沒參與,隻在聽聞棉花供應來到的消息後,打算捋袖子去搶棉花。

時仲趕緊攔住她道:“姐,不忙,我在維修部有個同事家裡跟供銷社的人熟,咱可以托他們的關係內部購買,不用再頂著冷風去排隊搶。”

樂善驚喜,這感情好,如果可以,她寧願多花點人情錢,也不想去外麵排隊等啊。

時仲這事辦得漂亮,合該獎勵。

時仲羞答答提出能不能讓他自己選擇要什麼獎勵。

樂善揮手大方道:“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時仲不肯現在講,說要保持神秘,晚上再告訴她。

晚上就晚上,正好現在他們先去把今年的新棉花買回來。

其實去年做的棉衣還能穿,但是總比不過新棉花做出來的暖和,而且他們又不缺這點錢票,為啥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

他們家是雙職工,兩個人掙得都不算少,再不往外花花,叫有心人惦記上了,難道要攢著給彆人來借嗎?

比起借給彆人,他們更願意花在自個兒身上。

兩人秉持著這個理念,通過供銷社的人脈關係,多花了點錢提前一步搞來足夠份量的棉絮棉布。

晚上時仲如約而至,跑到樂善床上紅著臉說:“我要姐親我一下。”

之前都是他主動,現在他想要樂善主動親他。

樂善看著他在燈光下格外通透白皙的小臉蛋,眼神漸漸變得詭異莫測,強調:“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哦。”

時仲嗯嗯點頭,然後默默抬臉撅起嘴巴。

時仲的唇不像樂善那麼飽滿,起初還是比較精致小巧的菱形,現在隨著他的長開,居然越變越薄了。

樂善不知從哪兒聽到的,說男同誌的嘴唇越薄就越冷酷無情。

她覺得這說法落在時仲身上不符,他哪裡冷酷無情了,分明是一塊粘人的小糖糕。

想到這裡,樂善忍不住笑了下,然後在時仲緊張的期待中,她張嘴啊嗚一口咬在他腮幫子上。

時仲嗚地一聲疼哭了。

樂善歪倒在床上抱著肚子笑得直抽抽,事後割地賠款哄了好久才翻篇。

雖然樂善晚上不做人,但時仲第二天仍舊原諒了她,和她商量著到手的棉花要做幾件冬衣,做成什麼樣的,該怎麼做等等,打定主意把這活包攬過去。

樂善手臂還沒好,加上她也沒那技術,所以這活計隻能由時仲來。

本來按照樂善的意思,時仲廠裡還有工作要忙,做冬衣的活不如托給院裡的大媽大嬸解決,最多花上幾張票票幾斤糧食。

但是時仲不願意,說他們家有縫紉機,做衣裳很方便,他工作再忙,早晚上也能抽出時間趕製,用不著額外請人幫忙。

之後他果真如他說的那樣,白天去廠裡上班,晚上在家踩縫紉機做冬衣,自己合理安排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樂善見他樂在其中,就不提再另外找人的事了,偶爾給他打打下手。

這時她已經連著國慶假期在家修養半月有餘,當初領導說的給一周時間隻是約數,那時候她手臂還沒養好,錢曉荷替梅姐他們來看過後,讓她繼續在家休養,直到把傷養好,不必擔心工作。

樂善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因此傷勢剛好全就迫不及待地回廠報到,看看自己的崗位還在不在。

梅姐果真說話算話,位置一直給她留著,期間她的活都是由錢曉荷負責處理,相當於一個人乾了兩個人的活,還沒跟她抱怨過一聲。

樂善非常感動,問錢曉荷有什麼想要的,她必須得表示表示,不然心裡過不去啊。

錢曉荷猶豫道:“我想做身裡麵穿的棉衣棉褲,手裡的棉花不夠了,不知道你那裡有沒有多的,允給我一些,我給錢或者下次還你。”

樂善這次弄到的棉花多,家裡自然有多餘的,允給錢曉荷一點不成問題。

錢曉荷不好意思地補充是做男式的,大概需要多一點點。

樂善說沒問題,不過,“給誰做啊,你對象?”

錢曉荷羞澀捂臉,這種事還用問嗎,除了他還能是誰。

她那位解放軍對象據說過年要回來探親,到時候他們兩個應該會議親了,她想送他一身貼身衣裳表達心意。

第89章 年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人剛說完棉花的事, 梅姐突然走進來,叫樂善去劉部長辦公室。

樂善試探著跟她打聽:“您知道部長找我是什麼事嗎?”

梅姐笑道:“彆緊張,保管是好事兒。”

樂善心下鬆了鬆, 忐忑地來到劉部長的辦公室。

這裡她是第一次來, 正好碰到李秘在裡麵彙報工作, 吳助讓她在外邊等一會兒,同時拐彎抹角地想跟她打聽機械廠那天開批*鬥大會的情況。

樂善:“你沒去看?”

吳助道是那天家裡有事,等他得知消息,大會已經結束了。

“聽人講你也上台了, 具體咋回事啊,沒有牽連到你吧?”

有著之前過命的交情,吳助對於樂善的關心絲毫不作假。

樂善領情地搖搖頭, 將那天發生的事簡單給他講了下, 聽得吳助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李秘這時彙報完工作走出來, 熟絡地跟樂善打聲招呼, 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樂善小心推門而入,麵對笑得一臉和氣的劉部長半點兒不敢放鬆, 老實問:“部長,您找我什麼事?”

劉部長招手讓她上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封給她。

樂善下意識接過來,到手一摸立馬遲疑, “這是……?”

“廠裡給你的獎勵, 拿著吧。”

樂善問之前不是給過嗎, 吳助去她家看望她時送過一個厚厚的紅包。

劉部長表示那隻是他和李秘等人的心意, 而現在這份則是廠裡對她的表彰, 給她就收下。

“另外你之前職級升過半級, 現在廠裡因功再給你升半級, 下個月你就可以拿到高一級的工資和福利了。”

樂善聞言大喜,趕忙鞠躬道謝。

劉部長擺擺手,又溫言鼓勵幾句,放她離開。

樂善高興地回去和錢曉荷分享了這個好消息,錢曉荷覺得廠裡這次有點吝嗇,以她的功勞足夠開場表彰大會的,結果隻是升一級就完了。

樂善卻很滿足,畢竟除了工資升級,她還拿到手那麼多錢票,已經賺了,悶聲發大財,不用那麼高調。

下午下班時,樂善才走到外麵就感覺額頭一涼,旁邊響起錢曉荷歡喜的驚呼。

“下雪了!”

下雪了就代表臘月不遠了,距離錢曉荷對象回來探親的時間也近了。

錢曉荷高興得手舞足蹈,在尚且隻能算是鹽粒子的初雪中奔跑,歡呼雀躍。

樂善鮮少見她這麼開心,忍不住看著她笑起來,緊跟著踏入今年的第一場風雪裡。

初雪落下不僅代表臘月臨近,也昭示著過冬物資即將供上,提醒大家該儲存貓冬的東西了。

去年這件事是樂善做的,今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