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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被發配分廠,我記得這位李同誌好像跟李秘還是親戚,而那位被瞧上的男同誌,貌似是小樂的愛人對吧?”

對你媽呀對,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還小樂,誰準你叫小樂了!

樂善內心腹誹,特彆想一拳砸到董秘意味深長的臉上,讓他哭得親媽都認不出來。

不過在場有好多人,她也就隻能在心裡這樣想想,麵上仍舊一片平靜,仿佛對方說的是彆人,跟她無關。

李秘卻在一瞬間變了臉,其他人也都愣住,齊齊看向樂善。

樂善故意一臉懵懂地點頭,“啊,是有那回事沒錯,不過我已經和李同誌和解了,這件事當初也被廠長他們封鎖了消息,董秘書你是怎麼知道的呀?像我都不曉得李秘竟然和李同誌是親戚關係,畢竟李是大姓,廠裡姓李的那麼多。”

李秘皺起眉,神情不悅地看著董秘說:“我也是剛知道,董秘消息可真靈通,你們張部長隻讓你當秘書真屈才了。”

董秘被他倆合夥懟得噎住,本來想挑撥離間來著,結果他們倒是團結。

樂善如果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八成會嘲諷他,也不想想她和李秘是什麼關係,兩人同屬劉部長手下,即便真有矛盾也不會鬨到外人麵前,對上他那肯定要一致對外的,他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麼?

況且李秘和她又沒什麼過節,有過節的隻是李同誌而已。

樂善覺得董秘也就會陰陽怪氣這招了,一點不大氣,怪不得李秘不把他放在眼裡。

之後她得跟李秘多學學,到時也叫董秘看看。

他不是想讓他們起內訌看笑話嗎?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意,氣死他。

第81章 求教

董秘被樂善和李秘聯手懟了後就沒聲了, 靠在座椅背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其餘幾人在他們剛才針鋒相對時就噤若寒蟬,不敢插上一句嘴,現在自然也是安靜如雞。

他們坐上車的時候是半下午, 現在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間, 不過之前大家都吃過零食, 暫時還不餓。

樂善看了看手表,拿出水壺起身問:“你們誰要喝水?我去接點熱水,順便給你們也接一下。”

如果沒有經過方才那出,她這麼說, 吳助他們八成就順水推舟讓她幫忙了,但是親眼見識過她敢配合李秘跟董秘頂嘴,他們哪還有膽子使喚她。

本以為隻是個小助手, 資曆比他們還淺, 沒想到也是個不好惹的, 敢那麼‘橫’, 背後肯定有所依仗。

吳助幾個小蝦米一時間腦補了很多,對樂善的態度瞬間變得不再輕忽。

樂善不知道他們刹那間在心裡轉過多少彎彎繞, 見他們不用她幫忙打水就拿著自己的水壺去了車廂連接處。

那裡有燒熱水的鍋子,水龍頭打開就能接熱水,樂善過去時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她迅速也排上去。

熱水一次能燒開很多, 隊伍前進的很快, 馬上輪到樂善。

她飛快接滿一壺讓開位置, 轉身看到李秘正站廁所門口, 她以為他是想方便, 於是簡單打聲招呼, 準備回去。

李秘卻伸手攔了下, 歉然道:“小樂同誌,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住,李蘭當初那件事……”

說來也怪廠長他們瞞得太好,他都沒收到關於被李蘭瞧上的男同誌的任何風聲,隻知道李蘭是想挖同廠女職工的牆腳章 破壞彆人婚姻才被發配,沒想到這件事裡麵的‘受害者’就是樂善和時仲。

如果是時仲的話,李秘倒是能理解李蘭為什麼會明知對方有對象還往上粘了。

但時仲的愛人卻是樂善——被劉部長十分看好的新人同事,這讓他多少有些尷尬,擔心一個處理不好會引起辦公室矛盾。

外麵有個董秘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李秘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和同事鬨矛盾叫人看笑話,所以他跟過來打算先主動跟樂善道個歉,看能不能私下化乾戈為玉帛。

不想樂善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驚訝道:“您道什麼歉?錯是李蘭同誌犯下的,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一切都過去了,跟你沒關係啊。”

兩人彆說隻是本家親戚,就是親兄妹,樂善也不會隨便把李蘭的錯遷怒到李秘頭上,何況當初李蘭被發配,李秘可沒有幫她什麼,隻是在她得到懲罰後本著親戚情分替她掛靠一下糧食關係而已。

樂善心裡這麼想的,臉上也隨之表現出來,看得李秘輕鬆一笑。

“樂同誌恩怨分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秘想來也是受過教育的,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文氣,不同於之前汪海假模假樣讓人感覺違和的斯文,他完全是讀書人的那種文質彬彬,笑著對你說話時有如沐春風之感,嚴厲起來又讓人心生敬畏。

所以樂善覺得比起明著爽朗率直實則小氣計較的董秘,李秘才更像是能乾大事的人。

都說秘書做得好了就是上司最好的接班人,以李秘現在的行事手腕,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接劉部長的班啊,因為一個李蘭得罪他,對樂善來說非常不劃算。

兩人都有心交好,幾句話之後,那點本就不存在的小疙瘩立馬煙消雲散。

恰巧廁所裡的人出來,李秘滿意地進去解決人生三急,樂善拎著灌滿的水壺回到座位。

耽擱了這麼片刻,吳助他們已經拿出帶的乾糧開始吃了,車廂裡也有人正在吃晚飯。

“樂同誌你帶了嗎?要不要嘗下我媽做的燒餅?”吳助之前吃了樂善的零嘴,還看到她向著他領導,於是投桃報李地熱心問她。

前幾次見麵他可沒這麼熟絡,現在明顯是已經把她當自己人了。

樂善心裡這樣的念頭閃過,本來想拒絕的話一轉變成:“行,那我嘗嘗。”

她接過吳助手上的圓燒餅,巴掌大小,富強粉做的,兩麵烙得焦脆,裡頭綿軟帶著點甜味。

樂善覺得口感很好,連聲稱讚吳助媽媽的手藝。

吳助臉上露出驕傲之色,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高興。

樂善也不白吃他的,她自己帶的有綠豆糕和煮雞蛋,給吳助煮雞蛋他不要,最後隻拿走一塊綠豆糕。

看著她這兩樣,董秘手下那兩人倒是想吃,但是兩邊剛鬨過彆扭,樂善又沒請他們吃,他們也不好張嘴要,隻能看著樂善和吳助兩人在那兒邊吃邊說笑。

董秘三個人倒不是沒帶乾糧,隻是瞧瞧自己帶的乾饅頭,再看看人家的,總覺得白麵饅頭吃著都沒啥滋味了。

李秘隨後回來,拿著三盒火車上賣的飯菜,說是兩位部長請客,正好兩人分一盒。

吳助小聲歡呼一下,積極地拿過一盒與樂善分,董秘手下的兩人跟著分了一盒,剩下一盒是李秘董秘分的。

兩人麵上笑著分吃一盒飯,眼睛裡卻時不時飛過刀子,嘴裡的機鋒沒停下過,整頓飯看下來和小人書上畫的刀光劍影也不差什麼了。

樂善就著它下飯,竟然吃得還挺香。

飯後天色漸漸黑下來,車廂裡的人都開始打瞌睡,連吵鬨的聲音都慢慢變得少了,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呼嚕聲。

樂善拿出兩小團棉花塞上,頭靠著座椅背一覺到天亮。

坐了一夜的火車,她醒來時那是一個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難受,好在目的地已經到了,他們馬上就可以下車。

他們來的是南方湖省,第一站就是他們的省會海市,憑借著廠裡開的介紹信,他們剛出車站就直奔招待所,準備先在那裡休整一上午,然後再去找這裡的糧管站看看情況。Θ思Θ兔Θ網Θ

原料地的產出一般都是大隊按照組織要求每季完成的生產任務,再以交公糧賣餘糧的形式提交到各地糧管所,最後彙總到糧管總站統一調配。

樂善他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看一下申請到的幾樣調配原料品質如何,比如這裡特有的一種香米章 麵粉章 油茶章 冰糖等等,還有幾種適合做果脯的水果,確保接下來半年廠裡相關方麵的生產能正常進行。

到了招待所,李秘按照劉部長的吩咐給大家夥訂了飯食,吃得還挺豐富,有米粉炒豬肉涼拌香乾啥的。

吳助幾個看到後眼睛都瞪圓了,比樂善這個新人還要沒見識,驚訝道:“吃這麼好,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大任務吧?”

這都是經驗之談了,每當領導想讓他們多出力的時候,總會提前給點好處,免得之後辦起事來渾水摸魚耽誤進度。

張部長哈哈笑道:“沒錯,下午去糧管站有硬仗要打,你們吃好喝好休息好,到時都打起精神來。”

聽他這樣一講,樂善也不客氣了,跟著其他人一起放開肚皮吃喝,吃飽喝足再去睡上一覺,下午精氣神充足地前往糧管站。

等到地方後,他們明白為什麼張部長說有硬仗要打了,因為來的並不止他們這一行人,還有其他省市廠子過來的隊伍,單單是食品相關的就有好幾家,更彆提其他的。

就這還隻是今天為止到達的,後麵說不定還會有更多人來。

糧管站的人對待他們客氣有餘,熱心不足,甚至隱約能看出一點不耐煩,很有儀仗有恃無恐的樣子。

李秘對此絲毫不意外,“沒辦法,誰讓有物資的才是大爺呢。”

樂善疑惑:“可這不是上頭統一調配的嗎?咱們有申請到的指標單子還能拿不到東西?”

李秘解釋拿是能拿到,但是品質就不敢保證了,萬一人家把高等級的東西給你換成劣等貨瑕疵品,讓你生產進行不下去,最後損失的還是自己廠的利益,你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即便鬨上去也是一個隨便的理由打發。

像運輸過程中可以發生很多意外,如果他們硬說是因此導致的貨物質量受損,你能有什麼辦法。

自古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一些人態度差就態度差點,他們隻當看不見就好了,反正被翻幾個冷眼又不會掉塊肉。

樂善受教,跟著他們在糧管站待了一下午,看過不少從下麵收上來的東西,算是開了眼界。

晚上糧管站幾位大領導組局,請今天到場的所有隊伍在國營飯店吃飯。

樂善隨著大部隊過去一看,發現竟然是用的乾部包廂,幾張大圓桌子往那一放,周圍布置得很有格調,感覺與在飯店大堂坐雜桌完全不一樣。

吳助等人見此不由得隱隱期待起來,待到飯菜上桌,果不其然是豐盛大餐,忍不住都麵露喜色,下午被冷待的窩囊氣瞬間就消去大半。

樂善看到有好吃的也很歡喜,但她因為李秘之前的話思考得更多,悄聲請教:“這是在示好?”

小辦事員拿腔拿調,大領導卻請客示好,這是打一棒給個甜棗,還是想乾嘛?

李秘道有震懾也有示好的意思。

“雖說是我們求著他們,但他們也不是沒有用著我們的地方,真做的太過惹火了我們,大家乾脆聯合起來去尋找其他貨源地,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