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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哎,她還沒有穿過呢,況且還是對象給她買的。

樂善無比稀罕地小心撫摸上去,隻覺得觸手溫暖柔軟,和棉大衣是不一般的感覺,但保暖性應該是一樣的。

重點是這個款式,相信他們市裡現在都沒有,這就是獨一份!

樂善心裡高興,嘴上卻道:“夏天都還沒走,你花這個錢乾啥,給自己吃了喝了多好。”

時仲說今年的夏天已經快走到尾巴,等秋天來到天冷點就能穿,呢子大衣和棉衣不一樣,稍微冷點就能穿,再冷的話還可以在裡麵加衣服,能穿到初冬,還不顯得人臃腫。

最後這一點好處深得樂善心意,她滿意地收下了這份禮物。

緊接著,時仲又拿出一件羊羔毛背心和內襯褲,保暖性很好,穿在衣裳裡麵也不顯眼,十分適合給時父穿。

這就是時仲專門給父親買的,打算等天冷了給他穿上,外麵再稍稍加件單衣就很暖和。

時父抱著衣裳撫摸,舍不得放下。

除此之外,包袱裡剩下的都是些吃的喝的用的,什麼魚膠豆粉罐頭啤酒果脯,他每樣都給帶回來一點,想叫樂善嘗嘗鮮。

樂善看他一樣樣地拿出來邀功,看到最後也沒見他給自己買了什麼,頓時問道:“你沒給自己買件衣裳?”

時仲理所當然地說:“我買它乾啥,家裡有衣裳穿,買了浪費。”

樂善不同意,大家一起穿新衣裳,有福同享,咋叫浪費呢。

時仲又說他不喜歡穿新衣裳,舊的穿起來才舒服。

樂善更不信了,舊的雖然穿起來確實要舒服點,但是誰會不喜歡穿新衣裳的,多穿幾次不就變舒服啦。

他不給自己買,怕不是光顧著她和時父,然後又買了一大堆稀罕物,結果到最後把自己給忘了,手裡的錢票也花光了吧?

雖然事實上稍稍有點出入,但她猜的差不多就是真相。

時仲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又被樂善發現大半月不見,他頭發長長了都沒去剪,走前的短發現在都長到快要擋住眉眼了。

這可不行,隻有街上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才會故意留劉海兒,正兒八經的工人都剪得清清爽爽的。

樂善決定明兒個就帶他去理發店剪頭發,順便再給他買兩身秋冬穿的新衣裳,時仲不能拒絕。

時仲抿著唇彎起嘴角,倒也沒拒絕。

因為時仲還沒吃晚飯,樂善想把魚膠做給他補補,被時仲阻止,說他問過人家魚膠的做法,需要提前泡上一晚,然後跟江米和紅棗一起燉才好吃,不然就是浪費。

樂善隻好拿盆先泡上,等明天再做它。

“那你想吃啥?姐給你做。”

時仲笑意盈盈道:“我想吃姐做的擀麵條,麵條揉勁道切細一點,多放些小青菜,最後再窩個荷包蛋。”

出去這麼久吃得再好,他想的還是家裡這簡單的一口。

樂善保證沒問題,剛好這時候趙總工被妞妞接回來了,外麵正熱鬨,她就趕他出去幫忙,自己在家給他做擀麵條。

時仲出去一會兒,幫趙總工送上樓就又跑回來了,非擠到廚房給樂善打下手,擇蔥洗菜看爐火,什麼都乾。

樂善心裡泛疼,暗道這家夥在外麵八成受委屈了,不然回來怎麼變得這樣粘人,接下來她得多對他好點。

存著這份心思,擀麵條做到最後打雞蛋時,樂善一下給他窩了兩個,還滴了香油。

時仲剛養好一些身子,現在正是竄個頭兒的時候,這點吃食對他來說不算事兒,一個人就能全呼嚕下肚。

不過想到學習期間趙總工對他的維護,他跟樂善說了後特地分出來一碗,把荷包蛋也窩進去一個,然後親自送到樓上。

趙家雖然不缺這點東西,但是十分受用他這份用心,麵正好先讓趙總工吃著墊肚子,稍後給他們還回來一碗雞湯。

老母雞燉的湯特香,樂善忍著饞意沒喝,全給了時仲。

第73章 回來

填飽肚子後, 時仲想洗澡。

正好灶上溫著熱水,樂善便把洗澡盆給他搬到廚房。

廚房雖然不大,但是中間留有一小片空地, 剛好可以放洗澡盆。

樂善在裡麵擱上一張小板凳, 兌了水讓時仲進去坐著洗。

時仲沒脫褲頭, 就坐在那裡讓樂善幫他淋水,從頭到腳痛痛快快洗了一場。

期間樂善幫他搓背擦頭發,問在那邊都是怎麼解決衛生問題的,時仲說是大家都是隔幾天一塊進公共澡堂, 澡堂裡還有搓澡工,彆人都叫上一個享受,他沒有。

“為啥不叫?聽說老一輩搓澡工手藝可好了。”樂善比較好奇。

時仲不好意思道:“我不喜歡彆人觸碰我的身體。”

樂善給他搓背的動作一停, “那你咋讓我給你搓了?”

“你是我對象, 這能一樣嗎?”時仲說得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樂善打了他一下, 手上使出兩分力, 直給他搓下一層油泥,完後整個背都變得紅彤彤粉嫩嫩的, 彆說還挺誘人。

樂善臉上一紅,咳了咳站起來把毛巾扔給他,自己先出去了。

之後的清理工作都是時仲自己吭哧吭哧乾完的,樂善洗漱一番回屋睡了, 夜裡做夢都是某人的美背, 早上醒來忍不住捂臉。

趙總工他們剛回來, 今天有一天修整的假期, 時仲也是。

但樂善沒有, 她乾脆請了半天假, 帶時仲去剪頭發。

由於不是休息日, 國營理發店裡人不多,兩人到的時候正好排上一個理發師傅的空缺,樂善趕緊把時仲推上去。

理發師傅問他:“想剪什麼樣的?”

時仲目光掃向鏡子,身後牆上貼了幾張畫報,其中關於男同誌發型的隻有兩種,要麼毛寸要麼平頭,你說他剪哪種。

這根本沒啥好選的,時仲直接來個您看著辦。

理發師傅左瞧瞧右瞧瞧,最後拿起推子給他推了個平頭,全部過程連兩分鐘都不到。

因著他昨晚剛洗過頭,今天理發隻是打濕了一點,連洗頭這步都省了,可不是省時又省勁嘛,理發師傅就喜歡這樣的。

時仲無語了下,推完對著鏡子照自己的新發型。

樂善在一旁笑著看,被忙完的理發師傅問她辮子剪不剪,店裡收頭發。

樂善摸著自己兩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沒同意,理發師傅就勸她:“你瞧現在都流行文明頭,就剪到耳根下麵,輕省又好打理,平時還不廢洗頭膏,如果是已經結婚的,還可以再稍微燙幾個羊毛卷兒,那就更漂亮了。同誌,來弄個不?”

時仲都聽得有點心動,但是樂善考慮到他們以前的小心謹慎,連連搖頭,迅速付完賬,拉上時仲離開。

等到了街上,時仲說:“其實剪個頭發沒事的。”

樂善手指繞著自己的辮子很滿意,不想賣掉它們,又不是長得太長,或者沒錢吃不上飯了,乾嘛要賣頭發。

至於剪文明頭燙頭發的事,她又不是什麼資本家的小姐,搞那麼花裡胡哨乾啥,沒看街上大多數女同誌還都是梳著倆辮子的麼,她才不要另類獨行,容易惹眼。

她不願意,時仲也不說了,兩人轉而又高興地去逛供銷社。

樂善打算給時仲買兩身秋冬穿的衣裳,比如大衣羊毛衫啥的。

但是時仲覺得直接買成衣太浪費,不如買些布料和羊毛線,回家他自己做。

那台從廢品站弄回來的縫紉機到家後都沒用過幾次,這回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於是樂善從買衣裳變成買布,索性兩個都需要布票,她來之前準備的有,倒也不妨礙什麼。

因為是給時仲買的,樂善就讓他自己來選,最後時仲挑了兩塊稍厚點的料子,又買了些毛線團和羊絨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季快要過去,這些東西已經悄然擺上來了,不過大多是去年的存貨,想要今年新上的還要再等等。

時仲不在意新不新的,能用就行,對他來說舊的還剛剛好。

買完後,兩人轉道去隔壁的副食品店,添置些油鹽醬醋等物,再出來時樂善仿佛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從不遠處走過。

時仲發現她一瞬間的停頓,立馬問怎麼了。

樂善不確定道:“我好像看到之前纏著你的那位李同誌了。”

時仲聽她提到這人就下意識頭皮發緊,直說不可能。

李同誌早就被發配分廠,如果沒有特彆貢獻,這輩子估計都回不來了,即便她是回來探親的,現在也不是什麼節假日,她哪來的空閒和機會回來?

“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天下那麼大,長得相似的人也不少。”

樂善覺得不無可能。

另外那件事已經過去,李同誌是做錯了,但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們從那之後再無瓜葛,即使真是她,隻要她不再打擾他們,那她回不回來跟他們也沒多大關係。

下午回廠上班時,樂善找梅姐銷假,看到李秘也在,正和她講一個本家親戚的事。

樂善暫時呆在外麵沒進去打擾他們,不可避免地聽了一耳朵。

據李秘所說,他本家有個叫李蘭的親戚也在食品廠上班,之前因為犯錯誤被廠裡發配到犄角旮旯,現在想托他把糧食關係掛在總廠,班不上了。

梅姐聽得稀奇,不上班就沒有工資拿,隻靠城鎮居民最低標準的口糧供應,一個成年人雖然餓不死,但也根本吃不飽,好好的工作崗位不要,圖啥啊。

李秘說倒不是不要,隻是她把在分廠的工作賣了,又想將糧食關係重新落回總廠掛個名,所以才來求他幫忙。

梅姐覺得這人八成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殺雞取卵撿芝麻丟西瓜的事。

李秘也挺不讚同這種操作,正在考慮要不要幫她,之前這位親戚犯錯被罰的時候他沒搭手,現在人家隻是請他掛個名,如果再不幫的話,親戚間多少說不過去。

梅姐道幫就幫唄,又不是什麼難事,反正決定是人家自己做下的,以後就算後悔了也怪不到李秘身上,相反他還幫了忙,人情是實實在在地給了的。

李秘一想也是,那就幫吧。

梅姐嘲笑他拿居然這種小事來請教她,真是小題大做純粹閒的。

李秘無奈表示他就是想不明白這個親戚怎麼想的,正好梅姐也是女同誌,他就趁著來找她談工作順便解個惑。

結果梅姐也不懂李蘭同誌的想法,反正那就不是正常人能乾出的事。

樂善在外麵聽得心裡突突,越聽越覺得李秘的這位親戚不會就是李同誌吧?

看經曆非常像,說不定就是她!

話說李同誌的名字叫啥來著?

“小樂同誌,你怎麼在這兒?”李秘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一下打斷了樂善的胡思亂想。

樂善趕緊回神轉身道:“李秘好,我是來找梅姐銷假的。”

李秘點了點頭,打量她一下笑著說:“聽梅姐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