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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玩了一天,樂善當晚睡的很早,半夜時卻被外麵狂風驟雨的聲響震醒。

她趕緊爬起來去廚房,看到東西都好好的在裡麵才放下心,轉身又到時父屋門口聽了聽,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輕微鼾聲,頓時徹底放心了,回去繼續睡覺。

翌日早上醒來,外麵的風聲雨聲已經減小,不過院裡很多人都在討論昨夜那陣狂風暴雨,說誰誰家是住的瓦房,屋頂瓦片都被刮走大半,好在牆沒塌,不然得出人命嘞。

樂善想到伍叔家的兩間小屋子都是磚瓦房,不由得心中一緊,升起擔憂。

等到中午休息,她實在擔心不下,把時父暫時托給錢曉荷看顧,自己快速跑到伍叔那邊看情況。

事情果然很糟糕,但好在不是最壞的那種。

伍叔住的屋子確實被刮掉不少瓦片,不過還好他人沒事,家裡牆壁也沒塌,仍舊結結實實地屹立在那兒,就是頭頂依稀能看見日光,如果不能及時補好屋頂,再下雨肯定會漏水。

隻是刮下來的瓦片都砸碎了不能再用,想要補房頂還需要買新瓦片來。

伍叔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上午半天時間已經將需要的瓦片運回來,現下隻等上房補瓦了。

樂善這時候正好來到,不肯讓伍叔一把年紀了還爬上爬下,自動接過這活幫他乾。

他們利用中午的時間補了三分之一,等到下午下班後樂善又趕去補上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被下班回來看到的周建軍接手。

有他幫忙,樂善便接過伍叔的活,在下麵給他遞瓦遞工具,配合的還算不錯。

隔壁屋在周建軍入住時修繕過,這次刮風到時沒出什麼問題,就是三個孩子看到他們上屋頂補瓦很是好奇,一個個都出來仰著脖子瞧。

樂善為他們安全著想,讓三兄妹站遠一點,彆不小心被墜落物砸到。

三兄妹聽話地站遠了,但是依舊避免不了意外的發生。

房頂快要補完的時候,下麵的一片瓦不知怎麼飛了出來,眼看著就要砸到三個小孩子頭上,緊急關頭樂善撲上去護住他們,順便一腳踢開瓦片。

周明明張大嘴巴,下意識鼓掌:“姐姐好厲害!”冒星星眼。

周月月嚇得不輕,躲在樂善懷裡揪著她的衣襟不放,嘴裡不停喊媽媽。

周星星因為太小倒是沒什麼感覺,但是聽到姐姐喊媽媽,誤以為她喊的是樂善,於是也有樣學樣,對著她喊:“媽媽——”

樂善愣住,然後笑著糾正:“我可不是你們媽媽,叫姐姐。”

周月月扭著身子不叫,周明明皺著小眉頭,眼神不停往樂善身上瞄,周星星直接抱上樂善的小腿,開心地繼續喊媽媽。

他印象裡還有媽媽的影子,隻是不多了,所以才因為周月月而認錯了人。

周建軍在房頂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可抑製地動了動。

他瞧著下方樂善對孩子們溫柔和善的態度,再加上孩子們對她也不排斥,甚至願意開口喊媽媽,讓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個念頭。

等到樂善幫伍叔修好房頂準備離開,周建軍以出去辦事順路為由,提議送樂善回家。

其實樂善不想也不用他來送,因為這時候天還沒黑呢,她自己也有自保能力,送啥送啊。

但是周建軍堅持,她也就不管他了。

伍叔隻以為周建軍熱心,並沒有往深裡想,卻不知道對方在路上開始試探樂善。

“樂同誌,你覺得我怎麼樣?”周建軍走到半路突然開口。

樂善被問得措不及防,愣了一下才回道:“周同誌曾經保家衛國,是個好同誌。”

周建軍停下來,對著樂善深吸口氣,說樂善也是個尊老愛幼善良勤勞的好同誌,然後說出他心裡突然冒出的那個想法。

“樂同誌,你要不要……”和我處處。

後麵的話沒來得及講出來,突然被後頭一聲喊打斷。

“樂善,我回來啦!”

時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驚喜得樂善立馬轉身回頭,看到不遠處背著大包小包朝她快速跑來的正是多日不見的人。

“時仲,你終於回來了!”

樂善顧不上聽周建軍再說什麼,高興地回上一聲,同時向他飛奔而去。

下一刻,就在周建軍愣愣的目光中,他們雙向奔赴到一起,彼此握著手開心蹦跳兩下,歡喜之情溢於言表,親昵的姿態也不容人看錯。

周建軍看出來了,心裡有點難受,堅持追上前問道:“樂同誌,他是……?”

樂善想鬆開時仲的手給兩人做介紹,但是時仲沒放,她就那麼跟周建軍說:“你們之前見過麵的,這是我愛人時仲,也是食品廠的職工。”

周建軍之前的確見過他,但是一直沒怎麼注意,誰知道他竟然是樂善的愛人。

他們居然已經結婚了。

他那個念頭才生出來,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現在卻直接沒了機會。

周建軍突然備受打擊,想想最近幾次相親失敗的結果,再加上今天這事,他不得不開始反思自己。

第72章 黏糊

時仲回來, 樂善一心都在他身上,自然也不用周建軍再送什麼,夫妻告彆他後攜手把家還。

時仲親眼盯著他失落離開, 精致的桃花眼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姐, 他是誰啊?剛才和你講什麼呢?”

時仲和他之前見過麵, 隻是沒有正式認識過,碰巧他前段時間又出差去了,不知道周建軍很正常。

樂善簡單介紹了下周建軍,說到剛才兩人的話題, 她一派自然道:“他問我覺得他怎麼樣,我說他保家衛國是個好同誌,然後他好像還想說什麼, 正好你出現了。”

時仲一聽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心裡酸水咕嘟嘟往上冒, “怪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耽誤了姐和周同誌的談話。”

這陰陽怪氣又彆彆扭扭的醋勁兒,樂善在感情這方麵即便再遲鈍也意識到他不對勁了。

何況他們兩個早就互通情意, 談對象的人總是會變得格外敏[gǎn]一些。

樂善反應過來後噗嗤樂出聲,“時仲,你想啥呢,我隻是因為周建軍當過兵才說他是保家衛國的好同誌, 其實他在家事上真是糊塗蟲一個, 這裡麵有好多事兒, 你聽我慢慢跟你講, 咱邊走邊說回家去。”

路上, 樂善將最近關於周建軍的事情全告訴了他, 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終於叫時仲臉上重現笑顏。

不過時仲高興歸高興,心裡也不是沒有危機感的。

他不會看錯,周建軍八成是對樂善起了心思,要不是他回來的及時,說不定現在人家都跟樂善剖白了,萬一樂善被他打動……

時仲不敢想,趕緊搖頭打住。

他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幸好他提前完成任務回來了,接下來就嚴防死守,不給某個周同誌一點挖牆腳的機會。

兩人趕在天黑前回到家中,時父看到時仲非常高興,收音機和連環畫也不聽不看了,緊緊跟在時仲身後像個小尾巴。

樂善發現這一幕後不禁笑開,說應該特彆像時仲小時候跟在爸爸身後當小尾巴的時候,現在正好反過來了,瞧著就可樂。

時仲也忍不住回想起記憶中模糊的畫麵,他蹣跚學步牙牙學語時好像確實有過這樣的場景,不知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隻是他的腦子因為樂善的話而虛構出來的。

他希望是真的,那是很美好的回憶。

當然,現在這樣的也很溫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回到這裡,他從心裡感覺到一陣輕鬆愉悅,連日來的所有疲憊勞累都一掃而空,仿佛耗空油箱的機器重新加滿了油。

時仲露出真心的笑容,把樂善和時父都叫過來,一家三口圍著桌子開始拆包袱。

樂善跟他回來的時候就奇怪了,“你怎麼又帶回來這麼多東西?之前寄給你的錢票用了嗎?在那兒有沒有吃好喝好?”

“好好好,都好著呢,姐不用擔心,我可是趙總工的得力弟子,餓誰也餓不著我啊。”時仲報喜不報憂,半點兒不提去人家廠裡學習時被各種刁難瞧不起的經曆,嘴裡全是在那兒過得不錯的話。

樂善心知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畢竟他們一行人相當於是去‘偷師’的,人家再客氣也不會給多好的臉色,時仲他們受罪是肯定的,隻是不清楚到哪種程度。

但既然時仲愛麵子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權當他講的那些都是真的。

於是樂善順勢轉移話題,“話說怎麼隻有你,趙總工他們呢?”

時仲說都在後麵呢,他因為等不及,下了火車就先自個兒跑回來了。

說到這個,時仲不免暗自慶幸,這也幸虧他跑的快,不然豈不是要給周某人趁虛而入的機會嘛。

樂善不知道他心裡的彎彎繞,出去用一顆糖叫個小孩上樓給妞妞家遞信,就說趙總工馬上就回來了,家裡可以準備起來,或者派人出門去迎迎。

信遞上去沒多久,妞妞便風風火火地跑下來,先到樂善家門口道了聲謝,然後立馬又朝外衝去,打算去接她爸。

時仲看到有點嫌棄,逮著機會說人家壞話:“她怎麼變得越來越冒失了,跟個假小子一樣。”

樂善嗔他一眼,“什麼冒失,這叫活潑,不比以前傻乎乎的強?我看趙師母很滿意女兒這樣的性子,起碼瞧著就很有活力,還不容易被人欺負,人家爸媽都沒意見,你在外麵可彆亂講哦。”

時仲點頭表示知道了,他也就在家裡在樂善麵前才這樣說,到外麵最是謹言慎行沉默如金的。

樂善清楚他這一點,所以隻是叮囑一聲就不叨叨了。

這時她已經幫時仲把打得賊結實的包袱打開,正想看看裡麵都有啥呢,就聽時仲讓她閉上眼睛。

“你到底買了啥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樂善嘀咕著閉上眼。

閉上眼睛後,聽覺立馬變得敏銳起來,她動了動耳朵,隻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然後很快聽到時仲叫她可以睜開了的聲音。

樂善慢慢睜開,一眼看到的是時仲笑容滿麵送到她眼前的羊毛綠花呢大衣。

那綠色可真純正啊,像蒼山一樣,生機盎然,綠意幾乎要炫花人的眼。

“這這……這是給我的?”樂善驚喜交加,不敢置信。

時仲笑著點點頭,把大衣往前遞了遞,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樣說:“就是給姐帶回來的,當時我跟他們一塊逛百貨大樓,看到這件大衣時就想姐穿上肯定很好看。”

“就你嘴甜,肯定不便宜吧?”樂善瞧著那料子都不敢觸碰,唯恐手上有倒刺勾了線。

時仲說不算太貴,在那邊流行這個,賣的多,價格自然不會多高,而且最主要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衣服一看就知道買得值。

樂善聽後更不敢輕易下手了,讓時仲先放好,她去仔細洗了手擦了層雪花膏才過來拿起衣服看。

羊毛綠花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