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然後就被樂善發現啦。
對上樂善囧囧有神的眼睛,時仲默默放下罐頭和剪子,真誠道:“姐,這罐頭蓋子弄得太嚴實了,一般人都打不開。”
樂善噗嗤一樂,拿起桌上沒被他禍害的最後那瓶,咧著嘴笑:“是嗎,我來試試。”
她都沒用剪子,就那麼一手握瓶身,一手擰瓶蓋,隻聽哢嚓一下,打開了。
時仲呱呱鼓掌,誇她厲害。
樂善翹了翹嘴角,把打開的罐頭遞給他。
時仲伸手接住,手指觸碰到瓶子底部,突然感覺到異樣。
下一刻就見他從下麵摸出一個印著外文字符的小信封,和樂善麵麵相覷,滿頭問號。
啥章 啥情況?!
第23章 慰問
飯香四溢的小桌上, 一家三口安靜地扒著飯,目光時不時掃過角落裡的白信封。
樂善注意到時仲再次忍不住看向它,乾脆提議:“不如先拆開看看?”
“吃完飯再拆。”時仲搖了搖頭, 默默加快扒飯的速度。
樂善嘴裡吃著, 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
這信……不會是某些人暗地裡傳遞的東西, 然後誤送到他們這裡來了吧?他們看了會不會受牽連呀?!
也或者是有人想陷害時仲,故意弄了它夾送過來,以便給他們按個好收拾的名頭??
樂善慎重地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 真想整治時仲爺倆,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至於第一種情況,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發生的幾率, 但比起它, 她更願意相信是如今身在國外回不來的時家人偷偷給時仲寄的信。
吃罷飯, 時仲去幫父親洗漱泡腳, 樂善負責把鍋碗瓢盆刷洗乾淨,等兩人都弄好騰出時間, 默契地回到小桌旁。
樂善思及剛才心中的猜測,看著那個信封沒動,示意時仲去拆。
時仲深吸一口氣,拿起手心大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拆開封頭, 從中抽出一張折疊的信紙。
信紙打開, 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樂善瞧一眼就頭暈, 也沒看懂上麵都寫的什麼, 隻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時仲。
時仲手持信紙, 顫唞著快速從頭看到尾, 看完眼眶泛紅, 眼淚簌簌落下,聲音哽咽。
“是我媽寫的,她和大哥大姐在那邊很好,就是暫時不能回來,讓我們在國內照顧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著,等待團聚的那一天。”
人死如燈滅,隻有活著才會有一切可能。
樂善心裡的猜測被證實,懸著的大石瞬間落地,“你媽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時仲流著淚含笑點頭,看得樂善%e8%83%b8口悶悶的。
“可惜我沒保護好爺爺奶奶和小姑姑,媽媽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時仲難掩自責。
樂善終於忍不住搭上他的手,安慰道:“即使你媽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時仲低頭無聲落淚,迷蒙的雙眼看到樂善寬厚溫暖的大手握住他的,給予他關懷和鼓勵,令他慢慢緩住了崩潰的情緒。
“姐,謝謝你。”
一聲謝,包含無限感激,道儘千言萬語。
樂善拍了拍他的手背,柔滑的觸?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晃了一下神,趕緊收回手不在意道:“謝什麼,咱們互幫互助,應該的。”
時仲朝她釋然地笑了笑,擦一擦眼淚站起來走向爐子邊,作勢要將信紙信封都塞進爐火中。
樂善神色一怔,大概能明白他的顧忌,張了張嘴,並沒有阻止。
其實她想說既然這是時媽媽悄悄讓人寄回來的,那他留著當個念想也好,隻要注意藏嚴實一點,彆叫外人發現。
但時仲覺得還是燒掉比較好,徹底杜絕後患,以防知道這件事的人哪天反水咬他們一口。
提到這個,樂善和時仲不免討論幫忙送這封信的人到底是誰,是新上任的環衛小組長,還是跟著他過來探望的其中某人?
時仲不能確定,但是有這麼個人在,能為他助力的同時,也始終是個隱患,且比起不可捉摸的幫助,他更希望沒人打擾他如今平靜的生活。
所以環衛處他應該呆不長了,必須儘快想個辦法,看能不能轉去其他地方,遠離危險因子。
這個念頭時仲暫時沒跟樂善講,免得讓她跟著擔心,等他找到機會尋摸成了再說。
“對了,那個之前欺負你的小頭頭去哪兒了?以後還能蹦躂嗎?”樂善想起這件事立即問。
時仲說根據新任小組長透露,那位被發配到犄角旮旯邊緣化了,以後大概不會再出現在執法大隊。
這樣,樂善就放心了。
此事告一段落,幾天後,時仲‘病’好要去上班了,樂善廠裡也順利選出一批職工代表,開始趁著休息日的時間,分隊進行慰問活動。
樂善因為年輕力壯表現優異,被成功選為他們車間小隊的隊長,接到的第一個慰問任務就是去探望退伍老兵。
身為烈士遺屬,由她帶頭做這件事最為合適,估計領導們也有考慮到這方麵,才特地做的安排。
樂善領會到領導的用意後,回家把代表烈士遺屬的身份牌帶上,並提前給跟著她的幾個職工代表分配了工作。
他們手上有一個慰問名單,到時挨個過去的時候誰負責乾啥,都得提前安排好,分工合作,爭取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好讓領導看到他們的能力。
樂善這般分好工,臨行前又做了一番動員,然後帶著大家誌氣昂揚地出發。
他們首先去的是一個年齡最大的退伍老兵家,到那裡時稟明來意,立即得到對方家人的熱情歡迎。
老戰士表現得異常高興,讓兒孫們幫他穿好昔日的舊軍裝,戴上所有功勳章,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道謝。
“感謝黨和政府,近些年老百姓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被領導們惦記著。”
老戰士感動萬分,說著抬手給大家敬了一禮。
樂善等人不敢受,紛紛避開。
“老前輩客氣了,您前半生為國家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後半生合該享受一下革命勝利的果實。”
樂善他們回答得十分真誠,不吝於送上最大的祝福和敬意。
老戰士抹了把眼,咧開已經掉了幾顆牙齒的嘴,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新社會好啊,我們都會享上福!”
其他人連連點頭,和老前輩又敘了一會兒家常,樂善一行便留下東西,適時提出告辭。
老戰士本想挽留他們在家吃頓便飯,得知後麵還有很多老朋友等著他們去拜訪,就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外,目送他們走遠。
大家出來後都挺有感觸的,有的情緒比較敏[gǎn]的早已溼潤了眼眶,心中情緒劇烈湧動。
這下不用樂善催促,他們自己就精神十足地要求加快速度,趕緊去下一家。
整個上午跑下來,由他們小隊負責的名單上的人劃去一多半,都是已經拜訪過的,剩下的他們打算下午再完成。
因為是休息日,中午廠裡食堂不開火,樂善提前和時仲打了招呼,帶他們去國營飯店吃,算是自己這個當小領導的請客。
正好國營飯店今兒個的主食是豬肉白菜大蔥餃子,樂善給每人叫了一大碗,外加幾樣爽口小菜,大家坐一塊說說笑笑地吃了一頓熱飯,彼此關係迅速加深。
短暫休息過後,下午繼續,大半天跑下來,所有人都累得不輕。
樂善看到大家臉上的疲憊,鼓勵道:“加油同誌們,隻剩下最後一位了,送完咱們就能回家歇著啦。”@思@兔@在@線@閱@讀@
名單上最後一位是伍治國戰士。
樂善看到這個名字愣了下,隨後熟門熟路地將隊員們帶到伍叔那裡。
休息日,伍叔自然也是在家的,開門看到樂善時笑問:“你咋來了,有事?”隨即便讓她進屋。
“來給叔送點東西啊。”樂善語氣親切地回道,然後不客氣地進了屋。
其餘人看到兩人談話間十分熟絡的樣子,愣了愣也趕緊跟進屋。
伍叔想說她上次送來的那一車還沒吃完呢,現在還送啥送,結果轉頭就看到樂善身後露出來的幾位職工代表,每個人手上都提著東西,一副來慰問看望的架勢。
這情況伍叔熟,連忙也招呼他們進去,端茶倒水地待客。
職工代表們忙說不用麻煩,他們坐坐就走。
伍叔堅持,“外麵冷,好歹坐下喝杯熱水,暖一暖再走。”
樂善點頭讚同,接過暖水壺給隊員們都倒了茶水,被他們試探著詢問她和伍叔的關係。
這沒什麼好瞞的,伍叔替她回道:“我和小善她爸是戰友,她爸走前托我多照顧她。”
眾人聽了了然,他們之前就知道樂善同誌是烈士遺屬,卻沒想到這次還能碰巧拜訪到她父親戰友家裡。
樂善順勢說伍叔和她父親不差多少,讓大家不用拘束,反正是最後一位了,可以趁機在這兒好好歇會兒。
大家欣然同意,開始烤著火喝著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
伍叔雖然平時不太喜歡講話,但他畢竟是從過軍當過軍醫的人,閱曆和見識不是幾個職工代表能比的,與他聊天自然很有意思。
待到日光西斜,時間不早了,他們才意猶未儘地告辭走人。
樂善走在最後,被伍叔拉住叫她把東西拿回她家,他這兒並不需要。
樂善不肯,“都是實用的東西,哪裡會不需要呢,叔好好收下吧,這是我們食品廠的心意,我拿了算怎麼回事,容易叫領導揪小辮子的。”
伍叔這才作罷,掛上門送他們走出老遠。
一隊人回到廠裡向領導交了任務,各自帶著一身風雪回家。
樂善回去路上發現天上又開始落起了鹽粒子,等她走到小樓院大門口的時候,鹽粒子已經變成一朵朵黃豆大的雪花。
大冷的天又下著雪,院門口人跡全無,大家都躲在家裡取暖貓冬呢。
但是樂善走近了才發現,距離門口不遠處的樹下縮著個人。
仔細一看,這還是位老鄉打扮的婦女同誌,隻見她頭裹擋風防寒的藍布巾,兩手揣在袖筒裡佝僂著腰,身上穿的是打滿補丁的棉衣,胳膊彎裡挎著個大竹籃子,用泛黃的白布嚴嚴實實地蓋著,不知裡麵裝了什麼東西。
注意到有人出現時,她立馬抬頭看過來,渾濁的眼亮了亮,想上前卻又踟躕著不太敢的樣子。
樂善以為她是想找人,見天冷雪漸大,腳下一轉便走過去詢問:“這位老鄉同誌,你想找誰?”
老鄉彎了眉眼,“你好同誌,俺找親戚呢,不知道在不在你們這兒。”
話是這樣說,她的手卻從袖筒裡抽出來,輕輕挑起來竹籃子一角,露出裡麵遮蓋的墨綠色,眼神示意著樂善,暗含期待。
樂善一眼認出籃子裡裝的是菠菜,乾乾淨淨水靈靈的,應該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