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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呆住了,用“你簡直不可理喻”的眼神自下而上地鄙視傻白甜:“你在想什麼?爺的六哥才四歲,都沒開始學騎馬射箭,怎麼可能跟你比打獵?”

傻白甜也呆住了,因為皇上嘴裡的六阿哥太過無所不能,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要大的少年。

“是我忽略了這個問題。”

聽到他半是道歉的話,八阿哥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這人能夠好好道歉,這一茬就算過去了。

然而,傻白甜的下一句話就是:“你的六哥都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那麼厲害了,肯定能突破這個簡單的難題,比賽照常進行就是。”

八阿哥:???

因為他從小被養在惠妃宮殿之中,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心思細膩敏[gǎn],年幼卻早熟,直覺這句話中隱藏著巨大的惡意。

讓一個從沒學過騎馬射箭的人,跟自小在草原上長大的人比打獵,他腦子有坑才會應下!

隻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拒絕會顯得怯懦,搞得好像六哥怕了他似的,答應的話又明擺著是必輸的局麵。

八阿哥終於發現自己這麼一跑出來,不僅沒有幫六哥挽回名聲,似乎還替六哥招來了麻煩。

麻煩是他招惹來的,就想由自己負責解決。

“如果隨隨便便來一個人想跟爺的六哥比,六哥就要出來比賽,那他還做什麼研究?”

八阿哥的本意是想為哥哥尋找一個不出戰的理由,沒想到傻白甜竟然點了點頭,很是同意他的話:“你說得沒錯,不能隨便誰來就答應比賽,哪有那個空?那我們就定一個彩頭吧!”

他自顧自地說著,又自顧自地定下彩頭:“我們年紀小,爭不了皇上定下來的彩頭,就由雙方自己出。我要是贏了,六阿哥就得為我們科爾沁鋪混凝土路,他要是贏了,我可以給他送很多他喜歡的牛肉,就這麼定了!”

八阿哥:!!!

他不知道鋪一條混凝土路具體要多少錢,可他知道絕對不會少,絕不是一些牛肉能夠比的。

“不可能!”

傻白甜:“你這是輸不起?”

八阿哥被激將法命中,一時激動,脫口而出:“爺可是愛新覺羅家的阿哥,要什麼沒有?怎麼可能輸不起?”

傻白甜笑了:“那就這麼定了。”

八阿哥:“……”

後知後覺自己中了彆人的激將法,踏入陷阱,給哥哥惹來巨大的麻煩。

本來六哥就因為建堤壩花了好多好多錢,近幾個月鋪去天津衛的混凝土路,建研究所,建造美食街,不久前又鋪了從京城到木蘭圍場的混凝土路,不知道這時候該有多缺錢呢。

萬一輸了……一想到六哥要倒貼出好多錢,八阿哥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一氣之下撲過去,對著傻白甜的下三路就是一拳。

“嗷嗚——”那一刻,傻白甜吼出了淒慘的狼叫,因生理性疼痛而掉下了眼淚,就成了他人嘴裡“八阿哥把人打哭了”的局麵。

故事到此結束。

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從非人疼痛中挺過來的傻白甜。

發生這樣的事,太子不管是從大清和蒙古之間的友好關係來考慮,還是從兄長的責任出發,都得說八阿哥幾句。

“八弟,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好好說話,不可以隨便動手,還是對著那個地方,一不注意就容易落下殘疾,知道嗎?”

刹那間,傻白甜隻覺得有三支“弱小”“殘疾”“不行”的箭咻咻咻地射中自己,射得自己鮮血淋漓。

胤祚輕輕推了一把八阿哥的肩,示意他趕緊,八阿哥愧疚低頭,老實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蛋蛋,要打也不應該打那麼準那麼重。”

傻白甜:“……”

其他人:“……”

倒也不必道歉得如此具體。

空氣中隱約傳來噴笑的聲音,還不止一處兩處,傻白甜臉上發燒,渾身不自在,很想什麼都不管,立即跑路。

太子忍住笑意,換上正經的語氣,對傻白甜說:“孤的八弟過於年幼,又跟六弟關係好,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目的傷害六弟。這次是他做得有些過火了,他已經認識到錯誤,以後不會再犯了。貝勒可需要孤為你召太醫?”

傻白甜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要是召太醫正兒八經地看,會惹來多少笑話。

小少年臉皮薄,僵硬著語氣拒絕:“不必了,沒什麼問題,隻要六阿哥記得下午的比賽就行。”

八阿哥小臉一繃,正要說話,胤祚已經搶先應下:“自然。”

傻白甜達成目的,走得飛快。

從他不怎麼扭曲的走路姿勢來看,八阿哥那一拳打得不是很嚴重。

事情解決了,一行人匆忙回到太子的營帳。

八阿哥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肯說,也不肯冒出任何哭音,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

胤祚見不得可可愛愛的弟弟難過成這樣,趕忙安慰道:“不就是一個比賽嗎?沒事的,小八彆難過,六哥會贏的。”

八阿哥一邊哭一邊搖頭,顯然知道這場比賽要贏的可能有多渺茫。

“六哥沒有騙你。”七阿哥提醒道,“你忘了嗎?六哥的皇莊可是有一群墨家人和公輸家的人啊,這兩家人最擅長的就是機關術,尤其是公輸家,他們擅長的是霸道機關術,在攻擊方麵很厲害的。”

“真的嗎?”八阿哥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奶團子哭得鼻頭通紅,鼻音濃重,濃密卷翹的眼睫毛都粘在了一起,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才是被打哭的那一個。

四阿哥道:“聽說要來木蘭圍場,公輸家給你六哥做了一個防身用的袖珍弩,戴梓給你六哥做了一個防身用的袖珍槍,隻要他的準頭足夠,不可能輸給那個……”

等要喊傻白甜的名字,四阿哥忽然僵住,下意識去看太子。

太子:“術侖,在漢語裡的意思是直。”

五阿哥吐槽道:“這人都直得過分了吧?跟三歲的奶娃娃都能計較起來。”

“也不一定。”三阿哥有彆的看法,“你沒聽說嗎?要是他贏了,要讓六弟給他們鋪混凝土路,還沒說要鋪多少條,一看就是陷阱,想空手套白狼呢。”

七阿哥有點不信:“他是衝著這個來的?”

“科爾沁不至於小氣成這樣。”康熙從營帳外走進來,沒有半點偷聽兒子們說話的不好意思,很自然地接著話,“這隻是兩個孩子之間的比賽,小打小鬨,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到大清和蒙古之間的關係。”

這番話說明康熙已經知道八阿哥之前鬨出來的事,不打算追究,也在告訴他們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影響到什麼。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太子。

怪不得鬨出這樣的動靜,也隻有幾個孩子出麵,長輩們都沒出現,原來是被康熙攔住了。

確認這件事能夠到此為止,胤祚放了心就開始教弟弟:“小八,太子哥哥說得沒錯,那個地方很脆弱,你隻有在麵對敵人時才能不留情地打,其他人不可以。”

這一點剛剛太子已經說了,八阿哥也聽了進去,“我記住了。”

胤祚又道:“太子哥哥讓你道歉,一來是因為你先動了手,還是那樣的位置,不道歉不能收場,二來是太子哥哥希望你先道歉,不讓人抓住把柄,儘快把這件事壓下去,不影響大清和蒙古之間的關係,你懂嗎?”

八阿哥狠狠點頭,其實動手後看到傻白甜疼成那樣,他就有些害怕了,所以看到六哥來了時哭不僅僅是委屈。

“謝謝太子哥哥。”

太子微微一笑,確切地收下這份感謝。

他有點知道六弟所說的那句“對他人抱有感恩之心”的意義了。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不管從儲君還是哥哥的角度來看,都得幫忙壓下來,但八弟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幫助,和八弟能理解、感謝他的結果完全不同。

如果是前者,一次兩次的幫助還好說,十次八次……什麼時候他覺得麻煩,不幫了,或許還會被八弟指責,幫忙都成了過錯。

可要是後者,他對八弟的每一次幫助,都是加強他們兄弟感情和聯係的方式,還能教導八弟什麼是正確的為人處事。

康熙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初得知小八把人打哭,他還是很驚訝的,等中途知道兒子們怎麼處理很是欣慰,等看到胤祚養兒子似的教小八,就有點哭笑不得了。

“胤祚,把袖珍弩和袖珍槍拿出來,離下午的比賽還有些時間,先去練兩把。”

胤祚直接從身上摸出一把弩和一把槍,那熟悉的動作和架勢,令人一驚。

康熙麵無表情地問:“你剛剛是準備用這個和術侖乾架嗎?”

胤祚沉默一秒,眨巴著眼睛,笑容特彆真誠:“怎麼可能?是小八把人打哭,占了上風,又不是他被人打了,我怎麼可能用這麼粗魯的手段,是吧?”

五阿哥精準吐槽:“你要是真用上這兩樣東西,就不是粗魯,而是凶殘了。”

“怎麼會?”胤祚擺出一個單手射擊的標準姿勢,耍了一波帥,“我可是練過的,擁有無比精準的人體描邊技術。”

所有人:???

“什麼意思?”

胤祚覺得光是言語上的描述,很難讓他們看懂人體描邊技術的魅力,帶著一行人去了射擊場,讓人在靶子上貼了個人形紙片。

而後,他站在規定距離外,抬手啪啪啪射擊。

所有人望著準確貼著人形邊緣,又不傷紙片一絲一毫的射擊彈孔,齊齊朝胤祚豎起大拇指。

八阿哥的眼睛刷一下亮了:“咯咯教我!下次我吵架就用這個!”

胤祚:!!!

糟糕,他好像把未來的八賢王養歪了。

第180章

不論胤祚射箭和射擊的準頭怎麼樣,最大的問題是他不會騎馬。

為了能夠順利比賽,必須尋求外援。

要麼和人共騎一匹馬,要麼找人為他牽著小馬駒,否則在偌大的木蘭圍場裡連個代步的工具都沒有,根本走不遠,更彆提能打到什麼像樣的獵物。

鑒於此,胤祚和術侖商量了一下,找了個人幫他牽馬。

騎的馬是來到木蘭圍場的第一天,太子讓他騎過一次的小馬駒,而牽馬的人是在木蘭圍場養馬的仆人。

唯一的問題就是,因為胤祚展示了一番精準的人體描邊技術,搞得兄弟們都很好奇他打獵時的模樣,一個個全部參與進來。

他們的目的不是打獵,就是想看看他真正打獵時會不會也這麼準。

就連本來不能進入森林的三歲八阿哥,也在百般撒嬌後得到康熙的同意,前提是必須和侍衛騎同一匹馬,不能隨便離開侍衛身邊。

於是,他們這一行人數十分龐大。

也就是太子要跟在康熙身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