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欠了這臭小子多少債,這輩子才會當他的爹,處處給他收拾爛攤子。
“哼。”康熙冷哼一聲,視線掃過馬車內那一罐罐醫用酒精,想到這些都是臭小子給皇貴妃準備的,臉色又好了起來。
“朕都忘記告訴他德妃有孕的事了。”明明是康熙自己忘記了,還很自然地甩鍋,“誰讓他不回皇宮的,朕可沒義務提醒他。”
太子:“……”
特地跑來提醒六弟要來參加烏庫媽媽生辰的人不就是您嗎?親愛的汗阿瑪。
他習慣了康熙口是心非的模樣,也不覺得有什麼,“還是先瞞著吧,下次想讓六弟回皇宮就可以……”
父子倆對望一眼,覺得這一招很棒。
後宮之中多是嬪妃坐穩了胎再說有孕的消息,德妃這一胎還是太醫去給皇貴妃請平安脈的時候,順便一探發覺的,時日尚淺,宮裡沒幾個人知道。
胤祚去皇莊就跟放出籠子的小鳥似的,一出去就不想回來,這回用太皇太後生辰的理由把胤祚叫回宮來,下個月可以用德妃的生辰,再下個月是康熙的生辰。
可一個月一次的頻率太低了些,總得想些其他理由好把他叫回來。
康熙摸了摸下巴,“宜妃也懷孕了,你說胤祚會不會因為這個回來?”
太子皺起小眉頭,“德妃是六弟的額娘,回來是出於關心,宜妃……怕是隻有等孩子出生了,他才會回來吧?”
康熙:“洗三禮、滿月禮都可以叫他回來!”
“忙的時候他隻會讓人送禮,五弟和大哥的生辰都這樣。”太子不認為比起現有的兄弟,還是一個隻會哇哇大哭的嬰兒更能引起胤祚注意。
康熙歎氣,太子也歎氣,歎著歎著,父子倆歎氣的頻率竟然統一起來。
讓臭小子/六弟回一趟宮也太難了吧!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回到了宮裡。
康熙派人將醫用酒精和記錄下來的注意事項一同送去太醫院,又讓人拿出族譜,統計每一位嬪妃的生辰和生產時的年歲,太醫院存檔的醫案等等。
結果出來得很快。
的確如胤祚所說,他和嬪妃年紀小,生出來的孩子夭折的概率高,並不是沒有例外,但概率太小。
年幼的嬪妃和身體不好的嬪妃,難產的概率很高,好不容易生出來了,孩子在肚子裡憋太久,夭折的概率也很高,磕磕絆絆養大了,一場風寒就能奪走。
擺在眼前的結果令康熙沉默了好半天。
克妻克子克親的名聲伴隨了他這麼多年,成為反清複明勢力攻擊他的借口,可他到此時才知道,一切不過是因為年紀小、身體不好。
太子想安慰他,又不知從何說起。
自他記事起,宮裡的弟弟和妹妹能活下來的不算多,都給他落下了“風寒能輕易奪走弟弟妹妹”的印象,不然也不至於看胤祚不穿襪子下地亂走就臉色大變。
他不知道單單是宮裡的孩子因為後宮無情的鬥爭難以生存,還是大清的孩子都這樣難以存活,絞儘腦汁也找不到安慰的話。
康熙很快回過神來,派人去民間調查。
調查的人數越多,不容易被特殊的個彆例子影響,最終得來的結論才會越準確。
與此同時,位於永和宮的德妃和皇貴妃得知康熙這一次出宮又沒帶回胤祚,“……”
嘖,皇上/表哥真是越發沒用了。
皇貴妃放棄靠康熙的想法,決定自力更生:“不然給胤祚送封信吧?知道你懷孕,他肯定會回來的。”
德妃搖頭,她想見兒子,卻不想打擾兒子做實驗,“他在做的那些事,我幫不上忙,不拖他後腿,我還是能做到的。”
她們位於後宮,也聽說了六阿哥近日專心研究水泥路,朝上已有不囈樺少大臣被他拉攏過去。
哪怕這消息是家族中人傳來的,德妃和皇貴妃也不敢相信,她們倆太熟悉胤祚,也熟悉流言這玩意兒有多不可信。
據說因為搶兒子之仇要鬥死鬥活的她們倆,如今能夠平和地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聊天想兒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就在這時,院裡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德妃姐姐你在嗎?”先聲奪人的那個必定是宜妃。
德妃和皇貴妃都有孕在身,前者不滿三個月,後者再有三個月就要臨盆,聽到聲音都沒迎出去,就坐在裡麵等著。
不需回應,宜妃風風火火進來,自顧自地撈起一杯酸奶咕嚕嚕喝下肚,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嚇得宜妃的貼身宮女滿腦袋冷汗。
“主子,您慢點,求您了!”
德妃:?
皇貴妃:?
這心驚膽戰的模樣怎麼有點像……
不等她們琢磨出了個什麼,宜妃主動說明:“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我的滑板還沒玩夠呢。聽說六阿哥離開皇宮前給四所布置了任務,那裡天天在研究好玩的東西,我趕不上了,可惡!”
德妃:“……”
皇貴妃:“……”
好家夥,又一個孕婦。
康熙最近耕耘得很勤奮啊。
宜妃一扭頭,發覺德妃和皇貴妃神色有些不好形容,“怎麼了?”
德妃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旁邊束之高閣的溜冰鞋,同樣舍不得溜冰鞋和滑板的宜妃立馬明白過來,“你也有了啊?”
宜妃小聲嘀咕著:“早知道就把六阿哥留在宮裡了,他在宮裡的時候,皇上天天盯著六阿哥,可沒那麼頻繁地進後宮。”
德妃:“……”
皇貴妃:“……”
一琢磨,還真是那樣。
胤祚在宮裡的時候,經常搞事作妖,皇上要麼摟著幾個阿哥一起睡,要麼自己在乾清宮一個人睡,進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三個因為懷孕不能再穿溜冰鞋和玩滑板的女人,互相望著歎氣,不由開始倒苦水。
皇貴妃最苦:“你們倆至少還玩過,我這可是一樣都沒碰,隻能看著你們玩,最快也要等這孩子出來,坐完月子才行。”
有最慘的做對比,德妃和宜妃忽然覺得自己沒那麼慘了。
德妃:“等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胤祚不知又會研究出多少好東西,到時候就是我們倆看著你一個人玩。”
“那倒也是。”皇貴妃滿臉讚同,“生完孩子,我一定要玩個痛快!”
宜妃:“……”出乎意料的好哄啊。
這天,胤禛上完騎射課,趕到四所門口。
四所的守門太監搖了搖頭,隔壁五所的守門太監也在搖頭,一同說明:六阿哥沒有回來。
胤禛回三所換了身衣服,匆匆趕往永和宮。
他倒是想去承乾宮,可皇貴妃每一回都在永和宮,他隻好跟著轉移陣地,去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今天也是。
胤禛等人通報過後進了屋,依次給皇貴妃、德妃,還有不知怎麼也在的宜妃請了安。
皇貴妃招招手,等胤禛過去,推了一碟子糕點給他,“餓了吧?快吃。”
“謝謝額娘,謝謝德妃娘娘。”胤禛繃著小臉,一板一眼地道謝,然後跟個精致的小姑娘似的,小口小口地咬著糕點。
他來的次數多了,永和宮每天都會備上幾份他愛吃的糕點,都習慣了。
德妃滿眼慈愛地望著他,皇貴妃捏捏胤禛的小臉蛋,笑道:“你這是聽說皇上沒把六阿哥帶回來,過來問情況的?”
胤禛小臉一紅,皇貴妃哈哈大笑,胤禛的臉更紅了。
德妃不太忍心見兒子尷尬又羞澀的模樣,忙道:“太皇太後生辰前定會趕回來的。”
胤禛感激咿嘩地望了一眼德妃,無奈地看著自家隻會逗兒子的額娘,都是額娘,自家這個怎麼就這麼惡趣味呢?
想念六弟,害。
看著胤禛,德妃愈發想念許久不見的胤祚,也不知兒子在皇莊過得怎麼樣,做實驗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
而遠在皇莊被許多人惦記的胤祚,正在巡視鐵蛋家的豬,一雙火眼金睛瞄兩下就看出問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鐵蛋,你最近是不是偷懶了,翠花為什麼比酸菜胖得少?”
鐵蛋不服:“都是按照你說的配備豬飼料,吃的量也差不多,胖得多胖得少怎麼能怪我偷懶呢?還不許豬喜歡苗條,自己偷偷減肥啊!”
胤祚:“……”牆都不服就服你!
第98章
胤祚認識鐵蛋和柱子是個意外。
最早是去附近的村莊串門,教他們使用化肥。
他是想著一種陌生的新東西出來,必定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如果這些人願意,他就送些化肥過去,不願意就把這件事交給納蘭明珠去做,反正他就是個弱小的研究人員,推廣和宣傳當然要交給更厲害的營銷人才來做。
第一次向村民們說明化肥,沒人願意相信他。
這種和祖宗流傳下來的種田經驗完全不同的東西,十分陌生,難以獲取信任。
更重要的是,一個村子裡的村民互相認識,具有一定的排外性,並不相信一個外人。
和胤祚聊聊怎麼種田,收成怎麼樣,這些都沒問題,可是讓他們用他給的東西來種田,還說那東西能夠提高產量,那不是說笑嗎?
胤祚也不多做勸說,被拒絕就放棄了。
回去的路上,鐵蛋騎著豬從他麵前奔了過去,那場景就和康熙看到他騎著豬到處跑的時候一模一樣。
當時胤祚就瞳孔地震、驚為天人。
他隻知道牛馬驢騾這些可以騎,但從來不知道,豬也是可以騎的。
“兄弟,大兄弟,你等等!”眼看這麼喊鐵蛋都沒反應,胤祚立馬改換了個詞,“騎豬的那位大兄弟!”
“籲……”鐵蛋家的豬不知道是怎麼調教的,這種禦馬的方式居然成功地禦到了豬。
鐵蛋騎著豬回到胤祚身邊,那身姿威風凜凜的,跟騎著汗血寶馬差不多,“你叫我?”
胤祚繞了鐵蛋和豬一圈,好奇因子咻咻咻地往外冒,“大兄弟,豬也可以騎嗎?”
“馬可以騎,為什麼豬不能騎?”鐵蛋反問道。
好家夥,當時胤祚就被問倒了。
初次見麵就奠定了他經常會被鐵蛋神奇的腦回路問倒的基礎。
胤祚就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遇到這樣的有趣事,怎麼能夠不摻一腳?
“兄弟,教我!教教我!”
“看在小兄弟你如此真誠的份上,教你也不是不可以。”鐵蛋翹著二郎腿開始拿喬,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暗示著些什麼。
胤祚立馬看懂這個在古代電視劇裡經常會出現的手勢,很上道地問:“是要收學費嗎?多少錢?”
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本是鐵蛋自己提出來的,一聽胤祚要拿錢,頓時滿臉嫌棄:“你俗不俗?”
胤祚:???
鐵蛋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老氣橫秋地說教一通:“人家上私塾要學費,我就是教你騎個豬,收什麼學費?這衤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