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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地板緊張偷聽著下文。

——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那件事……

又知道了些,小七都沒整理出來的小細節,每一個都讓夏涉眼睛瞪得圓圓的,正當她聚精會神之時,隻聽見一身驚呼。

“哎呀,我的錐針掉下去了!”小丫頭聽八卦入了神,手裡的工具掉了才反應過來,急急撲出身子去看掉落到哪裡了。

好巧不巧,那錐針就正好尖頭掉到了夏涉圓圓的粉指甲根部薄薄的甲皮上,疼的夏涉小臉一白,又不敢叫出聲。

見到小丫頭已經把腦袋彈出來了,她手忙腳亂把錐針□□,扔到台階上,自己則是縱身往旁邊花木更茂盛處一撲。

“什麼動靜?”小丫頭疑惑出聲。

夏涉圓目含淚,粉唇半含著受傷的指頭,嗚咽著喵了一聲。

“是野貓呀!”小丫頭翻身撿回了自己的錐針,“呀,這錐針上還有血跡,我說這貓怎麼叫的這麼委屈呢,看來是砸到它了。”她道。

夏·被砸到的小野貓·涉委委屈屈帶著自己聽到的八卦和一身的蚊子包悄悄爬出了花叢。

她額頭貼著一張可笑的樹葉,還滿臉的大包小包,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從一個草叢爬到另外一個草叢。

她自信廣儲司任何人都看不穿她的偽裝,卻不知在她頭頂的樹枝,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正幽幽盯著她藏在草叢中的小小身體。

等一個無人的時機,夏涉爬出花叢,抖抖身上沾滿的雜草枯葉,額頭上的樹葉還要繼續發揮它的作用。

她已經從皮作房的八卦小圈子裡知道了廣儲司一把手已經開始打壓沈阿,並且要扶持他的情人“騷狐狸”上位的準確消息。

而夏涉這裡還有連那群消息靈通的八卦婆子們都還不知道的八卦。

第19章 (假期二更!)

那被稱作“騷狐狸”的女子,除了廣儲司現任的一把手之外,還有一個秘密情人……

這就是夏涉能幫助沈阿翻身的最關鍵一步。

現在就是要去看看沈阿如今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了。

拍拍裙子,夏涉繼續堅持她走邊邊角角的習慣,避著人來人往的視線,唯獨忘了抬頭看看,此時隻要她一抬頭,就能看到一直扇著黑色翅膀的鳥,正無聲盤旋在她的頭頂。

當年夏涉也在廣儲司待了不短的時間,廣儲司那幾條路,她逼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有哪些角落可以藏人,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悄然藏在沈阿屋後窗台斜後的假山的洞裡,這旁邊就是一片湖正對著沈阿的屋子,幾乎不會有什麼人經過這裡。

夏涉隻有把腦袋往下一藏,就算是沈阿在屋內,也看不到她藏在假山之中。

她身處其中,也看不到在假山頂上停著一隻快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鳥,目光銳利,盯著那顆從假山縫隙中冒出來的毛茸茸發頂。

沈阿房中燈火閃爍,夏涉看著他伏在案桌之上,本以為他是在忙活廣儲司各房出入庫的賬本。

這是廣儲司二把手正常的工作,他仔細瞧過這些,蓋上屬於他的印章之後,才能把這賬本呈到大管事那邊請他過目印章。

光影落在沈阿臉頰,他的半身都掩藏在了黑暗中,在夏涉的方位隻能模糊看見他大致的動作。

一開始還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可當他維持一個姿勢久了之後,夏涉就看出不對勁來了。

如果是看賬本的話,怎麼也應該有一個翻頁的動作吧!

可是沈阿伏案這麼久了,她光瞧見他的手在動,一點都沒有看到他有什麼翻閱的動作。

況且這麼昏暗的燈光,也不像是夜裡看賬本的模樣,她剛剛躲在花廊下,那幾個皮作房的女工用的燈火都要比沈阿房裡的那盞小燈要亮。

從背包裡掏了一個“千裡眼”的道具,夏涉摳了一點往眼皮子上一抹。

這才看清楚沈阿伏案做的是什麼——

他竟然和皮作房的那些女工一般,在縫補皮甲!

這皮作房缺人到這種地步了嗎?

還要讓廣儲司的二把手都上手幫忙?

夏涉眼睛轉了轉,又看到沈阿房中的另一張方桌上,還放著一個竹托盤,上邊一盤一碗,應當是沈阿今日的晚膳。

她定睛一瞧,隻吃了淺淺一層的晚膳是如何菜色?鹹菜乾,糙米飯。

要知道魔族不僅沒有人間界修士那套辟穀的理論,還是人人食葷不茹素的,低等魔族大部分的力量也是來源於食物,通過吃進嘴裡的來補充他們增強實力所需要的魔力。

而擁有魔力的則是魔族的各類飛禽走獸們,甚至有些凶殘的魔族還有同類相食的習俗,各種大魔的血脈族群,分食去世親人的遺體,以增強家族存餘血脈的實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素食,則是完全不能給魔族提供增強實力的魔力,隻有那種最底層的小魔,實在苟活不下去,才會選擇純素食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簡單來說,就是吃素的越變越弱,吃肉的越來越強。

社會等級從你的食譜也能看出高低來。

當然其中也有例外,比如大魔王這種,呼吸都能增加實力,也是夏涉見過的所有魔族中僅有的一位。

沈阿怎麼說也是廣儲司的二把手,他的晚膳竟然是全素,而且連新鮮的菜都不是,還是醃製的鹹菜!

他好好一個二把手,晚上連個燈都點不起,趴在桌案上看的也不是他應該做的工作,居然是幫皮作房的人在哪裡縫補皮甲。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大管事……不,也不一定是大管事。

總之,一場針對沈阿這個二把手,兢兢業業工作,極有可能在大管事高升後坐到他位置的廣儲司二把手的打壓,正在進行中。

夏涉想過他如今的情況,沒想到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慘一些。

這情況對她來說應該更有利。

可是她……

搖搖腦袋,夏涉不逼自己去想這麼多,她從背包裡掏出了紙筆,打算給如今身處低穀的沈阿遞出足矣讓他鹹魚翻身的消息。

紙條上的話語不多。

沈阿也是能靠著自己的能力做到二把手的位置,自然不會是笨人。

夏涉寫在紙上的寥寥幾個字也足矣點醒他,讓他抓住翻身的機會了。

隻是現在,她要怎樣把紙條悄無身息送到沈阿的眼皮子底下呢?

事情還沒有成功,她還不能露麵在沈阿眼前。

不然她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自己一個剛入宮的奉劍侍女是如何知道這些宮中秘辛的。

如此的話,沈阿還會相信她嗎?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夏涉掐指算了算時辰。

還有一個時辰便要到宵禁時刻了。

她眉頭蹙起,她隱身的道具就隻剩下這麼一片了,小七和小九又不在,找他們開後門都沒有辦法。

明天還不知道她能不能這麼順利的混進廣儲司來……

沈阿的窗戶正對著這片湖水,除了假山這是處死角之外,隻要出了假山的範圍,湖麵就是一覽無遺,連湖水之上停了幾隻野鴛鴦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要不鋌而走險一下,乘著沈阿如今正聚精會神做他的事情,她沿著他後窗的湖水,潛泳到他窗邊,把紙條扔進去?

正在夏涉躊躇猶豫之時,就聽到沈阿房間另一側傳來咚咚敲門聲。

沈阿瞬間抬頭,夏涉才露出假山一點點的小腦袋又迅速鎖了回去。

“沈管事,大總管叫你過去呢!說是你昨日交上去的出庫冊子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一小魔打扮的小廝,還不等沈阿答應,就已經毫無禮貌地推門進來了,扯著沈阿的手就要把他拉出門去。

而沈阿手上還捏著一枚錐針沒有放下,他聽到小廝的話,也是眉頭一皺,有些不敢置信:“怎麼會出錯?”

沈阿做事向來認真仔細,他能坐上廣儲司二把手的位置,也是靠著自己的實力。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五十年不管在任何職位上,領的是何種差事都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出錯,在廣儲司二把手的位置上,審閱出入庫賬本也是一對再對,唯恐出錯。

而若是出入庫的冊子出了錯誤,其實也不應該第一時間找到他這裡,還有各房的管事,怎會第一時間就喊他過去呢!

這其中道理就值得品味品味了。

小廝可不管沈阿說的什麼,他來的任務就是要把沈阿這個二把手拉到一把手麵前去,給他定個“玩忽職守”的罪名,現在沈阿說的什麼,解釋什麼都不重要。

沈阿歎了口氣。

瞧著小廝急切的模樣,他明白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窗外假山中藏著的夏涉也明白。

可沈阿被拽走,也給了夏涉機會。

她剛從假山裡出來,迅速把紙條扔到沈阿桌案之上,就又聽到一陣拉拉扯扯的對話聲。

原來是沈阿拖著小廝又回來了,他要帶上自己桌案上的皮甲,不管縫好沒有縫好,先給皮作房的人送回去。

夏涉沒想到他居然還能來個回馬槍,都已經探出去的半個身子來不及收回來。

偏偏下午又是追逐灰色煙霧,還被大魔王摔了屁股,身形都沒有先前靈活了,她一晃身,本以為可以成功撤回來。

怎的不知是不是躲在假山下蹲著的時間太長了,腳下一麻,大頭朝下就要跌進那碧幽幽的湖水之中。

情急之下她用手扣住了假山,卻忘記了自己這手剛剛才被錐針紮了個血洞,這麼一用力,痛的她手上又是一軟,想要換手已經來不及了。

眼瞅著就要直直掉入湖水之中。

完了!

人還傾斜在半空,夏涉已經預想到自己掉進這碧波湖中,巨大的聲響和濺起幾丈高的水花……

以及沈阿和小廝驚訝的眼神。

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水麵,已經沒了拯救法子的夏涉唯有緊緊閉上雙眼。

在社死前的最後瞬間,就讓她想想應該怎麼和沈阿解釋,她會藏在他屋後的假山裡,還掉進湖水裡吧。

如果她說她暗戀沈阿,是為了他才進入燕雀樓的,他們會相信嗎?

其實,沈阿的皮相確實長的不錯,會吸引她這樣的女孩為了他進宮,然後用這樣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理由都想好了,夏涉的後脖頸卻是一緊。

預想中她正麵墜入碧波湖,濺起幾丈高水花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她鼻尖涼涼,小心睜開一隻眼,查看自己的命運。

此刻她的眼睛距離湖麵隻有兩根手指的距離,而她的鼻尖也已經擦到水麵,她都能嗅到湖水特有的腥味。

是誰?救了她,讓她免遭此難。

夏涉想要扭頭看看,卻不敢過分掙紮,那提著她後脖頸衣裳的力量還沒有把她拽回湖上的意思。

她要是輕舉妄動,或許下一秒就要再次麵臨掉進湖中的命運了,隻不過區彆在於濺起水花的高低。

她正反手想摸摸,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