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高,魔尊的寢室在四層,而存放魔劍的劍閣則是在頂層。
雪酥姑姑沒有跟著夏涉一起進入朝暮閣主樓,隻把她送到了門口,隻留下一句叮囑。
“天天,你是千挑萬選才出來的唯一一個奉劍侍女,我對你十分看好,不要讓我失望,這是尊上大人第一次說要佩戴魔劍出席大典,你千萬要仔細,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夏涉手捧著一個雕紋繁複的精致托盤,托盤之上金玉錦繡鋪滿。
就連她這個捧著物件的人,在上樓前都被雪酥姑姑把調皮跑出來的一綹發絲掖回了腦後披發之中。
上下打量了幾圈後,雪酥姑姑終於滿意,放夏涉進了朝暮閣。
雖然雪酥姑姑如臨大敵,夏涉本人卻是不以為意的。
難道魔劍還真能有靈?
那日自稱“魔劍”的臭家夥,隻不過是魔尊不知腦子抽了那根筋冒出來的惡趣味。
夏涉以前是見過魔劍的。
魔劍……
和傳言不假,他應當確實是與伏鈴劍仙手上的救世之劍仙劍“無名”同出一源。
魔劍與仙劍無名確實是雙生劍,隻是不知怎的一把成了“救世之劍”而另一把卻成了毀滅世界的魔尊燕重鶴手中籍籍無名的魔劍……
對,籍籍無名。
除了夏涉這種身處其中之人,人間界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魔劍之名。
就連夏涉這個可以自稱為“魔尊通”的人,研究魔尊這麼長的時間,到如今還是隻知魔劍之名,不知魔劍到底有沒有具體的名字。
而至於人間界,也隻有幾個到了一定修為境界的仙門師祖級彆的大能才知道魔尊有一把與仙劍無名雙生的魔劍,據說封印了魔尊大部分的力量。
如果取得魔劍,那便是取得魔尊大部分的力量……
夏涉當年便是這般被派到了魔族成為了臥底。
她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帶著魔劍從冰洲抵禦魔族大軍而築起的長城一躍而下,是夏涉對人間界道貌岸然的正道大能的報複,也是她對愚蠢自己的懲罰。
可事實如何?
即使沒有了魔劍,魔尊不是照樣毀滅了這個世界嗎?
如果沒有,那麼她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為了拯救三年後那個毀於一旦的世界而一次次在死亡中掙紮。
魔劍有靈?
不,魔劍無靈……
夏涉早就從伏鈴劍仙的口中知道了。
仙劍無名的材料是天地間最後一塊建木製作而成,而作為連接天地的建木,無名永遠不會像其他靈劍一般生出劍靈來。
而與仙劍無名同出一源的魔劍亦是如此。
麵對永遠不會生出劍靈的一把劍,能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是給一塊沒有開鋒的木頭擦擦劍身嘛……
嘛……
上一瞬夏涉還如此想著推開劍閣的大門,下一刻她就想直接把手上的托盤摔了直接走人!
這個家夥為什麼又在這裡!
“小侍女,燕重鶴回來了,他要我乾乾淨淨的和他一起上凱旋大典。”
摘掉了玄鐵麵具,脫掉了夏涉辛辛苦苦給他換了一套又一套衣裳的男人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外衫,就這麼躺在劍閣的地板上,一手支著後腦勺,另一手拿著一壇酒,手腕一抬,倒到身上的酒比喝進嘴裡的酒還多。
好,想,殺,人!
夏涉抬眼,在地上那個絲毫不修邊幅,倒了滿身桃花酒的男人身後,劍閣中央的劍架之上,真正的魔劍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哪裡。
她可不可以無視地上這個無賴家夥?
顯然某位“魔劍大人”是不會給夏涉這個機會的。
他就是明目張膽的確認夏涉不敢戳穿自己。
夏涉要繞過他直直走向他身後的劍架,地上的大魔王卻狀似無意一般伸了個懶腰,長腿伸展開就把夏涉的去路攔了個嚴嚴實實。
“去哪裡?”他那雙斜飛入鬢的狹長鳳眸輕抬,瞥向少女不自覺微微鼓起的臉頰。
嗬,這是生氣了?
可性情惡劣的男人感覺不到一絲愧疚,內心反而生出一絲愉悅,長腿繼續攔住小侍女的去路,一個移形換影就躺倒了少女跟前。
他晃了晃膝蓋,碰了碰少女大腿,左手拎起自己被桃花酒淋得濕了一片的衣衫。
“嘖嘖,這怎麼辦呢?你們掌事姑姑的要求是什麼?要魔劍一塵不染吧!你看看,這樣我還怎麼跟著燕重鶴出席凱旋大典呢!”
夏涉是真的不想理他。
隻要過去,過去把真正的魔劍拿到,擦乾淨,換上劍穗,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不要在這裡和這個無恥的大魔王糾纏!
——不聽話?
某大魔王挑眉,下一刻乾脆點名道姓了。
“天天,過來給本尊收拾乾淨了。”
瞧著那圓圓的側臉鼓動了一下,某大魔王內心從無像此刻般愉悅過。
“快點。”腳尖輕抬,就踹上了少女圓乎乎的屁股。
——腿真短啊!不過,這踹起來腳感還不錯。
大魔王感受了一下腳下觸?感,不自覺又輕踩了一下。
“我!”少女總算有反應了,她悲憤捂著自己的屁股,後退一步,躲開大魔王的輕佻的腳。
怎麼可以摸一個姑娘家家的屁股,就算是用腳也不可以!
更何況她不久前還被這個不要臉的家夥直接扔到了地上,本來都已經忘記了屁股還在疼,現在被他這麼一踹,雖然力道不大,又開始一陣陣麻木的鈍痛了。
就算這樣她都不敢當麵指控,隻敢用自己不甘的小眼神偷偷瞪一眼地上這個無恥的大魔王。
“過來。”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大魔王臉上戲謔笑容更深了,他朝著小侍女勾了勾手。
“你伺候燕重鶴穿衣服了?”
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夏涉抿唇,更加不想接他的話了。
她到底伺候誰穿了衣服,他不知道嗎?
大魔王唇線弧度更加上翹了,他繼續用腳踢了踢少女的腳尖。
本應該是仰望的姿勢,卻被他躺出了居高臨下的氣勢。
“你不是說自己是奉劍侍女,除了魔劍之外,不伺候任何人嗎?”他故意用興師問罪的語氣,“怎麼又去伺候燕重鶴了?現在要你伺候本尊又開始消極怠工了?”
夏涉不看他,眼神隻是直勾勾盯著他身後劍架之上的魔劍本劍。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魔劍都已經在這裡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裝魔劍呢?
第17章
然而大魔王他就是好意思。
就算看到夏涉盯著真正的魔劍目不轉睛,他也絲毫不怵,把厚臉皮一詞演繹到了極致。
打了個響指吸引住夏涉的視線。
“彆看了,那可是我尊貴的本體,怎麼能讓一個和我沒有關係的女子隨隨便便就觸碰呢?”
夏涉:……
她就像知道大魔王還能怎麼編。
“我是奉劍侍女。”
夏涉意思,她是專門被挑選出來侍奉魔劍的,不是什麼和魔劍沒有關係的女子。
“所以就好好侍奉本尊。”
這真是臭不要臉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涉看著魔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真的是當她蠢到了這個地步,還是篤定她絕對不敢拆穿?
得!她還真的不敢拆穿。
還能怎麼辦?
隻能順著這個性格惡劣的大魔王的意思來唄。
心痛看著他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衣裳,夏涉懷疑她再被這大魔王這麼玩幾次,遲早要英年早逝。
她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地聽他指揮,忍著長針眼的風險,一套又一套地給他換上的衣裳,他就這樣給扒的乾乾淨淨了,連件中衣都沒有剩下。
這時候夏涉倒是希望他真的如他所說是魔劍劍靈,至少她還可以告訴自己,剛才忍受了這麼多,才伺候魔尊穿戴整齊的努力沒有白費。
可是……
她完全騙不了自己啊!
魔劍不可能生出劍靈來,這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看著大魔王讓人厭惡的惡劣嘴臉,小侍女卻依舊隻能恭恭敬敬道:“是,魔劍大人!”
魔劍二字從她嘴中吐出,後槽牙都快被磨出電光火花了,足以見得夏涉的不甘。
“可要把本尊收拾的乾淨利落了。”
這位“魔劍大人”側躺在地板上,支著一條大長腿,拎著自己濕透的衣裳,濕濡濡衣擺掃過他充滿力量感的白皙側腰落下桃花酒中的片片深色花瓣他也絲毫不在意。
隻頤氣指使地讓小侍女蹲下`身來遷就他,把他濕濡的衣衫換了,%e8%83%b8膛上乃至腰腹溝壑滾落的酒水汙漬都要一點點用柔軟的布巾擦拭乾淨。
纖細素白的小手,把隨著桃花酒一同灑落到男子身上緊貼著的花瓣一片片撚起。
酒氣熏得少女臉頰通紅,她不勝酒力,撚著花瓣的手都有些顫唞了,本就不敢在大魔王身上用大力氣,想要把那被酒水浸透軟爛的糜/爛花瓣從玉滑冰肌上撕下來就顯得更為困難了。
她心裡越是著急,手下動作就越是容易出錯,呼吸間在男人腰腹呼入的酒氣就愈發多了。
偏偏她身下的這個男人還越發不安穩起來了,搖搖晃晃竟然還又在自己身上多變出了幾片一模一樣的花瓣?
夏涉生氣了,一把按住男人放在身側似乎想要作亂的大手,扣住,不讓他動彈。
“你彆動了,求求了,本來就不好撕了,你還要搗亂!”
男人纖長睫毛微微扇動,視線落在身側二人十指交握的手,再移少女暈著濃豔粉色的臉頰,和她似蒙了一層水霧般的眼眸,眸光瀲灩。
“彆動!”搖搖晃晃的少女眼中,他似乎也在隨著這個世界搖晃,不滿地膝行蹭到他身邊,也忘了男人滿身濕濡的桃花酒,她趴伏倒在男人身上,儘力撐開小小的手,按住男人似乎想要滿世界亂跑的另一隻手。
燕重鶴也不抽手,任由她躺在自己懷中,臉頰貼著他的%e8%83%b8膛,十指相扣。
“誰動了?醉鬼……”半晌,寂靜的劍閣中傳來男人柔柔的嗓音。
帶著一絲嫌棄。
穿堂風吹開劍閣虛掩著的門,風帶走纏綿的香氣,嗅不出是那空穀幽蘭還是那寒夜冷香又或者是融了二者的醉人桃花釀香味。
夏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空已再次泛起昏黃顏色。
“糟了!”她迷茫睜開眼,眨了兩下眼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先前在乾什麼。
可如今劍閣之上彆說人影了,連劍架上那把真正的魔劍都不見了。
而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劍閣的地板上,裙子濕透一片。
她揉著暈乎乎的腦袋提起裙子聞了聞——嘔,好大一股難聞的酒味!
管不了自己,她提著裙子往舉辦凱旋大典的廣場跑去。
不知道結束了沒有,她自雪酥姑姑哪裡聽說了凱旋大典一事之後,就想著伺候完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