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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裡都泛著股清新的泥土味。

山雨未歇, 天地昏沉,人也懶怠起來。

孕後期,林白梧的肚子越發滾圓, 沒辦法平躺, 娃兒又不分晝夜的鬨騰, 他時常一夜也睡不滿幾個時辰。

可淵嘯的%e8%83%b8膛溫暖而結實,厚實的虎爪輕輕搭在他的腰際,時不時輕撫一下,讓林白梧格外踏實, 竟是一夜好眠。

細雨打著窗欞,發出沙沙碎響。

林白梧本就睡得淺,這一點兒動靜就將他鬨醒了。

淵嘯早已化作了人形, 見懷裡人一動, 湊頭去瞧。

晨起時分,嗓音裡帶著股啞, 震動的喉嚨低低沉沉:“醒了?”

林白梧點點頭, 又鑽進了漢子寬厚的懷抱裡。

淵嘯沒穿衣裳, 緊致的皮膚乾燥而溫暖, 他伸手摸著懷裡的毛腦瓜:“今兒個沒啥要緊事兒, 再多睡會兒。”

小腦瓜輕輕搖了搖,林白梧悶聲道:“可不行呢,今兒個芷哥兒回來,我得去迎他。”

昨兒個成親,他就因為有了身子沒去,這會子回門,咋也得迎人呢。

淵嘯皺皺眉:“今兒個就回來了?”

“是呀,我聽爹說的。”

新夫郎成親,三日方歸寧。可熊家無長輩,馮秋花又難受的緊,鄭芷便想著趁早趕回來,好在熊熊也願意。

林白梧的話音落,淵嘯挑了挑眉,粗手指順著懷裡人的衣襟往裡頭探:“我瞧著……今兒個夠嗆能回。”

林白梧伸小手,將衣裳裡頭作亂的大手按住了:“咋會呢,熊熊都應了的。”

淵嘯輕笑起來:“那也得鄭芷起得來才成啊……咱倆成親那會兒,你可是躺了……唔!”

林白梧羞得臉色通紅,趕緊伸手將漢子亂說的嘴捂住了:“哎呀!你胡說些什麼呀!”

淵嘯將人抱緊些,下頜搭在林白梧單薄的肩膀:“是是,我胡說。我梧寶兒生龍活虎的,第二日就能下地跑了。”

衣裳裡的大手沒人按著,又來作亂。

林白梧又羞又氣,攥緊拳頭捶人:“那還不是你不肯歇!牛犁地似的!”

淵嘯笑起來,%e8%83%b8腹微微顫動,震得林白梧後背直發癢。

他低頭親在林白梧白皙的頸子上,溫熱的唇濡濕了一片:“再睡會兒?嗯?”

林白梧羞得臉紅,這漢子口裡說的好聽,可哪點兒是叫他再睡會兒啊。

他輕輕蹭了蹭腿,推拒道:“娃兒要生了……不行……”

淵嘯聲音又沙又啞:“小老虎皮實。”

“嗚嗚嗚誰說的呀!”

“他爹說的。”

……

到了巳時中,山雨方歇。

峪途山林間,寒風卷著潮氣,濕漉漉的吹蕩曠野;未落儘的樹葉被雨水打落,埋進泥土裡。

一場秋雨一場涼。

山間的雨,並未波及到鎮子,可山寒卻順著連綿的山脈,往鎮子上侵襲。

熊家宅院,寬大的炕麵上,鴛鴦紅錦被高高隆起,被子裡的兩個麵對著麵,緊緊相擁。

日頭都過晌午了,鄭芷還沒有醒,直到肚子響起“咕嚕嚕”聲,他才輕輕挑開了沉重的眼皮。

入眼就是一片蜜色%e8%83%b8膛,往下瞅,是肌肉結實的腰腹。

鄭芷一瞧見這兒,驀地想起夜裡頭羞人的場麵,眼前直發黑,心道自己咋會這麼想不開,尋了個猛獸做相公。

受不住了,實在受不住了,那快趕上他兩個半粗的熊腰,打/樁似的,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想著這才頭一天啊,往後的歲歲年年,可咋辦。

熊熊見鄭芷醒了,伸著粗手指輕輕撫了撫他的小臉兒:“醒了?難受不?”

鄭芷想逞強說不難受,可他一動,全身就像牛車碾過似的,又酸又疼。

熊熊粗壯的手臂摟著他,溼潤的唇蹭著他的耳尖,輕聲道:“還想瞧我變熊麼?”

鄭芷心口子一縮,想起漫漫長夜裡,這狡詐的漢子趁他不清醒,問他想不想看他變熊。也怪他笨,哄一哄就信了,被熊壓著狠弄。

眼下聽他說又要變熊,鄭芷慌得厲害,啞如破鑼的嗓子發著抖:“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肯定壞了嗚嗚嗚……”

方才熊熊瞧過的,是有點兒腫,他撫了撫鄭芷緊皺的眉心,寶貝的親了親:“我小心著,好好的。”

鄭芷心裡頭清楚,熊熊看著凶,其實好溫柔。可誰成想,一到夜裡,就本性暴露了。

他羞得厲害,不敢瞧人,小臉兒埋在漢子厚實的%e8%83%b8膛,甕聲甕氣道:“昨兒個你那凶……我肚子裡,會不會已經有一頭小熊了呀?”

熊熊隻覺得心口子一麻,忍不住親他的額頭,溫聲道:“我倒想再遲些。”

鄭芷仰頭看他,白齒咬了咬唇邊:“你不想要小熊嗎?”

“想。”熊熊將人攬緊,“可我也想和你、就我們兩個再久點兒,等瞧夠了景、嘗夠了好吃食……再要他不遲。”

鄭芷想著,咧嘴笑起來:“那就我們倆,不帶他。”

“嗯,不帶他。”

兩人抱一塊兒咯咯咯的樂,忽然就聽見“咕嚕”一聲。

鄭芷赧得耳根生熱,熊熊卻坦然的摸了摸他的肚子,輕聲道:“阿婆做了粥和包子,先墊墊肚子?”

見懷裡人搗蔥似的點頭,熊熊坐起身,又隔著被子將人一並抱了起來。

鄭芷一偏頭,正瞧見炕邊上落著他雪白的裡衣,白梧哥親手給他縫的,上頭還繡著小熊呢,被這漢子扯得稀爛。

他費勁的抬起手臂,將衣裳撈進懷裡,氣悶道:“都被你扯壞了,白梧哥費心繡……”

鄭芷忽然想起什麼,“哎呀”一聲,他仰頭看去熊熊:“我得起了,今兒個說好了回娘家的!”

熊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兒:“還起得來?”

隻動了這兩下,鄭芷都覺得骨頭疼得厲害,實在爬不起,他哀怨的縮回熊熊懷裡,委屈巴巴道:“起不來。”

熊熊低頭親了親他:“我叫人給娘遞過信兒了,說過兩日再回。”

鄭芷一愣,結結巴巴道:“阿娘肯、肯定知道是我下不得炕,羞死人了!”

熊熊瞧他羞臊的小模樣兒,直覺得可愛,粗臂一收,將人擁得緊緊。

鄭芷在炕上躺了足三日,連一日三飯都是架了小桌,在炕上吃的。熊熊寵他得緊,日日到樊悅樓買吃食,不消幾日,半個鎮子都知道熊家有個饞嘴兒的夫郎。

鄭芷被養得小豬一樣,若不是要歸寧,還賴著不肯下地。

一大清早,吃過飯,熊熊給鄭芷穿好衣裳、套上小鞋,怕他冷著,又裹了件披風,才抱娃娃似的給人抱上了牛車。

秋雨後,山裡冷得厲害,熊熊重新將牛車收拾過,壓了厚實棉被。

怕鄭芷饞嘴,他在車裡放了個大大的食盒,裡頭裝著各色糕餅、乾果、糖塊子……

鄭芷開了食盒蓋子,果然發出一聲驚呼,一雙眼睛睜得溜圓,他伸手拿起塊糖糕,先喂到了熊熊嘴邊,乖巧道:“相公吃。”

這一聲“相公”,叫得熊熊心裡頭流蜜似的甜。

他笑得可憨,伸手揉了揉鄭芷的小臉兒。

牛車沿著山路而行,車輪壓過土麵,“嘎吱嘎吱”的響,鄭芷躺在柔軟棉被裡晃小腳。

過了不知道多久,牛車終於停了下來。

車簾掀開,露出熊熊一張皺得可緊的臉。

鄭芷狐疑的瞧他:“咋了呀?”

熊熊抿了抿唇:“小嫂子怕是要生了。”

鄭芷怔忡,過了好半晌才說出話兒來:“白梧哥……要生了?可這才幾個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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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今兒個鄭芷歸寧, 兩小哥兒早前說好的,林白梧到村口子迎他。

林白梧為此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件新做的合歡花繡夾襖。

自打有了身子,衣裳不好穿, 林白梧已經很久沒穿過緞子麵了。

淵嘯瞧他歡喜, 也跟著歡喜, 伸著粗手指幫他戴發釵。

哥兒不比閨女, 即便嫁了人, 首飾也不多花樣,大多時候是柄素釵,或釵頭上綴一兩朵小花兒。

可就算這樸素的打扮, 也襯得林白梧姿韻綽約, 無端溫柔。

釵戴著戴著, 淵嘯的大手又不老實了,順著林白梧白皙的頸子往下滑,氣得小哥兒虎著臉、一把給他拍開了。

今兒個是好天,遠天之外萬裡無雲, 可前幾日下過雨,山裡氣候涼了不少。

村裡人都翻出了厚衣裳,就淵嘯不覺得冷, 穿件薄單衣, 還得挽起袖子。

兩人往村口鄭家去,走了小一半的路, 林白梧忽然覺得肚子發疼。

可他沒當回事兒, 這倆小老虎從來活分, 就愛在他肚子裡耍拳腳。有時候鬨得凶了, 肚皮高高隆起一塊、鼓得厲害。

他怕漢子擔心, 沒同他說,不動聲色的伸手捧住肚子,繼續往前走。

直到下腹開始一下又一下發緊,腿/根一片熱,他才驚覺出不好,怕是羊水破了。

林白梧臉色煞白,站在路邊動也不敢動。

淵嘯體諒他辛苦,兩人一塊兒出門時,步子從來放得緩,這會兒見人不動了,立馬覺察出不對勁兒。

他瞧著林白梧泛白的小臉兒,心口子不由得一緊,慌張問道:“不舒坦了?”

林白梧僵硬著頸子,一寸一寸緩慢的抬起頭,雙目發紅:“阿嘯……我好像,要生了。”

這一句仿如晴天霹靂,驚得淵嘯半晌回不過神。

這才三個月,就是雌虎生子,三個月也算少的。

他慌張的手掌握起再放開,忽然,就聽見淅淅瀝瀝水聲。

淵嘯一低頭,就見林白梧站著的地麵上,濕了一片。

他正要蹲下/身,卻被林白梧緊緊拉住了手臂,小哥兒牙齒咬著下唇,渾身都在顫唞:“阿嘯……你彆看、彆看。”

因為他聞見一股腥臊味,自他身下而來——他失禁了。

林白梧臉色慘白,他打心眼兒裡不想淵嘯瞧見他這狼狽模樣,捧著肚子,就要往地上跪。

忽然,一隻大手自後環住了他的腰,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林白梧一驚,隻感覺一副厚實的%e8%83%b8膛將他貼實了,他下意識掙紮:“不行、不行!臟!”

婦人、哥兒生子,是血腥、汙穢之事,家裡的漢子不能看,更不能碰。

有些人家講究,怕晦氣沾上身,還要將婦人、哥兒移到宅院外頭生。

可淵嘯卻一點兒不嫌的將林白梧擁緊,聲音低低沉沉,讓人心安:“不臟,我的梧寶兒從來都香,抱住我頸子。”

秋風瑟瑟,漢子用寬闊的背擋住,竟也不多冷了。

林白梧微微仰起頭,瞧向淵嘯咬緊的下頜、拉得平直的唇……

細瘦的手臂輕輕抬起,環住了漢子的頸子,埋頭窩進了他厚實的%e8%83%b8膛裡。

淵嘯從沒這麼焦躁過,他一腳踹開大門,發狂野獸似的朝門裡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