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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坐穩了。”

淵嘯勾唇笑起來,湊頭和他咬耳朵,他聲音低低沉沉的,像是一壇子老酒,又香又醇:“坐穩好,坐穩了就能……”

林白梧環著他的粗頸子,咯咯咯的笑起來:“沒坐穩、沒坐穩呢。”

曲長風站在院子裡,秋風卷著枯黃的葉子落到腳麵上。

他塌著肩膀,垂著頭——從始至終,淵嘯的眼神一絲一毫都沒有落到過他的身上。

*

第79章

歸家時, 已是暮色四合,寥天之上掛起圓月,夜還未深,月亦未深。家家戶戶都亮著油燈光, 炊煙嫋嫋入暮裡。

快到秋收, 正有晚歸的漢子背著筺子、拎著鋤頭往家裡趕, 忙忙碌碌一日三飯, 最是溫暖。

淵嘯牽著林白梧的手, 放在嘴邊親一親:“冷不冷?”

林白梧穿得多,不咋覺得冷,他瞧淵嘯倒穿得少, 這時候了還是一件棉麻單衣。

他怕他冷著, 兩隻小手抱著他一隻大手, 放掌心裡搓一搓:“我不冷,我給相公暖手。”

他一雙眼水潤潤,抱著他的手像鬆鼠抱著心愛的大核桃。

淵嘯心口生熱,伸手指在林白梧臉蛋兒上輕輕摸了摸, 忍不住彎下腰,一把將他抱進懷裡,湊頭親他的小臉兒。

懷裡人又香又甜, 摟著他頸子的小手柔柔軟軟, 直至到家,淵嘯才舍不得的將林白梧放下地。

林白梧小兔兒似的上台階, 伸手推開大門, 前腿才邁進去, 就急著喊道:“阿爹!我回來了!”

灶堂裡點著一盞油燈, 滿屋子透出暖光, 不一會兒裡頭傳來一聲應:“你先歇會兒腳,飯馬上就好!”

林白梧捧著肚子往灶堂走,到門邊,伸小腦瓜來瞧:“阿爹我來幫忙了。”

林大川拿筷子攪一把湯,頭也沒抬:“這兒用不著你,快去歇。”

林白梧卻沒走,他喜歡看阿爹做飯,這小老頭兒身上有股子沉靜的溫暖,他瞧著,心裡頭就踏實。

又站了一會兒,林白梧就瞧見灶堂的牆角邊,正挨擺著兩個菜筺:“咱家地裡的菜收了?”

今年老天爺慈悲,沒降下啥大災大難,到八九月秋收,地裡的菜長勢不錯。

今兒個日落前,李家大郎便將地裡新收的第一批菜送了過來,青菜綠油油、嫩生生的,葉片又肥又厚,瞧著就喜人。

林大川點點頭:“收了,這是頭一茬兒,後頭還有呢。”

天氣漸涼,飯菜上桌不多一會兒便要冷,林大川便做了熱湯麵。

熱湯麵是最樸實的做法——

蔥薑蒜熗鍋,下鮮豬肉絲煸炒,鏟子翻兩下,肉絲便熟了、爆出肉香。舀一瓢子清水入鍋,蓋起木鍋蓋,待到水滾沸,放入手擀麵條。

趁著滾水咕嚕嚕的冒泡,林大川往熱氣騰騰的麵湯裡打下三個土雞蛋,清澈的蛋液遇著滾水很快便凝固,輕輕飄了起來。再將洗淨的小青菜下入湯鍋,清湯浮綠,冒著香氣,很是有食欲。

林大川將麵盛進海碗裡,倒清水洗鍋,絲瓜瓤抹一把,鍋底便乾淨了,他朝林白梧道:“你先端出去,爹再炒個肉片,沒肉吃,淵漢子不得行。”

門邊的淵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伸手接過湯碗,寓家整端進了堂屋。

吃過麵,渾身都暖乎乎的,林白梧滿足的捧著肚子,搶在阿爹前頭收了碗。

灶堂裡又亮起昏黃的油燈光,林白梧將臟碗放進木盆子,舀了瓢淨水,正要擼袖子洗碗,卻被淵嘯拉住了手。

他挺著個圓肚子,仰頭瞧他:“啥事兒呀?”

淵嘯皺了皺眉,伸手將人抱進懷裡,往臥房裡走。

林白梧鼓起個小臉兒:“我還沒洗碗呢。”

高大漢子拍了拍他愈發渾圓的小屁股:“一會兒我洗。”

一高一矮兩個坐在方桌前,林白梧還不明所以,就見淵嘯將桌麵上一隻灰乎乎的袋子拎了過來。

他緊緊皺著眉頭,兩手指捏著抽繩,那樣子,仿佛多碰著一分都不情願。

林白梧歪歪頭:“這是……錢袋子?”

淵嘯沒說話,隻輕輕放到了林白梧眼前兒。

林白梧定睛來瞧,這錢袋子上繡的魚戲蓮花,一條紅錦鯉遊於青翠欲滴的蓮葉間,躍出水麵,親%e5%90%bb著粉嫩的蓮花花瓣。

他細長的手指輕輕摸過平滑的繡麵,喃喃低語:“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過去的許多年,林白梧為了賺些小錢,繡過許多年的帕子,自然明白這繡麵的意思,況且又是繡在錢袋子上的。

他皺起眉頭:“你哪兒來的啊?!”

淵嘯瞧他生氣,心口子一縮,可馬上又喜悅起來,他的梧寶兒在乎他呢。

一顆大腦瓜湊過來,輕輕壓在林白梧肩頭,膩歪的蹭了蹭。

林白梧瞧他嬉皮笑臉的模樣,伸手給他推去一邊,側過身不理人。

他不是不知道淵嘯好,長相英氣俊朗,身材高大健壯,打得一手好獵,對夫郎又千百般的疼惜,這樣的漢子,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也不怪旁的惦記。

可惦記歸惦記,他乾啥將這錢袋子拿回來啊!他這是啥意思,看上人家了?!

林白梧小臉鼓的可圓,撅嘴生悶氣。

淵嘯伸手拉他的小手,才摸著,就“啪”一下給打開了;又伸手摸他的小臉兒,才碰著,就給躲開了。

淵嘯勾著唇笑,湊過去親他頸子:“生我氣了?我送你學繡,路上人非給我的,我躲不過,隻得拿回來了。”

林白梧被親的癢,縮起頸子,偏頭瞪人。

淵嘯的大手穿過他的腋下,一把給人抱起來,放到腿麵上。

兩人臉對著臉,林白梧生氣的不瞧人,垂著頭摸肚子。

不一會兒,淵嘯就瞧見林白梧隆起肚子的衣擺上,洇了一片水痕,他心下一緊,忙湊頭過去。

林白梧小肩膀一抖又一抖,正垂著頭哭。

淵嘯隻覺得心口子一咯噔,手腳都不會放了,他伸手慌張的給他抹眼淚:“彆哭啊梧寶兒,我啥也沒做,我心裡頭隻有你。”

林白梧手指頭摳著衣邊,白齒咬著嘴唇,咬出一片齒痕,他不是不知道淵嘯重/欲,這漢子體力好、力氣足,夜裡作霸王,回回都要不夠。

而今他有了身子,再不能像之前那樣給,淵嘯真忍不住了,就去摸他的腿。可沒做到最後,倒底是不儘興。

這才三兩個月,後頭日子還那麼長,他真忍得了麼。

村子裡這種事情可多,婦人們管不住家裡的男人,便由著他們逛瓦子,有些有錢的人家,乾脆給爺們兒納小。

林白梧垂著頭,瞧著眼前鼓鼓囊囊的%e8%83%b8腹肌肉,委屈的厲害,他的手指自衣邊慢慢爬上淵嘯的%e8%83%b8膛,說出的話字字剜心:“你想……納個小嗎?”

淵嘯兩道粗眉皺起:“你咋偃於說會這麼問?”

林白梧吸了吸鼻子,心裡頭委屈,聲音小小的:“你回回都要不夠,我身子又不成……”

話脫了口,林白梧緊張的背脊繃直,手緊緊攥成拳頭,他豎著耳朵聽,隻等淵嘯順著他的話兒點頭。

沉默了許久後,男人終於開了口,他聲音壓的很低,噴薄的熱氣無端的撩/人:“那便等你成了,一塊兒補給我。”

林白梧紅著眼睛抬起頭,正見淵嘯歪著頭、勾著唇笑,見他抬起臉,湊頭過來,親在他的臉蛋兒上。

林白梧嚅嚅道:“那你給我瞧那個錢袋子……”

“你當我是想納小?”淵嘯伸手捧起他的臉,不讓他躲,“我從來沒那個心思,旁的身上的味兒,我聞著都惡心。”

“身上的味兒……”^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淵嘯挑挑眉,沒有解釋,卻沉下臉來:“今兒個你可是不對。”

林白梧摳手指頭:“我、我咋了嘛。”

淵嘯低聲道:“我雖然沒有納小的心思,可你聽著,咋能是那個反應?”

林白梧抿抿唇:“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納小,我能咋辦嘛。”

淵嘯湊到他的耳朵邊,熱氣往他耳孔裡鑽:“那你得拿根燒火棍,朝著我便打呀。”

這人咋會教自己這個,林白梧詫異的瞧他,一雙大眼裡還泛著淚:“你、你皮糙肉厚的,打你又不疼。”

淵嘯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子:“你往這兒打,這裡疼。”

林白梧細長的手指輕輕摸著他的%e8%83%b8膛,感受著厚實的肌肉下,砰砰跳動的心臟,他垂下頭去:“我舍不得……”

淵嘯輕笑起來,撫了撫他的圓肚子:“我這輩子都不會找彆人,就你一個。你這麼辛苦的懷著娃兒,我也幫不上啥大忙,若還不能叫你舒心,還當什麼相公。”

林白梧抬起頭,正撞入一片黑金黑金的瞳仁裡,這雙眼深邃而熾/熱,眼瞳裡卻滿滿的都是他。

忽然,林白梧鼓起臉,裝得凶狠的撲到淵嘯身上,張口咬住他的粗頸子。

他那小牙不尖銳,齧合的力道也不大,淵嘯感覺不到一絲兒疼,隻覺得又濕又癢。

林白梧收了口,仰頭瞧他,又凶又嬌:“不許你納小,你若敢想著彆人,我就咬死你!”

淵嘯伸著手摸到他的下頜,寬大的手能輕易將林白梧半張臉都包起,他的拇指和食指使力,輕捏了捏他的臉蛋子:“我守著你一人,過一輩子。”

懷裡人終於不氣了,又想起錢袋子的事兒。

林白梧將臟兮兮的錢袋子拎過來,細手指捏了捏,眉頭輕輕皺起,這錢袋子裡有東西!手指拉開抽繩,裡頭的帕子邊露了出來。

林白梧抽出帕子,慢慢攤在手心,這帕子他見過……他倏然仰起頭,不可置信道:“是曲長風?”

淵嘯點點頭:“他路邊攔我,我以為是要說你的事兒。”

林白梧睜圓眼,怪不得!

怪不得曲長風一瞧見他就眼神躲閃,怪不得繡個帕子也偷偷的不給人瞧,怪不得晌午時候不見人……原來他是這個心思!

淵嘯伸長手臂將林白梧圈進懷裡,怕他難受,寬大的手掌托著他的後腰,趁著這時機,男人輕聲道:“梧寶兒,那個曲長風心思不正,你和他呆著我不放心。”

“最要緊的,你身子越來越重,又成日耗心耗力的學繡,我和爹都牽腸掛肚的,日子還這麼長呢,要麼先放一放,等小老虎生了……再去學?”

*

第80章

半晌後, 林白梧輕輕“哦”了一聲,他說呢,淵嘯若不中意那曲長風,大可以將錢袋子隨手扔了, 也不必拿回來給他瞧。

這般來看, 他是早存了不叫自己學繡的心思了。

他仰起頭:“那為啥不直說, 非要彎彎繞繞, 還、還拿錢袋子氣我!”

懷裡人鼓著臉, 就像個往腮幫子裡塞滿鬆子兒的小鼠,淵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兒:“瞧你實在喜歡,也不大忍心。”

他輕輕拍他的圓肚子:“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