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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命令,兩人接下來還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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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

六天了,他們被困在這裡六天。

趙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抓著腦袋:“真是反了天,這些人簡直是不要命,竟然敢編造瘟疫,想將我們困死在這裡!”

張長行也急得眼睛都紅了,聲音沙啞:“之前是編造,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咬牙切齒:“這群膽大包天的東西,鹿、王!”

最後兩個字,簡直帶著殺氣。

趙瑜也恨得不輕。

在他們出京之後,裴懷悲就告訴他們,此去危險,有人肯定會害他的命,讓他回不去,還提醒兩人稍稍遠些,最好不要一道行事。

但兩人都是永明帝安排給裴懷悲的助手,自然不可能真的貪生怕死避開。

相反,兩人始終跟著裴懷悲。

入了明州之後,謹王立刻開始賑災,明州水患嚴重,每一日都是無數條性命,裴懷悲是真的擔心百姓,所以立刻投入其中。

兩人跟著他一道賑災,感觸頗深,對他也心悅誠服。

六日前,明州督軍韓將軍匆匆而來,告訴他們塗山似有人感染瘟疫,讓謹王拿主意。

裴懷悲當即趕往塗縣。

他將兩人留在留安郡,帶著自己的人與韓將軍去了塗縣。

張長行和趙瑜兩人商量過後,還是偷偷跟上,一起入了塗縣。

到了塗縣後,裴懷悲讓人給染病的人檢查,結果發現並非真正的瘟疫,而是喝了不乾淨的水,生了病。

而此時,韓將軍帶兵圍了塗縣出口,並宣稱裡麵有瘟疫,不許出去。

在前朝,發現瘟疫都會封城,免得瘟疫蔓延,至於被封在裡麵的人,不管染沒染病,都難逃一死。

這個策略不算有問題。

問題是裡麵沒有瘟疫,隻有謹王!

這簡直是陰毒。

韓將軍顯然是鹿王的人,要殺裴懷悲。

但謹王帶來的人都是高手,硬碰硬可能會讓謹王逃掉。

而且,塗縣不算小,就算被淹了大半,他們也不知道謹王會怎麼躲藏,乾脆將塗縣一鍋端。

將他們封在塗縣之後,如今明州最大的官韓將軍也不管治水,反而將打撈的屍體都扔在塗縣上遊,讓水將屍體帶入塗縣。

塗縣本就靠近黃河決堤處,地勢又低,多數地方都被淹了,源源不斷泡過水的屍體流入塗縣,讓整個塗縣水都臭了。

以至於他們根本沒辦法從淹沒大半塗縣的水中離開,唯一的出路又被人封了,韓昌親自帶人守著。

好狠的手段。

裴懷悲立刻讓人將屍體收攏,焚燒,可情況越來越糟糕,水位上漲,塗縣他們能待著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繼續淹下去,可能就要被韓昌甕中捉鱉了。

三天前,塗縣開始不斷有人高熱。

大夫說,是時疫。

原本沒有的瘟疫,竟然真的產生了!

趙瑜:“可是消息傳不出去,已經六天,若是一直沒人來,恐怕我們真的危險了。”

頓了頓,他的聲音沙啞:“我們也就罷了,謹王若是出事……”

在如今的趙瑜看來,謹王才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可若是謹王被困死在這裡,讓一個心狠手辣的鹿王做了皇帝,或者是讓本事不足的安王做了皇帝,都是大雁朝的悲哀。

張長行沉著一張臉,手握緊成拳:“如今明州暴雨,消息傳遞不快,而且,知州已經死了,韓昌隻手遮天,現在隻能期待謹王殿下之前送出去的折子能順利遞到皇上手上,皇上能派欽差過來。”

趙瑜心情沉重:“皇上派遣的人未必不是鹿王的人,就算不是鹿王的人,如今鹿王勢大,未必就敢得罪鹿王……”

兩人想到這裡,都變得心情沉重起來。

正在這時,裴懷悲向他們走來,神情凝重。

兩人立刻見禮:“殿下。”

裴懷悲抬了抬手,因為熬夜,他的麵色有些蒼白,但雙目依舊有神,他道:“今日發病之人越發多,大夫都倒了三個,藥材已經撐不住,你們兩個必須出去。”

“殿下!”兩人急了。

謹王都還在裡麵,他們怎麼走?

而且,他們也未必能走掉啊。

裴懷悲深吸一口氣:“你們能走掉,一個是張家二公子,一個是趙公子,隻要擺出名號,說棄了我,他們一定會放你們。”

張長行猛地搖頭:“不行,我們不能走,我們若是走了,殿下怎麼辦?”

裴懷悲笑了笑,“你們出去才能送信。”

趙瑜抿唇道:“殿下莫要誆我,他們會放我們,但肯定怕我們送信,一定會扣下我們,等殿下……等殿下遇害,才會真正放過我們。”

而那個時候,裴懷悲都死了!

裴懷悲:“你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離開還有可能送出去消息,聽令!”

他嚴肅了起來。

兩人卻還是搖頭,堅決不願留下裴懷悲,獨自脫身。

裴懷悲生了氣:“你們——”

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倒下,麵色潮紅。

“殿下!”兩人一急。

張長行喊道:“大夫!”

其實都不用大夫診斷,謹王這是時疫。

“殿下染了病。”果然,大夫神情凝重,“帶來的藥已經沒有了……”

張長行突然咬牙,轉身就往山下走:“趙瑜,你看著殿下,我必須要想辦法出去,給殿下弄來藥和大夫!”

趙瑜著急往前追了兩步:“張二!”

張長行卻頭也不回,腳步匆匆。

趙瑜回頭看了眼,隻得咬牙吩咐:“你們看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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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遲到了,輕點罵。

越是到最後劇情,就越是寫得慢QAQ

明天見。

再強調,不會在尾巴上強塞感情戲,安心看。

第133章 不虧(修)

塗縣很大, 但洪水淹沒大半,如今山與山之間還能出去的路隻有一條,其他地方都是漫漫洪水翻湧。

三天前,塗縣的疫情成了真的。

因此,出口每日都堵著許多塗縣百姓,還沒染病的人想要出去,可外麵韓昌帶著數百精兵, 設置拒馬,以長槍對準百姓。

“放我們出去!”

“大人,我們真的沒有染病。”

“大人, 我還很好,求求你讓我們出去吧。”

“求求你們讓我孩子離開吧……”

……

有百姓下跪哀求,也有人哭喊。

光是看著這一幕,張長行就目眥欲裂。

“真是反了, 他們是要造反嗎?!”張長行咬牙切齒, 聲音沙啞, “將武器對準無辜的百姓, 牲口!”

趙瑜死死拉著他,“冷靜點。”

張長行深吸一口氣,他們隻帶了二十人, 事實上,就算帶上謹王的所有人恐怕也很難突出重圍。

可他們必須想辦法出去報信。

塗縣沒有藥了,他們得救謹王。

張長行轉身看向趙瑜:“你留下,我——”

趙瑜打斷他:“我趙瑜不是貪生怕生之人,既然來了, 就不怕死,皇子皇孫中, 謹王最益繼承大統。”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他們不是站位,他們是想讓天下得一明主。

謹王得活。

張長行看著他,笑了。

趙瑜也笑了。

兩人目光交錯,隨後一起收回視線,大步走向出口方向。

曾經的翩翩公子們,如今眼眸當中已隱匿著肅殺之氣。

出口處裡麵是百姓,隔著陷阱與拒馬,外麵是一排舉起長槍的士兵。

再外麵是帳篷,韓昌就在帳篷裡麵守著。

兩人從狼狽的百姓中擠出去,模樣很不一樣,自然也十分吸睛,當即就有兵士大喊:“不許硬闖,否則格殺勿論!”

趙瑜喊道:“我乃京城府尹之子趙瑜,身邊這位是張丞相之子,我們有事找韓昌將軍,還望通傳。”

張長行更是直接大聲喊:“韓昌!”

兵士們麵麵相覷。

到底兩人有些麵子,很快,韓昌出來了,不止有韓昌,還有一人。

見到那人時,張長行與趙瑜同時麵色一沉。

——崔雲詞。

崔太傅的孫子之一,不是嫡孫,但他姓崔。

而且,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崔雲詞出現在塗縣,很明顯是鹿王派出,怪不得韓昌膽子這麼大,因為崔雲詞在!

這位一直被崔家嫡孫崔尚死死壓著。

這次出來替鹿王辦事,定然是要漂漂亮亮完成。

心中百轉,張長行麵上笑了笑:“韓將軍,崔公子,當真是好久不見。”

崔雲詞一點也不意外看到他們,也笑了笑,揚聲道:“張二公子?果然是好久不見啊,怎麼隻有你們二位,謹王殿下呢?”

他的神情十分高傲,也沒有行禮。

在京城的時候,彆說容昭、裴關山裴承訣他們,就是張長行和趙瑜,都不是崔雲詞這個庶出能攀上關係的。

早前在京城,他看到他們都是恭敬討好,如今卻是高高在上。

趙瑜冷笑,麵上卻扯了扯嘴角:“我們也不知道,謹王躲了起來,崔公子,現在裡麵情況不好,放我們出去吧。”

崔雲詞冷笑:“對不起了,趙公子、張二公子,塗縣瘟疫,在天子沒有下旨之前,我們不敢放任何人出來,避免瘟疫擴散。”

頓了頓,他笑容虛偽:“想必兩位公子能夠理解吧?”

張長行當即怒了,嗬斥道:“崔雲詞!我乃成丞相之子,趙瑜的父親是趙豐,你彆以為背靠鹿王就無所顧忌,我們要是死了,我父親和趙大人弄死你們二人,也綽綽有餘!”

崔雲詞和韓昌麵色同時一變。

隨即,崔雲詞道:“你莫要威脅我,塗縣疫情,瘟疫之中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張丞相和趙大人也不會不講理。”

“鹿王是不是讓你見機行事,若是必要,將我們殺了也可以?”張長行咬牙切齒,“你以為有鹿王給你撐腰,做什麼都可以?”

趙瑜跟著冷笑一聲:“我父與丞相大人都不是支持謹王、安王的,隨時能夠倒向鹿王殿下,鹿王是個什麼性子,你不清楚?若是不能繼承大統,我父都能隨手摁死你們,何況張丞相?”

“便是繼承大統,我父親和丞相想給我們報仇還不容易?”趙瑜幽幽道,“你們想幫鹿王我理解,但也掂量掂量,敢不敢害死我們。”

崔雲詞麵色一沉。

韓昌則白了臉,低聲道:“崔公子,他們所言甚是,那畢竟是丞相大人和趙大人,若是真遷怒我們……”

崔雲詞也同樣有些害怕,但他依舊梗著脖子:“若是他們出來後走漏消息,不用等張丞相,我們現在就得死,我們身後的家族也得死!”

韓昌心口一驚。

對,如今形勢,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