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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齒;“你看看這個,你故意的吧?你知道父皇現在有多缺錢嗎?他肯定會盯上你。”

容昭攤手,繼續裝傻:“那又怎麼了?我資產是不少,可產業還在擴張期, 錢都又投入進去了, 我府上根本沒多少錢……”

“容昭!”裴欽拍桌子。

外麵院中, 林氏有些焦急:“怎麼辦?五皇子好像在發火?”

容昭搖搖頭, 帶著她離開,壓低聲音:“不用管,阿昭能應對。”

林氏一想也是, 歎口氣,擺擺手:“也對,容昭能處理,王爺,我還有事, 就先去忙了。”

說完就走,隻給容屏留個背影。

容屏:“……”

——其實林氏比他更相信容昭吧?

而且, 她們都這麼忙,容香惜甚至跑到外地去了,就他一個人閒著,口中安慰著自己,實際上乾著急……

屋內。

裴欽瞪著容昭。

容昭掏了掏耳朵,一臉無奈:“五殿下,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但是,報紙已經發出,我意已決。”

她看著裴欽,很認真:“我想入朝為官。”

裴欽的猜測成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拔高聲音:“阿昭,你知道你什麼情況嗎?你若是入朝為官,除非一輩子不暴露身份,否則,這樣的欺君大罪,如何能免?”

便是他登基,他想免了,滿朝文武會願意嗎?

女子入朝為官,從未有過!

容昭含笑:“我知道。”

裴欽是欣賞她的,她心裡有數。

可這種欣賞是基於她是女人,裴欽一直無條件支持她,可那是他在支持他心中未來的“五皇子妃”。

——所以,一旦衝突,他就不可能再無條件支持她。

裴欽氣得手抖,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十分複雜:“阿昭,你是聰明人,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入這個死局?”

這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

容昭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容,可眼神無波無瀾,聲音平靜:“我若是入朝,能幫皇上多籌集些銀錢,邊關的這場戰事,也許就能結束得早些,能少死一些人。”

裴欽一怔,臉上的不高興瞬間變成錯愕。

他想過很多理由,甚至想到了容昭的“權力欲望”……

卻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如此簡單的理由!

隻為戰爭早點結束,少死一些人?

這一瞬間,裴欽突然想到容昭元宵許的願望——

願我親朋皆在,願歲歲年年如今,願海晏河清,願百姓安居,願人人,生而平等。

裴欽望著她,愣了好久好久。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如容昭,從永明帝決定要開戰之後,他,甚至他的兩個皇兄,所有人都在想如何讓自己在這場戰爭中不損傷,如何借此壓下另外兩人……

從未有人想過,要死多少人,有多少個家庭因此流離失所,多少孩子失去父親、妻子失去丈夫?

戰事一起,餓殍遍地。

他是五皇子,是儲君的競爭者。

容昭隻是一介女子,但她心懷天下。

容昭坐在對麵,神情平靜從容,微垂眼眸,無波無瀾,似泰山壓頂而麵無改色。眉心一點紅痣,分明是不染塵埃的謫仙人,可卻又心懷天下。

仿若這一世,真是天上之神於凡塵渡劫。

容昭見他不說話,看著他,認真道:“五殿下,報紙已經發出,皇上和滿朝文武都已經看到,我希望殿下不要阻我……”

裴欽猛地站起來,呼出一口氣,聲音沙啞:“我一定會阻止,你知你心懷天下,施粥、捐款,隨你做什麼,但入朝為官,不行。”

他頓了頓,喃喃:“你已足夠危險,我不能再看著你萬劫不複。”

說完,他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容昭看著他的背影,長長地歎口氣。

——其實裴欽挺在意她的,可惜,他還是不相信她有能力應對一切。

-

第二日大朝會。

調兵遣將,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朝上天天吵成一鍋粥,今天是這個事情,明天是那個事情。

一會兒是關於戰爭的觀點矛盾,一會兒是三位皇子黨的爭鬥……

朝會,是吵架會。

永明帝又聽到彙報沒錢,各部行動都要錢,而且都是往多了要,戶部又拿不出那麼多錢,就開始扯皮。

錢!錢!錢!

永明帝滿腦子都是這個字,隨即,他突然開口:“諸位愛卿覺得,朕招安慶王世子入戶部,如何?”

眾人齊刷刷看向戶部尚書——徐尚書。

這可真是……

徐尚書是誰?

徐銘誌他爺爺啊!

容家和徐家現在是什麼關係,人儘皆知,且不說永明帝讓容昭入朝的理由,就是這提議……這不是鬨嗎?

徐尚書到底是老尚書,哪怕被人注視著,依舊一動不動,像是什麼也沒感覺到。

有臣子便問;“皇上……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永明帝垂眸,聲音平靜:“我看那容昭能管錢,也能生財,或許適合入戶部。”

滿朝文武瞬間懂了。

這是太缺錢導致打上容昭這個點石成金之人的主意了。

但他們還是想說——這不是鬨嗎?

當即有官員出列,恭敬道:“回皇上,臣認為不妥,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可容世子擅長的是經營之道,而不是管錢。”

頓了頓,他補了句:“容世子花錢還挺厲害。”

彆看人點石成金就想把人攏進來,戶部是管錢,平時就是收稅和撥款,又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容昭會做生意,未必會管錢。

旁的不說,那人是個典型會花錢的主,雲容坊還沒掙到十萬兩,先捐十萬兩。

就這樣的人讓她去戶部管錢,國庫還能好?

永明帝沉默了。

下麵許多人都出來反對,倒不是他們討厭容昭,而是如今朝上局勢混亂,誰知道攪進來一個安慶王府世子會如何?

容昭那個人,出了名的能搞事。

再想想當初她兩次在朝上的“壯舉”……

算了算了,還是讓她在外麵好好呆著吧,他們不太想在朝上看到她。

反對之聲眾多。

永明帝沒說話,顯然還在糾結。

這時,徐尚書出列,垂眸揚聲道:“皇上,戶部缺錢,容世子又有一身本領,臣以為,或許可以一試,許能解決戶部危機。”

滿朝文武霎時間沉默。

——這兩家是真有仇,徐尚書狠人啊。

張丞相眼睛轉了轉,微笑著出列:“皇上,臣讚成,如今糧草隻運走一批,糧價漲了,戶部都快湊不齊下一批糧草,又不好強征苛稅,是該招些有才之人入朝為官,容世子當仁不讓。”

眾人:“……”

這也是個狠人。

從來打仗都要征稅,不然錢從哪裡來?

今日徐尚書還提過一嘴,沒想到張丞相轉頭就說不增稅,不增稅,還讓人搞錢,這不是讓容昭來解決問題,這是坑死容昭啊!

但是,在場沒人反對,全都沉默著,甚至還有不少人附和。

五皇子裴欽已經急死了。

此時,他便直接出列:“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永明帝點頭:“你說。”

裴欽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兒臣以為關大人等人所說有理,容世子有經商之才,可確實無管錢之才,據兒臣所知,容世子平日裡並不管錢。”

“戶部不能經商,有傷我大雁朝朝廷形象,如此,容昭便無入戶部之才,當務之急,還是應當考慮增稅之事。”

徐尚書反對:“容世子有範蠡之才,雖說不曾管錢,但定能管好,百姓可是送其稱號——財神爺。”

裴欽:“除夕夜容世子一言便捐十萬兩,而雲容坊投資二十萬兩,也儘數投入雲容工坊擴建,容昭是財神爺,可也是善財童子!”

徐尚書繼續反對:“這倒無妨,如今戶部實在是沒錢給他散,不如指望……”

兩人對峙起來,寸步不讓。

鹿王微微皺眉,到底出列,“兒臣同意五弟。”

三皇子同樣出列,“兒臣也同意五弟……”

張丞相和徐尚書顯然想坑死容昭,他們還是不想容昭死掉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時便要保一保。

永明帝抬頭,看了眼唯一沒說話的裴懷悲,“謹王認為呢?”

裴懷悲深吸一口氣,緩緩出列。

那一瞬間,他腦海中想了許多,但最終開口,聲音沙啞:“孫兒以為,應當詢問容世子之意,若她願意,可招入戶部。”

永明帝想了想,點頭:“現在便去問問容昭之意。”

他顯然片刻不想等,現在就要聽到消息。

小黃門領旨,立刻匆匆出去。

張丞相眼神失望。

如果問容昭的話,她肯定不會同意。

今日朝堂之上可是將她架到火上,她若是答應,進了戶部,一不做生意,二不增稅,她怎麼搞到錢?

而搞不到錢,豈不是說明她沒有能力?

前途儘毀。

況且,容昭這個年紀進戶部,徐尚書就是她的頂頭上司,這可是仇人。

容昭之前害得徐家搖搖欲墜,若不是徐尚書撐著,徐家已經倒了,便是如今這樣,最有前途的嫡孫也已經毀了。

——徐尚書能不坑死她?

張丞相等人都以為容昭不會答應,然而,小黃門回來送上的消息,讓人震驚。

小黃門:“容世子言,願為大雁朝效力。”

這小黃門很欣賞容昭,他去的時候,是將所有情況都說明白了,包括朝上徐尚書和張丞相所言……

然而,容昭笑著點頭,態度從容鎮定,一口答應,毫無轉圜。

小黃門驚訝,滿朝文武都很驚訝。

永明帝則大笑:“好,好!”

他詢問容昭,容昭還敢應下,說明她絕對有信心搞到錢!

雖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但永明帝十分期待。

容昭,是有大才的。

裴欽滿臉失望,他扭頭看了謹王一眼,眼神帶著殺意。

都怪他!

他們本來可以阻止的,可謹王一句話,就改變了形勢。

裴欽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謹王卻始終一動不動,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永明帝站起來:“宣容昭入宮,謹王,你親自宣旨,封容昭為戶部侍郎,明日便到戶部報道。”

眾人再次一驚。

戶部侍郎!

這可是正三品的官,哪家年輕人初入朝,直接就是三品?

可見永明帝對她有多寄予厚望。

張丞相與徐尚書對視一眼,都不發一言。

——給的越多,要的就越多。

——皇上已經迫不及待讓容昭明日就入職,這是要她立刻弄錢。

她又不會法術,怎麼可能立刻變出錢?

徐尚書冷笑,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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