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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神冰冷:“還有許多百姓,他們皆是證人。”

那天晚上哪有什麼百姓看到?

怪不得容昭回來這麼多天徐家才有動靜,原來是在部署,找“人證”。

容昭倒是也不意外,這家人比她想的還要惡心一些,委實沒什麼好人。

家人被閹了,第一時間不是為家人主持公道,而是想辦法補救和製造證據……清醒到有些冷酷。

容昭心中念頭百轉,臉上卻做出“麵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緊張。

“果然是你——”徐二爺站起來,指著容昭,“你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我們徐家一定會上報皇上,讓皇上處置你!”

容昭梗著脖子:“我沒有,我也有證人。”

徐大人:“你的證人才是偽證,容昭,彆以為能瞞天過海,你不就是想要製造自己還在京城的假象嗎?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有人幫你作偽證,你的那些護衛能抗住刑罰不承認嗎?”

他冷冷一笑:“你偷偷離開京城去變州毆打朝廷命官,又使人做偽證,若是到了天子麵前,我看你還敢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徐二爺補充:“你已犯下大罪,竟然還在報紙上詆毀徐家,容昭,我徐家定要你付出代價!”

他們一個聲音比一個激憤,一個比一個凶狠,似乎真要和容昭死磕。

容昭心中冷笑,真要是死磕,現在就不是在她麵前了。

她麵上梗著脖子:“我雖然確實想打他,但我沒去過變州,徐銘誌還活著,也沒出什麼大事,你們彆想禍害我安慶王府。”

沒出大事?

徐銘誌都被廢了啊!

祝氏連日壓著的火氣克製不住,再加上容昭示弱,仿佛已經被他們拿捏,她身體撲向容昭,聲音尖銳:“我要殺你了!你毀了徐郎,你毀了我……”

容昭看著癲狂的祝氏,勾唇:“我做了什麼?”

她歪歪頭,無辜:“就算我真打了徐大人,那又如何?徐大人欺負我五姐姐,我打他最多被皇上斥責,又不是沒有打過官員的勳貴,我又不入朝為官,名聲差點就差點。”

祝氏:“你根本不是打了徐郎,你是閹了徐郎——”

老夫人皺了皺眉,手一抬,“讓她到一邊去,安靜些。”

剛剛容昭仿佛已經被他們威脅,漏了破綻,而這裡隻有他們徐家人和容昭父子,說出徐銘誌真實傷情,倒是也無所謂。

容昭笑了。

徐家人死死盯著她。

容昭繼續笑,笑著笑著站了起來。

她伸出手,撣了撣衣服,雲淡風輕喃喃:“看來徐公子真是廢了,一個被閹了的徐公子,還能當知府嗎?”

徐老太太氣得抽搐:“胡言亂語!”

容昭臉上笑容不變,歪歪頭:“說吧,你們到底要什麼?”

徐家會上門,會說這麼多,卻不直接找皇帝做主,這是不願意將徐銘誌的傷勢公開,同時還要容昭拿出能讓他們家滿意的條件……

——這也是容昭一開始就說這家人惡心的根本原因。

徐大人冷笑:“我們要你付出代價,你毆打朝廷命官,整個安慶王府都要給你陪葬!”

容昭看著他不說話。

如果真是這個態度,就不會站在這裡。

而且從容昭剛剛問出那句話起,原本暴怒的眾人雖然還板著臉,氣氛卻又有些不同了。

容昭從出現到與他們寒暄,臉上一直都是掛著笑容,此時卻突然沉下來,厲聲喝道——

“徐家欺負我五姐姐,竟然還想倒打一耙,委實不要臉。”

“來人,將徐家人給我轟出去,再不許他們登安慶王府的門!”

徐家人一怔。

他們顯然沒想到容昭突然變臉。

然而容昭要的就隻是祝氏口中那句話,親口承認徐銘誌已經被閹了就好。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便不需要再與他們虛偽。

徐家人多,但安慶王府的下人以及容昭的一百個護衛,人更多。

在徐家人憤怒與愣神中,將人給轟了出去。

容昭跟在後麵,看了徐二夫人以及徐銘峰、徐銘照一眼,涼涼道:“哎呀,孩子多可真好,徐銘誌毀了,徐家還能再選一個人頂上……”

徐家嫡長孫徐銘誌是家族寄予厚望的人,這年頭就是如此,嫡長子擁有最高待遇。

而一般家族裡麵的晚輩不會都入朝為官,朝廷也不想見到那一幕。

有了一個領頭的,剩下就都得做其他,就算為官,也是小官,未來生了孩子,就要成為分支。

徐二爺已經快成分支了。

徐銘峰與徐銘照也沒有大好未來,徐銘誌年紀輕輕就是知府,整個徐家的資源都傾斜在徐銘誌身上,如果兄弟們關係好也就罷了……

這兩位從進屋到被趕出去,就沒表現出多大的憤怒,也沒怎麼說話。

關係不好。

徐銘誌倒了,下一個支棱起來的不就是他們嗎?

而且,徐銘誌這次倒得雖然丟人,卻也隻是丟人,是被安慶王世子下了黑手,皇上甚至可能會彌補徐家……

果然,徐二夫人、徐銘峰、徐銘照三位,皆是微微一頓。

容昭將種子埋下去也就不在意了。

發芽是驚喜,不發芽也不影響她的計劃。

徐家人被攆出安慶王府,這動靜可不小,引得外麵不少人駐足觀看。

容昭站在門口,十分沒有形象地大罵——

“你們徐家徐銘誌寵妾滅妻,虐待我五姐姐,不知道被誰給閹了,成為太監,竟然還想要賴在我頭上,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從今天開始,我們安慶王府與你們徐家沒有一點關係,關門!”

兩句話,信息量好大。

容昭說完倒是瀟灑關門了,但徐家人還站在門口,聽到這大嗓門的一句話,簡直如遭雷擊,站都站不穩。

周圍,所有人都悄悄看著他們,指指點點。

“胡說!”

“他胡說八道!”

徐家人氣得跳腳。

-

當日,消息就如同病毒般瘋狂擴散,眨眼間就傳遍了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哎,你們聽說了嗎?戶部尚書徐大人之孫徐銘誌,就是在變州當知府的小徐大人,他竟然被人給閹了!成了太監。”

“啊?誰乾的?怎麼這麼大膽?”

“不知道,但是徐家人說是安慶王府世子容昭。”

“容世子不認,直接將徐家人給趕出來了。”

……

“聽說,戶部尚書徐大人之孫徐銘誌被人被閹了,成了太監。”

“啊?怎麼回事?”

……

“什麼?!徐大人被歹人閹了?!”

“什麼歹人啊?”

……

“徐大人成了徐太監!”

……

“最新消息!徐銘誌確實被閹了,他弟弟被人纏著詢問時,衝動承認了!”

“天啦,竟然是真的。”

……

“最新消息!!知道為什麼徐家人說是容世子乾的嗎?”

“為什麼?”

“因為徐大人寵妾滅妻,半個月以前,容世子的五姐姐回京,在安慶王府養病,六日後,徐大人就在府上被人給廢了,他那妾祝氏親口承認被廢的,還說看到容世子動手!”

……

乍然間聽到這消息,什麼徐大人,什麼小妾,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

臥槽,原來是這兩貨!!

第二反應就是——

寵妾滅妻,這是遭報應了?

想想被創的三個故事,許多人湊在一起,開始嘀咕。#思#兔#在#線#閱#讀#

“所以那三個故事的原型就是這徐家?徐銘誌寵妾滅妻,把妻子折騰得活不下去,妻子的弟弟就上門報複?”

“我怎麼覺得他活該呢?如果那妻子沒人做主,豈不是要和故事當中一樣,最終慘死?”

“你胡說,容世子都說了,與他無關,他那幾天都在京城,徐家是找不到人,拿世子當替罪羊要好處呢。”

“對對,我也記得容世子一直在京城,前些日子還看到他,之前不是容世子差點被男子調?戲過?哪有時間去什麼變州。”

“這徐家感覺真不是什麼好人。”

……

女子們就要更義憤填膺一些。

“且不說根本不是容世子做的,就是他,那又如何?”

“徐賊那種折辱妻子的畜生,就該讓他沒有好下場,成為太監?哈哈哈哈活該!”

“可不是,爽了爽了,這結局我喜歡。”

“一想到那三個故事的後續是姐姐回娘家,丈夫遭了報應成為太監,我就開心,哈哈哈。”

“哈哈,我也喜歡,活該!”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原來還能閹了那賊子!”

“諸位先莫要高興,那徐家顯然是想嫁禍容世子,且不能讓他們如願。”

“那我們能做什麼?”

……

那位之前氣得撕報紙的小姐站起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來人,準備紙筆,我要給報社投稿詩作,罵一罵那天殺的徐賊活該!”

他們當然知道容昭之前的三個故事是含沙射影,但那不影響他們被創過後的本能反應。

首先,容五娘如果沒有被欺負,容昭乾嘛編故事?這年頭女子天生弱勢,丈夫倒黴,妻子就要跟著倒黴,如果不是真有大仇,不會編故事詆毀姐姐的丈夫。

其次,就算容昭真閹了徐銘誌,能讓風光霽月的安慶王世子乾出這種事,徐銘誌肯定做了大惡啊,惡到寧願閹了姐姐的丈夫。

最後,到底是不是容昭乾的,還真不一定,如果不是容世子乾的,這徐銘誌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人閹了?

徐家人當然聽到這些流言。

現在都不是“要不要承認徐銘誌被閹”的問題,而是徐銘誌的名聲、徐家的名聲。

這件事徐銘誌是“受害者”,卻被人說是活該。

徐家人自然不服。

他們家也出來解釋:“徐知府還在變州,傷勢到底如何,還不能確定。徐知府是當地有名的好官,沒有欺辱容五娘,更沒有寵妾滅妻!”

“什麼?容世子為什麼要針對徐家?我們也不知道,應當是護姐心切,但也不能衝動行事,那容五娘是個霸道的,她分明不能生育,卻不許徐知府……”

百姓們聽到這裡,卻是聽不進去後麵的話。

不能生育!

故事是真的!

——完全對上了!!

不要小瞧了ptsd,一聽到正妻不能生育,還有什麼徐大人、小妾的,腦海中本能閃過那幾個故事……

後麵的也不用聽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他活該啊!

-

百姓們議論紛紛,消息沸沸揚揚。

達官顯貴們都在吃瓜。

當然,也有很多人皺了眉,這件事如果真是那容昭乾的,就絕對不能這麼算了,閹了朝廷命官,怎麼能輕輕鬆鬆放過?

皇帝自然也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