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應下。
房間裡麵,熱門的話題逐漸又從謹王轉到了容昭身上,謹王畢竟才回京,而且還沒人見過,但容昭身上這身衣服……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晃人眼!
“容世子,你這身衣服是府上做的?”
“是你們府上的繡娘嗎?這手藝可真好。”
“不知道我們府上的繡娘能不能做出來……”
“是呀,可真好看。”
……
這群年輕的二代們,眼巴巴看著容昭,像是沒見識的土包子一樣,這一刻滿臉都寫著——
好好看,想要同款!
求穿同款!
張長言看著容昭的衣服,也有點眼饞,“是很好看,上麵的繡了什麼?怎麼是從未見過的紋路?是花還是草?”
他說著,手上扒拉著容昭的披風,在披風裡麵的領口處,看到了同樣的紋路,張三驚訝:“咦?這上麵也有紋路,這到底是什麼花樣啊?”
時下人喜歡繡花鳥以及草木,他們這些二代們雖然不會繡花,但他們了解“潮流”。
女子衣衫多繡花,他們的衣衫多繡草木與鳥兒。
但容昭之前喜歡穿繡了文竹的衣服,以至於如今文竹花樣風靡京城,幾乎人人身上都有繡著文竹的東西。
今天容昭這身衣服上的紋路十分奇怪而不規則,卻又很好看。
他們甚至認不出是什麼,就隻能詢問。
聞言,容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聲音帶笑:“這不是什麼花樣,這是招牌。”
眾人一愣:“招牌?”
“是的,招牌,之前懸賞有才之人時,安慶王府上也招來了許多繡娘,後來很多匠人的家眷也歸到繡房裡麵,安慶王府的繡娘人太多了,於是,平日裡就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她們所在的繡房。”
容昭伸出手,沾了點茶水,輕輕在桌上寫下兩個字,“為了方便管理,我給繡房取了個名字——雲容。”
眾人全都認真地看著桌上那兩個字。
容昭繼續說道:“雲容,取自‘雲想衣裳花想容’,同時,‘容’字也代表著我容家之意,安慶王府的繡房就被稱為——雲容坊。”
“那這與紋路有何關係?”張長言不理解。
裴承訣緊緊盯著那兩個字,又看向容昭衣服上的紋路,突然驚訝道:“這紋路竟然是‘雲容’兩個字!”
容昭笑著點頭:“對,是雲容兩個字,隻是我們將兩個字改了改,畫成好看的紋路,所以我這衣服上的紋路是雲容二字。”
頓了頓,她又指著披風內裡的領口處,“這裡的紋路是‘雲容’,你看花樣旁邊還有一個‘坊’字,代表著這件衣服出自雲容坊。”
眾人瞬間沉默。
——真是好巧的心思!
這是第一反應,第二反應便是:完蛋了,這可就不好學了去。
如果隻是花草紋路,在這個朝代,大家覺得好看,大家就可以學了去,可這是一個招牌!是安慶王府的繡坊!
難道他們要把安慶王府的繡坊名字讓自己府上的繡娘繡出來?
趕潮流的諸位二代們也覺得不太對頭了。
這就像是容昭今天穿了件好看的衣服,大家可以學了做出來,自己穿。
但安慶王府的招牌霸氣,他們也能學了去嗎?!
——自然不能。
雖然沒有限製,但莫名怪怪的。
就像是彆人將名字繡在身上,自己也去將彆人的名字繡在自己身上?
雲容坊的東西,他們自己做出來,還繡上“雲容坊”的招牌,越想越怪……
可要是不要這個紋路?做成自己府上的招牌?
能好看嗎?
“雲容”這兩個字看起來簡單,可設計成這樣好看的紋路,放在衣服上這麼漂亮,那可就很有難度。
他們府上未必做得出來。
張長言心中一動,雲容坊?
容昭莫不是又要做什麼生意?他總是不太相信這家夥突如其來的動作……
他眼神狐疑:“你那雲容坊,莫不是要賣你身上這衣服?”
容昭坦然搖頭,甚至有些驚訝:“不賣衣服,張三兄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那眼神,似乎張三誤會了她的意思。
張長言:“……”
總覺得容昭這個人不會做無用功。
又是改名字,又是做衣服……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裴承訣像是想到什麼,試探問道:“阿昭不賣衣服,那若是我們想要借府上繡娘一用,做出這雲容坊的衣服,可否?”
裴關山一向低調,但看了眼容昭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眼饞,忍不住補了句:“我們可以付報酬。”
——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買衣服。
然而容昭搖著扇子,輕輕一笑:“大家都是兄弟,我府上雲容坊本來就是給我做衣服的,諸位想要,隻要將布匹、衣料送過去,我便讓繡娘幫你們做一件,哪要什麼錢啊?”
眾人:“?”
白送?這麼慷慨好說話?
張三覺得不對。
就容昭這請客都隻舍得請他吃兩碗麵的人,怎麼可能給他人白做衣服?!
這壓根兒不是容昭的作風。
肯定有詐!
甚至這家夥恐怕又要算計人了。
他緊緊抱著披風,決定絕不要掉入容昭的陷阱當中。
其他人卻是已經相信雲容坊是給容昭做衣服的,而容昭康概,願意免費給他們做衣服,當即便七嘴八舌感謝起來——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容世子當真爽快,我今日回去就讓人將布料送去。”
“世子,你這件披風我也喜歡,真好看。”
“世子慷慨,來,喝杯茶,今日這茶我請了。”
……
眾人在七嘴八舌感謝。
張三卻堅信容昭肯定有其他目的,瘋狂叮囑自己不要掉入陷阱……
而裴承訣與裴關山也同樣覺得有一絲違和,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
——容昭這是要做什麼?
容昭端起茶盞喝茶,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這群家夥看來是兜裡又有錢了,竟然都要請她喝茶了……
-
容昭的目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她當日穿那麼一件衣服打馬而過的畫麵卻被人廣為流傳,甚至還有人寫詩作畫來讚美容昭的風姿。
一時之間,風頭無二。
女子們聚在一起時,小心議論——
“昨日容世子著新衣路過,你們也有人瞧見?”
“沒,我隻是聽聞很是雅致俊秀。”
“雅致俊秀?那可是真的太謙虛了,沒說出容世子昨日之姿!”
“怎麼?你親眼見到了?”
“我昨日確實看到了,豈止是風姿綽約,簡直是——謫仙人下凡,若是、若是此生……”
……
那女郎已經紅了臉,引得其他人紛紛打趣。
其中一女郎道:“諸位莫不是忘了,那容世子祖母可是說過,要給容世子多納幾房妾室……”
當初也是因為這個,許多女郎不看好容昭。
剛剛那女郎依舊紅著臉,垂下頭:“若是容世子……也無不可,便是妾室也……”
聲音越來越小,周圍的人卻是越來越驚訝。
這得好看到何種程度,才會覺得給容昭當妾也沒問題?
不過……
想想容昭一直以來的行事,進了安慶王府,哪怕隻是後院之一,容世子應當也會善待自己吧?
正在眾人好奇之時,有人進來稟報:“據說今日四大親王與容世子約見,四大親王已經去福祿軒了,容世子待會兒就要去赴宴……”
眾人齊刷刷站起來:“走走,我們且去看看!”
於是,這一群小姐們戴著帷帽,坐著馬車,前往去福祿軒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看容昭。
那衣服到底有多好看?
不止她們,其他府上的小姐夫人,以及昨日未曾見到的郎君們,全都出門了。
——湊熱鬨,人之常情。②思②兔②網②
大雁朝沒有正規的科舉,自然也就沒有狀元遊街,所以,無數夫人、小姐、年輕郎君占領整條街茶樓二樓,還有百姓等在街邊的盛況,這真是第一次出現。
比昨日謹王回宮還要熱鬨。
裴承訣與裴關山也在,兩人對視一眼,眼神複雜。
身後,有人喃喃,說出所有人心聲——
“這容世子,當真是招搖,也當真是……令人豔羨。”
引得京城為自己轟動一次,這些世家子簡直是夢都不敢夢!
而容昭,她做到了。
若是自己也有那一天……
瞬間,眾人陷入了瞎想。
當日黃昏,雪剛下那一刻,容昭騎著白馬,穿著昨日那一身衣服,再次從街上打馬而過。
甚至她今日為了更加好看,畫了個%e8%a3%b8妝,襯得整個人越發光彩,如謫仙人下凡。
一路上,驚呼聲不斷。
那些女郎們失了態,全都打開窗戶,露出驚豔之色。
一個人這樣做有些丟人,但若是所有人都這樣做……
那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容昭走過這一路,女郎們幾乎沒有遮掩,全都在窗口看,街道、茶樓二樓、茶樓門口,全都是人。
不知道是哪位女郎先丟出一朵絹花,之後無數的絹花、手帕、荷包,朝著容昭丟了過去。
——擲果盈車,從來都是風雅之事。
隻是這個朝代還未有過這樣的事情,容昭覺得,從今日開始有,不晚。
容昭輕輕避開,身姿如風,偏頭朝著二樓的女郎們微微一笑,霎時間,驚呼聲與兩旁百姓失態的叫聲不斷。
“啊啊容世子!”
“世子看我,奴家乃是……”
“容世子!”
“世子看我了,他在看我!”
……
便是一些大膽的夫人們也丟出了果子,擲果盈車,不過如此。
劉婉君在二樓看著這一幕,輕輕歎口氣。
女郎們被容昭風采折服,世家子們雖然也覺驚豔,卻還是有許多人忍不住酸溜溜道——
“這些人在做什麼?”
“這些女郎們怎麼連禮義廉恥都不要了?”
“招搖過市,委實、委實不雅!”
“是呀,太招搖了,一男子,竟比女子還要愛俏!”
……
他們口中酸得很,心裡卻想:可惡!為什麼不是自己!
——他們也想要啊!!
-
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擲果盈車,女郎歡呼,好不快意,也好不令人豔羨!
容昭又這麼遊街一次,這回關於容世子“風采”的議論,徹底傳遍京城,甚至傳入宮中。
謫仙人下凡,這是京城人對容昭的評價。
據說,有女郎言:“若嫁容世子,不枉生的女兒身。”
許多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媒人”再次行動起來,那些世家大族的老夫人親自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