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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很受百姓喜歡,永明帝都不敢直接說關掉報社,而且,報社還是三位皇子所有,他能點頭?

陳禦史被噎了一下,隻得道:“這倒是沒有……”

容昭似笑非笑:“那你這不尊聖意的彈劾就沒道理了。”

陳禦史被堵得說不出話。

另一位朝臣懟道:“皇上前日讓你收斂一二,注意分寸與體統,可昨日報紙竟變本加厲!”

容昭理直氣壯:“胡說,我注意了。”

——無賴!

陳禦史咬牙切齒,聲音帶著惱怒:“你注意什麼?報紙上的內容引導百姓們議論朝廷命官,非議朝堂,容世子你包藏禍心。”

容昭微微笑:“哦,是嗎?百姓議論朝廷命官?我怎麼沒聽到?”

陳禦史:“你莫要裝傻,我們都聽到了!”

容昭繼續微笑:“那百姓們說了什麼?你們都聽到了什麼?”

陳禦史:“……”

說他不是個好人,說他做過的一些不好的事……

這讓他怎麼說出來?

陳禦史當即就脹紅了臉,張了半天嘴,說不出一個字。

見他“答不上”,容昭笑容逐漸嘲諷:“陳大人,你這就沒道理了,你說百姓非議你,你卻又說不出來他們說了什麼?你莫不是冤枉我?”

她神情變得可憐兮兮,微微蹙眉,一臉被冤枉的委屈。

看得人牙酸。

“胡言亂語!”陳禦史被氣得手都在顫唞。

他哪裡冤枉她?

他一點也沒有冤枉她!

戶部尚書緩緩開口:“那報紙之上,終究議論著朝廷命官。”

容昭搖頭:“君子坦坦蕩蕩,事無不可對人言,若是問心無愧,怎麼會怕百姓們非議呢?”

戶部尚書正要開口。

容昭一臉無辜,反問:“尚書大人,你怕百姓非議嗎?”

戶部尚書:“我自是不怕,但——”

容昭不聽,轉身看向陳禦史,步步緊逼:“陳大人,你怕百姓非議嗎?”

陳禦史:“我當然不怕,可——”

容昭已經又看向了其他人,“你呢?”

……

她一連問了數個人,每個人第一句肯定都是“不怕”。

畢竟,容昭說了,君子坦蕩,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不坦蕩,豈不是有見不得人的?

朝堂之上,誰敢承認?

容昭問完,攤手:“你們都不怕百姓非議,那為何還彈劾我居心叵測?至於動搖民心……”

她的神情突然冷了一下,嘲諷一笑:“我容昭所做之事何曾動搖民心?你且去京城走走,看看京城日報是動搖人心了,還是安穩人心!”

“強詞奪理!”周大人抬手指著她,氣得脹紅了臉,“你故意寫某大人,引得百姓非議朝廷命官,竟然還說自己不是居心叵測?”

“為什麼會有議論之聲?無非是百姓們好奇某大人是誰,他們爭論某大人是哪位大人,這就是非議嗎?我會寫某大人,還不是因為諸位不允許。”容昭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張丞相神情一凜。

這容昭可真是巧舌如簧,分明是第一次上朝,卻像是久經朝堂,每一次回擊都能堵得人啞口無言。

你明知道她在強詞奪理,可你就是沒辦法反駁!

想要反駁她,就要說百姓們怎麼議論自己,可那些內容能拿出來說?找死啊。

有些大人已經沉默了。

他們不準備在“非議朝堂命官”這件事上與容昭爭辯,畢竟,目前還沒寫到他們。

陳大人還在據理力爭:“朝堂之事,就不該由百姓議論,有損我大雁朝顏麵!”

容昭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軟和下來:“好吧,那我以後讓報社注意些,不再寫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

剛剛還舌燦蓮花,突然就開始認錯,讓許多人都怔住。

容昭變臉太快了。

幾位準備一肚子話要爭辯的官員突然就噎住,憋得難受。

她願意讓步呢?

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

不對,容昭說不再報道朝堂之事,沒說不再報道官員。

他們的目的就是不能報道官員啊!!

周大人:“胡攪蠻纏,官員也應當不再非議!”

“是呀,議論命官,有損朝廷顏麵。”

“容世子,你若是想改,就當不再報道任何朝堂與官員之事。”

“對,還請皇上明鑒。”

……

容昭剛剛還軟和下來,此時又斜睨他們一眼,輕嗤一聲:“你們說報紙不能寫官員名字,我改了,你們說報紙不能寫朝堂之事,我願意改。你們又說不能寫某大人,因為會引起百姓非議,可哪裡有百姓非議?又非議了什麼?你們怎麼說不出來?”

她鳳眼中滿是嘲諷,抬著下巴,垂著眼眸,朝著皇上行禮:“皇上,昭算是明白了,無論報紙上報道什麼,哪怕沒有一句詆毀之言,某大人還是要反對,他們不是反對報紙內容,而是反對報紙的存在!”

又是某大人……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像是中了一箭。

某,這個字聽起來就讓人不爽。

容昭拔高聲音,鏗鏘有力:“皇上!百姓們冬日無事,看看報紙,聊聊時事,便無心生亂,這是安穩民心之盛況;百姓們跟著報紙學認字,為大雁朝培養有用之才,這是利國利民之壯舉!明明都是好事,竟然還是有大人不願意報紙存在,這是什麼?這才是居心叵測啊!”

她抬手,行禮,恭敬道:“皇上,容昭請皇上徹查,將居心叵測之人揪出來,避免危害我大雁朝!”

——倒打一耙!

“某大人”都要被氣死了。

陳禦史聲音激動:“皇上,臣絕無此意,報紙可以辦,可以寫,但是不應當寫官員之事!”

周大人點頭:“對,我們沒說不辦報紙,隻說不寫官員。”

容昭還是那句話:“君子坦坦蕩蕩,事無不可對人言,陳大人,周大人,你們到底為什麼反對?彆說什麼有損朝廷顏麵,百姓們說什麼影響顏麵了?”

陳禦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可惡的語言陷阱!

你若是坦蕩,就不怕人議論,你若是想說有損顏麵這樣的套話,那你就具體說說,百姓們議論了什麼?

——這是讓他們無話可說!

——耍流氓!

分明是強詞奪理,可就是沒辦法反駁。

陳禦史氣得顫唞。

還有官員想要繼續爭辯。

張丞相深吸一口氣,出列,緩緩開口:“容世子,且不談是否有損朝廷顏麵之事,報社聘請女子一事,你又如何說?”

官員自己有小尾巴,不敢說百姓們議論他們什麼,被容昭借機堵嘴。

那女子為編輯之事呢?

報社聘請女子,甚至有王府側妃,讓她們拋頭露麵審核報社內容,這又怎麼說?

——這可不是能強詞奪理的!

張丞相眼神冰冷,深不見底的狹長眼眸看向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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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容昭:我,一個成功的二五仔。

第66章 一更(修)

朝堂之上瞬間陷入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容昭, 等待著她的回答。

容屏心中一緊,這才是容昭最大的麻煩,聘請女子做編輯, 且其中還有安慶王府側妃與未出閣女子。

什麼拋頭露麵?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管理報社,負責京城日報每日的內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就如今來說, 議論他們這些朝臣、天下大事的報紙內容, 出自女子之手。

那些賣新聞依舊投稿的文人,審核之人也是女子。

這不是簡單的工作, 而是掌握了權利。

這才是核心矛盾點。

然而容昭心中早有準備,此時聞言,並無絲毫意外,反而詫異道:“聘請不到合適的男子, 為什麼不能聘請女子?我請她們為我幫些忙, 這有什麼問題?”

——轉移焦點!

有人心中吐血, 這是幫忙不幫忙嗎?

這是給予女子比男子更高的權利, 給她們評判朝臣、評判文人的權利。

張丞相可不會被她糊弄,他神情不變,淡淡道:“京城日報有許多文人投稿, 你卻聘請女子,讓文人筆墨被女子評判,這不是讓天下文人恥笑嗎?”

他一開方向,眾人立刻七嘴八舌批判起來——

“一介女流,怎麼能擔任報社編輯, 評判文章?”

“女子決定報紙內容,貽笑大方。”

“容世子, 你還想報社報道朝臣之事,怎麼?這也要讓女子來評判?讓女子議論朝政嗎?”

……

這些人,嘲諷聲拉滿。

容昭依舊不意外,她眼中微冷,聲音如常:“你們是不是沒有了解報社選拔編輯的過程?”

朝臣一怔,聲音戛然而止。

容昭緩緩從袖子當中抽出一疊紙,嘴角緩緩上揚:“報社聘請編輯與當初福祿軒聘請掌櫃一樣,由我出題,他們答題,答對且出眾者,選拔為編輯。”

她麵露無奈:“這是他們的答卷,我按照名詞錄取,有三名女子,其餘七名皆為男子,你們可以看他們的答卷。”

容昭伸出手,小黃門立刻拿起來,送到上首皇上麵前。

朝臣們麵麵相覷。

容昭露齒一笑:“諸位大人莫要著急,容昭已經準備好許多份,若是好奇,你們都可領取一份來看看。”

朝堂之上,她沒辦法一拍手就有人抬著東西進來。

但是沒關係,她有爹。

容昭一拍手,容屏屁顛屁顛將手上抱著的東西交給侍衛,侍衛遲疑。

皇帝手一抬,侍衛立刻垂眸接過,開始分發答卷。

有了報紙之後,容昭就有一個刻印坊,讓匠人將答案雕刻,印多少份都可以。

於是,朝堂之上,人手一份。

張丞相拿著答卷,當即臉便沉下。

容昭這是有備而來,剛開始來時一臉茫然,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但看這答卷……怕是早就開始準備!

昨日收到消息連夜準備,還是在昨日報紙發布之前就開始準備?

容昭……到底要做什麼?

張丞相越想越心驚,敷衍地看了幾眼手上答卷,心更沉了。

旁的不說,那三位女子的字跡就要漂亮許多。

尤其是安慶王府白側妃,一手字漂亮而有風骨,字跡與報社字跡相似,看來報紙一開始就是臨摹白氏的字……

再看內容,當真是越看越心驚。

容昭的話適時響起,十分無奈:“哎呀,昭也沒有辦法,她們確實要答得更好,難道我還能說——你們答得好,但我們要答得不好的人嗎?”

她選中的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豈會害怕考核?在報社開張之後,她選拔編輯時,也讓她們參與了考核。

當日她便為這一天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