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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

本想打王府一個措手不及,萬萬沒想到,竟被突然出現的容昭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且……

他說兄弟隻是借口,怎麼安慶王世子也稱他為兄弟?

容昭“病弱”地咳嗽兩聲,看張長言的眼神依舊親切,“我與張兄雖然隻有兩麵之緣,但神交已久,早就想結識張兄,今日張兄主動上門,容昭很是高興。”

原主鮮少出門,對外人的記憶很少,但張家和容家有仇,安慶王時不時在家大罵張丞相不做人,關於他們家人,容昭沒見過卻也知道。

張長言大容昭兩歲,都是老來子,被慣壞了。

今日張丞相選他大喇喇闖入王府,按照張丞相的性子,一定不會讓人挑出錯,所以這張長言的標簽是——莽撞。

莽撞之人會闖入王府送醫,不是毫無道理。

張長言撞上原主“病逝”,到時安慶王府的“秘密”就能震撼京城,不會有人在意張長言強闖王府。

就算有人彈劾,也最多被斥責兩句。

但這也是容昭的機會。

將這麼一個家夥送到她麵前,容昭還能應付不了?

張長言還沒回過神,又是一愣,他沒想到容昭竟然將他剛剛的話當真,還真早就想結識他,自己的一腔惡意竟對上一腔善意。

清了清嗓子,張三公子尷尬開口:“世子過譽,我在京城確實……”

背後,張府隨從急了,壓低聲音提醒正事:“三公子,丞相讓帶了太醫。”

“太醫?”容昭眼睛一亮,直接將張三公子的話阻斷,“太好了,府上兩名太醫正巧不知如何為父親開藥,新來的太醫可一起為父親看診,特意送醫,張兄,你果然是我好兄弟。”

張長言頓住,“太醫是為世子診治的……”

容昭搖搖頭,大義凜然:“容昭身體自己清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還是先為我父親看病。”

她扭頭,直接吩咐:“還不快帶太醫去看看父親。”

好不容易請來的太醫,哪能就這麼帶走?

張長言阻止:“等等,先看——”

容昭眉頭一皺,看向張長言,眼神懷疑:“張兄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闖進王府,是有其他心思而非善意?”

張長言趕緊否定:“當然不是。”

容昭繼續反問:“難道張兄認為兒子的身體竟然比父親的身體更重要嗎?”

這簡直是上綱上線!

皇帝重視孝道,張長言要是敢承認,那就是不忠不孝,是可以直接被皇帝斥責的程度,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張長言被懟得無話可說,隻能囁嚅著:“可是……”

握著他手臂的容昭瞬間鬆開手,麵色肅穆,神情冷淡:“看來是我一腔熱情錯付,張三公子來者不善啊。”

“報官。”她轉身看向小廝,“張三與我不熟,卻硬闖王府,又對長輩不敬,還請京城縣令為我容家做主,容家滿門英烈,竟遭如此對待。”

越扣帽子越大。

張長言白了臉,一把抓住容昭手腕:“等等!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容昭看向他握著手腕的手,麵無表情:“如果沒記錯的話,張三,你並無爵位在身,不敬世子,罪加一等。”

張長言下意識鬆開手,臉更白了。

這可和剛剛硬闖東院不一樣,剛剛硬闖是張三公子有恃無恐,現在少年郎容昭好好出現,張長言對自己知道的消息產生懷疑,容昭越是坦然,他就越是心虛。

如果消息是假的,那報官之後,他怕是真的玩完。

容昭:“還不快去!”

石頭愣了一下,忙高聲應道:“是。”

“等等!”張長言咬牙,“我當然是一腔好意,徐太醫,還不快去為安慶王看診。”

如今局麵,隻能放棄用太醫驗證容昭。

話音落地,趙氏立刻使眼色,兩個小廝拉著徐太醫就走。

張三公子帶來的隨從急得團團轉,想說什麼,容昭掃一眼,他便莫名脊背發寒,縮縮脖子。

容昭重新拉住張長言手臂,笑了:“看來是我誤會張兄,來來,與我進去喝杯茶。”

這變臉速度之快。

“不用。”張長言扯了扯嘴角。

一切都與預想不同,他現在隻想全身而退,回去與父親商量。

張三這個腦子確實不夠好使,處理不了現在的局麵。

容昭沉下臉:“張三這是不給本世子麵子?那還是報——”

“喝喝,我喝。”張長言趕忙改口,蔫頭耷腦,哪還有之前的氣勢。

容昭看向老王妃:“祖母,容昭先與張兄閒談一二,再去向祖母請安,可好?”

趙氏能說什麼?

這種情況下,她隻能僵硬點頭,緩緩開口:“去吧。”

容昭將張長言帶進堂屋。

而外麵,白氏壓低聲音,急道:“好不容易應付過去,世子怎還把人留下,萬一被看穿可怎麼辦?”

趙氏沉著臉:“還有其他辦法嗎?今日若不是容昭,安慶王府已經萬劫不複。”

這時,趙嬤嬤湊上前,小聲道:“太妃,世子剛剛吩咐,張丞相能收到消息定是有人報信,世子讓太妃儘快將人找出來。”

趙氏神情一冷,眼中凶光畢露,咬牙:“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

她的視線移到東院,凶光消失,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擔憂。

-

屋內。

張長言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容昭坐在主位,笑著上下打量他,蒼白的臉上帶著親切。

上一輩子她是叱吒商場的女首富,與人談判超過千場,與她過招的都是商場老油條,張長言這樣的莽夫在她看來就是棒槌。

——送上門可以坑的棒槌。

容昭不開口,張長言就越是毛骨悚然,此時哪裡還懷疑容昭是女扮男裝。

雖說矮小單薄,可這讓人脊背發寒的氣勢,怎麼可能是柔弱女子?

他坐立不安,主動開口:“世子還有何事?我已出來有些時候,該回丞相府。”

“咳咳。”容昭虛弱地咳嗽兩聲,歎口氣,“確實是有事相商。”

她看向張長言,眼神十分友好,好得人——毛骨悚然。

張長言扯動嘴角:“世子請說。”

容昭正要開口,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張長言一愣,下意識看向周圍,卻又想起來,剛剛容世子讓下人都出去了。

“咳咳。”容昭磕得麵色通紅。

張長言就坐在旁邊,到底還是站起來端起茶盞遞給她:“世子,喝點水。”

容昭接過,喝下,重重呼吸著。

一個如此俊俏的少年郎病成這樣,誰看了都得同情,也隻有病成這樣,這些年才會深居簡出,幾乎不與外人打交道。

——那什麼女扮男裝的猜測,似乎越來越不可信。

容昭咳完,聲音虛弱:“我身子骨不好,容家除我之外,又無兄弟,所以父親祖母看得嚴,怕我出事……”

“嗯,應該的。”張長言點頭,這個邏輯非常合理,唯一的男丁,那當然是命根子啊。

不過,容張兩家有仇,他隨口敷衍:“安慶王府確實也不容易,世子保重身體。”

話音落地,容昭猛地看向他,頗為不好意思:“但現下父親病重,容家的家業到底還要我撐起來,我從前不管這些,這幾日才知道王府艱難。”

“嗯,是應該撐起來。”張長言繼續不耐煩應付。

他現在隻想回丞相府回稟,不想聽容昭訴苦。

容昭:“張兄稱是我兄弟,我也信任張兄,所以才找張兄幫忙。”

張長言順嘴:“嗯,是應該幫忙。”

他猛地反應過來,看向容昭,眼神狐疑:“幫什麼忙?”

容昭笑容靦腆,語言直白:“借我些銀兩,渡過難關。”

張長言瞳孔一縮,不可置信。

這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年頭,有頭有臉的官宦人家,哪有管其他人借錢的?

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謫仙公子,開口就是借錢。

更何況,他們應該不熟吧?

“借錢?”張長言震驚反問。▽思▽兔▽在▽線▽閱▽讀▽

容昭看向他,臉上的神情淡了下來:“張兄剛剛可說是我兄弟,若非是我好友,擅闖王府可就是罪。”

威脅!

這絕對是威脅。

張長言臉都脹紅了,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她,咬牙切齒。

他現在確定張父的消息是假的,完全是安慶王府為了坑他們!

容昭這種厚臉皮行為,哪是女兒家做得出來的?

“看來張三果真來者不善。”容昭揚聲,“來人,報——”

“借!”張長言咬牙切齒。

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不出血是出不去安慶王府的門了。

他身上有一百兩左右,但容昭坑他肯定不可能隻坑一百兩,他現在甚至懷疑容昭會獅子大開口,直接“借”一千兩。

按照這年頭的物價,一千兩可以在京城買一座一進宅子。

腦海中思緒紛飛,張長言看向容昭,皮笑肉不笑:“世子要借多少?我隻是張府三公子,多了怕也拿不出來。”

容昭蒼白著臉咳嗽幾聲,看著麵前俊俏郎君,輕輕笑,眼神一如之前般和善友好,雌雄莫辨的聲音溫潤——

“兩萬兩即可。”

張長言:“???”

兩萬……兩?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容昭腦子有問題。

兩萬兩是個什麼概念!

現在整個丞相府都不一定能拿出這麼多現銀。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這絕對是找麻煩!

張長言猛地站起來,怒道:“兩萬兩?你就是把我殺了也沒有兩萬兩!”

他再也不裝了,冷笑:“世子,今日是我有錯在先,但安慶王病危,世子未及弱冠,還是不要做得太過為好。”

安慶王病危,安慶王府即將沒有依仗。

所以京城很多人家已經開始不將安慶王府放在眼裡,張丞相極得皇上信任,背後還有皇後,張長言自然很有底氣。

容昭如果隻要一些錢,張長言不想鬨大,不想給父親找麻煩,願意出。

但這人張嘴就是兩萬兩,那是撕破臉也不能給的數字!

容昭聽到對方“威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生氣,神情不變,“張兄不要急著生氣。”

她抬手招了招,壓低聲音:“你先聽我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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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彆急,先讓我畫個餅。

改好啦,晚上21點日更。

前三章留評每章發88個紅包,開文大吉!

(……希望攢幾天能有88條評論QAQ)

比心心愛你們(づ ̄3 ̄)づ╭

第3章 欠條

張長言本來處於暴怒當中,但容昭就是有奇怪的氣場,她不急不緩一開口,就能讓人靜下心來聽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