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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跟著來。

“小曼拉還是沒有找到嗎?”

池淼無聲地搖著頭,這麼多天一無所獲,也不知道曼拉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伊莎突然一陣頭暈,雙腿發軟,不自覺的屈膝差點摔倒,好在池淼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媽媽,你怎麼了?”

池淼著急地看著伊莎。

伊莎搖搖頭,臉色蒼白如紙,連發出的聲音都是虛浮的。

“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吧,我沒事的。”

看著伊莎強行擠出的一抹苦笑,池淼心疼不已,想到這些天,媽媽一邊照顧爸爸,一邊還要擔心女兒會不會出事,心裡還裝著對曼拉的愧疚。

而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好,也沒能給媽媽一個交代,一陣無力感令她窒息。

但是她不能在伊莎麵前表現出任何負麵的情緒來,現如今,她是媽媽的主心骨,如果她倒下來,那麼媽媽也會崩潰的。

池淼強人心中苦楚,輕聲安撫著伊莎:“媽媽,這些天你辛苦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爸爸這邊有我呢。”

伊莎連連搖頭:“這怎麼行,你剛回來一定很辛苦,我沒事的。”

池淼微微一笑,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聲細語:“媽媽你就放心吧,我沒事的,再說了,我也有很多話想說給爸爸聽。”

伊莎無奈的搖頭,自己的心肝寶貝真的長大了,許是不想池淼太擔心,伊莎同意了,池淼將伊莎送回了家。

車上,伊莎對於人魚灣的發生的事□□言又止,她好奇女兒在那裡都經曆了什麼,但看到池淼不苟言笑的模樣,也悻悻地咽下了疑問。

兩人一路無言,直至池淼將伊莎送回了家。

“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池淼安頓好伊莎以後,就準備離開了。

“好,路上慢點。”

伊莎衝著池淼擺手,看著她揚長而去,直到車影完全消失才走進了冰冷無暖的彆墅。

折返回病房,望著病床上羸弱的池正墨,池淼眼中氤氳起了一層霧氣。

總是氣宇軒昂的英俊男子,何時變成了病弱累累不堪風折的病號?

儘管伊莎把池正墨照顧的很好,這裡的醫療條件屈指可數,但是躺在病床上的池正墨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

她竟一眼看到了父親頭上的白發,第一次,她真正的感覺到,自己長大了,而父親老了。

她做到病床旁的看護椅上,手輕輕覆在池正墨的手上,一陣寒冷,從池正墨的手上傳導過來,席卷全身。

“爸,最近真的發生了好多事,多的我都有些消化不過來,我突然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眼下池家形式複雜,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能力掌管好池家,是否能對得起你和爺爺寄托在我身上的厚望。

爸,五姐死了,我想我應該是恨她的,但是當我看到她痛苦的離去,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抔土,心裡隻覺得悲涼。

眼看身邊的人先後離去,這種感覺真的好無助,爸,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

說到這,池淼壓抑許久的難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可是她又不太想昏迷中的爸爸聽到自己的難過。

聽說,昏迷中的人,他是能聽到外界聲音的,隻不過他自己沒有辦法表達而已,所以她不能讓爸爸擔心。

她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汗,露出一個微笑。

“爸,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謹記你所說的話,我會好好照顧媽媽,遠離人魚灣的一切,你放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池淼的錯誤,她依稀感覺到池正墨的眼睛動了一下,她屏住呼吸想要再次確定奇跡,可他仍是躺在床一動不動,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池淼呼出一口氣。

“爸,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做,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努力好起來。”

一邊說著,一邊為他掖好被子,輕輕的起身,離開了。

池淼上了車,握住方向盤,一時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想好去處。

難道現在去找時泠把欲珠還給她嗎?

池淼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錦布,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麵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泛著淡淡光澤。

這顆珠子還給時泠後,他們是不是就再不相乾?

想到這,一股疼痛襲來,若是早能預知今日,她當時一定會離時泠遠遠的,便不至於如此難受,。

她合起眼,%e8%83%b8口劇烈的起伏著。

池淼回到了久無人住的家,她熟練的在牆上摸索著開關,啪的一聲,整個屋子亮堂堂的。

她虛弱無力的倒在沙發上,整個彆墅隻有自己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

她突然感到了一種無儘的孤獨,心下煩躁,起身從冰箱裡拿去幾瓶酒走向了天台。

天台,泳池的水與月光交相輝映汪汪地亮著。

依稀記得,之前每次回家來天台上的時候都會有一尾人魚從水中冒出朝著自己露出甜甜的微笑,可如今,這一汪水冷冷淒淒。

曼拉被她帶出了人魚灣,如今卻不知所蹤,愧疚幾乎將她淹沒。

她席地而坐,又拿出了時泠的欲珠,看到這顆珠子,她仿佛看到了時泠。

她一個人靜靜的在天台上吹風,相比從前,她真的變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想到這,苦澀一笑。

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在不知不覺中失去。

池淼開了酒,一口猛灌,入口火辣順著喉嚨蔓延至五臟六五。

真是烈酒。

池淼喝的實在凶猛,就像是要接著這烈酒發泄著什麼一樣,由於灌得太快,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

放下酒,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狼狽的笑了。

借著酒勁,池淼鼓起勇氣給時泠打了一個電話嗎,另一邊很快就接通了。

“淼淼?”

另一邊,傳來了時泠欣喜地聲音,在池淼腦海中竟腦補出了她喜上眉梢的模樣。

“你現在怎麼樣?”時泠關心的問。

池淼歎了口氣,另一邊的時泠察覺到了不對勁。

“淼淼,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還是說不出口,乾脆再喝一點酒,又是一口酒下肚,火熱之感襲來,池淼鼓起勇氣。

“我回來了,現在在家,我想見你,你方便過來麼?”

聽到這個消息,時泠欣喜萬分,剛才的擔憂之意瞬間煙消雲散。

在時泠看來,池淼剛才的猶豫大概就是想找但又不好意思找自己,說不定沒見麵的這幾天,池淼也同自己一樣想她一般念著自己。

“我馬上過來。”

時泠興致衝衝的掛了電話。

池淼深呼一口氣,組織著語言,等待著時泠的到來準備將所有事情坦誠布公。

時泠很快就到了,來到天台上時聞到一股酒味,滿臉興奮瞬間僵硬在臉上。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喝酒?

時泠攥緊拳頭,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緩緩踱步,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淼淼?”

池淼應了一聲,時泠走到池淼身邊,見她身旁的酒瓶七歪八倒不禁蹙眉。

“你這是怎麼了?”

時泠柔聲問道,想要靠近池淼一些,但是卻被池淼叫停在原地。

“彆離我那麼近,你在那就好。”

時泠一怔,對池淼這樣的反應有些錯愕。

應該就是喝醉酒的緣故吧,時泠這麼安慰自己,但也還是乖乖聽話,坐在了距離池淼一丈的地方。

“淼淼,你……”

話還未說完就被池淼打斷了,“彆叫我淼淼了,叫我全名吧,聽的習慣些。”♂思♂兔♂網♂

時泠呼吸一滯,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可池淼語氣冰冷,仿若拒人於千裡之外。

“為什麼?”時泠聲音顫唞,哭腔明顯。

池淼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你知道時渺麼?”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泠瞪大雙眼:“她是我小姨,當初就是她把我和媽媽救出來的,後來我去找過她,可始終一無所獲,你怎麼會知道她?你是不是在哪見過?”

除了時漫,時渺就是自己的血親了。

“嗯,見過。你小姨被我爸囚禁了整整十五年。”

時泠愕然,目不轉睛地看著時泠,眼裡滿是驚惶。

“我爸預感到自己出事,所以留給我一個號碼讓我去找一個神秘人,那個神秘人就是被囚禁的時渺。

她告訴我,我爸爸同她做了一筆交易,幫我免除詛咒的影響不至於落的跟池柳一樣的下場,然後,我爸就放她和整個人魚族自由。”

時泠靜默地聽著這一切,眼睛一眨不眨,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見時泠久久沒有回應,池淼歎了口氣,她寧願時泠像恨囚禁了她母親十五年的梁文琪那樣恨自己。

但這些都沒有。

又如何呢,她現在隻需要把心頭珠還給時泠,此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想著,她將攥緊在自己手中的心頭珠遞給了時泠。

“這是你曾經陰差陽錯遺落在我這裡的心頭珠,我們之間的一切大概都是因為這顆珠子而已,現在物歸原主,一切錯誤到此為止吧。”

時泠接過心頭珠,看著這顆潔白的珠子惶然無措。

到此為止?

池淼的意思是,她們要徹底斷絕關係,從此不再往來?

時泠突然感覺到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將自己最心愛的靈魂奪走,她想要去搶,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池淼的話猶如一聲驚雷,劈得時泠束手無措臉色煞白。

池淼語氣中的疏離和冷漠讓時泠無所適從,甚至覺得還不如曾經那個對自己厭惡的池淼。

至少,她是對自己有情緒,是能記得自己的,一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去否定。

就算一開始的愛是因為心頭珠,可那些記憶都是真的,現在的痛苦也是真的,怎麼可能一切都是錯誤的呢?

她慌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留住池淼。

突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了池淼對自己身體的瘋狂。

“淼淼,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就算不喜歡我,也喜歡我的身體,我們試著重新開始好不好?”

時泠一邊說著,一邊急切的伸出手來脫自己的衣服,手剛碰到衣角就被池淼給攔住了。

池淼走到時泠麵前,捧著她的臉,搖了搖頭,“時姐姐,你不該是這樣的,彆作賤自己了。”

四目相對,竟無語凝噎,借著月光,時泠清楚的看到了池淼眼中的冷淡。

她最能拿出來讓池淼沉醉的,她也不再喜歡了。

池淼終於喊出來了她最心心念念想要聽到的時姐姐,可池淼眼中再沒激烈的感情,沒有愛也沒有恨,一片淡然。

她真的放下了。

此刻她竟寧願池淼恨她,覺得自己虧欠她,能讓自己補償她,哪怕保持□□關係,她也甘之如飴。

“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