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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地撲進了顧蘊的懷中,“你終於回來了……”

顧蘊滿身攜著深夜的寒意,她輕輕推開薑梨白,脫下了有些潮意的外袍,才重新將七公主攬入了溫暖的懷裡。

“你看,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

薑梨白的眼淚全蹭在了她的衣領上,她沒有搭話,隻是默默抽泣著。

似乎在表達著她內心的

歉疚與擔憂。

顧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隨後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一路走進了內室,將她放在了被窩裡。

摸到被褥的涼意,她心中歎息一聲,褪下被打濕的裡衣,躺在了薑梨白的身邊。

牽住她軟軟的柔荑後,她聲音又輕又柔地說道:“你是我的夫人,你的父皇母妃便也是我的父皇母妃。他們有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而且你看,我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顧蘊說“你的父皇母妃便也是我的父皇母妃”時,薑梨白心中一陣悸動,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多的愧疚。

她輕輕靠在顧蘊肩上,攬住了她瘦弱的腰,“是,我們是一家人,不該分什麼彼此。”

“隻是,我擔心他們,同樣也會擔心你。”

“而且……你若是因為我的請求而受傷,我會更難受。”

顧蘊明白她的心思,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後,柔聲說道:“是,為了我的公主不難受,我不僅沒受傷,還按時完成了公主交代的任務。”

說到這兒,薑梨白抬起了頭,“父皇和母妃是不是沒事?”

方才顧蘊回來時一身輕鬆,她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果不其然,顧蘊點了點頭:“他們都很好,並未受到薑瑩的虐待和摧殘。”

“隻是皇上仍然在昏睡中,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

顧蘊低聲說起了豫皇的情況,並且將方才乾明殿外發生的事詳細地描述了一番。

“……所以,對於黑衣人的身份,公主可有什麼看法?”

薑梨白在聽到有人要刺殺她父皇時,心再次揪了起來,但在聽到顧蘊說父皇沒事後,便又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聽到顧蘊的問話,她臉色黑沉,輕輕吐出了一口名字:“薑恒。”

“應該就是他。”

現如今能派人進宮刺殺父皇的人,大約也隻有他能辦到了。

可薑梨白也和顧蘊一樣,對於刺殺一事的怪異想不明白。

看樣子,薑瑩還會留著父皇的性命,所以才會派人護著他,這也是那些侍衛一開始十分賣力的原因。

可為何最後又要放黑衣人進殿呢?!

難道她其實並不在意父皇的性命?

薑梨白閉了閉眼,在皇室浸潤多年的她腦子一轉,便有了一個猜測。

“……想要名正言順地登上那個位置,其實並不一定要傳位詔書。”

“隻要父皇殯天,能繼承大統的皇子有了十惡不赦的罪名……如此情況下,她隻要稍微運作一下,便也能坐上那個位置,而不被人在明麵上詬病。”

雖然這法子比起一道正經的傳位聖旨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風險,但在方才那樣的情況下,憑借著薑瑩暗中的勢力,她說不定真的想要試一試。

大概,這也就是最後那些侍衛將黑衣人放進殿內的原因吧?

顧蘊看著七公主一臉糾結,腦海裡想起元貴妃的囑托,便起身拿過方才脫下的外袍,將袖口裡的盒子拿了出來。

隨後遞到七公主的麵前,“這是貴妃娘娘交給我的東西,說是為了不讓薑瑩找到,便由我們保管。”

“還有,通知趙將軍入京護駕的旨意也有了,貴妃娘娘的意思是,今日一早就把消息遞出去。”

薑梨白看著麵前熟悉的盒子,心口一跳,忙接了過去。

打開一看,裡麵放著的正是她們豫國的傳國玉璽。

她緊緊握在手中,既慶幸顧蘊去得及時,又欣慰母妃對顧蘊的信任。

若非如此,恐怕再過不久,這枚玉璽就要落入薑瑩的手中了……

“顧蘊,謝謝你。 ”

她捧著這枚無比珍貴的玉璽,對顧蘊由衷地表達了謝意。

聞言,顧蘊眉頭一皺,有些不滿:“公主,咱們之前不是就說好了,不用道謝的嗎?”

“你是我的夫人,我們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你這樣的話,有些見外了……”

薑梨白聽出了顧蘊語氣裡的受傷,咬了咬唇後,直起身子,一手圈住了她的脖頸。

櫻紅的唇%e5%90%bb在顧蘊的嘴角,香甜的氣息包裹住那張溫熱的薄唇後,她眨巴著眼,小小聲聲地說道:“那這樣的道謝方式,你能接受嗎?”

顧蘊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e5%90%bb,含糊地回應著:“自然喜歡,並且求之不得。”

一%e5%90%bb過後,薑梨白輕輕呼著氣,推開了顧蘊,“咱們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得擬一道旨送出京……”

她柔軟的唇已經被%e5%90%bb得略微紅腫,上麵沾著瑩瑩水光,像是春日裡帶著露珠的花兒,叫人隻想肆意采擷。

顧蘊忍著心中叫囂著的躁動,啞聲回道:“我這便去準備。”

……

旨意倒是擬好了,隻是要如何送出京,也得好好思索一下。

這會兒天已經大亮,公主府還是和往常一般,外麵守著一些名為保護實則為看守的禦林軍。

兩人在後花園漫無目的地賞了會兒景,最後坐到了池邊的亭子裡。

薑梨白朝池裡撒著魚餌,壓低了聲音說道:“如何?這外麵也都是看守的人?”

方才的賞景,顧蘊已經放出了精神力去感知。

她點了點頭,語氣頗為凝重:“嗯,而且人還不少。”

聞言,薑梨白十分氣餒。

“這可怎麼辦,消息遞不出去,外祖父就不能擅自帶兵離開邊關……”

對於此事,顧蘊也在認真思考著。

“嘰嘰嘰……”忽然,一陣鳥叫聲打斷了顧蘊的思緒。

她抬眼看去,那隻鸚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我我我!”此刻是一星接管著鸚鵡的身體,它顧及著旁邊的七公主,便隻大聲喊著,並未多說什麼。

它相信,以它和將軍這麼多年來的默契,她一定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顧蘊看著鸚鵡撲騰著自己的翅膀,那雙小眼睛轉來轉去,確實明白了它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她並未想著再隱瞞七公主,便輕聲問了出來:“你能送信?”

一星沉默一會兒後,便也沒再偽裝,用略微正常的語氣說了話,“是,我可以將消息遞出京城。”

旁邊的薑梨白聽到一隻鸚鵡像個人一般說著邏輯通順的話,驚得瞪圓了雙眼。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往顧蘊身邊靠了靠,使勁瞅著這隻以往她隻是覺得很聰明的鸚鵡。

“你確定萬無一失?”這樣重要的事,顧蘊必須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差池。

一星甩了甩翅膀,很是臭屁地回道:“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如此,顧蘊不再耽擱,拉著薑梨白回到書房,重新擬了一道縮小版的聖旨,再將玉璽印在紙張背後,便將其卷成了小小的一坨,放到了鸚鵡的麵前。

一星張開嘴,將那坨紙叼進了嘴裡。朝顧蘊揮了揮翅膀後,就極快地飛了出去。

看著鸚鵡飛遠的身影,薑梨白還如同置身夢中。

“姐姐……那隻鸚鵡怎麼看起來不像個鸚鵡……倒像個人啊?”

顧蘊笑了笑,將一星的身份交代了清楚。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是從萬年後的星星上來的人嗎?”

見薑梨白懵懂地點著頭,她繼續說道:“萬年後的人,自出生後就會得到一個能相伴終生的夥伴——光腦。”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一星就是我的光腦,它與我一

同來到了這個時代。”

聽到這兒,薑梨白想了想,問出了自己的疑慮:“你是說,那隻鸚鵡一直陪著你?那為何從前你孤身一人?”

顧蘊捏了捏她的小臉,語氣歡快地回道:“它以前都藏在我的識海裡,與我的腦袋緊密鏈接。所以從前它沒有具體的身軀,隻有一個虛無的意識。”

這番話大約是超出了薑梨白的認知,她感到難以理解。

但她還是挺明白了一點,就是那隻鸚鵡以前就像個鬼魂一般,不會現形。

“那為什麼現在它又現形了呢?”

顧蘊頓了頓,隨後還是將之前她難產時,一星耗儘星力為她接生,導致係統崩潰,幾近消亡的事情簡單說了出來。

“……沒有了星力支撐,一星就徹底消失在我的腦海裡了……”

顧蘊見薑梨白茫然又詫異的模樣,又說出了另一件事,“所以那個時候我給星星取名叫星晚,意思就是一星再晚也會回來……”

“你會介意星星的大名是這樣一個緣由嗎?”

大概聽明白後,薑梨白的小手抓著顧蘊的袖口,“怎麼會介意?”

“如果沒有你的夥伴一星,不僅是星星不能出生,就連我也不在這個世間存在了。”

薑梨白想了很多,心裡隻有心疼和歉疚,“那個時候,你應該很難過吧?”

可惜她當時因為顧蘊的欺騙,而忽略了她眼底深處藏著的失意和難過,隻是一味地埋怨她,疏遠她,竟沒有好好陪著她……

顧蘊揚了揚嘴角:“一星已經回來了,我們之間的矛盾也早就沒有了。”

“而且沒有人會一直順風順水,毫無遺憾。如今我所得到的,我感到滿足,感到歡喜,這樣就夠了。”

“已經發生了的事就讓它過去的,我們往前看,好嗎?”

薑梨白眼眸溼潤,嬌嬌怯怯得盯著顧蘊看,“好。”

既然顧蘊說往事隨風,那她就不再提那些過去不開心的事了。

往後,她會加倍對顧蘊好。

嗯……也要加倍對鸚鵡好!

不過……想到什麼,薑梨白眼底幽怨,“姐姐,那一星是男子還是女子啊?”

鸚鵡的聲音都是一樣兒的,她聽不出來男女。

“什麼?”顧蘊不明所以,很是疑惑,“一星是男是女?你問這個做什麼?”

薑梨白彆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說一星之前一直都在你的腦子裡,那你們如此親密無間,我還不能問一問它的性彆嗎?”

這會兒,顧蘊聞到了一股酸味,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什麼親密無間?你是在吃醋嗎?”

“公主你想多了,一星隻是個光腦。而光腦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就相當於……”

她想了想,儘量用著薑梨白能聽懂的東西去類比,“就像是一塊石頭,隻不過這塊石頭被輸入了像人一樣的思想。”

“所以光腦能思考,但不會生出什麼男男女女的感情來。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

薑梨白當然是聽明白了。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才更加不好意思。

她剛才居然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