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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後日是你的生辰了,對吧?”將薑梨白放在被褥裡麵後,顧蘊為她掖下被角,側身與她一同睡在了一張軟枕上。

七公主是八月初十的生辰,今日已經是八月八了,眼看著日子就要到了,顧蘊之前準備打磨的戒指還未做好,發簪倒是快了,這兩日抓緊時間再細磨一下,應該能趕在生辰前做出來。

薑梨白櫻唇輕抿,纖長的羽睫下,那雙潤澤的眸子忽閃忽閃地,像是綴在天際的繁星,璀璨奪目又引人沉醉。

“是啊,後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她還記得之前顧蘊問她想要什麼樣的生辰禮來著,也不知……顧蘊會送她什麼。

不過,因為縱火一事,顧蘊被關押了許久,耽擱了許多時間後,她真的

還為她挑選了生辰禮嗎?

屋內燭火搖曳翩躚,忽明忽暗地映照在落下紗帳的床上,裡麵起伏的身影變得極為朦朧。

薑梨白探出手,輕輕碰了碰顧蘊瘦削的下巴,隨後在她一瞬間變了味的眼神中,輕輕柔柔地嬌笑著:“所以你要給我什麼生辰禮啊?”

清清淡淡的燭光透過薄薄的紗帳,落在七公主嬌美的臉頰上,輕輕顫動的睫毛在上麵投下了一片陰影,跳躍的光影就像是林中靈動的精靈,差點讓人忘記了呼吸。

顧蘊看過了七公主不同時刻不同風情的美麗,可她仍然覺得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七公主,都還是會流連在她的美好裡,片刻也不舍得移開視線……

燭火燃儘那一刻,她抬起七公主小巧的下巴,薄唇朝著那鴉羽輕顫的眼眸緩緩親了下去。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一%e5%90%bb結束,火熱的唇微張,含糊地應了一聲後,就慢慢往下移,含住了那張粉嫩的唇。

夜還很長,屋內的溫情正徐徐盛放……

……

漆黑的夜裡,有人交頸而眠,而有人卻孤枕難眠。

沒有點燈的屋子裡,兩道模糊的人影相對而坐,在漫漫長夜裡一言不發。

許久,一道柔和卻不失淩厲的嗓音響起:“接下來,就繼續按計劃做吧。”

另一道男子的身影略微晃了晃,隨後低下頭應了個是。

翌日。

陽光正好的早晨,鳥雀的嘰喳喚醒了好眠的薑梨白和顧蘊。

兩人又在床上膩膩歪歪地磨蹭了許久,才終於在春喜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中起了身。

房門打開,幾個小侍女端著一應的盥洗用具進入屋內後,謹守規矩,眉眼低垂,並不敢四處亂看。

薑梨白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接過了春喜遞過來的毛巾擦了臉,正要漱口時,餘光卻看到春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早上的瞌睡就這麼醒了,她邊清洗著手指,邊問春喜:“有什麼事嗎?”

七公主主動問起,春喜看了看她的神色,才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昨夜發生的事,“……那逃走的幾名雲國人不死心,竟改頭換麵摸進了三皇子府上和五皇子的宮苑內……事情發生得突然,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受了重傷,但好在發現得及時,三皇子已經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五皇子他……”

什麼?!

薑恒和薑惟雙雙遇刺?昨夜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而且聽春喜這意思,薑惟有性命之憂???

“五皇子他怎麼了?!”

春喜斟酌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五皇子他失血過多……太醫已經在啟祥殿裡守了許久了,但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所以……所以奴婢也不太清楚五皇子究竟能不能……”

其實春喜這話說得都還有些保守了。

昨夜薑惟遇刺,那賊人是用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左%e8%83%b8口裡,不僅讓他失血過多,那刀刺的位置還十分刁鑽,隻差一指就要刺破心臟了……

這才是讓眾多太醫感到棘手的地方。

“公主!您彆太擔心了,這會兒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春喜生怕七公主承受不住駙馬還未好轉就要憂心弟弟性命的悲痛,忙一把扶住了她。

薑梨白著急得很,早膳還沒用,就吩咐了木槳備下了進宮的馬車。

她重新回到內室,簡單與還未起身的顧蘊交代了幾句薑惟的情況後,就火急火燎地進了宮。

薑惟還未弱冠,也未成親,故而仍然住在宮中。

按理來說,宮中守衛森嚴,尤其是皇子居所,侍衛一波接一波的,怎麼會出現賊人去刺殺,還得了手呢?!

這簡直就是不把眾多皇室守衛放在眼裡!

又急又怒的薑梨白剛到宮門口,就被接應的人領去了啟祥殿。

已經午時了,快用午膳的時候了,她一踏進去,就看到了她母妃的身影。

“母妃,小五情況如何了?”

元貴妃已經在此守了大半夜了,卻一直沒有消息穿出來,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揉了揉眉心,她的眼裡已經湧出了遮掩不住的傷痛。

“太醫一直沒出來……”但她不好在女兒麵前繼續流露出虛弱的模樣,便又強打起精神,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笑,“不過小五身體一向都很健壯,隻要止住了血應該就不會有事的……”

薑梨白被她母妃臉上的蒼白驚了一下,她忙來到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冰涼的溫度從掌心傳來,她心裡很不好受。

“母妃,你在這兒守著小五,守了許久了吧?”她將那雙手放到了她的嘴邊,輕輕哈了幾口氣,試圖捂熱它們。

“你去歇息一會兒吧。小五這兒有兒臣守著,一有消息就讓春喜遞到長春宮去,好嗎?”

元貴妃搖了搖頭,側頭看向了一直緊閉房門的內室,那眼裡的擔憂藏也藏不住。

“母妃。”薑梨白低低歎息,好言勸著她這放不下心的母親,“你也說了,小五會沒事的。所以你先去歇息,養足精神好嗎?”

“小五和兒臣都還等著精神百倍的您為咱們遮風擋雨呢……”

終於,在薑梨白連連勸說下,元貴妃才決定回去歇息片刻。

這讓薑梨白鬆了口氣,送走了一臉疲憊的母妃後,她轉身回到殿內,靜靜聽著剛才去打探消息的春喜來報的回話。

不過也沒什麼更細微的東西了,也就是早上春喜與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閉了閉眼,等待著內室傳來的消息。

……

臨近傍晚時分,一個個麵色憔悴但眸光清亮的太醫終於推門走了出來。

隨即而來的是五皇子終於沒有了性命之憂的好消息。

“……五皇子傷在了心脈,又失血過多,雖然已經救了回來,但以後得好好療養了,而且……”

當著眾人的麵,趙太醫剩下的話沒有繼續說出來。

“除了好好療養,還要如何?”薑梨白追問道。

趙太醫左右看了看,薑梨白便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隨即對屋內候著的其他宮女太監揮了揮手,將他們打發了出去。

“經此一難,五皇子身子虧損得厲害,隻怕是會落下後遺病症……”

聞言,薑梨白小臉一瞬間變得煞白。

以後會有後遺病症……那也就是說,小五的身子可能就這麼廢了?

“他才十六,身體健壯,如何恢複不了?!”

趙太醫知道七公主也許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就如同之前不能接受七駙馬中毒已深難以救治的事實一樣。

思及此,他也害怕七公主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更為委婉地說道:“隻是有這個可能,若是精細地調養,說不定還能恢複到以往的康健……”

這些話在薑梨白的腦海中回響著,一直敲擊著她的心頭,讓她感到極不是滋味。

她閉上眼,抬手揮退了趙太醫。

親眼看到薑惟包紮著傷口,在床上昏睡著後,薑梨白眉眼冷凝,轉身走出了啟祥殿。

第74章*思*兔*在*線*閱*讀*

一出啟祥殿, 薑梨白就與坐在輪椅上的薑瑩打了個照麵。

“五姐?”

秋菊握著遮風的傘往上提了提,讓七公主的身影儘數落入了薑瑩的眼中。

“這是要準備出宮了?”

薑梨白搖了搖頭,眼裡是化不開的憂愁:“小五救回來了, 我得趕緊去給母妃知會一聲,免得她一直擔心。”

薑惟居然救活了?

得知這個消息, 薑瑩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啟祥殿的大門, 腦中一瞬間閃過眾多思緒。

可在看到薑梨白那泛紅的眼圈和蒼白的臉色後, 她所有的想法都忘在了腦後。

她伸出一隻手,想要碰一碰她, “你也很擔心他嗎?”

薑梨白還在想著方才趙太醫的那番話,也沒注意到此刻薑瑩眼底深處的憐惜。

“他還那麼小, 就受了這麼重的傷, 以後……”後麵的話她沒再說下去,薑惟以後可能會有後遺之症並不是小事, 她不能隨意宣揚出去。

思及此,她的臉上擠出一個笑來,“隻希望以後他能一直平安無事, 不要再遭受這些了。”

大約是才注意到了薑瑩那也沒什麼血色的臉,薑梨白蹲下`身子,輕輕握住了她還保持著往前伸的手, 極為珍視地說道:“我也希望五姐能一直平安。”

說著又起身將秋菊手裡的傘往下遮了一些,“所以風大的時候,五姐還是少出門吧, 免得受了涼,你又得難受好些天了。”

薑瑩抿了抿唇, 慢慢笑了起來, 就連每一根發梢都在泛著歡喜的光。

“好, 我知道了。”

寒暄過後,薑梨白帶著春喜告辭了,一路去了長春宮。

那道背影漸漸消失,周圍的涼風拂過,搖動著翠綠枝葉輕響,竟也透露出歡快的意味來。

“公主,咱們還去看五皇子嗎?”秋菊試探性地問道。

薑瑩低頭看了一眼那隻剛才被薑梨白窩在掌心裡的手,指尖似乎還停留著那抹她渴求的溫暖,她輕輕握成了拳,低頭輕輕笑道:“不必了。”

聞言,秋菊有一些不甘心,“可是公主,咱們這些謀劃就是為了殺……”

“秋菊。”薑瑩嘴角的笑收了起來,“你逾矩了。”

冷漠又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秋菊感覺當頭一棒,這才瞬間清醒。

沒了七公主在,真正的五公主哪裡是溫柔和煦的人啊!殺伐果決的五公主不是她能左右其思想的。

剛剛是她多話了。

但她隻是不想五公主做了這麼多,結果最後卻放五皇子一馬,這樣會打亂他們之後很多計劃的……

不過看五公主這神色,她大抵是不會對五皇子再動手了。

“奴婢失言,請公主責罰。”秋菊低下了頭,不敢再置喙此事了。

“回去後,去禁室待兩日。”薑瑩麵無表情,扔出輕飄飄的這麼一句話,卻讓身後的秋菊眼眸一瞬間收緊,額上冒出了一顆又一顆的冷汗。

禁室,裡麵的刑罰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許久沒有再去禁室受過刑的秋菊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