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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仔細查看了一番,此處也有一些古怪的味道。

她心裡有了數,再一次領著方詹去了下一處被火燒的店鋪。

……

如此轉悠了一下午,天色已經逐漸

暗了下來。

驗看了最後一處失火的商鋪後,方詹看著顧蘊一臉若有所思,茫然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一下午的時間,每一處店鋪都隻能查出是有人蓄意縱火,卻根本查不到縱火之人的一丁點線索。

但顧蘊這模樣,似乎有所發現?

顧蘊抬眼,朝他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這會不會其實都是巧合。”

她沒有對方詹說出她注意到的細節,隨意糊弄過去後,就準備先回家了。

“等明日馬銀瀧來上報情況時,咱們再探討。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就先回去吧。”

街道兩旁掛上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周圍的行人也少了一些,確實是有些晚了。

方詹撣了撣衣角,朝顧蘊拱手說道:“也好,那便就此告辭了。”

辭彆了顧蘊,他轉身沒入了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顧蘊駐足看了一會兒,淡淡收回視線,也轉身往公主府趕了回去。

……

回到家時,顧蘊沒在房裡見到薑梨白,一問才知道她還在奶娘那兒哄著星星。

她讓沁兒把給她留的飯菜再熱一熱,她打算先去看看公主和小郡主再用膳。

走出內室,一路來到玉夢院。

顧蘊朝門口候著的小丫頭擺了擺手,便推門而入。

薑梨白正抱著小星星邊走邊哄,但低低的哭聲還是從繈褓裡傳了出來。

“星星怎麼了?”顧蘊忙上前去。

眼見著顧蘊回來了,薑梨白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著:“自從用了晚膳後,星星就一直哭鬨,怎麼哄都不行。”

懷裡的小可憐哭得傷心,那一顆一顆的小珍珠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外湧,這可把薑梨白和顧蘊心疼壞了。

顧蘊伸出手,摸了摸星星的小臉蛋,準備擦一擦那些小珍珠。

指腹觸碰到她時,卻見她似乎是彆過頭,蘊滿了淚光的眼珠也轉向了顧蘊的方向。

聽到她的哭聲小了一些,薑梨白忙把她塞到了顧蘊的懷裡,“她可能是想你了,你好好哄哄她。”

小崽子快三個月了,抱著有些沉。

顧蘊拍了拍她的小屁屁,聲音放得極為輕緩:“小寶貝,不傷心了,媽……爹爹回來了……不哭了啊。”

說來也怪,被顧蘊抱在懷裡,方才還哇哇大哭的星星就慢慢收住了哭聲,那圓溜溜的大眼睛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顧蘊,似乎真的認識她一般。

“她居然這麼粘你。”一旁的薑梨白見顧蘊沒一會兒就哄住了星星,有些吃醋了。

不過看到她終於止住了哭聲,她倒是開始好奇了。

“下午你走了,她就有些懨懨的,我抱著她去用晚膳,她就開始哭了……難不成她真的在想念你?”

可是一個兩個多月的小嬰孩,真的懂什麼是思念嗎?

顧蘊低頭一看,星星已經扒拉著小手,那小腦袋似乎在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裡鑽了?

又聽到七公主方才說的話,她腦海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她大抵是真的舍不得我吧。”她慢慢說著,開始一點一點地釋放出一些信息素。

但星星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星星其實不熟悉她信息素的氣息?

但星星這樣子卻似乎又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啊?

顧蘊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過哄住了星星就行,至於是什麼原因就以後再探討吧。

星星似乎也哭累了,那眼皮已經開始要合不合了。

薑梨白對顧蘊使了個眼色,顧蘊心領神會,邊拍著星星的小屁屁,邊朝她的小床走了過去。

很快就合眼熟睡的星星被慢慢放在了柔軟的小床裡,顧蘊盯著她軟糯的小臉看了看,沒有要醒來的征兆,才緩緩撤了手。

薑梨白順勢拉上小被子,動作輕緩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低了呼吸聲,慢慢起身。

薑梨白小聲叮囑了奶娘幾句後,就牽著顧蘊的手,一同離開了。

院外明月高照,微風徐徐。

看著地上映照著她們兩個人相依偎的影子,薑梨白將顧蘊的手牽得更緊了。

“今天累不累?”

顧蘊搖了搖頭:“還好。”她的體力還行,一下午的功夫並未讓她感到疲憊。

倒是那方詹一直在她耳邊念叨,讓她挺想關閉聽覺的。

薑梨白想到顧蘊那異常充沛的精力,便也沒再憂心她會不會累了。

“今日在京中各處查看,可有什麼結果?”她問起了正事。

聞言,顧蘊扭頭看著她,挑了挑眉:“你真的有眼線,能知道我都做了什麼?”

薑梨白沒想到她關注的重點居然是這個。

頓時就有些無語:“你在街道上大搖大擺地四處巡視,即便我沒有詢問眼線,單是底下人的八卦也是能進我的耳朵的……”

“送菜來的小池是個兜不住話的,晚膳前他送菜來時,就與木槳漏了幾句,說看到了你去走水的店鋪裡查看了……”

說到這兒,她揪了揪顧蘊的虎口,輕哼一聲:“所以無需用眼線,本宮也能知道你在做什麼。”

女孩兒極為傲嬌,微微撅起的小嘴看起來粉嫩櫻紅,很好親的樣子。

顧蘊餘光瞥向跟在她們不遠處的春喜,收起了親她一口的心思。

“是,公主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我一定不會對公主有所隱瞞。”

薑梨白咧嘴一笑:“我有眼線,你也瞞不了我。”

歡歡喜喜地回到屋內,薑梨白脫下外裙,開始洗漱了,“所以今天和方家那金疙瘩一起去查探,是沒有結果了?”

“也不算是沒有。”顧蘊接過薑梨白擦了手的毛巾放入水中,隨後有些不解地說道:“金疙瘩?你是說方詹?”

薑梨白撩上裙擺,等著顧蘊給她洗腳,“對啊。”

“如今他算是他們方家的獨苗苗了,方家看得跟個眼珠子似的,豈不是就金疙瘩了嗎?”

這些事,顧蘊倒是從來都不知曉。

見她來了興趣,薑梨白便也撿了些她知道的情況,跟顧蘊閒話起了家常:“他們家從來不納妾,所以香火一直不旺。以前他也隻有個親妹妹,隻是在六年前遠嫁去世後,方家如今便隻有他一個血脈了。”

第65章

這個顧蘊沒聽方詹提起過, 想來這樣的傷心事不提也罷。

“既然他家香火不旺,為何他都二十有五了, 還未娶妻?”這一點顧蘊更加好奇。

這古代, 尋常男子大約剛弱冠就會娶妻生子。方詹都快奔三了,卻連個未婚妻都沒有,倒是在一眾早婚的世家子弟裡顯得格外不同。

“這我就不清楚了。”薑梨白雖然聽過這些八卦, 但對於這件事她也是不甚了解的。

眼看著顧蘊已經幫她洗完腳了,她鑽進被窩,開始問起了關於走水的事, “你今日有什麼發現?能查出是哪些人縱的火嗎?”

顧蘊將盥洗盆端了出去,重新合上了門。

“公主, 你知道哪些地方或者是那些人會沾染上雪的氣息嗎?”顧蘊今日在縱火之人停留過的地方有感知到了一股清冽的、冰涼的雪的氣息。

那種長年累月浸泡在雪地裡的氣味太獨特了,不像是京中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而且現在盛夏時節, 周圍都沒有在下雪的地方。↙思↙兔↙網↙

“雪?”薑梨白有些茫然。

顧蘊點了點頭:“對, 雪的氣息。”

見顧蘊說得認真,薑梨白雖然覺得她能感知到雪的氣息有些異乎尋常, 但也在腦海裡慢慢思索著。

如今夏季炎熱, 京中不可能有雪。彆說京中了, 就是整個豫國上下,都沒有下雪的地方。

豫國沒有的話……

薑梨白低低“呀”了一聲,隨後她忙對顧蘊說道:“地處北邊的雲國,一年四季氣溫都比較低,常年都有積雪覆蓋。”

雲國?

顧蘊想起上一次聽到雲國, 還是二皇子薑慎造反的時候。

那這一次,在豫國京中縱火的人也與雲國有關?

女子一臉思索, 狹長的眼眸低垂, 眼尾蘊著朦朧的燭光, 襯得此刻的她看起來極為柔和恬靜。

薑梨白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歪著腦袋問道:“顧姐姐想到了什麼?難不成京中失火一事與雲國有關?”

顧蘊握住了她溫潤的指尖,無意識地揉撚著,低聲將下午在各處店鋪裡探知到的怪異之處絮絮說了出來。

涼爽安寧的屋內,隻聽得淺淺的夜風輕拂的聲音裡夾雜著些許清越的低語聲。

“……你是說,在縱火的地方,你聞到了雪的氣息?”薑梨白有些詫異。

不過顧蘊是從星星上麵下來的仙女,嗅覺靈敏一些,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你覺得可能是雲國人縱的火?”

顧蘊有八成的把握能確定放火的人是雲國人,但會不會是彆人故意收買了雲國人……這一點,她就不太清楚了。

對於薑梨白的疑惑,她繼續說了自己的想法。

有了顧蘊的肯定,這會兒倒是薑梨白陷入了沉思。

“不行,事關重大,明日午後我進宮與母妃打個招呼。”

顧蘊為她蓋好被子,略一思索後點了點頭:“也好,那你明日要在宮裡用晚膳嗎?我下了值就去接你?”

薑梨白抱住了她的手臂,舒舒服服地窩進了她的懷裡:“那我讓母妃將晚膳的時間往後挪一挪,等你一起來了再用。”

這便是……一家人了吧?

顧蘊心思湧動,對於這樣的待遇已經感到十分滿足了。

現下躺在床上,薑梨白已經開始犯困了,她合上眼睛,慢慢問道:“今日你查探到的事,可有與方家那金疙瘩說?”

這件事是顧蘊上任後經手的第一件極為要緊的事,必須得慎重以待,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還是不要先當出頭鳥了。

“沒有,我沒有與他說。”顧蘊靠在薑梨白的腦袋上,下巴輕輕磨蹭著

她柔順的青絲,“公主,陳陽侯府……真的是保皇黨嗎?”

這話問得很奇怪,但薑梨白卻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稍稍往後挪了挪,抬頭看著她,語氣裡有一絲茫然:“你是對方家那嫡子有所懷疑?”

可陳陽侯一直都是保皇黨,因著家風嚴謹低調,所以方家從不參與奪嫡一事裡,這也是為什麼方家會漸漸沒落,遠離了朝堂權力中心的緣故。

“他有哪裡不對勁嗎?”

顧蘊想了想,“不是哪裡不對勁,隻是我的直覺,總覺得他有時候有點奇怪。”

“但哪裡奇怪,又有些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