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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童話[無限] 龍柒 4368 字 6個月前

識,也依存於此,人類消亡,那遊戲和快樂也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娛樂至死沒有用“我”這個稱謂,而是客觀地描述了“遊戲”和“快樂”,這是更加全麵的祂。

秦步月反問:“你誕生於此?”

“遊戲”顯然和聖殿的信徒打過不少交道,他做出頗為苦惱的神態,無奈道:“我知道,聖殿的教士都認為我是被召喚來的外神,其實哪有什麼外神,都是人類集體意識的產物……”

“遊戲”頓了下,看向了秦步月,客氣有禮道:“當然,您是與眾不同的存在,還有您的從神。”

秦步月知道他的意思,這口中的“您”說的不是身為人類的秦步月,而是那位執掌著“世界”的女神。

秦步月壓下反駁的衝動,看向麵前的“孟博斐”,沉聲道:“不管‘遊戲’和‘快樂’從何而來,都已經入侵了規則無界,造成了數以千萬計的死亡。”

睡在繭房的三十億人,在外麵的聖殿都有相應的“投影”,從“遊戲”和“快樂”侵蝕的範圍來看,死亡人數至少是數千萬級,這是超出人類想象的驚人數字。

“遊戲”輕聲歎道:“這也是我想找你談的原因。”

秦步月直接搶占話語權:“其實很簡單,隻要將“遊戲”和“快樂”交給規則無界執掌,就可以打破現在的極端局麵。”

規則無界的困境是,這裡隻有“規則”,在固定的框架裡,人們的確能活著,可這樣空洞地活著實在難以稱之為活著。

“遊戲”和“快樂”無疑是很適合“規則”的法則與象征,隻要娛樂至死與規則無界融合,那這個繭房世界會更加靈活、變通。

“遊戲”沒出聲。

秦步月:“怎麼,嘴上說著為了人類,要行動了又舍不得失去權柄?”

“遊戲”搖了搖頭,輕聲道:“樂意之極。”

秦步月一怔。

眼前虛假的孟博斐斂去那愉悅的癲狂,異常認真地對她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你覺得‘我’切實存在的話,那麼,‘我’是甘願歸屬規則無界的,況且,‘遊戲’和‘快樂’本就誕生於此。”

這倒是出乎秦步月意外了,她大概能想象出“遊戲”要找她談什麼,無非是雙方爭執不休,想要她以“世界”的身份,讓雙方的角逐有個結果。

看到“遊戲”和“快樂”後,想必規則無界也知道繭房世界是存在巨大問題的;

也正是因為規則的桎梏,才會誕生出“娛樂至死”這個邪神。

“遊戲”和“快樂”無罪,然而失控的娛樂至死是邪惡的。

“規則”沒有錯,但將人性規定成條條框框的規則聖殿無疑是錯誤的。

秦步月本以為,處於明顯弱勢的“娛樂至死”想和“規則無界”達成一個平衡——對於弱勢方來說,平衡已經是巨大的勝利了。

沒想到,“娛樂至死”甘願放棄法則與象征,徹底歸屬於規則無界,這就像雙方交戰,一方隻想繳械投降一般,過於詭異了。

“遊戲”繼續說著:“我一直是這樣的態度,隻是‘規則’和‘無界’不肯接納,聖殿將‘遊戲’視為洪水猛獸,瘋狂地剿滅……嗯,你知道的,他們近期會襲擊‘大逃殺’。”

秦步月:“你和他們談過?”

“遊戲”:“談過無數次。”

秦步月沉聲不語。

“遊戲”接著說:“聖殿的教士多是賢者以上的修者,這套人格體係是你創造的,你比誰都清楚其中的邏輯,教會的修者入賢後統統選擇了神性,他們無法理解‘遊戲’與‘快樂’,也不能體會活在規則無界的人類,在他們心中,‘遊戲’和‘快樂’沒有存在的必要,哪怕我由衷地選擇歸屬,他們也不會接受……”

秦步月大概懂了他話中的意思,讓她意外的是,原來規則無界的賢者都選擇了神性?

可陸暝分明是人,而不是“暴怒”陸暝。

“遊戲”的話不能全信,他肯定有所保留,隻是秦步月也的確困擾過,普通人對繭房世界的規則麻木了,習慣了空洞的生活,可是聖殿的修者是如何接受的?

眼前這一切,隻要是個人都會意識到不對勁,難道聖殿的修者就沒有對“規則”產生過質疑?

秦步月看向“遊戲”:“既然這樣,你找我又有什麼用,我也不可能說服規則無界。”

“遊戲”拋出了重點:“你可以改變聖殿的修者。”

秦步月:“嗯?”

“遊戲”看了眼她的手腕,哪怕秦步月將小灰貼向了身體內側,也擋不住它那漂浮在她背後,猶如銀河星雲般瑰麗龐大的身影。

“你的權柄,能喚醒人性。”

秦步月知道他說的是小灰,她也猜到了小灰很可能是某種法則,隻是她很難確定究竟是什麼。

此時,“遊戲”給了她答案:“唯有‘真理’,無所不能。”

小灰是“真理”。

世界的真理。

第276章

女神不曾執掌“真理”……

小灰又是如何出現的?

以及“命運”為什麼要將小灰交給她?

秦步月想不通,當然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無知,否則“遊戲”就不是這樣心平氣和地和她談話了。

見多了大場麵,甚至對峙過多位“神明”,秦步月很能穩得住,尤其在知道了小灰的位格後,更加不會怯場。

況且現在的她,光腳不怕穿鞋的,無所畏懼。

秦步月大概猜到了“遊戲”的意圖,他試圖讓她去改變聖殿的教士,從信仰著規則的修者開始轉變,才有望衝破現在的格局。

“規則”降下的規則,肯定有參考和權衡,而聖殿的教士無疑是最初的“範本”,這個空乏的美麗新世界,很大程度上是源於聖殿的教士,是他們心目中的“幸福人生”。

漆黑色空間中亮了一個角落,那是鏡月和陳優約會的餐桌,雪白色的桌子上擺著銀色的刀叉,桌椅恢複原樣,工整地擺在原地,被貫穿了%e8%83%b8腔的陳優消失不見,連一絲鮮血都沒留下。

然而,陳優死了。

秦步月知道,現實的繭房中,那蒼白的人體爆成了一灘肉泥。

“遊戲”道:“普通人無法直視‘真理’,人性的蘇醒於他們而言是致命的,尤其在規則的庇護下,失去規則他們無力麵對真實的世界。”

秦步月眼睫微垂,指尖微顫。

陳優的死是她的問題,她欠考慮了,她明明有了鏡月的記憶,知道這裡不同於命運之鐘,還以為隻要抹去規則的桎梏,就能慢慢引著他走出來……卻忘了,長久處於黑暗的人,見不得陽光。

強烈的懊惱與悔恨升上心頭,秦步月隻能竭力壓製下去,不能表露不能脆弱,更加不能質疑自己。

她需要堅定的自我……

絕不能質疑自己。

可是……

小灰輕輕用【堅定】覆蓋了【靈活】,溫潤的光輝平複了精神體的躁動,給予了秦步月猶如實質般的堅定。

秦步月回應了它:“沒事。”

小灰用小小的紙片人身體,蹭了蹭她的精神體。

這一幕放到“遊戲”眼中,無法形容,無法描述,甚至不敢直視。

銀河係很大,囊括了兩千億顆恒星。

然而在整個宇宙麵前,它渺小如塵埃。

“遊戲”模擬著人類的模樣,竟也感受到了屬於人類的情緒——恐懼。

他喉結微微聳動,因緊張而興奮,巨大的刺激像甜美的糖果般,引誘著他去攫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遊戲”壓著嗓音的顫動,說道:“普通人不行,但賢者可以承受‘真理’的賜福。”

陳優隻是個普通人,因為“真理”的降臨而選擇了死亡,人格修者……尤其是入了賢的修者,有著更加強大的精神體,融納了更多的抽象標簽,而每一枚都直指“真理”,所以,人格修者可以在一定限度上接受“真理”。

隻要將他們從“規則”中拖拽出來,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不對勁,進而明白隻有“規則”的世界是不健康不合理的。

這時候,娛樂至死再拿出足夠的誠意,他們才有溝通的基礎。

“遊戲”和“快樂”甘願歸屬規則無界,可問題是“規則”和“無界”並不想接納祂。

聖殿的教士無疑是最好的突破口,隻要能夠改變他們的觀點,“遊戲”和“快樂”才有希望融入其中。

這麼看,“遊戲”給的似乎是完美的兩全之策,隻需要秦步月去喚醒聖殿教士就行。

“遊戲”又給了建議:“先從低階賢者開始喚醒,儘量避開高階的‘聖人’。”

秦步月平複了情緒:“我可以直接聯係聖殿的主教。”她是進來幫忙的,之前也見過陸晚,想再聯係並不難。

“遊戲”搖頭道:“他們非常固執,尤其是對‘規則’的信仰,超過一切,他們不會允許你抽離他們體內的神性。”

秦步月回憶著自己見過的陸暝和陸晚,這兩位都是十階的修者,因為身份的緣故,她壓根沒回避,直視了他們的精神體。

“遊戲”口中的神性,指的不是七情標簽,而是籠罩在修者精神體上,像命運之鐘的“支點”一般的薄薄金色,那是“規則”。

不同於“命運”的變通,“規則”過於死板。

如果這是神性的話,那命運之鐘的先行者們……

秦步月後背一涼,大概懂了。

難怪六世家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封聖,因為他們始終被神性所籠罩著。

無論是“命運”還是“規則”,給予庇護的同時,也剝奪了人類封聖的可能。

秦步月並沒有被“遊戲”牽著鼻子走,她瞬間看穿了“遊戲”的計劃,直指重心:“所以你希望我在《大逃殺》中,喚醒聖殿的賢者。”

“遊戲”明顯怔了下,接著他嘴角彎起,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沒錯,那是最好的時機。”

秦步月眸色沉靜:“看來你很重視《大逃殺》。”

不等“遊戲”開口,秦步月已經說道:“維係你存在的供養,是那五款真實遊戲。”

這麼看,陸晚他們的策略倒也沒錯。

想要毀掉娛樂至死,這五款遊戲是關鍵。

從命運之鐘去規則聖殿並不容易。

自從第二次戰爭結束,世界版圖的分割成迷,從命運之鐘可以去往墮落綠洲,但想從綠洲回命運之鐘,難上加難。

至於三大組織之間,清楚知道彼此存在,卻幾乎沒有任何聯係。

六世家居於命運之鐘,經營著這片樂土,偶爾會派人潛伏在綠洲,關注著荒原動態,但很少會踏足規則聖殿和無界之界。

孟博斐很難在命運之鐘找到前往規則聖殿的辦法,不過從墮落綠洲中轉,要方便得多。

所以他需要先前往綠洲,再通過那邊去往規則聖殿。

這路程遙遠且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