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蕭瑢看了眼她手中已被咬掉一塊的糖人,突然也想嘗嘗。
薑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糖人,臉色驀地一紅,她抿著唇掃了周圍一眼,趁無人往這邊看時,飛快將糖人湊到蕭瑢嘴邊。
蕭瑢的唇觸碰到糖人時,神色不明的低頭看來,薑瀅麵色微紅,眼神焦急的無聲催促著他,像是生怕被人瞧見了。
蕭瑢心情愉悅的順著她的意思咬了一口。
他本來隻想咬一小口,但糖人好像專同他作對似的,硬是攔腰一斷,清脆的聲音傳來,大半糖人都含在蕭瑢口中。
薑瀅盯著手中隻剩一個兔子尾巴的糖人:“....”
她才吃一口,它就沒了...
不止為何,薑瀅默莫名感到委屈。
她抿著唇直愣愣看著他,他叼著大半個兔身糖人麵無表情的盯著她。
薑瀅:“....”
雖然有點委屈,但他的樣子好好笑,他這麼喜歡,再給他買一個?
蕭瑢:“....”
他真的不故意的,現在該怎麼辦才不尷尬,她看著很傷心,再賠她一個兔子?
周圍已有不少人駐足看來,二人分彆挪開視線,默契的仿若什麼都沒發生般繼續往前走。
大半個糖人失去了竹簽,蕭瑢總不能用手撚著慢慢吃,隻能快速將其咬碎,口中隻覺甜的發膩。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吃這個東西了!
薑瀅耳中傳來幾道嘎嘣脆的聲音。
她抿了抿手中的兔尾巴,暗道他果然喜歡吃,待會兒再遇著賣糖人的給他買一個。
第53章
“這塊玉佩是皇祖母在世時賜下的。”
蕭瑢忍下那股甜膩, 回答了薑瀅先前的問題。
但他並未完全說實話。
他八歲那年,皇祖母的壽宴上, 賜給他與蕭傾一人一塊玉佩, 讓他們將來送給心上人。
那以後這塊玉佩是他最常戴的,京中不少人都見過,但很少有人知道這玉佩是皇祖母給未來長孫媳的。
他選擇暫且不說, 一來,他才搶了她的糖人似乎不適合說表白心跡的話, 二來, 他怕嚇著她。
留給長孫媳自然指的是他的正妃, 她膽子小,經不起嚇;再者,正妃之位還得好生謀劃, 此時也不適合與她明說。
但對於薑瀅來說, 單單隻是魏皇後賜下的就已讓她驚訝惶恐。
她惶惶不安的停下腳步, 欲去解腰間玉佩:“即是元德皇後所賜, 郡王還是留著...”
蕭瑢牽過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玉佩落下微微晃動後歸於平靜。
“無妨,皇祖母留給我的不止一個玉佩。”
薑瀅還要說什麼,蕭瑢已經帶著她走向了賣花燈的小攤。
此時,薑澈已在後方的攤位給薑蔓與薑笙買了花燈,正在猶豫著是否給薑瀅買,直到看見蕭瑢牽著薑瀅走到了前麵一個攤位,才隨便選了個自己喜歡的結了銀錢。
張爻順走在後頭, 與前方兩撥人格格不入, 但他對此好似並不在意, 也什麼興致放花燈。
薑笙提著燈走了幾步, 鬼使神差的往後看了眼,正好對上張爻順深邃幽暗的眸子,她麵色一驚慌忙回頭。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的對視,張爻順卻從她眼裡看到了隱晦的憂色。
他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她在擔憂他?還是同情他?
“公子,可要來一盞花燈?今日許願很靈驗的,必能抱得美人歸。”小攤販將二人方才對視的那一眼收入眼底,眼裡放著精光招呼道。
張爻順頓了頓,彆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隨後大方的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那就...選一個最靈驗的。”
小攤販一愣:“....?!”
這花燈哪還分靈驗不靈驗的。
但誰會同銀子過不去呢?
小攤販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快速收了銀子,挑了盞攤位上最漂亮的花燈遞過去:“公子,這盞靈驗!”
張爻順似笑非笑的接過花燈跟上了前方一行人。
小攤販忍不住暗道,這公子瞧著很有些駭人,卻是個空有其表的,竟也會信他的鬼話!
暗處跟隨的心腹聳了聳肩。
要是這小攤販知道坑的人是大理寺的煞神,怕是要做好些日子的噩夢。
他心中如此想著,人卻已經站在了攤位前。
他也想抱得美人歸,萬一靈驗了呢?
“給我也選個靈驗的。”
小攤販:“...?!”
怎麼今年這些公子都不大聰明的樣子。
但還是那句話,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於是他又挑了盞眼下攤位上最漂亮的遞過去,但花燈才遞出去,就被另一人攔截了:“我要這個。”
張爻順的心腹黑著臉轉頭,然看清來人是誰後,他隻能咬咬牙道:“行。”
衛烆麵色淡淡的留下一錠銀子:“這位公子的花燈我替他付了。”
說罷便揚長而去。
小攤販抓起那錠銀子,討好的看著麵前黑著臉的公子:“公子,小人再給您挑一個?”
“趕緊的!”
明郡王的侍衛了不起啊!就能隨意搶人東西了?
算了,看在給他付了銀錢的份上...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蕭瑢薑瀅並不知後頭的小插曲,一人挑了一盞花燈各自寫好心願,並肩朝河邊的階梯走去。
“我們之後半月大抵是不能見麵。”蕭瑢道。
薑瀅明白他的意思,低著頭嗯了聲。
周氏早同她說了,從年後開始,成婚前不能同明郡王見麵,不吉利。
“小心。”
下台階時,蕭瑢自然而然的伸手扶著薑瀅。
薑瀅心中頓時湧起一片溫熱。
他待她當真是極好的。
分明是她有求於他,可從相識到現在,他對她未曾有半分輕待,他的溫柔,周全一次一次的滲進她的心間,讓她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被在意,被保護的感覺。
她一個人撐了太久,他給予的溫暖對她來說是致命的,同時,也讓她越來越內疚。
她有時候忍不住在想,若是她接近他再無其他的目的,她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
不,她不能。
她得保持清醒,一步一步謀取他的真心,若是她僥幸能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留下一條命,不論他想要如何發落,她絕無怨言。
“薑瀅?”
耳畔溫柔的聲音讓薑瀅回過神,她輕輕應了聲,仰頭看向蕭瑢。
蕭瑢對上她那雙清透的水眸,輕輕一笑:“到了,在想什麼?”
夜色下,所有的花燈都不如明郡王一笑奪人眼球。
薑瀅轉過頭,忽略砰砰響的心跳,蹲下`身將手中的花燈放入河中。
她寫了兩個願望。
一願大仇得報。
二願蕭瑢平安喜樂。
與此同時,蕭瑢也放下了河燈,他偏頭看向身旁的人。
願她所有願望都成真。
身後還有不少人等著放花燈,二人沒有耽擱,隨後便上了台階。
薑澈幾人就在他們身後,待他們離開後幾人才各自放了花燈。
張爻順提著的燈裡沒有紙條,他不信神佛,隻信自己,他想要什麼能靠自己得到。
但並不妨礙他看人放花燈。
手臂被輕輕碰了砰,心腹麵色複雜道:“大人,您要不稍微收斂一下?”
那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姑娘身上了!
人家兄長還在呢!不怕挨揍啊。
喔,好像薑家那小公子也打不贏大人。
但這並不是大人明目張膽覬覦人家的理由!
張爻順瞥了眼他手裡的河燈,輕哧了聲:“你有什麼心願,同我說不比這管用?”
心腹:“當真?”
“說說看。”
“嘿嘿,我想娶個美嬌娘。”
張爻順:“.....”
半晌後,他挪開身子:“去放河燈吧。”
心腹:“.....”
說好的幫他實現願望呢?
他泄氣一歎,看向他家大人手中的燈:“大人許了什麼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的願望這燈實現不了。”
心腹:“....”
那你還買?
“但你可以。”
心腹一愣,轉瞬就明白了什麼,站直身子鄭重道:“大人吩咐。”
張爻順偏頭耳語了幾句,心腹聽完一臉震驚:“這,這...不好吧。”
“或許,你想感受一下除夕夜河裡的水溫?”
“去,屬下立刻去!”
心腹忙道。
張爻順一把拽住他:“不急,你先放河燈。”
心腹:“......”
看來大人是真的不想給他張羅親事!
薑家幾人對石階上的這一幕毫無察覺。
薑澈薑笙放完花燈便欲起身離開,卻見薑蔓仍抱著花燈未放,二人對視一眼便先上去了。
薑蔓久未回神,直到身後傳來旁人的催促聲,她才緩緩將花燈放入河中。
願他一生順遂,夫妻和睦,永如今朝璀璨肆意。
而就在隔了一道牆的另一邊台階上,有一人幾乎與她同時放下了花燈。
陸知景起身後,又看了眼飄遠的花燈才轉身離去。
願她一生幸福安康,兒孫滿堂,永遠燦爛明%e5%aa%9a。
-
而最先離開的蕭瑢薑瀅,此時正各自在街道兩旁的糖人攤位上,隔著人群遙遙相望,麵麵相覷。
薑瀅望著蕭瑢手中的兔子糖人:“....”
他果然愛吃!
蕭瑢亦望著薑瀅手中的兔子糖人:“....”
最後,蕭瑢穿過人群走到薑瀅身邊,將手中的糖人遞過去:“這個也給你。”
薑瀅幾乎在同時也將糖人遞過去:“我給你買的。”
二人再次麵麵相覷。
終於,他們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不由相視一笑。
薑瀅伸手接過糖人:“多謝郡王。”
蕭瑢也接過她手中的:“多謝。”
二人轉身緩緩向前行著,眉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歡愉。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在衛烆身邊的陸知景,抱著雙臂問:“不都是兔子?所以為什麼要換呢?”
衛烆微微頷首:“陸公子。”
陸知景正欲說什麼,就看到薑蔓一行人正往這邊走著,他微微一愣後,飛快藏到了衛烆身後。
衛烆:“...陸公子,我們在暗處,他們看不見。”
陸知景慢慢走出來:“...哈哈,是哦,我忘了。”
“陸公子怎麼在這裡。”
“我就是來隨便逛逛,無意中看見你貓在這裡,啊對了,今日怎麼是你跟著,那兩頭狼呢。”陸知景輕咳了聲,理了理衣裳故作平靜道。
衛烆:“今日宮宴,琅一琅二沒進去”
陸知景了然的點點頭:“原是這樣啊,那什麼,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衛烆頷首:“是。”
陸知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