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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清歡 怡米 4421 字 6個月前

?沒留燈,反倒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可見順毛的重要?性。

細數著日子,再忍受一日就能見到衛湛了。

有衛九做襯托,衛湛堪稱人夫典範,成熟穩重,進退有度,不會一再鬨她。

隔壁耳房,在秋荷回屋後,青橘打著哈欠問道:“大奶奶和世子分房睡,你怎麼還遞刀呢?”

“我也不想啊。”掀開被子,秋荷鑽進去,與青橘擠在一張床上,“小夫妻鬨矛盾,都需要?冷靜,總不能在大火燎原時再倒一桶油吧。”

“這?都冷靜七日了,你有沒有發現,大奶奶和世子每月逢九都會行?房,然後隔日就鬨彆扭分開?”

秋荷恍然,“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不止如此,小姐還將為世子針灸的日子由每月逢七更換為逢九。

翌日寅時,寧雪瀅送衛九出府,一如既往的溫柔婉約,叮囑事宜也是溫聲細語。

臨上車前,衛九轉身,想握一握寧雪瀅的手,卻見她雙手插在白絨絨的手捂裡?。

“你不必理會昨日接風宴上季懿行?的狂悖之言,我會儘快將風波壓下去。外?麵?涼,快回屋吧。”

即便他不告知她,她也會從彆處聽得風聲,與其那樣,還不如由他親口告知。

看女子沒什麼反應,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被梳理得精致的峨髻逐漸鬆散。

寧雪瀅忍著火氣,維持著淡笑?送人離開,轉身之際理了理髻上的石榴步搖。

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

明?日即將展開會試的第一場考試,府中?的兩個舉子已?在貢院外?排隊等候入場,九日不得出入號舍。

作為長嫂,寧雪瀅不能置身事外?。

在去往二?進院的路上,寧雪瀅吩咐秋荷備好為肖慕遇醫治痹症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給小叔和妹婿準備的蠶絲被都送過去了吧?”

秋荷小跑著跟上,“都隨車一起拉走了。”

因府中?有兩個舉子,衛伯爺不能作為主考官及同考官參與此次會試。

科舉是大事,考生的家人們會從初八盼到廿九的放榜日,可就在萬眾矚目的初八入場日,錦衣衛的一係列舉動,震驚了整個皇城。

尹軒的屍體?被錦衣衛指揮使親自懸掛到了城門之上。

百姓的注意力也從科舉轉移到了山匪頭目的身上。

季懿行?狂奔到那座城門下,大聲質問起錦衣衛的用意。

還未走遠的秦菱折返回來,認出季懿行?的身份,不禁笑?道:“本督按著陛下的旨意辦事,季小將軍可有異議?”

由皇帝牽線,本該成為師徒的二?人怒目而視,季懿行?最終被季府的家仆拉走,避免了一場衝突。

秦菱沒多心,隻當這?小子怕被人奪了功勞,步步緊看。

副官不解道:“如此小家子氣的武將,焉能委以重任?”

秦菱捂住後腰的傷離開城樓,“聽說他與已?故的賢妃娘娘有些?相像,陛下是愛屋及烏。你們當心些?,儘量彆與他對著乾。”

暴屍是酷刑,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寧雪瀅從貢院那邊乘車回來,將消息說給鄧氏。

鄧氏那一輩的誥命婦無人不知君奪臣妻、臣子落草為寇的舊事,“一段老生常談的孽債,罷了,不提了。昊哥兒和慕遇可進場了?”

“兒媳打老遠瞧見他們先後進場才帶人回府的。”

鄧氏雙手合十,默默祈願著,之後又?叫來後廚詢問起備餐的事。

人都進了貢院,也早已?將食物帶了進去,可鄧氏就是不放心,問了一遍又?一遍。

廚役們再三保證,都笑?說大夫人太?緊張了。

寧雪瀅在旁看著,深知婆母明?麵?上不給衛昊施壓,實則也是盼子高中?的。

會試結束還有殿試,今兒才哪兒到哪兒啊。

為鄧氏順了順背,寧雪瀅回到玉照苑休憩。

傍晚,衛九派人送來口信,說是被太?子留在東宮用膳。

寧雪瀅巴不得他在子夜再回來,也好將衛湛“還給”她。

三更的梆子聲響起時,寧雪瀅讓青橘去前院打聽消息,得知衛九還未回來,實在有些?撐不住,倒頭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抹小蒼蘭香徐徐飄入鼻端,寧雪瀅順著那股熟悉的味道翻過身,抬手摟住了出現在床畔的男子。

“你回來了。”

她沒有睜眼,卻大著膽子收緊手臂。

酸楚的情?緒被一點點撫平。

已?換回素雅裝束的衛湛將人抱起放坐在腿上,“這?段時日辛苦了。”

寧雪瀅還是沒有睜眼,用“心”去感受衛湛的存在。她歪靠在男人懷裡?,珍惜著短暫的相聚。

十日中?,九日的陪伴變為一日,足以用短暫來形容。

新換的衣衫布料絲滑,發覺妻子坐在上麵?總是向下滑,衛湛掰開她的腳踝,讓她跨坐在他的身上。

寧雪瀅這?才睜開眼,仰頭盯著半隱燭火中?的俊顏,心也跟著慢慢落地兒,有了踏實感。

衛湛低頭與之對視,半晌附身,在她紅豔的唇上印了一個%e5%90%bb,然後淡漠著臉沙啞開口:“張開。”

九日不見,一開口就讓寧雪瀅招架不住。

張開哪裡?啊?

她想了想,微微啟唇,露出潔白的素齒。

衛湛%e8%88%94了一下,試探著撬開她的牙關。

他們幾乎沒有過這?般深入的%e5%90%bb,每次都淺嘗輒止。

這?個%e5%90%bb,從秋日跨過冬日,方有了情?到濃時的自然流露。

寧雪瀅膩斃在男子的氣息中?,微垂眼簾如癡如醉,將自己?交付給了對方。越是有衛九的介入,她越想離衛湛近一些?。

衛湛%e5%90%bb得緩柔,如同他的性子,在察覺到女子又?要?滑下去時,用力將人向上一攬,隨之仰倒在被褥上。

寧雪瀅扭了扭腰肢,尋到舒服的體?態,捧住衛湛的臉,化被動為主動。

她鮮少主動。

帷幔半垂,衣擺交織,不知何時,一雙黑靴落在腳踏上,歪歪斜斜。

露在帷幔外?的雪白小足搭在一雙長腿上,來回蹬踹,致使仰躺的男子發出了靡音。

衛湛避開妻子的唇,重重呼吸,隨後轉眸對上她的視線,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前世,冰涼的東宮偏殿,被囚的女子就是這?般楚楚可憐,抓住了他的軟肋。

隻是那時,看似是獵物的她,卻是狩獵者的一員,而他才是獵物。

摒棄掉不該在此時回憶的狼狽記憶,衛湛攤開雙臂,由一隻小手輾轉在衣襟和腰封上。

今夜的寧雪瀅過分熱情?。

衛湛沒有衛九的記憶,不知這?九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見妻子的異常,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瀅兒。”

“嗯?”

寧雪瀅如奶凶又?功夫不到位的小獸,胡亂地探索,卻毫無進展。

衛湛握住她恣意遊弋的雙手,放在唇邊%e5%90%bb了下,“衛九一直纏著你?”

他猜到了,善於洞察人心的大權臣,怎會猜不到她的異常源自何處。

寧雪瀅也不隱瞞,雙膝跨跪在他的腰側,解了自己?的薄羅衫子,蓋住他的臉,懲罰似的動起手來。

“他好像喜歡上我了。”

入鼻的暖香侵蝕理智,衛湛呼吸變重,卻在聽見那聲“喜歡”時,徒然坐起,導致寧雪瀅差點跌坐下去。

雙膝間?的疼痛讓衛湛額頭繃起淺淺的青筋,他抱住寧雪瀅,無限地挨向自己?,斷斷續續地問道:“你呢,喜歡他嗎?”

柳眉緊蹙,寧雪瀅仰頭盯著晃動的承塵,同樣斷斷續續地反問:“你想我喜歡他嗎?”

“不準。”衛湛扣住女子的下巴,一點點收緊,“我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思⊥兔⊥網⊥

溫雅冷然的世子爺很少說出這?樣粗魯的話,可這?話出自真心。

絲絲入扣的痛苦和暢舒兼容,夫妻二?人不停地試探,不停地較量,沉浮在拂動的帷幔中?。

逢九休沐,日光璀璨溫暖,除了貢院那邊異常忙碌外?,其餘大部分官員都是在府中?清閒。

天兒大亮時,衛湛獨自裹著披風坐在庭院的搖椅上曬日光,等屋裡?傳來妻子起身的動靜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去。

寧雪瀅換了一身嫣色襖裙,端端正正地坐在食桌前用膳,完全不見夜裡?的柔%e5%aa%9a,見人進來,也沒搭理。

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又?像是衣裳一穿不打算認賬的高門女,在折磨寒門的窮小子。

衛湛坐在食桌對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隱約瞧出妻子臉上顯露出了一股子被滋潤過的粉潤。

青橘和秋荷服侍在旁,兩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在兩個主子身上。

怎麼好像很不熟的樣子?

不會吧,不會真的隻有逢九那日才顯露本性,平日都要?擺出高冷之姿?

兩人在擺什麼高深的陣仗呢?

見兩個小丫頭總是打量自己?,寧雪瀅眉眼一斜,輕咳一聲。

兩人不敢再偷瞄,默默退出蘭堂。

等屋裡?隻剩下小夫妻,衛湛才夾起一塊鴨血放進她的碟子裡?,“補補。”

寧雪瀅也才放肆地揉起肩胛,怪嗔道:“都是你,害我被玉照苑的人背地裡?笑?話。”

所以,她才要?擺出高冷之姿,挽回些?長媳的形象。

夜裡?那會兒太?放蕩了。

想想都無法紓解麵?紅耳赤的燥氣。

衛湛任她怪嗔,沒有還嘴,知她會用一整日來抒發前九日的隱忍。

是真的隱忍,才能與衛九保持相安無事吧。

想起衛九喜歡上妻子的事,衛湛微擰劍眉,想要?將其從意識裡?徹底剔除。

他和衛九隻能留存一個。

可寧雪瀅並未一味糾結,隻因清楚一點,想要?長久地與衛湛走下去,就必須接受衛九這?重影子。

在情?緒的控製上,她比身邊人所想的都要?堅韌。

“夫君可要?去貢院那邊轉轉?”

用膳後,兩人漫步在庭院裡?,由寧雪瀅敘述著近來發生的事,從大事到日常瑣事,無一漏掉,也包括季懿行?想她二?嫁的無禮之事。

對季懿行?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登門討要?說法的那晚,說不上討厭,但?定然沒有心動的感覺。

她記得季懿行?悄然抹淚的瞬間?,雖唏噓,但?無能為力。

衛湛靜靜聽著,在步上拱橋後,手扶欄乾望向戶部尚書府的方向。

有些?事,夜長夢多,要?儘快提上日程了。

晌午,寧雪瀅在秋荷的指導下,獨自為衛湛刺入一根根銀針。

相較於施針的手法,妻子不如秋荷嫻熟,每一針都有些?疼,但?衛湛沒有在意,以無聲的方式給予了妻子最大的鼓勵。

等秋荷離開,寧雪瀅歉疚道:“我手法生疏,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