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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能不是人 二謙 4329 字 6個月前

還是前四句!

冬家人的麵色都複雜極了,但是大家都是聰明人,誰也不肯先跳出來,當得罪冬五叔的惡人。

大伯娘收斂眉眼,心裡有了自己的算計,但是沒說話。

二伯娘這會兒正在慶幸自己剛才嘴慢了一拍,不然這會兒肯定要被打臉,而且還是打得生疼呢,根本顧不上去說彆的。

四嬸那是除了娘家,眼裡再沒彆的東西。

而且她生了三個姑娘,根本不需要考慮送孩子去讀書的事情,五嬸那是五叔自己家人,她吃著冬五叔讀書的福利,更不可能說什麼了。

這個時候,冬吳氏跳出來了:“說起來,五郎確實讀了很多年書,下場也有幾次了,居然一次也沒考中,從前說是運道不好,如今瞧著,也不太像啊。”

冬吳氏這話,可以說是把全家人的心聲都說了出來。

冬五叔氣得狠狠的瞪了冬吳氏一眼,問題是冬吳氏根本看不到,還在那裡自顧自話:“如果五郎天賦不行,運道也不好,也就彆浪費時間了,家裡這麼多孩子呢,我們家曜寶瞧著就聰明,送去讀書準能成。”

“三嫂這話說得輕鬆,讀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冬吳氏的話,冬五叔氣惱不已,所以開口的時候,不自覺的就開始陰陽怪氣的。

冬吳氏根本聽不出來,對於冬五叔的話,她還讚同的點點頭道:“確實不容易,五郎念了這麼多年,考學都沒考過。”

冬五叔:……!!!

冬五叔倒是想利用所學,來幾句漂亮的罵人話,結果心裡轉來轉去,也隻會冬老太日常罵的那幾句“狗東西”“老貨”“不要臉”之類的。

冬五叔臉憋得通紅,二伯娘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上去添把火也不錯,所以笑了笑說道:“說起來,咱們其實應該去問問夫子,這五郎考試總是不過,問題出在哪裡,能改進嗎?”

冬五郎到底念的怎麼樣,找上夫子不全都知道了嗎?

一聽這話,冬五叔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大熱的天,冷汗熱汗交織在一起,讓冬五叔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心虛。

冬老頭複雜的瞥了他一眼,頓時就明白了。

冬五叔不成才,冬老頭不可能半點不知道,隻是總抱著一點希望,畢竟這是他親兒子,如果真能讀出個什麼,他臉上也有光不是?

再不濟,過了童生試,哪怕考不中秀才,那也是正經讀書人,以後還可以在鎮上找個賬房先生之類的活計,再不濟,各種鋪子的夥計,不也得會識文斷字的嗎?

可是,如果冬五郎就是個不成才的,那就是在浪費全家人的心血,還不如像是冬吳氏說的那樣,換個能成才的上去,如今孫子輩也漸漸長成,冬老頭覺得,兒子不成氣,那就培養孫子唄。

冬老頭輕描淡寫的一眼,讓冬五叔的冷汗又添了不少,他努力的讓顫唞的牙齒停下來,乾笑出聲道:“夫子哪裡是那麼好見的,而且萬一得罪了夫子,那我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這麼一說,冬五叔覺得自己還是有底氣的,他們家這些人大字不識幾個,量他們也不敢找上夫子。

冬暖在旁邊看著笑,這個時候她就不跳出來當惡人了。

畢竟,各房都有小心思,鎮上距離村裡也不算遠,總能打聽出來,冬五叔到底是不是草包。

冬五叔吃過飯,就收拾著東西回鎮上了,走的時候,腳步略顯狼狽。

看著這樣的冬五叔,全家人的神情,都有些複雜。

小心思不好擺到明麵上,畢竟冬老頭可是什麼都沒說呢,所以大家還是假裝無事一般的,帶著工具去乾活。

剛出了門,就碰到冬三爺家的二柱子叔。

第10章 徭役

二柱子叔跟冬三春他們同輩,所以看到冬老頭要打招呼,這是晚輩的禮儀問題。

二柱子叔打過招呼之後,笑著問道:“二伯,你們家今年誰去挖河溝啊?”

因為小灣村守著河溝子,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時候,還需要去挖河溝進行清理,以保證河水暢通,能供得起上下遊的使用。

這算是徭役的一部分,村民們每年除了這個,還有一些彆的雜項,林林總總加到一起,估計需要服上兩個多月的時間。

當然,徭役並不是讓全家總動員,一般情況下,沒有特彆緊急的活計,女子不需要去,都是滿十五周歲的男子去。

而且,每戶隻出二分之一的壯勞動力,畢竟各家還要務農,特彆是趕上農忙的時候,那地裡都忙不過來,百姓口糧收不上來,之後會出大問題的。

新帝登基之後,很注意這些問題,所以都注意著把控各地的徭役時間。

小灣村的主要農作物是麥子和穀子,其他也有,但是比例不重。

麥子的成熟期是八月中旬左右,穀子成熟的晚一些,因為種下的也晚嘛,要等到十月份。

如今是七月中,趁著這個時候,把河溝子挖一挖,還不耽誤八月收麥子,朝廷也算是把時間安排的剛剛好。

冬暖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跟在一家人身後,雖然說她如今頭上還包著破布條呢,其實也可以尋個借口不下地的。

但是不下地怎麼調教極品呢?

就原主弟弟妹妹那幾個,不好好的調教,長大之後都是麻煩和禍根。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調教著玩唄。

而且,自己躺了一下午已經是極限了,再躺一天,哪怕有一隻肥野雞的功勞在,冬老頭估計也要不滿了。

特彆是她今天早上給冬五叔挖了那麼大一個坑,冬老太如今肯定是要盯著她的,畢竟那是人家最偏愛的小兒子嘛。

而且,冬暖除了調教弟弟妹妹,也確實需要下地。

因為,冬五叔這件事情,還需要在中間拱火,讓各房更加的不滿,如此才能促使他們去鎮上,暗中調查冬五叔的事情。

冬暖的目標很簡單,早點讓這個全家的吸血蟲,草包狗東西,回來種他的田吧!

一年幾十兩銀子,哪戶農家院也禁不住他這麼禍害。

聽著要去挖河,冬暖來了些興趣,可惜一看自己這五尺半的身高,想也知道,衙役根本不可能讓她去!

哪怕她自證十分有力氣,估計也很難服眾,到時候麻煩不少。

而衙役們不想要如此麻煩,最好從一開始就不讓冬暖去。

“少了很多樂趣啊。”冬暖心中嘀咕一句,一側過頭就跟冬杏恨恨的目光對上了。

看著冬杏兩邊臉還腫著,一邊嘴角不止破還青紫一片,看著挺嚇人的。

今天早上隻顧著給冬五叔挖坑了,倒是忘記注意一下冬杏,這樣子怎麼吃飯?

發現冬暖的目光看過來了,冬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目光更是恨得要噴火。

冬暖並不介意冬杏的目光再狠點,不僅不介意,還特意放慢了腳步,跟冬杏走到一處,笑眯眯的問道:“杏啊,你說蠻丫昨天打夠了沒?今天會不會還找上咱們啊,哎呀,不是我這個姐姐不護著你啊,實在是,我也受不住蠻丫一下,而且我這頭還破著呢,如果今天蠻丫真過來,你可得頂一頂啊。”

冬暖說完,就一個箭步向旁邊退開兩步,把她和冬杏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也幸好冬暖躲得快,因為聽了冬暖的話之後,冬杏惡狠狠的衝著她啐了一口,啞聲罵道:“你個騷狐狸養的,你怎麼不去死,你……”

村裡的小姑娘,大字不識幾個,又沒見過世麵,罵人的話,也都是跟長輩們學的,車軲轆式的那麼幾句,冬暖隻聽冬家人罵,就已經快要背下來了。

罵幾句不疼不癢的,冬暖根本不在意,這會兒長輩們都圍在冬老頭那邊,嘰嘰喳喳說著去服徭役的事情。

誰不心疼自家男人啊,或者說是誰想著讓自家男人大熱的天去挖河溝子啊,誰也不想去,就得找個理由,讓冬老頭去盯著彆人,讓其他幾房的去。

“我說阿爹啊,二春這幾天,腰疼的都直不起來,這哪裡挖得動河溝啊。”說這話的是二伯娘,她一邊說一邊去推身邊的冬二春,試圖讓他為自己爭取幾句。

結果,隻換來冬二伯的一個憨憨微笑。

冬二伯娘險些氣得暈過去,最後重重的在冬二春手臂上擰了一把,把冬二春疼得都跳了起來:“哎嗨,哎哎哎!”

其他幾房也準備爭取的,但是卻沒第一個跳出來,哪怕是最沒眼色的冬吳氏,也是在冬二伯娘說完之後,這才拉長了音調,軟綿綿的說道:“阿爹,曜寶最近兩天,許是受了驚嚇,總是離不開他阿爹,我怕三春這一去,曜寶受不了啊,這曜寶可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不好了,我也不好了,嗚嗚……”

冬吳氏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這一幕,讓冬暖歎為觀止。

所以,之前是她忽略了冬吳氏的軟實力。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瞧瞧,關鍵時刻,人家也是有手段和心機的。

雖然她說的話十分不著調,那冬曜都八歲了,也就是托生在她肚子裡,如今天天被她護著,假模假樣的乾點活,其實都是冬吳氏壓迫著三個姑娘家乾的。

冬曜連泥巴都沒沾上!

也不看看,村裡這麼大的孩子,懂事一些的,都頂三分之一個壯勞動力了。

哪怕不懂事的,那也是能幫著家裡,多少乾一點。

重的乾不了,搶收的時候,地裡的麥穗子還撿不了嗎?

隨著二伯娘和冬吳氏開口,冬四嬸也開口了,之後是大伯娘和冬五嬸。

冬五嬸經曆了早上冬五叔那件事情之後,隻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鵪鶉。

兩個人睡一個被窩,冬五叔什麼德行,她會不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心虛,平時掐尖要強,半點便宜也不讓的人,如今倒是縮著脖子,最後一個跳出來。

隻是跳出來之後,冬五嬸又茫然了一下。

不對啊!

她跳出來做什麼?

書生是免徭役的啊!

第11章 田間拱火

冬五嬸一早上,滿腦子全是萬一冬五叔被發現,其實是個草包怎麼辦?

真打發回來種田,冬五叔那四肢不勤的樣子,她想想就憂心。

而且一旦回來種田,那就是個莊稼漢了,以後她再也不能以未來的秀才娘子的身份自居,在這個家裡,平白的就矮了其它幾個妯娌一頭。

特彆是大嫂!

冬五嬸最看不上對方骨子裡那種優越的感覺。

不就是兒子考上了童生嗎?

她還有兩個兒子呢,以後肯定都是秀才公,甚至是舉人老爺!

想到自己家不需要占名額,冬五嬸又悻悻的扭著腰走開了。

剩下其它幾個妯娌還圍著冬老頭和冬老太轉呢。

冬老頭被幾個兒媳婦說得腦瓜子嗡嗡的,最後不得不沉下臉,低喝一聲:“怎麼?你們都想當這個家了?”

一句話,成功的威懾全家。

幾個蠢蠢欲動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