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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能不是人 二謙 4306 字 6個月前

了。

冬暖這一波仇恨,幫著冬老五拉得穩穩,問題是草包冬老五半點沒發現不對,晚上還拉著媳婦美滋滋的來了一波生命的起源事件。

第二天一早,不等雞叫,冬老太就站在院裡,跟唱戲似的開始叫著全家起床。

“太陽都照腚了,還不起來?你們看看,誰家的婆娘懶成這樣?”

“啊?也不看看都什麼時辰了,地裡一堆活等著呢,還睡還睡?”

……

不止冬老太,各家各戶都是差不多的,不是老太太叫,就是老爺子叫。

各家此起彼伏,有點像是晨起的交響樂。

當然,有些人家也是除外的,比如說是隔壁廖明坤家裡,人家是文雅書生,而且就娘倆,根本不需要特意起來叫人。

廖明坤十分自律,不然人家之後也不可能成為權臣嘛。

隻是,他一早起來想讀會兒書,結果就聽著這家喊完,那家叫,這家唱罷,那家登場,一早上就好不熱鬨的樣子。

廖明坤一共也沒看進去幾個字,時不時的還伴隨著廖母的咳嗽聲,廖明坤煩躁極了,卻又無處發泄。

冬暖睡了一個好覺,她起來的時候,全家都起來了。

大家都在院子裡洗臉,見她出來,冬老太拉長著臉,隻是看在大肥雞的份上,到底沒多說什麼,冬吳氏就沒那麼多忌諱了:“暖丫,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全家都起來了,就等你了。”

“等我做什麼?這朝食不是還沒好嗎?而且大家都洗著臉呢,也沒個順序,我晚起一點,還能讓大家先洗呢。”冬暖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也不用家裡的木盆洗臉,而是用瓢舀了水,簡單的搓了一把。

家裡就兩個木盆,全家共用,洗臉洗腳。

冬暖身為一隻還算是愛清潔的竹子,還真有些受不了。

你說大家共用洗臉還勉強可以接受,就這個條件嘛,但是洗臉又洗腳……

算了,算了。

第8章 草包冬五郎

冬吳氏又被冬暖噎到說不出話來,二伯娘在後麵聽著這娘倆的對話,不由嗤笑出聲:“哎喲,我說老三家的,暖丫這樣可不行啊,你這個阿娘的話都不聽,以後啊,嘖嘖,要我說啊,你就應下廖家嫂子,暖丫這樣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能嫁給廖家公子,那可是頂頂好的事情啊。”

“頂頂好的事情,二伯娘怎麼不讓冬杏嫁呢?”冬吳氏還沒說話,冬暖直接就懟了過去。

二伯娘原本還笑得開懷,連昨天晚上沒睡好的鬱色都消散了不少。

如今被冬暖這麼一懟,麵上一僵,扯了扯唇角正欲還擊回去,就看到冬暖猛的一擊掌,笑歎道:“啊,對了,人家廖嬸子還看不上冬杏,說冬杏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啊,二伯娘,這文鄒鄒的話,你能聽懂嗎?廖嬸子是不是說冬杏懶啊?”

原本二伯娘麵上的神色就已經不好看了,被冬暖再一懟,整個人險些氣跳腳,可是卻又找不到什麼話能把冬暖撅回去,最後恨恨的甩了甩手裡的布巾,轉過身,扭著腰進家去了。

二伯娘這麼一打岔,冬吳氏也沒找到機會再說什麼。

除了冬暖和二伯娘之間的機鋒,其他人之間也偶有交手,但是動靜都不大,不然冬老頭也不可能四平八穩的坐在窗簷下納涼,連眼皮子都不多抬一下。

很快,朝食好了。

冬老太對於掌家之事,有著絕對的掌控欲,所以再累,她也不肯分權給幾個兒媳婦。

讓兒媳婦做飯?

她們背著自己偷吃怎麼辦?

所以,人家一大早起來,叫醒全家的同時,也把朝食準備好了。

農家院裡的朝食,冬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今天早上,是半乾的黍飯,裡麵還摻著一點陳舊的豆子,因為豆子被石磨加工過了,是半碎的狀態,也分不清都是些什麼豆,另外還摻了些糠皮子和青菜。

冬暖通過味道聞了一下,應該是黃瓜和茄子,這兩種是如今這個季節,農家裡最常見的家常菜,彆的青菜也有,但是每天總得換個樣吧。

這一鍋出來,飯和菜都有了,冬老太給大家各自分配好了,就可以端著回自己的桌上吃了。

冬桃和冬棗盛了飯回到桌上,悶頭就吃,根本不管昨天晚上答應的事情,就怕冬吳氏想起來了,再扒她們的飯。

兩個人甚至還悄悄商量了一下,如果阿娘真要的話,她們就把冬暖推出去。

反正,她是大姐,照顧弟弟妹妹們也是應該的嘛。

結果冬暖根本不上桌,而是端著碗站在門口的位置吃。

農家院裡也沒那麼多講究,有些人還端著飯碗到籬笆院門口吃呢。

等冬吳氏總算是把冬曜安排好了,冬棗和冬桃都吃得差不多了。

“阿娘!!!”冬曜一看自己的加餐沒有了,頓時委屈的就準備扔碗了。

但是有昨天的事情在先,冬吳氏哪裡敢讓他再扔了。

“好了,好了,阿娘讓你大姐給你扒點。”冬吳氏說完,便扯著嗓子衝著門口的冬暖喚道:“暖丫,你把飯給弟弟扒點,你個姑娘家吃那麼多,小心太胖,婆家嫌棄。”

“沒事兒,我吃不胖,你讓冬曜少吃點吧,省得以後太胖娶不到媳婦。”冬暖幾乎是原話不動的就懟了回去。

冬吳氏氣得夠嗆,結果不等她開口呢,就聽到冬暖又開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冬暖那小嘴叭叭的要動,冬吳氏就覺得自己頭皮開始發麻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對了,五叔,這兩句接下來是什麼啊?”冬暖一邊扒著飯,一邊輕念兩句千字文,順便問了一下冬五叔。

那麼大個坑都挖好了,如今該填點土了。

冬五叔正悶頭扒飯呢,他一會兒還要去鎮上讀書,需要走不少山路,可不得多吃點嘛。

聽冬暖這麼問,冬五叔頭都不抬的回道:“什麼亂七八槽的,丫頭片子少聽點那些碎嘴的婆子胡說八道。”

“啊?可是……”冬暖麵帶疑惑的啊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又像是沒想好似的,嘴巴動了動,卻並沒有出聲。

見此,早上剛被懟過的二伯娘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隻是她嘴巴剛動,還沒出聲呢,就聽到隔壁廖明坤的聲音傳來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廖明坤有早讀的習慣,不過自從他考過了童生試,進了縣學之後,便住在縣裡,一個月隻有一天可以歸家,所以冬家已經許久沒聽到如此清朗的讀書聲了。

不過,最近幾天,他告假在家裡,這個習慣也沒改。

冬暖就決定,把這一點利用起來了。

而且冬暖時間掐的剛剛好,冬五叔剛說什麼亂七八槽的,廖明坤那邊就把接下來的內容背了出來。

而冬暖在思考了半天之後,終於開口了:“可是,廖公子說這是學生們啟蒙時學的千字文啊,五叔讀了這麼多年書,怎麼千字文還不會啊?”

冬暖的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語氣要多疑惑就有多疑惑。

她這句一說完,全家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隻剩下隔壁傳來清朗的讀書聲,一字一句,像是戳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似的。

冬五叔是個草包,當初年紀小,跟著下地乾了兩次活之後,死活也不願意乾了,便嚷嚷著,他有天賦,他要讀書。

農家院裡,想走出去,除了讀書也沒彆的路子。

他說要讀,冬老頭還挺高興的,前麵四個孩子,一個賽一個的蠢,冬老頭原本都絕望了。

如今跳出來一個願意讀書的,冬老頭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事實上,冬五叔不止沒有天賦,而且還不肯上進,平時狐朋狗友倒是不少,拿著全家人的血汗錢,在鎮上過得可瀟灑了。

這件事情,話本裡有提過一點,還是廖明坤揭發了這一點,為的自然是不想冬家扒在他身上吸血,所以吸血蟲能除掉一個是一個。$$思$$兔$$網$$

如今冬暖不過就是設局,把這件事情揭到明麵上。

當然,這個惡人不需要她來當,這個家裡,多的是想把冬五叔從鎮上拉回來種田,把讀書的名額讓出來的。

比如大伯家想讓幼子去讀書,二伯也想讓幼子讀書,冬吳氏也想讓冬曜去啟蒙。

第9章 這不是有腦子就會的嗎

農家院裡能供一個書生就已經很吃力了,冬家可是供著兩個。

一個是冬五叔,一個是大伯家的長子冬旭。

不過冬旭至少比冬五叔出息一點,人家考過了童生試,如今也在縣學,跟廖明坤算是同窗。

冬旭今年不過十八歲,就已經考過了童生試,雖然當初也是吊車尾上去的,但是人家至少過了。

不像是冬五叔,從十五歲下場,到今年二十二歲,求學七年,一次也沒過,如今一對雙胞胎兒子都三歲了,他還是個老書生。

每年束修,夥食費不少交,但是結果卻是供了一個草包,也就是欺負冬家這些人大字不識幾個,所以冬五叔一直說自己運道不好,所以才沒考上。

事實上,如果不是冬老頭壓著,全家人早就不樂意了。

特彆是隨著各房的孩子長大,有些看著還挺聰明的,誰不想試著把人送去讀書,也不圖以後當個大官什麼的,去當個賬房先生,不用下地乾活,不也挺好的嗎?

冬五叔顯然沒想到,隔壁廖明坤的早讀,把他的草包底子泄了大半出來。

他正扒著滿嘴飯呢,想說什麼,還得把飯咽下去。

冬五叔已經過慣了不需要下地乾活,便有錢花的日子,哪裡肯再回到地裡?

所以,他飛快的咽下了嘴裡的飯,正準備開口,就聽到冬老頭深吸了口氣,麵色沉沉的問冬暖:“暖丫怎麼會這些?”

一聽冬老頭問起,冬五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冬老頭對著冬暖發難,可能一會兒就會把他忽略了,說不定還是阿爹特意為他解圍呢。

想到這種可能,冬五叔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又低下頭接著扒飯。

對上冬老頭審視的目光,冬暖麵上的表情更加無辜了,眼睛瞪得圓圓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啊?是我昨天下午出門碰到廖公子的時候,對方正好在讀書,我聽了就會了,廖公子也說了,這不是有腦子就會的嗎?”

全家人:……!

媽的,總感覺被內涵了一下。

冬暖毫不客氣的就把廖明坤扯出來,拉穩了仇恨,連冬老頭也無話可說,審視的目光很快放到了冬五叔的身上。

剛咽下一口飯的冬五叔,忙假裝憨厚的說道:“我就是吃東西呢,一時沒注意,一時沒注意。”

他這句解釋,可就牽強許多,那讀書人,很多東西不是應該刻在骨子裡嗎?

隨便問一句,雖然不能說是對答如流,但是也不可能像是冬五叔這樣,連啟蒙的千字文都不知道吧?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