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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名字和住址,以及工作的地方,最後算下來是一分錢兩天。

排隊準備登記的時候,封映月也細細打量著書店裡的人,大多數都是中年人,少部分青年人,抄書的人也不少,但每個人都很有素質,沒有喧嘩。

就算是不小心發出一點聲音,對方也會小聲道歉。

二人一共租了四本書,一人兩本。

但這裡,租書不看數量,就看天數,記住兩天一分錢就是了,另外不要弄臟弄壞,不然會讓你買下這本書的。

把書裝進布袋,唐文生提著布袋和封映月他們出了書店,見那邊有賣糖炒栗子的,封映月過去買了兩袋,一袋給永平,另外一袋他們吃。

永平十分不好意思,接過去的時候小臉紅彤彤的,被唐文生擼了一把小寸頭。

回家的時候還是那條路,二人的記性還算好,已經記住路線了。

倒是到家時,封映月還是在紙上把路線標注了出來,對一旁生爐火的唐文生道:“這要是忘了,就看看這個。”

“好。”

唐文生笑應著。

爐子生好後,封映月和唐文生就坐在小堂屋看租回來的書。

這看書的時間快啊,一晃就快到中午了,中午劉大舅是不回來吃飯的,他吃食堂,所以二人就煮了雞蛋麵吃,吃完後把灶房收拾了一番,就出去散步。

出來時見永平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略有些羨慕地看著巷子裡幾個跳橡皮筋的小姑娘。

“永平,能麻煩你帶我們在長街巷逛逛嗎?比如怎麼更快地旁邊那兩所大學?”

封映月笑問道。

永平雙眼一亮,扭頭喊了一聲奶奶,對林嬸子說了一聲後,便跟他們出去了。

林嬸子出來時,永平他們已經走了一會兒。

對麵那位老爺爺正坐在自家院門口,手裡拿著拐棍。

“那小兩口都是好的,”老爺爺笑著指了指那幾個玩耍的小姑娘後,對林嬸子道。

林嬸子一下就明白了,她家永平腳有疾,之前身體又不好,所以一直拘著他不出去玩兒,和巷子裡的孩子們也不怎麼親近,加上有些人家叮囑自家孩子不讓他們和永平多接觸,所以永平隻能偷偷看彆人玩。

“是啊,都是好的。”

想到永平帶回來的糖炒栗子,林嬸子站了一會兒後,關上院門出去了。

等封映月他們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林嬸子不在家,封映月就讓永平跟著他們進屋取暖。

永平樂滋滋地跟了上去,等林嬸子回來時,見他們這邊的院門開了一扇,便笑眯眯地站院門口喊了一聲。

唐文生和永平一起從東屋出來,林嬸子衝永平招了招手,永平跑過去牽住她的手。

“小唐,晚上帶著你媳婦兒一起過來吃晚飯,老劉也一道過來,不要推辭啊。”

林嬸子這麼說了,唐文生自然應下。

封映月從灶房出來時,就不見永平了,還聽唐文生說晚上去隔壁吃飯。

她剛才在揉麵,晚上準備蒸花卷呢,“那晚一點我把花卷蒸好,端到那邊一起吃吧。”

唐文生點頭,見她頭發有些亂了,於是便牽著她進小堂屋,然後拿出木梳給她重新束發。

用的還是那個蝴蝶發夾。

快六點的時候,劉大舅騎著自行車,快快樂樂地回來了,結果在自家門口停下的時候,發現門鎖著,他當下就是一愣。

跟在後麵下了自行車,準備進自家院子的林叔好奇看過來,“怎麼了?”

“家裡沒人,”劉大舅一邊說,一邊掏鑰匙準備開門。

“劉爺爺,奶奶請您晚上過來吃飯,”這時永平小跑出來了,抓住自家爺爺的手,笑看著劉大舅道。

唐文生這會兒也出來了,喊了一聲大舅,劉大舅立馬明白咋回事了,笑眯眯地應了一聲,開院門把自行車停好,又提了一瓶酒出來,關上院門進了林家院子。

而此時封映月正在灶房幫忙。

林家的人口比較簡單,林嬸子夫婦就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下鄉做知青去了,小兒子在某廠做會計,而永平,也不是林家的孩子,他是被人遺棄在長街巷子口的。

小小的一團,身上就隻有一層布抱著,聲音和貓兒似的。

那天林嬸子正好早起遇上了,幾天後也沒找到是誰丟了孩子,警察局那邊本想把孩子送到孤兒院,但林嬸子和林叔覺得既然有緣,那就是他們林家的孩子,於是便留下了。

一直到半個月後,才發現孩子的兩條腿不是一樣長,右腳稍微短一點點。

他們猜測,這就是永平被遺棄的原因。

林嬸子做了一大鍋醬排骨,炒了幾盤青菜,蒸了乾米飯,封映月又拿了那麼多的花卷過來,加上劉大舅拿來的酒,可以說和過年一樣豐盛得很。

林小叔長得和林叔有六分像,他和唐文生坐在一起,封映月則是坐在永平還有林嬸子中間。

這頓飯吃得很儘興,幫著收拾完後,封映月三人回到了隔壁院子。

唐文生去燒洗腳水,封映月幫著把劉大舅堂屋的爐子生起來,現在還有些冷,晚上得有爐子才暖和。

劉大舅喝得有些多了,這會兒坐在堂屋桌邊,嘴裡念著他媳婦兒的名字。

封映月聽得有些心酸。

等唐文生架著劉大舅洗了腳和臉,把人扶進屋休息後,封映月也已經洗漱好,在東屋小堂屋的火爐邊上看書了。

這通了電的地方就是方便,看書就比煤油燈明亮。

“收拾好了?”

見唐文生進來,封映月笑問道。

“嗯,火爐我也放在屋子中間了,”唐文生順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旁邊架子上的書,坐在了封映月身旁,“一直喊著舅娘的名字。”

“我剛才也聽見了,”封映月點頭,“聽林嬸說,大舅的姑娘好幾年都沒回來了,兩人都是倔性子。”

“是啊,”唐文生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我們家的經還算好。”

他們家最大的經,就是元蛋的身世了。

封映月聞言抓住他的手腕,“那是因為你不在乎。”

唐文生輕笑。

堂屋門已經扣上了,他湊過去親了親封映月的唇。

於是書也看不成了,唐文生把封映月抱進房間,再出來把燈關了,將火爐提到房裡,一夜春光好眠。

翌日就吃昨天蒸好的花卷,配著青菜湯,熱乎乎的下肚後,劉大舅覺得自己精神百倍。

他出門後,封映月他們也去了學校,各自逛了逛自己的學校後,唐文生二人又去買了菜,回家做午飯。

下午還是在家看書。

永平也愛過來找他們玩兒,唐文生給他做了一個鐵絲纏在一起的連環,讓他滾著玩兒。

他可喜歡了,也招來巷子裡幾個孩子的打量,最後永平和他們在巷子裡玩得開心得很。

林嬸子笑眯眯地站在院門口看著,隔壁的老爺爺出來溜達,瞅見孩子們玩的東西後,還問呢。

“他小叔做的?”

“不是,是他小唐叔叔做的,”林嬸子回著。

院子外熱鬨得很,封映月他們也隻能聽見一點聲音,傍晚劉大舅回來時,還提著鹵豬雜回來,說是慶祝他們明兒上學了。

“中午我就在這等你。”

“好。”

封映月和唐文生在岔路口分開走,此時兩所學校門口的人都很多,有年紀大的,也有年紀輕的。

找到自己的班級,封映月提著布包進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進教室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坐在封映月身旁的,是一位皮膚偏黑,瞧著有三十多歲的女子。

她熱情地跟封映月打了招呼,“同學,你可真好看。”

她還把手放在封映月的手邊對比了一下,“我可真黑。”

“我隨家裡人,不容易被曬黑,”封映月隨口一說。

對方咧嘴一笑,放下手,“那可真好,我這人一曬就黑,而且一年比一年黑……”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一個差不多五十多歲的男人便進來了。

“同學們,請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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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課是做自我介紹,封映月的同桌叫羅清紅,原本是城裡人,幾年前下鄉做了知青,這考上大學後,才申請回城。

班裡像封映月這樣,趕上高考的應屆畢業生有八個人,而像羅清紅這樣知青回城的,有十二個人。

班裡共有二十個同學。

其中年紀最大的已經四十二歲了,最年輕的是幾個應屆畢業生,才19歲。

第二節 課就是發書本。

封映月帶來的布袋已經脹鼓鼓的了,她一邊看發下來的課程單,一邊拿起筆在書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節 課就開始正式上課,老師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學識淵博,上課也很風趣,封映月聽得很入迷。

帶來的新筆記本,也記下了不少東西。

上午四節課,下課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多了,她提著布袋匆匆忙忙地下樓,不想唐文生已經進她學校,在樓下等著了。

“文生!”

人群中,封映月依舊一眼就看見唐文生了,他的布袋也沉甸甸的,唐文生直接接過她手裡的布袋,輕鬆地往前走,“我看了我的課程安排,幾乎每天都是滿的。”

“你是醫學生,那肯定學習繁重些,這樣才能學出來,做一個好大夫。”

封映月笑道。

“那我可得認真學。”

唐文生應著。

下午兩點才上課,所以回到家做飯也不是那麼急,順帶把晚上的菜也給做好,這樣晚上回家熱一熱就能吃。

不過這是天冷時候的好辦法,天熱起來還是做新鮮的比較好。

“我們班二十個同學,你們班呢?”

做飯時,封映月笑問道。

“九個。”

唐文生正在洗青菜。

“九個?那挺少,不過你們這個專業的錄取分本來就高,”封映月驚訝了一下。

“加上我八位男同學,一位女同學,選位置的時候,七個人圍著那位女同學坐,我一個人坐在最前麵,自我介紹我排第一。”

唐文生有些無奈道。

封映月笑個不停,也說起自己班裡自己介紹時發生的趣事。

吃過飯收拾好後,封映月看了眼手表,“一點十分,時間還挺充裕。”

因為下午還要去上課,所以並沒有起爐子,這會兒有點冷,唐文生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懷裡捂著。

二人就坐在那靜靜地複習了上午所學的內容,一點四十便鎖上院門往學校去了。

封映月到教室的時候,聽他們正在討論班長的事兒,羅清紅坐在靠窗的位置,見她來了使勁兒衝她招手,“封同誌過來坐!”

“來了,”封映月挺喜歡羅清紅的,快步來到她身旁坐下,順帶把布袋放進桌肚裡,知道課程後,這帶過來的書就是按著課程來的,沒有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