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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人家還覺得自己了不起呢。”

一時間,車上的人都開始陰陽起那嬸子,那嬸子也是個慫的,立馬不說話了。

從縣裡到市區,坐車要三個多小時,他們早上十點上的車,現在兩點半了,才到市車站。

封映月看了看手表,算了下時間,和唐文生下了車。

他們並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就一個布包,裡麵是換洗衣服還有通知書和一些證件。

全是唐文生提著的。

車站就有賣麵和饅頭包子的,二人坐下吃了兩碗麵,封映月有一點暈車,吃的是素麵。

唐文生見她吃素麵,自己也堅持吃素麵。

“為什麼?”

封映月瞪著他。

唐文生笑了笑,“你難受吃不下東西,我也沒什麼心情,怎麼能當著你的麵,吃葷麵。”

“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快吃吧,涼了不好吃。”

封映月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唐文生拿起紙塞到她手裡,“擦嘴用。”

廖天強家住市中心,所以他們還坐了半個小時的小頭車過去。

小頭車,其實就像是公交車的存在。

他們也不是忽然上門拜訪,唐文生決定來拜訪對方之前,就提前寫了信的。

而且說了日子就在這兩天。

廖天強就特意沒休假,把休息日放在這兩天,所以他們上門時,對方在家。

他住在糖廠裡麵的宿舍,一聽有人找自己,廖天強趕緊下了樓,一見到唐文生便快步上前,抬起手給了唐文生肩膀一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可算是來了!”

接著轉頭對封映月問好,“弟妹好,來,咱們上樓說話,我住三樓。”

廖天強中等個頭,長得胖乎乎的,說起來話五官似乎都在動,瞧著可樂。

他已經結婚生子,妻子在百貨樓上班,孩子暫時跟著爺爺奶奶在城東住著。

他是紙廠會計,分到的宿舍也很大,是三室一廳一廚的,隻有上茅廁和洗澡在公用間。

這可比唐文生分到的房子待遇好太多了。

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東西也很規整,看得出來,夫妻二人都是很勤快愛乾淨的。

廖天強端出橘子,請他們吃,封映月吃著橘子,聽他們說話。

“今晚就住我們這,房間我們都收拾好了的,”廖天強把他們帶到收拾好的房間,“床單被套全是換了的,有什麼需要添的,儘管說。”

“已經很好了,”唐文生把包放在床上,“我想帶我媳婦兒出去逛逛。”

“走,我帶你們去!”

廖天強是個很熱情的人,夫妻二人跟著他出去轉了兩個多小時,回到家時,廖大嫂已經做好晚飯了。

和廖天強的身材一樣,廖大嫂也胖乎乎的,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二人很有夫妻相。

待人也很熱情。

吃過飯後,廖大嫂帶著封映月去洗澡,唐文生則是跟著廖天強。

換下來的衣服,二人都洗了,回到廖家,火爐上放著一個拱形的鐵簍子,把衣服放在上麵,就可以烘烤。

堂屋裡一個,小孩子的房間裡也放著一個,這裡麵這個則是烤裡麵穿的,廖大嫂和封映月在這裡麵取暖,翻衣服,倒是沒有什麼不自在。

“唐同誌來信的時候,我可知道,你可真厲害啊,自己學都能學進去,佩服。”

廖大嫂豎起大拇指。

“也是刷題刷得多,加上文生幫著講題,”封映月笑道。

“那也厲害,我這一次也參加了高考,”廖大嫂本來就是高中畢業生,但是她沒有被推薦上大學,後麵直接去百貨樓上班了,待遇也不錯,和廖天強結婚後,二人的日子更是滋潤,“結果考了兩百多分,哎喲,我可被你們廖大哥羞死了!”

二人越說越覺得親近,外麵的唐文生聽見後也高興。

“文生,”廖天強知道他們明天要去省裡,剛才又聽他說想租房子,於是便把自己大舅家的地址寫下來給他,“我再另外寫一封信,你們到了我大舅家,就把信給他,也彆住什麼招待所了,就住我大舅家。”

唐文生接下了對方的好意。

第二天吃了早飯後,夫妻二人親自將他們送到車站。

坐上去省裡的車時,封映月對唐文生道,“廖大嫂他們人真好。”

“是啊,”唐文生點頭,他們這次過來也不是空手,封映月鉤織了兩條小孩子用的圍巾,送給廖大嫂的姑娘。

雖然沒看見小姑娘,但是廖大嫂見了後是十分喜歡的,覺得很適合自己的姑娘。

從市裡到省城需要兩個多小時,出了省城車站,去學校還要坐一個小時的小頭車。

省城當然是比縣裡和市裡熱鬨,不管是人,還是建築。

四處可見的高樓,穿搭比較時尚的人們。

封映月和唐文生先去學校報到,唐文生先陪著她去師範大學。

一聽他們暫時不辦住校,接待人點了點頭,“住宿費一年是六塊錢,如果你們有房子住,那就不必住校了。”

“謝謝。”

封映月道了謝,和唐文生又去了醫科大學那邊報到,住宿費是一樣的。

手續都辦了,拿到自己開學時的班級後,二人才找國營飯店吃午飯。

“一年六塊,其實挺便宜的,”封映月道。

畢竟在小縣城裡,宋枝他們租的房子一個月都是三塊呢。

“是挺便宜,”唐文生點頭,“但得六到八個人住一間房,公用的茅廁和浴室,水電也要另外交費。”

“那肯定的,”封映月喝了口熱水,“我們兩個加起來,住宿費一年是12塊錢,如果出去租房子,不知道省裡是什麼價錢。”

“待會兒我們去拜訪劉大舅,向他打聽打聽。”

於是吃過飯後,二人就順著廖天強給的地址,找到了劉大舅家,到了那,唐文生他們才知道為什麼廖天強要給他們這個地址了。

因為劉大舅所住的巷子,離他們的學校,隻有兩條街,走路大概十五分鐘。

“永濟巷六十二號,文生,是這裡吧?”

封映月站在一院子門前,看著旁邊的標號問道。

“是,”唐文生點頭,抬手敲門,結果沒人應。

倒是把對麵那戶人家給敲出來了。

這是為七十左右的老爺爺,“找人的?”

“是,我們是來找劉家叔叔的,”唐文生說,“好像沒有人。”

“沒人,他要五點半才下班呢,”老爺爺看了他們兩眼,“你們瞧著眼生啊,第一次來?”

“對。”

“難怪不知道,他在水電廠上班,早上八點就過去了,下午快六點了才回來。”

老爺爺說完,就把門給關了。

二人對視一眼,索性去學校周圍四處轉了轉。

賣東西的不少,但是大多數都是國營店,少部分是私營,不過裡麵也有股份是國營的。

“我們也不能坐吃山空,三千多塊錢瞧著多,可過兩年物價要是上漲了,那錢就不夠用了。”

逛街時,封映月說道。

“是啊,不過省城大,總有活兒做的。”

掃到一大姐脖子上的絲巾,封映月點了點頭,“也是。”

劉大舅騎著自行車慢悠悠穿過巷子時,被鄰居告知,有一對小夫妻來拜訪他,這會兒就在他家門口等著呢。

“難道是芬子他們回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一想也不對,要是自己女兒女婿回來,那鄰居也不會跟他說了。

劉大舅帶著疑惑,加快了速度前進,到了家門口,見真有一對小夫妻,此時正在和隔壁幾家人說話。

“劉大舅,我是唐文生,是廖天強的高中同學,這是我媳婦兒封映月,忽然來打攪您,請見諒。”

唐文生背著布包,還提著熱騰騰的饅頭和鹵豬頭肉,封映月則是提著兩瓶酒。

一聽是外甥的高中同學,劉大舅哎呀一聲,下了自行車後一邊開門一邊道,“我知道你!天強跟我提起過好幾次呢,來來來,裡麵走。”

接著又對好奇的鄰居們笑道:“這是我遠房侄兒、侄兒媳婦。”

把車停好後,順手就把院門給關了。

從外麵瞧著,幾家的院門相隔不遠,但是進了院門,才發現好大一個院子,還有三間大正房,瞧著有一點四合院的味道了。

封映月和唐文生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堂屋桌上,劉大舅把爐子生好,先坐下看唐文生遞過來的信。

看完後,劉大舅笑眯眯地說道:“厲害啊,兩位大學生!”

二人趕忙擺手。

“租房子的事兒,”劉大舅指了指“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住我這東房吧,來,你們過來看看。”

省城裡是通了電的,劉大舅把東房屋簷下的燈打開,讓他們跟上。

推開門,裡麵是兩間大屋子。

“這兩個屋子本來是給我閨女出嫁後住的,但後麵沒招女婿,她也沒在家住,所以就一直空著,床都是新的,沒用過。”

兩間屋子都放著床,乾乾淨淨,一看就是經常打掃,更重要的是,這兩間屋子中間還有個小堂屋。

確實是一個好住所。

“這東屋和正屋這邊是隔斷了的,牆連著,但是裡麵不通門,”劉大舅又帶著他們回到堂屋,從堂屋右邊走過去,有兩間屋子,一間是雜貨屋,一間是他閨女沒出嫁時住的房間。

這一堵牆,就是隔壁東屋的牆,沒有鑿門。

而從堂屋左邊過去,就是一個大屋子,那是劉大舅自己住的。

西屋也是兩大間,不過一間是客房,還有一間是灶房。

西、正、東三間大屋連在一起,中間到院門那就是一個大院子。

“怎麼樣,你們看行不?自打閨女出嫁後,我一個人住著也覺得空,本來就想把東屋租出去,可又怕識人不清,惹出什麼禍,”劉大舅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但是你們是我外甥的朋友,又是兩位大學生,我相信你們的人品,要是不嫌棄,我們就一邊吃飯一邊談談租金。”

封映月和唐文生對視一眼。

“好。”

劉大舅青年時失去父母,與妹妹相依為命,後來他成了家,不久後妹妹嫁到隔壁市,他也有了姑娘,但中年時喪妻,姑娘出嫁後,他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饅頭和鹵肉都是熱乎的,但劉大舅還是堅持炒了兩個菜,一個是辣椒炒雞蛋,一個油渣炒蓮白。

鹵豬頭肉是唐文生切的,封映月幫著燒灶火,擦桌子擺碗筷。

劉大舅喜歡喝酒,喜歡鹵肉,這還是唐文生下午向巷子裡的人打聽到的呢。

酒過半巡,劉大舅說起租金,“我也是想院子熱鬨些,多點人氣,一般來說,我們這巷子租房子,像東屋那種,一個月是八塊錢。”

封映月點頭,這個他們下午四處逛的時候,就問過很多家了,有些人家還開口十塊錢一個月呢。

如果是單間,那屋子就和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