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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繩好看得很,都圍了過來。

一聽是唐文慧三嫂自己做的,好幾個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唐文慧。

章淑芬眼珠子一轉,立馬掏出唐文慧之前送給自己的荷包,打開後拿出五分錢塞過去:“都忘記給你錢了。”

一看她都要給錢,想白得的兩個退步了,彆的人則是紛紛拉著唐文慧哀求對方請三嫂幫她們也做幾個。

不知道小姑子給自己攬了生意的封映月,在騎車路過一戶農家門口時,發現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娃娃,一個人坐在地上玩手指。

這麼冷的天,地上就是乾的,那也挺涼。她趕緊停下車,上前將孩子抱起來,往他身後的院子裡走去,發現門是開著的,但是沒開多大,孩子應該是自己出來的。

“有人嗎?”

封映月大聲喊著。

又去最近的一戶人家問了問。

那婆婆一拍腿:“肯定是乾活兒去了,把孩子放在家裡睡覺呢!得虧你瞧見了,不然得出事兒。”

孩子見到熟悉的人,小手伸過去抓著老人布滿老繭和皺紋的手,封映月把孩子放在老人懷裡。

雖然是鄰居,可封映月還是有些不放心,好在孩子的母親這會兒回家喝水,順帶看看孩子,見家裡門開著,孩子不見了,頓時發出慘厲的哭聲。

封映月她們聽見後,那婆婆趕緊喊了一聲:“孩子在這呢!你們也是,咋不把門關嚴實呢!他自己跑出來了,要不是這位姑娘瞧見給我抱過來了,你就真要哭了!”

“娃啊。”女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抱著孩子使勁兒親了親,眼淚也收了回去,聞言抱著孩子給封映月道謝:“就自留地那邊有點小活兒,孩子困了就把他放家裡,想著也不遠,得虧沒出事。”

封映月見她回來了,這才放心離開。

見孩子娘久久沒去地裡,孩子爹回來一看,才知道怎麼回事,得知是唐家兒媳婦幫了孩子後,又細細問了一番阿婆封映月的麵容,接著一拍頭:“那應該是唐二伯家的,有自行車,又年輕漂亮,那就是唐文生現在的媳婦兒。”

因為房子臨著大路,又是一個大公社的人,男人自然是認識唐文生的。

之前唐文生騎車回來,他瞧見過幾次,而且喝喜酒的時候,他們家也去了的。

“哎喲,我還真沒認出來!”

他媳婦兒一拍頭,“我還去了筒子樓那邊吃飯呢!這次可真得感謝人家。”

不說被偷娃娃,就是著涼生一場病,爹娘都是心疼的啊。

這家人姓陳,男人叫陳大力,父母去世後就分了家,一家三口過著日子,地裡忙,又怕孩子曬著、冷著,所以一般都會把孩子放在家裡。

這麼做的人不少,有些孩子還會被綁在木凳上或者是柱子上,要是家裡有人看孩子,也不會這麼做了。

封映月回到筒子樓,先把菜提回家,然後提著木桶到一樓洗水池打了水,接著把自行車擦乾淨。

順帶和王大嫂她們說了說話。

晚上炒的冬瓜片,白菜湯還有涼拌燒辣椒。

吃飯時,封映月就提起那個孩子:“我一問那阿婆才知道,好些孩子都是這麼長大的。”

“是這樣,”唐文生點頭,“你說的那家姓陳,男人叫陳大力,比我大兩歲,小時候去公社念書,就要路過他們老屋後麵,他人大一些,也護著我們幾個小的,不過他沒念幾年就沒去了,我們也漸漸生疏起來。

“但是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們家是來了的。”

一聽陳大力這個名字,封映月就覺得熟悉,再聽這話,便想起來了:“我記得他們隨了三毛。”

“對,”唐文生點頭,“他們家老人已經去世,目前來說沒有什麼事辦,以後我們再還這份情。”

結果第二天,唐文慧就背著菜來了:“這是陳大哥一大早送到家裡的,說是感謝你昨天幫了他們家大忙,對了,還有好幾位姐妹想要我這樣的頭繩,五分錢能做嗎?”

封映月幫著她把背簍放下來,聞言有活兒做,又驚又喜:“都說了舉手之勞了,咋還送菜去呢。”

“二哥二嫂也婉拒了,可陳家大哥放下背簍就走了,叫都叫不住。”唐文慧接過她遞過來的溫開水,喝完後笑道。

再說那頭繩的事兒,封映月問有多少人。

“六個,四個人已經給了錢了。”唐文慧把錢拿出來。

這要是都給了,那就是三毛。

彆看少,其實有賺的。

封映月把鉤針拿出來,當著唐文慧的麵,十幾分鐘就鉤了一個出來:“瞧明白沒?”

唐文慧一愣:“我?”

“對啊,我再來一遍,你仔細瞧著。”這一次封映月放慢了動作,唐文慧懷著喜悅認真看著,最後她點頭。

“我好像會了。”

封映月直接把鉤針和毛線給她。

“那你來一個。”

唐文慧也不扭捏,雖然手速慢了許多,鉤出來的頭繩也有些鬆垮,但形出來了呀!

“好好學,回去請二哥給你做一個這樣的鉤針,二嫂要是有興趣,就拉著她一起,然後找合適的機會,對的人,做一點小東西。”

唐文慧連連點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三嫂,你咋啥都教我啊。”

“又不是啥稀罕東西,弄著玩兒的,能換一些錢,那就更好了。”

封映月笑著把隊裡那幾個姑娘的頭繩全部鉤了出來,又讓唐文慧在家再練一下,她出門一趟。

其實就是去農貿市場買菜,昨兒回老家的時候,看見油缸見底了,加上家裡也沒多少豬油,所以封映月買了板油,因為不夠,又買了幾塊大肥肉,再加上一小塊裡脊。

回到家,也不讓唐文慧幫忙,她先把家裡的油給炸了出來,油渣的香味引起五樓孩子們的注意。

紛紛圍了上來,大人見此趕忙喊他們回家,一個兩個也舍不得走,眼巴巴地回頭看。

“回家拿碗筷,嬸子分給你們。”

封映月說。

於是孩子們立馬跑回家,不顧大人的阻攔,拿著碗筷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娃還摔倒了,但也把碗筷高高舉起來,看得他娘哭笑不得。

封映月先給唐文慧舀了一碗油渣起來,裡麵撒了白糖攪拌了一下。

接著用大瓷碗把一部分油渣給裝起來放在一旁,最後那些也裝在瓷碗裡,撒了點白糖,攪拌後用木勺一一分給孩子們。

唐文慧和一群孩子坐著吃糖拌油渣,封映月自己喜歡吃鹽拌的,所以自己拿了個碗吃。

等吃完後,孩子們喊了嬸子便回家了。

沒多久又跑了過來,是大人們感謝封映月對孩子們的好,讓孩子們送來了些小吃食。

封映月全給唐文慧裝在背簍裡:“拿回家吃。”

“三嫂,我總算知道你為啥人緣好了,你待人好,人也待你好。”

唐文慧認真道。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可是文慧,咱們也要瞧人的,”封映月摸了摸她的辮子,“有些人,你就是對她再好,她也覺得你不是個東西。”

“這個我明白,就像隊裡那個五嬸,我可討厭她了,還有大表嫂,”說起舅舅家那個大表嫂,唐文慧就煩,“我們怎麼做,她都覺得是應該的。

“每一次來家裡拜年,話裡話外都是咱們家有三哥在,日子就是比他們家好過,又說三哥都是工人了,也不知道拉一把親戚什麼的。”

說著,唐文慧又想起一個事。

“二嫂有一次就沒忍住,說要是有活兒做,第一個拉的也是二哥,這不是沒活兒嗎?自家的都沒幫上,哪裡還得空去拉扯親戚,結果你猜怎麼著,大表嫂哭著就走了,說我們家日子過好了,就瞧不起窮親戚!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提到這個,封映月拿下木架上放著的日曆,這是紙廠裡發的,她看向幾天後的日子,那裡被唐文生圈出來了。

“三天後是大舅過壽,你三哥說要去拜壽的。”

唐文慧聞言捂住額頭:“我都快忘了!其實大舅他們人都挺好,就是大表嫂我不喜歡。”

“沒事兒,”封映月放下日曆,“咱們少接觸她就是了。”!思!兔!網!

“她就喜歡黏上來,說些難聽話……”

唐文慧嘀咕著,見封映月準備做飯,便要去幫忙,被她攔住。

“你可趕緊熟練起來,待會兒我再教你鉤彆的小東西。”

唐文慧幸福地照做,但是她也沒有完全撒手不管,隻要封映月不得空,她就湊過去打一會下手,然後擦乾淨手繼續鉤東西。

吃過飯後,唐文慧非要去刷鍋洗碗,封映月攔不住,就自己清掃外屋和走廊上的地麵。

等唐文慧回來,封映月開始教她彆的。

“對了三嫂,元蛋讓我把元元帶回去,說是他的小夥伴。”

“等等,”封映月回裡屋拿出那個小毛線馬,“就是這個。”

“真好看!”

唐文慧接過去後愛不釋手地摸了摸。

“你已經會那幾個鉤法了,你仔細瞧瞧元元身上,就知道具體是哪幾種鉤法。”

封映月很佩服唐文慧在這方麵的天分,這才幾個小時,就已經能熟練地鉤出頭繩了,想當初她看著視頻學的時候,硬是一天了才鉤出一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依舊把唐文慧送到紅大嫂那,封映月才走路回筒子樓,剛到外麵,就見張大嫂她們笑眯眯地提著籃子往外走。

“映月啊。”田嬸子衝她招手,封映月快步上前,掃了一眼她們手裡提著的籃子:“田嬸兒,你們這是去哪兒?”

“去買豆腐。”田嬸子眨了眨眼,封映月便跟著一道去了。

也是個農家院子,她們坐了一會兒,那家漢子就端著一大盆豆腐出來:“兩分錢一塊。”

封映月買了四塊。

因為唐文生做的麻婆豆腐好吃,所以她先把彆的菜做好,等唐文生回來後,他把麻婆豆腐做出來便開飯了。

一聽陳大力還送了菜,唐文生感慨了一句:“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沒事兒,改天回去路過他們家,我們進去坐坐。”

“好,還有大舅那,咱們什麼時候過去?”

“九點多出門剛好,爹娘也是上午過去。”

封映月點頭。

家裡的菜著實有些多,所以當軍子送來菜時,封映月把人送回家,跟王大嫂解釋了一番。

王大嫂一揮手:“沒事兒,我就是讓他隨手一送。”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唐文生提著煤油燈下來接人,封映月便跟著回去了。

王大嫂關上門後,對王大哥笑道:“瞧瞧小唐同誌,生怕映月不回家似的。”

“新婚燕爾。”王大哥哈哈大笑。

王大嫂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我們結婚一個月,你就原形畢露了,人家可結婚小半年了,依舊好得和蜜罐裡泡著一樣。”

王大哥不敢說話,轉頭讓軍子把作業拿出來他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