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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將軍喜歡博帥。他們後來又猜,沈將軍和楊將軍也許是一對。而今看來,沈將軍另有所愛。

隻是不知是何人?

什麼樣的小情兒,比博帥、楊將軍,還要好呢?

小兵深深不服氣,但尊重。

沈青梧慢慢想起來自己那個關於玉佩的請教了。

床頭打架床尾和。

她完全照做。

結果她被趕出門。

沈青梧瞪一眼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兵。

小兵一愣:“那小情兒沒原諒你——朋友嗎?”

沈青梧瞪著這個出餿主意的人。

小兵茫然:“不應該啊?床頭打架床尾和,都不行?”

沈青梧:“不行。”

小兵:“你——朋友,有哄人家嗎?”

沈青梧:“那小情兒喜歡粗暴對待。”

小兵:“……”

小兵吞口唾沫:“那你——朋友粗暴了嗎?”

沈青梧:“爆了。”

小兵很關心:“你——朋友的小情兒,沒受傷吧?”

沈青梧覺得這小兵吞吞吐吐很古怪。

她不想說了,她掉頭要走。

小兵忙在後追著:“將軍,將軍!床頭打架床尾和,肯定沒問題的——如果有問題,必然是你哪裡錯了!也許是你技術不好呢!”

沈青梧驀地回頭。

她目光鋒銳:“你說誰?!”

小兵當即被她那瞬間冷冽的眼神嚇住,僵在原地渾身冰涼。

小兵吞唾沫,乾笑:“你朋友……將軍,你看,那不是張三郎嗎?”

小兵本想轉移話題,沒想到沈青梧立刻側頭,去看那遠遠走來的張三郎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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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與幾位將軍邊走邊說話,最後修正著雙方達成的協議。

張行簡看到沈青梧和之前那小兵又在熱火朝天地聊。

他笑一聲。

跟著他的將軍:“怎麼了?”

張行簡溫和:“沒什麼。”

說話間,沈青梧竟然向他走來了。他挑一下眉,麵上不露痕跡。

沈青梧站到他麵前,以軍禮相見。

張行簡回禮:“沈將軍。”

沈青梧壓抑著雀躍:“我們何時出發?”

張行簡:“將軍想何時出發,就何時出發。”

沈青梧想了想:“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行簡:“在下無不可對人言之事。將軍想說什麼,在下聽著便是,不必借一步說話。”

沈青梧沒有捕捉到這一瞬的微妙。

沈青梧:“……我是想問你,你我出行,我可要準備什麼行囊,配合你?或者說,你覺得我是帶刀、槍,還是箭,哪個更好用?”

張行簡:“將軍喜歡帶什麼,就帶什麼。將軍想丟掉什麼,就丟掉什麼。全憑將軍興趣。”

沈青梧:“……”

她開始隱約覺得不對勁了。

然而眾多將軍當麵,對張行簡的彬彬有禮大讚有加,沈青梧便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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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沈青梧跟著張行簡離開軍營。

他們輕裝簡行。

張行簡甚至讓跟隨他們的死士離開,他給死士們安排了其他任務。具體什麼,沈青梧不知道,也沒有去打聽。

如今上路的隻有二人,沈青梧蠢蠢欲動,覺得二人間的氣氛,能回到他們來軍營之前了。

二人騎著馬。

沈青梧從後追上,她為了禮貌,慢他半步。沈青梧控著馬,從側後方看這人如玉側臉,遒勁手骨。

默默欣賞一會兒,沈青梧隻聽到風聲沙沙,看到綠葉飄零。

有點過於安靜。

沈青梧咳嗽一聲。

她看張行簡。

張行簡宛如沒聽到。

沈青梧再次咳一聲,她聲音高一些。他依然騎馬騎得瀟灑,一副聽不到的樣子。

沈青梧終於:“張月鹿!”

馬上的張行簡不得不回頭,看她:“沈將軍有什麼事嗎?”

沈青梧:怎麼叫她“沈將軍”?

沈青梧麵上平靜:“也沒什麼事……”

張行簡溫和:“將軍是覺得無聊?”

沈青梧點頭。

張行簡:“那將軍便看看沿途風景吧。”

他扭過頭又不搭理她了。

沈青梧:“……”

沈青梧絞儘腦汁:“我們要去哪裡啊?”

張行簡:“見我一位老師。”

他有問必答:“他曾在張家教過我幾年讀書,當官沒當出什麼成就,他辭官而走。這些年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既然來了此地,去見見老師也無妨。”

沈青梧:“哦。”

沈青梧:“那什麼……”

他裝作沒聽到。

沈青梧咳一聲:“你沒生氣,是吧?”

張行簡微笑:“什麼?”

沈青梧:“昨夜的事。”

張行簡微笑:“昨夜哪有什麼事,沈將軍何必多心?”

這麼彬彬有禮的張行簡,安了沈青梧的心,又在某方麵,讓沈青梧覺得更奇怪了。

他是一個十分能說會道的人。

往往二人同行,她一路安靜,他總能適當說兩句話,引得她去尋他。而今他不主動搭話,沈青梧絞儘腦汁想不出幾句詞,這一趟同行,沒勁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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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途在一茶棚歇腳。

張行簡管店家要了一碗茶水。

沈青梧拴好馬進棚子乘涼,看到張行簡徐徐吹著一碗茶水。

沈青梧站在桌前,看著空蕩蕩的桌子。

她目光開始生寒。

她冷冷道:“張月鹿。”

端坐桌旁喝茶的張行簡睫毛如翼上掀,琉璃眼珠子望向她。

一臉無辜。

沈青梧:“我的呢?”

他故作不解:“你的什麼?”

沈青梧質問:“你隻顧著自己口渴喝茶,絲毫不在意我?”

張行簡眨眨眼。

他說:“沈二娘子怎不自己開口要茶?莫非是沒有銅板?一碗茶水不過兩文錢,沈二娘子沒有的話,在下借一借也是可以的。

“沈二娘子一言九鼎,欠在下的錢一定會還,在下就不寫欠條了。”

沈青梧冷冷看著他。

她開始感覺到這種熟悉感——

像是回到了她囚禁他、二人鬥智鬥勇的階段。

他裝聾作啞的風格,不比往日差。

沈青梧被他激起了莫名其妙的戰鬥欲。

沈青梧站得筆挺,擋在他麵前,維持著自己的霸道:“我要你替我說話。”

張行簡不願意:“在下不是你的仆從,不是你的嘴部替代品,二娘子不聾也不啞,為何要在下說?”

沈青梧:“你以往會替我的。”

張行簡含笑:“哪有?沈二娘子想多了吧。”

沈青梧:“你不情願是不是?”

張行簡微笑:“是。”

沈青梧:“你故意惹我生氣,是吧?”

張行簡:“這怎麼能叫故意——和沈二娘子比,在下功力差得遠。”

他感慨:“要多向沈二娘子學習。”

他拿茶敬她:“互相學習,共同進步,你我共勉。”

好一個陰陽怪氣!

雖然聽不懂,但是沈青梧真的生氣了。

茶棚下老伯看這一對小情兒吵架,看得津津有味。

這條小路平時沒什麼人,以前怕官兵以奇怪名頭加稅,他都不敢出攤。最近那些官兵不來了,他才出來賺點茶錢。往來人少,能讓他老人家看熱鬨的小情人,更少了。

但是眼見這對小情兒要吵起來了,老伯不敢看熱鬨了,連忙起來勸架:“不就是一碗茶水嗎?老夫請你了,這位娘子……”

沈青梧冷冷道:“不必。”

老伯怔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看沈青梧摘下頭上的蓑笠。這娘子露出麵容後,英氣之外,幾分清秀。

沈青梧眼睛看著那端坐喝茶的張行簡,蓑笠拿在手中,她頭也不回:“給我一碗茶。”

老伯迷惘。

張行簡輕笑:“老伯莫慌,她是對我說的,不是對你說的。”

張行簡說完,向沈青梧展示空了的茶碗。

他說:“沒有了……”

老伯在後:“就是一碗茶水……”

沈青梧:“閉嘴。”

張行簡:“這句話還是對我說的。”

老伯:“……”

沈青梧:“當真如此?”

張行簡:“沒辦法啊,水喝完了,二娘子自力更生吧……老伯,她這話依然對我說。”

張行簡一邊和沈青梧對話,一邊還幫沈青梧翻譯,那老伯看得目不暇接。

沈青梧道:“轉過頭去。”

張行簡輕聲:“……老伯,這話是對你說的了。照她說的做吧,她可凶了。”

那句“可凶了”噙在舌尖,語調輕柔悠緩,帶幾分嗔惱幾分蠱惑。

這種細微末節,讓沈青梧睫毛顫了顫。

她不用回頭,便憑著氣流變化,感覺到身後的唯一看客乖乖地背過身,不再看他們的熱鬨。

沈青梧顛了顛手中蓑笠,最後和張行簡確認一次:“真的不幫我叫茶水?”

張行簡笑而不語。

下一瞬,背著身的老伯,聽到了那娘子一聲很淡的聲音:“那好。”

一片沉默。

老伯伸長耳朵,聽不到動靜。

他太好奇了,慢慢地試圖轉身看,一把小刀從他耳側飛過來,釘在茶棚柱子上。

那娘子是練家子!

老伯這下是真的不敢回頭,不敢動作,不敢看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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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不知,身後的沈青梧將蓑笠側立起來,顛在手中,俯下了身。

張行簡瞳眸微動。

他實在聰明,即使事先不知,此時也從她身上看出了端倪。他手肘撐在桌上,起身便要走,沈青梧一手扣住他肩,將他按回去。

她低頭向他親來。

蓑笠豎立握在手中,她用來擋住身後有可能的窺視。

塵埃在空中漫飛,時間變得緩慢又刺激。

張行簡周身汗毛倒數,眼瞳睜大。他撐在桌上的手肘發抖,厲目看她:她怎麼敢!

光天化日!

可光天化日之下,沈青梧就是這麼大膽。

他不想驚動唯一的看客,便不能發出聲音;他想和沈青梧對著乾,那親%e5%90%bb便要格外漫長;親%e5%90%bb一旦漫長,他就容易生情,身體容易產生反應。

張行簡搭在桌上的曲著的手指動了動。

他鬢角起了汗。

柔軟的唇舌一遍遍抵壓磨弄,迫他屈服。

他到底沒有臉皮厚到這個地步,不得不鬆了口,換她霸道侵入。舌尖抵卷,卷足他口腔中的溼潤,用來緩解口渴。

可世上哪有這種不講理的方法?

她的方法根本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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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咳嗽一聲。

他顫巍巍問:“我能回頭了嗎?”

沈青梧淡聲:“嗯。”

老伯回頭,見那二人一同坐了下去。也許天太熱了,那位俊逸的郎君脖頸被曬得十分紅,那位娘子臉也有些紅……

郎君眉目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