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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被他氣暈的,還是被他喂飽喝足,主動睡去了。

最終,張行簡擁著懷裡這個乾淨清爽的娘子,低頭看她,她呼吸已經十分綿長了。

她終於擺脫困境。

而他也終於不再擔心她了。

張行簡輕輕吐口氣,後知後覺地開始覺得疲累。

他懶得再起身換房間,反正旁人對他倆關係早已有無數猜測。張行簡乾脆就這麼抱著沈青梧,與她躺在一張床上,睡了過去。

他半睡半醒間在想:希望梧桐能再考慮考慮他二人之間的關係。

她若不好好考慮……他便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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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被細密的%e5%90%bb吵醒。

他閉著眼時,便有種時光輪回的恍惚感——因為手腕動作間,感覺到那股抗拒拉扯的力量。

張行簡睜開眼,眨眨眼,發現自己兩隻手上被綁了布條。

月光透過天窗照入。

隻著單衣的散著發的沈青梧坐跪於他腰間,從上方俯視他。她剛剛俯身親過他,眼中還蕩著幾分傲慢。

張行簡一時沉默:這場景熟悉的,讓他以為他還在被她囚禁,被她困在一屋中,人身不得自由。

但他的腳並未被綁住。

手上纏著的也僅是布條,沒有鎖鏈壓迫。

換言之,沈青梧在與他玩遊戲。

黑暗中,沈青梧發現他睜開眼,隻是不動聲色地觀察,並不露出吃驚或憤恨的眼神。

沈青梧笑起來:她就喜歡月亮的永遠冷靜。

沈青梧:“你睡醒了?”

張行簡:“嗯?”

他頓一頓,判斷她現在的狀態:“你還在瘋?”

沈青梧不搭理他的話,她手抵著他腰,乾脆利落:“能行嗎?”

張行簡:“現在?”

沈青梧理所當然:“我可以,你可以嗎?”

張行簡提醒她:“沈將軍,你剛解毒,體力應當還沒恢複。”

沈青梧冷冰冰:“那你就不應誘我。”

張行簡否認:“在下並沒有。”

沈青梧哪裡管他有沒有。

她此人本就固執,睡前有根肉骨頭在她麵前晃了許久,她吃不到,睡夢中也餓得饑腸轆轆。

她硬生生被餓醒,張行簡安然無比地睡在旁邊,她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她按住他,低頭便咬住他喉結,將張行簡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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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情不能說是痛快。

張行簡被綁著有心無力,沈青梧因體虛同樣有心無力。可她的任性,將兩人架在火上一起烤,將兩人一起吊得不上不下。

張行簡額上浸了汗,手掌顫唞著按在木板上,低聲罵她:“混賬!”

他道:“給我解開布條。”

沈青梧是有些心虛的。

但她向來爭強好勝,哪怕知道自己此時的決策錯了,也不願認輸。

她虛弱:“你享受便是。”

張行簡仰著頸,呼吸微弱:“在下……確定是在享受嗎?”

他下巴一痛,被她咬那麼一口。

沈青梧失去力氣,從上跌下,趴在他身上,撞得張行簡%e8%83%b8骨微痛。

汗水滴到張行簡睫毛上。

大汗淋漓的二人心神都有些放空,張行簡無奈地笑,她一動不動,也不讓他起來。

他輕聲催促:“你好了沒?”

沈青梧:“你與其這麼不停催促,不如多提高提高自己的水平。

“喏,這裡不正是小倌館嗎?你連伺候人都做不好……我給你找兩本書你去研究一下。”

她擰身間,被張行簡扣住,將她按回去。

張行簡試圖與手上的布條鬥爭,試圖坐起。他扶著她,自己慢慢靠坐起來,手指在她腰上撥動,換她有些癢地躲避。

他慢慢說:“豈敢讓將軍勞碌?咱們……湊合湊合吧。”

沈青梧眼睛亮璨:“湊合?”

她張臂擁住他頸,與他貼得近一些,好方便他。二人四肢纏得這樣緊,濕得像泡在海水中,抖一抖都是一層水。

月光泠泠,她趴在他肩頭,微微吸氣,學到了新手段:“這種……男子也可以動啊。”

張行簡氣息很亂,回應得漫不經心。

她側過臉,與他氣息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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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館一夜,終究是鬨劇成分多一些。

沈青梧清醒後,轉臉就不認。

重新恢複沉默寡言的沈青梧,催促張行簡收拾乾淨和她離開。

張行簡從來會看人眼色,她不提,他就當昨夜什麼也沒發生。

張行簡沒想到,中午兩人回到居住地方用膳時,沈青梧主動提了。

她在飯桌上淡聲:“你想要我做什麼?”

張行簡微怔,不解看她。

沈青梧:“我不是玩不起的人。我在自己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強迫你行魚水之事,你迫於我的武力不得不配合。按照我們之前說的,我要你做一件事,便會幫你做一件事——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張行簡看著她。

他半晌說:“昨夜的事,是交易嗎?”

沈青梧:“不然呢?”

她很平靜:“我們一開始不就說好是交易嗎?”

她答應過的話,是從來不反悔的。

她敲敲桌子,催促張行簡:“沈青梧不是拿不起的人,你有什麼需求,儘管說罷。”

張行簡微笑:“在下沒什麼需求。昨夜的事,在下沒有當成交易。”

沈青梧挑眉。

她看著他,說:“不要把關係變得那麼複雜。”

張行簡:“……”

沈青梧:“你莫不是有其他目的,需要與我打好關係,才如此縱容我?”

張行簡無言,靜靜看她。

他的眼神有些涼,有些複雜。

他最終輕輕地笑一笑,溫聲:“好吧,在下是有目的——我希望和沈將軍打好關係,幫我解決我兄長的事,不要東窗事發,連累我兄長。”

他平靜萬分地編著理由:“雖然你與博帥關係好,也一馬當先要幫博帥。但是於在下來說,你不是張家人,不值得信任。在下需要讓沈將軍高興,心甘情願幫在下。

“昨夜的事,就是這種交易。沈將軍不必另外做什麼了。”

沈青梧了然。

她點頭:“你放心,我必然幫博帥。”

他敷衍地笑一下,低下視線許久不說話。

接下來的用餐,張行簡都心不在焉。沈青梧沒多關心他,他總是這副樣子,又不是第一天。

她快速吃完她的飯,抱著碗筷就要去灶房。

她出門前,張行簡叫住她。

張行簡說話很慢,似在思考:“沈將軍,在下當年拒絕你,你是不是特彆不高興?”

沈青梧回頭,迷茫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提當年。

沈青梧抓一下散到臉上的發,道:“還好吧。”

至少現在,她沒什麼感覺。

張行簡盯著她:“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完全不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在下?”

張行簡又問:“你發的誓,說過的話,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真的不容反悔,不容更改,不容補救?”

沈青梧並不擅長剖析那麼細膩的情緒。

她都沒聽懂張行簡第一句問的是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她不想表現得自己十分蠢,連他的話都聽不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青梧冷冷冰冰地回答第二句:“我本來就一言九鼎,不然怎麼能讓你與我合作,能讓你信任?你不覺得我十分可信嗎?”

張行簡看著她,微微笑:“是,沈將軍確實值得信賴。

“一言九鼎,說一不二……”

他低下目光,心想她連談好的條件都要交易清楚,生怕欠了他,占他便宜。

他曾經千方百計地與沈青梧保持距離。

而今他有些動搖的時候……沈青梧讓他意識到,他確實不該動搖。

他果然應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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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從灶房回來,冬天的水太涼,她洗碗洗得心浮氣躁。

她回來的一路上都在琢磨,怎麼哄張行簡去給兩人洗碗。唔,她可以幫他做些事啊。

沈青梧推門,見張行簡坐在桌前,翻看幾頁紙。他溫雅如秋月,坐於陋室,也如坐於明閣。

沈青梧欣賞一會兒他的好看,走過去從後探身,見他在查看她帶回來的信件——從博老三那裡偷來的信。

趁張行簡看信功夫,沈青梧咳嗽一聲,說起冬日水太涼了。

張行簡側過臉,瞥她一眼。

沈青梧:“我這麼好的武功,不是用來洗碗的。我手要是裂了,握劍握弓不準了,如果遇到危險,很可能害到我和你。而你沒有這種煩惱——有我在,你根本不用動手殺敵,你不過動動嘴皮子罷了……”

張行簡打斷她那絞儘腦汁的絮叨:“你將碗筷放著,在下一會兒洗便是。”

沈青梧不占他便宜。

她道:“你洗一日,我洗一日。”

張行簡:“無妨。在下本也無所事事,日日洗也無謂。”

他這麼好說話,沈青梧開始覺得自己欺負他了。她道:“你有什麼……”

張行簡溫和打斷:“有什麼需要你幫忙做的事對嗎?暫時沒有,你先欠著,在下有需求了再說。”

沈青梧:“……我不喜歡欠債。”

張行簡痛快非常:“那沈將軍便自己洗碗碟吧。”

沈青梧抿唇。

她考慮很久,張行簡把信都看完了,才聽她說:“好,那我就先欠著。日後你有需求,我會償還。你放心,我不會忘掉的。”

張行簡微笑。

他笑得很冷淡,很疏離。沈青梧勉強意識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沈青梧探頭:“信上寫的什麼?讓你這麼不高興?”

張行簡默默看她一眼。

他不高興的是信?

沈青梧:“拿到信後,博老三那夥人追著我不放,我就知道信件很重要了。很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還給他們,你這麼聰明,肯定能看出信上寫什麼,快告訴我。”

張行簡心神便放回到信上,告訴她:“也沒什麼,信以博老三的口%e5%90%bb,在和另一個人聊話。這封信是告訴對方,他們已經找到了張行簡……即是在下。博老三請對方放心,他們會除掉張行簡,不會讓張行簡活著回東京。”

沈青梧:“博老三要殺你!這幾日我不在的時候,你還好嗎?”

張行簡:“還好。”

長林等人都在的事,他沒打算告訴沈青梧。

沈青梧:“那博老三這信是給誰寫的?”

張行簡:“孔業吧。”

沈青梧明白了:“孔相是吧……就是那個一直和你作對的人蒊。博老三居然和這個人走到一起了!天啊!”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那孔相不是知道博帥的身份作假了嗎?孔相拉攏博老三,就是要對付博帥對不對?博帥是不是會被拉下來,再當不成益州大帥了?”

張行簡低著頭:“看起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