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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明白李序是讓她做決定的意思,不由問道:“你身體怎麼樣?”

少年一愣,眉眼柔和了下來。

像是替人類驅除完邪祟的黑貓,忽然被主人按倒撥開軟毛處理傷口,尖牙利爪都暫且收斂起來。

“我沒事。”李序安撫。

他脖頸邊有幾道小擦傷,紅痕刺目,愈發顯得那處皮膚白皙蠱人。

麥穗眸色幽深:“佩涅羅珀說,梅尼亞是要去打開某個引擎。這個引擎很有可能和海底城轉化人類的引擎有關,所以絕對不能讓他打開。我們等不及軍部層層批報了,得立刻前去製止。”

李序毫不猶豫:“統戰部有飛行器,我們從那裡出發。”

麥穗點頭。

伊甸園已經頹敗。

曾經人類文明的烏托邦,此刻搖搖欲墜,恍如一支哀歌,頌唱著這裡最後的榮光。

兩人在統戰部找到尚且完好的飛行器,一同駛勢向浩渺又未知的宇宙。

……

路程共需三天。

第一天,麥穗和軍部彙報交代了所有情況。

第二天,麥穗身體開始變輕盈強大。與此同時,一把火在骨頭裡燒起,激得她渴望狂躁與暴力。

她刻意避開了李序。

第三天,欲念快要奪走她的思考能力。

這時候的麥穗並不知道,身體比她更清楚那晚標記了誰,品嘗了誰的味道。

此後易感期她一直恪守禮道,乖乖使用抑製產品——就算學長真的與她交往了,她也不會逾越半分,更何況謝知危保守拘謹,並未和她在一起。

抑製品可沒法撲滅嘗過肉味的身體的火。那些烈焰都化為隱晦的火種,堆積在一起。

當她再次靠近她的omega,所有一切都被熟悉的荷爾蒙引燃爆發。

麥穗從沒經曆過這麼可怕的易感期,每一段骨頭縫都好像在叫囂“接近李序、撕咬李序”,偏偏她的抑製劑,裝在隨身戰備包裡,被上官巴蘭一劍刺毀了。

實在沒轍,小姑娘出現在少年麵前。

卻不是為了對學長不忠。

她隻是想問:“有抑製劑嗎?能不能借我一支。”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李序是A。

是啊,誰會不認為李序是A呢。

他不僅是A,還是最極品的那種A。

少年挑了下眉,看她一眼。

火舌燎得麥穗眼底有些微的血絲,她瞳孔倒映著李序這個眼神,覺得這人真是蠱得要命。

李序回答:“沒有。”

麥穗點了下頭,剛打算繼續把自己關進房間,又聽少年說:“但我可以給你用。”

“你給我用?”麥穗疑惑地重複。

李序沒作聲。

利落地設置好折躍引擎,關閉麵板,忽然起身帶著她往房間裡走。

麥穗不知其意,跟進去。

一關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少年仿佛對肉腥渴望很久的貓,驟然發動襲擊,將她摁倒在床。

“唔!”小姑娘隻來得及發出一個含混的音節。

回過神,李序已經跨坐到了她身上。

黑眸流光,居高臨下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一顆顆解開他自己衣扣。

先是人魚線,然後是肌肉漂亮的小腹,纖細有力的腰肢。

讓人聞風喪膽的帝國主C,燒血殺敵的狂戰士,此刻迷人得要命。就像論壇上某人說的那樣,越不服天不服地,乾起來越帶勁兒。

等豔紅茱萸也暴露出來時,李序說話了。

信息素香鋪天蓋地,他聲音不羈又動聽。

“操我。像上次一樣。”

……

蟲化會一遍遍加強一個人的情感。

從理想者到野心家,從追隨者到殉道者。

而李序被一遍遍加強的情感,或許很不符合他,但桀驁到總想與神祇一爭高下的少年,走向極端的感情是——愛與護。

你無法要求一個已經蟲化的omega,麵對alpha易感期攻擊性極強的信息素時還能保持理智。

或許在說話前一秒,他還有一絲清明。

但話音落地,他用兩根常年握刀而生出薄繭的長指撐開洞口時,少年這團火燃燒到了最烈的一刻。

他隻想將她吞進絞裹,用最濃烈滿足的方式讓他倆緊密相連,再不分開。

同樣的,你也無法要求一個重度易感狀態的alpha,被她喜歡的酒釀小湯圓味籠罩時還能神思敏銳。

但麥穗做到了。

至少前幾分鐘做到了。

她沒辦法去深刻理解李序那句“像上次一樣”,但她從大腦深處感覺到了放鬆和高興。

隨後又難過起來。

因為她摸到了少年發硬的皮膚。

這片綺麗的鱗已經覆蓋了他半邊身體。

少年像童話裡的海妖,絢爛而迷離。

騎著alpha擺動腰肢時,微微抬起頭,喉結頸線誘人得無以複加,就等著人受不了蠱惑,靠近他的瞬間,再被他拽入欲念的深淵。

很快。麥穗就真的被拽了進去。

李序太會了。

她滿腦袋都隻剩下了舒服兩個字。

易感期的alpha被海底溫暖的波潮推來卷去,沉沉浮浮,最後化成一灘水,與洋流交融在一起。

……

李序的蟲化已經很嚴重了。

將小alpha哄睡著後,他站到了鏡子前。

那片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著,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蓋住了整片肩膀。

一抹白液從身體裡溢出來,順著肌肉流暢的長腿蜿蜒滑落。

這次李序沒有吃藥。

他麵無表情看了一會兒鏡子中的小腹,轉身回到駕駛艙,將飛行器速度提滿。

……

少年貪歡,卻懂分寸。

不管是以前追逐麥穗,還是現在安撫麥穗。

喂飽了alpha,又讓她有充分的時間去休息,好迎接下一場戰鬥。

最後這場戰鬥,是針對梅尼亞的。

距離交響樂終章的那天還遙遙無期,李圖南的遺誌尚未實現,青年自是不甘心就此隕落,展開了激烈的反抗。

但他又如何是兩位天才戰士的對手。

青年含恨而終後,這裡隻剩下了漂浮的實驗室,連接著一條永遠也無法返回的路。

麥穗將實驗室中收集到的資料數據全部提交給軍部,又探查一圈,視線從低溫休眠艙離開。

“我查過了,這裡沒有任何文獻顯示可以關閉引擎。他們似乎隻研究了如何通往另一個宇宙,卻沒有研究過要如何斷開這條通路。”

這很正常。

先驅者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探索和開拓。

後人再來決定這條路該鋪上怎樣的路麵,是否該繼續維持下去。

李序沒緊張,等小姑娘說完後,手心翻了下,多出來個東西。

少年應了聲,往實驗台邊倚倚,吊兒郎當地笑了。

麥穗:……

她一時沒說話。

李序又道:“但是。”

他頓了頓,斂了笑,表情逐漸認真起來,眸子深深盯著她。

“離開蟲巢的瞬間,你必須殺掉我。”

麥穗霍然抬頭,小包子臉繃得死緊。

她抿住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等看見少年那片已經蔓延到脖頸的鱗後,又停了下來。

事到如今,連說一句“不”都很蒼白。

因為李序已經蟲化了。

他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他的語氣中連一絲沉重都沒有,隻想在人生徹底結束前,再為他的alpha做一件事。

麥穗卻被那輕飄飄一句壓得透不過氣。

她想起一種叫鎂的金屬。-思-兔-在-線-閱-讀-

它燒得很快,轉瞬即逝,可它綻放的光芒卻比什麼都要明亮。

李序就像這種金屬。

他的生命過於短暫,他的鋒芒過於耀眼。

隻此一瞬。永永遠遠。

她沒說話,少年走了過來。

香甜的信息素隨著陰影一同覆蓋下來,他把小alpha困在溫度中,壓低聲音,循循善誘:“你知道,我如果徹底變成蟲獸的話,很難有人能製服我。”

麥穗還是不回答,隻是小聲:“……哪有你這樣、哄孩子的……”

她覺得李序此刻揉她後腦勺的手像極了哄小朋友,但要她這個小朋友做出的事,太殘忍了。

少年笑了聲,抽出刀。

他時間不多了,不能再多逗留了。

李序將短刀放進她手心,又低頭聞了下她脖頸的味道,像是要把他alpha的信息素長久記住,免得中途變成蟲獸忘記目的。

“乖。到時候我沒法自戕,隻有你能處理掉我。我什麼都會忘記,但唯獨不會忘記,我願意被你支配。我不會反抗你。”

麥穗大概真的變成了媽咪的小朋友,眼眶很脹。

她終於做出回應,卻不是同意,而是:“我不!”

特彆清脆倔犟的一聲。

李序愣了愣,剛要樂,就被她拉住手:“過來!”

……

蟲巢末端的實驗室,孤獨的低溫休眠倉。

小姑娘腦袋埋在少年%e8%83%b8口。

她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也做錯了很多。

從知道李序是她的omega,到這刻他們相擁躺在這裡,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太少了。

但就算現在有了時間,麥穗也很難深想。

蔚照說:他的哥哥叛逆也傳統。

被喜歡的人標記後,他會進一步認定自己是對方的所有物。

……他是她的人。

所以第二天,李序頂著一身被粗暴標記後的青紫,甚至腔道撕裂的傷還沒複原來找她時,看見她和學長湊在一起,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他會有多不爽。

這之後。

他違抗軍令回海底城支援她,她卻成天和學長湊在一起。

他再次向她獻身,她卻拒絕說:“這是對學長不忠。”

他在帝國周旋保護大家,她卻把他當成頭號戒備對象。

她是個合格的將領。

但絕不是一個合格的alpha。

麥穗抿唇。

過去的時間她沒法再彌補,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他一起呆在這方小小的空間裡。

直到後人們關閉通道,打開休眠倉為止。

有多長時間,在一起多長時間。

機器開啟前,麥穗低頭蹭了蹭,緩緩道:“我這個人,分辨不清人臉,對感情也很懵懂,要花比彆人更久的時間來理解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愛慕。”

她鄭重其事:“李序,下次彆喜歡我了。”

“什麼?”

“與另一個宇宙的自己建立聯係。”李序說,“梅尼亞打開的這個通道,連接的是另一個時間流速更慢的宇宙,那一個世界裡的李序,才剛走出中考賽場。所以我一直在嘗試和他對話。”

“對話?”麥穗歪頭。

“對。”李序綻開個惡劣的笑,聲音低而啞,“我告訴他,去菲尼克斯,去找小圓臉,去天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