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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喉結滾動,看向蘇暮雪的眼神越發炙熱,像是有火焰在燃燒。

“阿雪……”他情不自禁地輕喚一聲,頭慢慢地慢慢地低了下去,唇落在了她臉頰前,隻要她一轉頭,便能親上。

他有些期待她轉頭看他。

蘇暮雪被熱意烘烤著,臉頰不知不覺變紅,腦海中有兩道聲音蹦出來,其中一道:推開他,用力推開他。

另一道:說到底他也是帝王,還是不能太過分了。

第一道:這都何時了,什麼過不過分的,他之前做那些事時可有想過自己過分。

第一道聲音蓋過第二道聲音,蘇暮雪轉頭前,伸手推開蕭安辰,“陛下,你逾矩了。”

她話語生硬,眼底沒有一絲柔情,臉上那抹紅暈也在說話間慢慢退了下去,看他的眼神好似陌生人。

到頭來,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蕭安辰後退兩步穩住身子,指尖很用力地掐了上掌心,那顆炙熱的心因她疏離的話語生生冷卻下來,連同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身體裡的那抹燥熱。

阿雪,又拒絕了他。

這個認知,令蕭安辰很難過,心頭像是壓上了巨石,動彈不得,呼吸不得,更是無從移走。

阿雪,求你,看看朕。

無聲的話語從他心裡冒出來,可惜,她聽不到,其實他知曉,即便她聽到了,也還會冷冷的拒絕。

蘇暮雪站起身,“明玉。”

明玉正巧端著果子沿著長廊走進來,“小姐。”

蘇暮雪淡聲道:“去換壺茶水。”

明玉放下果子,端起茶壺,“是。”

明玉剛出去,小墜子進來,把關於蘇滄海在邊關的大小事宜都寫在了宣紙上,跪地呈上:“陛下。”

蕭安辰斂去眸底的異樣,恢複成平日的樣子,伸手接過,淡掃了一眼,見蘇暮雪一直瞧著,轉手遞到她麵前,挑眉道:“給。”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知曉她想什麼,要什麼,一時間蘇暮雪有些遲疑,她指尖縮了縮,但沒接。

蕭安辰問道:“不要,嗯?”

蘇暮雪同蘇滄海算算日子將近五年沒見,思念如潮水般紛湧而上,她怎麼可能不想要。

“要,要。”似是怕他反悔,她說得極快。

“要啊?”蕭安辰不知想起了什麼,唇角輕扯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問,“真要?”

那個“要”字極其曖昧,落在耳畔讓人無端發癢。

蘇暮雪抬眸去看他,見他說的一本正經,又著實看不出其他意思,遂點了點頭,“要。”

蕭安辰冷白指尖捏著那張寫滿字跡的宣紙送到蘇暮雪麵前,蘇暮雪伸手去接,她退開的不夠快,不可避免的和他的指尖觸碰上。

蕭安辰方才還死寂般的心,恍惚間像是進駐了光,指尖都是滾燙的,怕她發覺,一觸即離。

隨後,他低頭看了一眼。

小墜子見主子這樣想要,抿了抿唇,想說他可以重新寫一份,但接觸到帝王肅冷的眼神後,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他彎腰退出房間。

蘇暮雪看得很投入,眼淚不知不覺流淌下來,她一早便知邊關生活辛苦,但沒想到是這樣的辛苦,虧得她每次寫信總問爹爹好不好,收到的回信永遠都是好好好。

爹爹是怕她擔憂啊。

蘇暮雪掉眼淚,那就是在蕭安辰心上戳刀子,他見狀走到她身側,輕輕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道:“朕知曉你擔憂蘇將軍,不若有空,朕陪你去趟邊關可好?”

帝王親臨這對邊關的守城將士來回無疑是天大的好事,軍心也會因此受到鼓舞。

“不必了。”蘇暮雪執帕擦拭乾淨眼角,淡聲道,“臣女若想去自己可以去。”

“阿雪,荊州至邊關路途迢迢,你一個女子隻身去哪裡很危險。”蕭安辰手抬起,想像從前那樣撫摸她的頭,但見她神色很不好,又悄然收了回去,垂在身側。

“不是自己。”蘇暮雪道,“表哥可以同我一起去?”

“你寧願同薛佑寧一起,也不願同朕一起?”蕭安辰臉色變沉,“難道你看不出薛佑寧對你……”

“陛下。”蘇暮雪打斷他,目光灼灼道:“表哥待我極好,我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的不是,請陛下慎言。”

蕭安辰凝視著她,半晌後道:“好,好,朕慎言。”

他轉身拂袖而去。

周嵩等候在門外,見蕭安辰出來迎上來,“陛下。”

蕭安辰看也未看他,周身漾著怒氣,抬價步下台階,周嵩朝後看了眼,搖搖頭,追了上去。

明玉也看到了這幕,抬腳邁進,放下茶壺後道:“小姐,你剛不應該同陛下那樣講話的。”

若是之前的蘇暮雪當然不會那樣同蕭安辰講話,但現在的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有何不可?”

“陛下動怒了。”

“關我何事。”

“可是陛下動怒會很嚴重的。”在宮裡誰敢惹怒帝王,那可是會掉腦袋的。

蘇暮雪淡聲道:“無礙,他不會做什麼的。”

“小姐怎麼知曉呢?”

“我……”

蘇暮雪心底有個聲音冒出來,她就是知曉,至於為何這樣篤定,大抵是因為這段日子來他從未真正動怒的原因。

之後幾天裡,蕭安辰沒再出現,且薛佑寧似乎也很忙,一直早出晚歸,蘇暮雪從阿六的口中得知,是薛佑寧手裡的幾個鋪子相繼出了些事。

不是大事,就是解決起來有些繁瑣。

蘇暮雪本想問薛佑寧需不需要幫忙,可等了許久他都未回府,便打算明日再問,明日去找他時,發現他一大早便出去了。

日複一日,雖說他們住在同一屋簷下,見麵的次數少之又少。

另一處,那日,蕭安辰離開蘇府後,先是坐車然後走水路去了永安寺,走前,他對著暗衛交代了些事。

“朕要他不得清閒。”

“是。”

“朕回來前,他也不允回府。”

“遵命。”

馬車走出一段後,周嵩給蕭安辰斟好茶水,笑道:“陛下英明。”

蕭安辰斜倚著軟墊,隨便翻開著書,眉宇間儘是肅冷氣息,“薛佑寧,他也配。”

周嵩附和:“對,他不配。”

蕭安辰坐起,放下書卷,接過琉璃茶盞慢飲一口茶水,“王放可有回信?”

周嵩道:“有。”

說著遞上。

蕭安辰接過,低頭看去,雙眉漸漸擰到一起,隨後怒拍了一掌桌子。

茶壺晃動幾下,又穩了下來,周嵩道:“陛下,息怒。”

蕭安辰之所以這樣生氣,實則是因為太後再次作妖,供詞上所述之事她矢口否認,還接著辟穀之所屏退了所有人,連王放都不得近身。

王放飛鴿傳書告知此事,另永安寺地處顯州,現任顯州之主是當朝八王爺,按輩分,蕭安辰當喚他聲八王叔。

八王爺身有宿疾,自娘胎便帶出的病,一直苟延殘喘活在世上,這便是為何先帝獨留他的原因,一個身患重病的人,到底也折騰不出什麼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八王爺每年都會病情加重,且每年都還好好活著。

起初蕭安辰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越發覺得不對勁,他這次親赴顯州便是想會會這位多年未曾蒙麵的八皇叔。

蕭雲綻。

當然除了上麵原因還有其他的原因,聽聞近日八王身子不適,親上永安寺祈福。

太後便在永安寺裡,蕭雲綻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去,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動機,就像王放信中所寫:八王爺有不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安辰眼眸微眯,他倒要看看,蕭雲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遇刺的事是否同他有關。

“陛下,到了顯州住驛館嗎?”周嵩問。

“朕許久未見八王叔了,當然是去他府上叨擾幾日了。”蕭安辰皮笑肉不笑道。

還真是叨擾,一行人都住進了八王府邸,蕭安辰更是當成了自己的寢宮,一直同蕭雲綻閒話家長。

蕭雲綻幾次輕咳想結束,但都被他帶了過去,直到三更天才放人,等蕭雲綻離開後,暗衛跳窗進來,抱拳作揖道:“陛下,發現了密道。”

蕭安辰盯著前方的燭燈,“通往哪裡的?”

暗衛:“永安寺。”

蕭安辰眼瞼半垂,沉聲道:“繼續盯著。”

暗衛:“是。”

他又交代:“小心行事,切記不要打掃驚蛇。”

暗衛:“遵命。”

蕭安辰來到顯州的第二日便去了永安寺,見到了太後,天家母子見麵旁人自是不用守在一旁,至於說了什麼無人知曉,隻知那夜晚膳,太後多吃了些飯食。

邊吃邊喃喃自語道:“好吃,真好吃。”

隨侍的宮人勸說:“太後慢點。”

太後眼底盛滿淚水,“太好吃了。”

怕是以後這些再也吃不到了。

蕭安辰並未在顯州多留,隻派暗衛繼續盯著,王放隨駕一起回了荊州。

回到荊州那日,荊州下著雨,一走半月有餘,蕭安辰想起蘇暮雪便難掩激動,隻想著快點見到她,沒回驛館,反而先來了蘇府,不成想看到了讓他失落的一幕。

雨幕裡,女子和男子打著一頂傘,慢慢在雨中行走,雨水落到女子肩頭,男子見狀輕攬了下她的肩膀。

蘇暮雪微頓,薛佑寧柔聲道:“小心感染風寒生病。”

這幕落在蕭安辰眸中,宛若利劍插上心頭,痛到讓人窒息,他啞聲道:“鬆手。”

第73章

清冽的男聲被風吹散, 蕭安辰從傘下走出,顧不得濕了鞋子,踩著地上的雨水, 走到蘇暮雪身側,伸手把她扯進他的懷裡, 怕她被雨淋, 還抬起胳膊給她擋雨。

蘇暮雪征愣間發現在蕭安辰懷裡, 仰頭凝視著他, 剛要說什麼, 她胳膊再次被薛佑寧扯上, 輕輕一拉, 她又回了傘下。

之後她在他們兩人間輾轉, 一會兒倒在蕭安辰身上,一會兒鑽到傘下,他們互不相讓地爭搶著她。

“阿嚏。”蘇暮雪被雨淋濕了裙衫, 風襲來, 她忍不住打了聲噴嚏。

方才還在爭搶她的兩個男人,瞬間變了臉色,做出很一致的動作,紛紛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衫給她來批。

蕭安辰身上穿著黑色氅衣,他扯了係在肩上的帶子,雙手捏著氅衣衣領, 朝後一甩, 然後披在了蘇暮雪肩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 薛佑寧也脫下了身上的氅衣, 他指尖捏著, 唇抿著,靜靜看著,不得不承認,這次他又慢了一步。

男子氅衣寬大,蘇暮雪被整個罩在下麵,臉被帽子擋著,什麼也看不到,更沒看到薛佑寧眼底一閃而逝失落。

他攥著氅衣的指尖又緊了緊,指腹泛起白,啟唇剛要說話,蕭安辰出口道:“雨好大,阿雪咱們快點進去。”

說著,他沒給蘇暮雪推